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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应伯爵献计偷欢,潘金莲设法捉奸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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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应伯爵献计偷欢,潘金莲设法捉奸

第十三回:应伯爵献计偷欢,潘金莲设法捉奸
01

西门庆没想到,当官原来如此容易,使了点银子,由吴典恩出面找到刘副市长家里(其实这
点芝麻小事用不着找市领导,但是吴典恩说,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不如直接找大头头便
当),刘副市长一个电话打到工商局,没等上几天,西门庆的乌纱帽发下来了,全称叫做清
河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主席,简称个协主席。虽说是个虚职官衔,但好歹也是官,同毛主席江
主席同后边两个字呢,逢到传达中央文件精神什么的会议,司仪在台上大声念:请市委书记
田大化同志、市委副书记某某某同志……市个协主席西门庆同志,(他的名字往往排在最后)
到主席台就坐。这时候西门庆便会做个深呼吸,往上提一口气,然后迈着方步登上主席台,
脸面上感到无尚荣光。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西门庆开着车,带着礼品来到吴典恩家,计有一箱月饼、两瓶贵
州茅台、四盒脑白金和八包伟哥。当着吴典恩妻子的面,送上月饼、茅台酒和脑白金,趁吴
典恩的妻子进厨房倒茶之机,赶紧拿出几包伟哥悄悄塞到吴典恩手上。吴典恩沉着脸问:“什
么东西?搞得这样神秘。”西门庆附在他耳边说:“进口伟哥,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仁兄天天
为官场操心,我这是一点小小的慰劳品。”
吴典恩不慌不忙收好伟哥,一边笑道:“庆哥如今当了官了,还是没一点正经,风流韵事,
在官场上可是一忌。”西门庆说:“我就当它个荤官又如何?”荤和昏同音,荤官也可作昏官
解,西门庆原本是逗趣的,吴典恩听懂了他的意思,会意地笑笑,说道:“笑话归笑话,不
过呢,在官场上行事,庆哥今后在这方面恐怕还是得收敛些。”西门庆连声说:“对,对,仁
兄指点的极是。”


02

应伯爵在报社总编办公室里看到市里的一份文件,是一批干部升迁的名单,上头有一行字赫
然写着:任命西门庆同志为清河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主席(正科级)。“奶奶的,庆哥都升官了,
老子混这么多年,连个副科级也没混上,真窝囊!”发牢骚归发牢骚,西门庆当上个协主席,
对十兄弟毕竟是喜事,应伯爵决定去采访他,写篇文章登在《清河日报》上,标题已经想好
了,叫做《私营业主们的领头雁——记我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主席西门庆》。
西门庆正在潘金莲的阿莲发廊里洗头,应伯爵兴冲冲赶到了,一听应大记者说采访西门庆,
春梅拍起了巴掌,溅得遍地都是洗发精泡沫:“哎呀,庆哥的光荣事迹要上报了,真不得了,
最好再登张照片,来个诗配画。”潘金莲瘪瘪嘴,一说话免不了满口醋意:“是呀是呀,英俊
潇洒的庆哥照片如果上了报,看不把俺清河那些小骚蹄子一个个撩拨得发疯才怪。”
西门庆掩嘴笑道:“阿莲你这是吃哪门子醋?”见潘金莲没吱声,他把脸转向应伯爵,说道:
“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情况你全都知道,看着写吧。”应伯爵已经拧开了笔帽摊开笔记本,
面露难色地说:“庆哥总得说几句吧,我不能闭门造车,胡乱编神话呀。”西门庆插嘴道:“你
那报纸上胡乱编神话的事还少?”应伯爵像害牙痛,咧着嘴滋滋吸冷气,声明那些编神话的
文章与他无关。西门庆数落道:“整个报社,我瞅来瞅去,就还剩下你一个好的。”说着闭起
眼睛想了一会,学着领导的样儿说了几句,无非是国内外形势一片大好之类。
应伯爵说:“这个不行,说点实际的。”西门庆嘻笑着说:“实际的就是怎么多赚钱,如何多
泡妞,可是这些能说吗?”一席话说得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春梅抢白道:“庆哥成天
就知道泡妞,当干部了也不注意形象。”西门庆调侃地说:“不注意形象,跑这儿来洗头作甚?
还不是想搞一搞五讲四美,从自身形象开始抓起,争取做到不影响市容市貌。”说笑之间,
洗头洗完了,接下来春梅为庆哥按摩,一双女人的手在身上摸摸捏捏,西门庆觉得十分舒畅,
心里有个东西正蠢蠢欲动,很想对春梅做点什么,可是坐在沙发上的潘金莲眼睛象钉子钉在
他身上,西门庆即使想有所作为也不可能。
坐在旁边的应伯爵没事干,同另一个发廊女秋菊聊天调情,见西门庆洗头洗完了,又提出采
访那码子事,西门庆说:“采访个卵子,你帮我写不就成了?”应伯爵朝西门庆递个眼色,
说道:“庆哥你不知道,上头领导有交代,非让新上任的个协主席亲自表个态,你看,我这
还准备了采访提纲呢。”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张纸片,拿在西门庆面前抖了抖。西门庆明白
了应伯爵的意思,演戏似的皱起眉头说:“当名人难,当干部更难, 当了个狗屁官,连想要
好好休息一下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说着懒洋洋站起身来,同应伯爵一道往朝二号包厢那边
走,去接受应伯爵的采访。
潘金莲撅着嘴嘀咕说:“没见过在包厢里采访的,应花子搞什么鬼名堂!暗箱操作,缺少透
明度。”她最近学了几个新词,此时正好拿来一用。西门庆好久没来阿莲发廊了,今日见他
一来,潘金莲满心欢喜,原以为能在一起说说话,找点时间,找点空闲,带上爱情,到包厢
里转转,兴致好的话,再来点鱼水之欢。可是西门庆一进发廊,眼睛直顾在春梅身上打转,
潘金莲心头的醋劲早蹿上来了。这会儿西门庆洗完了头,潘金莲正想瞅机会同庆哥进包厢,
不想应伯爵又来采个什么访,真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
春梅见潘金莲脸色气得乌青,赶紧过来替她捶背,一边安慰她说:“好姐姐别生气,气坏了
身子自己吃亏,划不着。”潘金莲一听这话,心头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愤愤然说道:“我才
不会为那负心的贼生气呢!我同他也就露水夫妻,人家是俺清河的大款,如今又当了干部,
发财升官全占齐了,哪会把我放在心上。这事儿我也想透了,女人不是月亮,女人要靠自己
解放自己,从今以后,随他吃金屙银也罢,街死路埋也罢,都同我没有关系。”
潘金莲越说越心酸,春梅听得眼圈有点发红,说道:“姐姐还说没生气,身子都发抖了。万
一姐姐气坏了身子,春梅怎么办?姐姐可是春梅的主心骨、遮凉树啊。”潘金莲转身一把抱
住春梅,破涕为笑地说:“还是春梅好,可人心懂人意,难得我们相识一场,也是天赐的缘
份。我们姐妹谁跟谁呀,唇不离腮,到死都连在一块儿了,往后穷也好富也好,有我的就少
不了你的。”春梅的娘死得早,从小跟父亲在一起生活,缺少母爱,她的脸蛋紧紧贴在潘金
莲身上,忽然感觉得有一丝难言的温暖。
二人依偎在沙发上说了会贴已话儿,春梅双手一拍,说道:“让我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说着轻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二号包厢跟前,竖起耳朵偷听。没听上几句,春梅脸上便变
了颜色,只听见包厢里应伯爵的声音说:“昨天下午我碰见一个人,你说是谁?”西门庆问:
“是谁?”应伯爵说:“是李瓶儿,她说她日夜掂记庆哥,吃不好饭睡不稳觉,叫我给你捎
个信,抽点时间去看看她。”西门庆叹口气说:“要说起来,我心里真的有些想念她。”应伯
爵说:“可是人家现在有老公了。”西门庆说:“那个姓蒋的矮王八——呸!瓶儿呀瓶儿,你
要找老公也该找个好点的,找个像个人样儿的,偏生找个矮塌塌的称坨,这不明摆着是恶心
人吗?赶明儿我非得弄几个人,去拾掇拾掇那姓蒋的。”应伯爵说:“即使你把蒋竹山收拾得
怎么样了,他依然还是李瓶儿的老公,倒不如想法子把李瓶儿勾出来,及时寻一寻乐。”西
门庆说:“可是姓蒋的王八把她看管得那么紧,如何能勾引得出来?”……春梅再往下细听,
却没有了声音,急忙扒在门缝上朝里一看,只见应伯爵附在西门庆耳旁窃窃私语,西门庆连
连点头,看样子他已被应伯爵说得心花怒放了。
春梅碎步走回潘金莲身边,将方才听到看到的情景一一合盘托出,潘金莲气得直咬牙,说道:
“可恶的应花子,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早料到他们在包厢
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说着起身要往包厢那边走,被春梅一把拉住,说道:“姐姐休怒,心急
吃不得热米粥,这事儿得慢慢来。”潘金莲这又才重新坐回沙发上,闷着头在那里使性儿。
没多大一会儿,二号包厢门开了,西门庆、应伯爵从包厢里走出来,春色满面。秋菊赶紧上
去倒茶,早已有眼疾手快的春梅将茶水递上去了。潘金莲在一边冷言冷语地说:“采访完了?
应大记者这回可以好好做篇文章了吧。”应伯爵厚着脸皮笑道:“我能有什么本事?如果说这
篇文章做得好,还不是全靠庆哥讲得好。”潘金莲酸不拉叽地说:“庆哥的口才天下第一,哄
得满世界妹妹一个个像掉了魂似的,最最厉害了。”西门庆上前一步,搂住潘金莲的腰说:
“阿莲又怎么啦,拿我开涮。”潘金莲扭了扭身子,没能挣开,她被西门庆搂得紧紧的,动
弹不得。


03

潘金莲被西门庆搂着,一刹那间忽然有种幸福的幻觉。原以为西门庆会搂着她进包厢,即使
不干任何别的事,温馨地说会儿话也好,她已经很久没同西门庆在一起温存了。可是西门庆
还是松开了手,说道:“我得走了,还有事。”潘金莲仿佛从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怏怏说道:
“庆哥是大忙人,我知道留也留不住的。”西门庆笑着说:“你并没有留啊。”潘金莲说:“留
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西门庆没有再往下说,叫上正在同秋菊甜言蜜语的应伯爵,
走出了阿莲发廊。
看着西门庆渐渐远去的身影,潘金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样样俱全。她很早就
开始涉足风月场,知道该如何去笼络住男人的心,可是对这个长着付花花肠子的西门庆,她
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走远了的男人,她现在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
潘金莲心中最不平衡的,是西门庆太偏爱李瓶儿。提起西门庆平时纠缠的那些女人,吴月娘
倒也罢了,毕竟是西门庆的元配妻子,在政府领了结婚证的。其他几个女人,什么李娇儿、
卓丢儿、李桂姐、李桂卿,都只不过是西门庆的玩物,像是他养在自家圈子里的宠物,高兴
时拿来玩玩,不高兴时则扔到一边。唯独那个李瓶儿,西门庆最割舍不下,前段日子,成天
泡一起鬼混不说,还经常“瓶儿瓶儿”的挂在嘴边,叫人听着就来气。潘金莲想,李瓶儿那
妖精有什么好的?个头才一米五几,一点也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标准,只不过皮肤白点,西
门庆便说她有女人味,有古典美。潘金莲想着想着,心中的怨恨一点点积蓄,像四月桃花天
水库里陡涨的水,眼看着渐渐储满了。
晚上十一点钟,阿莲发廊关了门,潘金莲叫上春梅到她家去过夜。自从武大郎去世后,潘金
莲原来那座屋子成年累月空荡荡的,起初一段时间,西门庆眷恋她,还经常有所光顾,后来
有了李瓶儿,西门庆来得少了,再往后,更是难得见到西门庆的影子。夜深时分,潘金莲一
个人睡在屋子里,偶尔听到什么动静,会从睡梦中惊醒,面前那种一眼看不透底的黑色让她
感到有些害怕,有几回她看见黑沉沉的夜色中晃动着一个怪影,一会儿像是武大郎,一会儿
又像是武松。她曾经把这一切讲给西门庆听过,可是西门庆根本不在乎她的感觉,以为她是
骗他,是想同他重温旧梦,听过了也装聋扮哑,如同没听过一样。时间长了,潘金莲真正感
到了害怕,她害怕黑夜,害怕寂寞,害怕夜色中出现的那个怪影……于是每天夜晚,阿莲发
廊关门之后,潘金莲便叫上春梅,陪她一起回到自家的屋子里过夜。
春梅是个丫环性格,只要是她伺候过的主子,一概毕恭毕敬地对待。这样的性格领导干部特
别喜欢,潘金莲不是领导干部,也比较喜欢。虽说春梅也有惹得潘金莲不高兴的时候(比如
春梅有勾引西门庆的嫌疑),但总体上来说,春梅是个很会来事的女孩儿,聪明,乖巧,听
话,她的甜言蜜语不仅能逗得发廊里的那些客人高兴,也能逗得潘金莲开心,日子长了,潘
金莲也乐得身边有这么个伴儿,苦闷的时候能在一起说说贴已话。
这天夜晚,潘金莲同春梅睡在床上,议论的是李瓶儿。潘金莲还在口口声声骂应伯爵,春梅
说道:“也不能全怪应花子,庆哥没那个意思,应伯爵无论说什么也不顶用。”一句话把潘金
莲说得不吱声了。停了一会,潘金莲又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他们的
阴谋得逞吧?”春梅说:“我又不是老板,能有什么好办法?再说这也不关我的事,姐姐不
急着想法子解决,倒把指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不正应了俗话说的:皇帝不急急太监。”
潘金莲在春梅身上揪一把,佯装恼怒地说道:“什么皇帝太监的,人家急成那样了,还在风
言风语逗趣。”说罢翻了个身,脸转到了一边不再理睬春梅。春梅连忙摇潘金莲的肩膀,亲
昵地问道:“好姐姐又生气了?”潘金莲没吱声。春梅接着问:“古人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你说庆哥同李瓶儿有勾搭,又有什么证据?”潘金莲赌气地说:“还不是你偷听来了告诉我
的。”春梅说:“可是我也没证据啊。”潘金莲再次翻了个身,脸重新对着春梅,说道:“需要
什么证据,他们那十兄弟我又不是不知道,吃喝嫖赌,个个都是五毒俱全的玩家,应花子既
然说了帮西门庆安排机会,找李瓶儿寻欢作乐,就一定会那么做。”
春梅问:“难道庆哥会告诉你他同李瓶儿在一起寻欢作乐的时间地点?”潘金莲说:“当然不
会。”春梅又问:“难道李瓶儿她会告诉你?”潘金莲说:“更不可能。”春梅再问:“难道应
伯爵会告诉你?”潘金莲有些不耐烦了:“不会不会,全都不会,春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梅没应潘金莲的话,仿佛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是呀,全都不会。除非有人能让他们自
动开口说出这个秘密。”潘金莲默默地想了一会,忽然说:“你是说叫秋菊?对,应伯爵这些
日子正纠缠秋菊,秋菊有能耐让应伯爵开口。”春梅笑道:“好姐姐,我可没说过叫秋菊出面
哇。”
潘金莲说:“好你个聪明的小蹄子,姐姐不会说是你说的。”说着把手搭在了春梅的肩膀上,
要搂抱着她睡觉。窗外,月光像银子似的流泄进来,染得整个房间成了一片白色,风儿轻轻
吹过,树梢上的树叶晃动起来,仿佛无数条快活游动的鱼儿,正在静静的夜里游来游去。春
梅没有再吱声,听任潘金莲搂抱自己,她感觉到有种说不出口的幸福,有些温馨,也有些羞
涩,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书本上说的同性恋。
04

一般来说,上午发廊的生意都很清淡。上午十点多钟,潘金莲和春梅才从床上起来,胡乱吃
了些早点,不紧不慢往发廊里赶。秋菊也刚起床不久,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梳头,一边梳一边
哼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来做——运——动——”换了平日,潘金莲
没准会骂她懒虫,可今天不仅没骂,反而夸秋菊歌儿唱得好。秋菊本来是副鸭公嗓子,她一
唱歌人们马上躲得远远的,怕她那怪声怪气的噪音将来会影响生殖能力,此时听到有人夸她
唱得好,而且夸她的是发廊老板潘金莲,更是充分调动起了她唱歌的积极性:“左三圈右三
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好不容易,秋菊的头梳完了,歌儿也唱完了,然后开始捅炉子加蜂窝煤烧水。潘金莲说:“这
些事让春梅做吧,你给应伯爵打个呼机,叫他过来洗头。”秋菊摇头说:“我才不给他打呼机
呢。”见秋菊如此不识抬举,潘金莲想发作,终于还是忍住了,耐心地询问道:“为什么不给
他打呼机。”秋菊红着脸说:“那人坏,尽想在人家身上占便宜。”潘金莲笑了笑说:“我早说
过,姑娘家在发廊里做事就别想太干净,让人摸一摸捏一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别往心上
放就是了。”秋菊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潘金莲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打呼机?”
秋菊支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可是……他从来不给小费。”
原来如此。潘金莲想,应花子实在也太吝啬了,平时在其他小姐身上舍不得花钱,倒也不去
说他,这个秋菊,陪应伯爵进包厢不下七八回,回回被他摸摸捏捏,像伺候祖宗般对待他,
居然也没给一分钱小费,真是可恶。于是走过来,亲热地拍拍秋菊的肩膀,说道:“你快去
打呼机,今天这小费我出了。”
秋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问:“阿莲姐给我小费?”潘金莲将秋菊轻轻一拉,两人在沙
发上坐下,沉吟片刻,潘金莲一五一十说了昨天春梅听到的那个事,说完叹口气,骂一阵西
门庆没良心的负心贼,哭丧着脸求秋菊帮忙。当然这个忙也不会白帮,从应伯爵嘴里套出话
来,她会给秋菊小费,如果嫌小费这个词不好听,也可以换个名称,叫做奖金。秋菊听说有
奖金,脸上喜孜孜的,忙不迭地出门去打呼机。
旁边一家副食店就有公用电话,秋菊拨了129,没过多大一会应伯爵就回话了。听见是秋菊
的声音,应伯爵有些兴奋,嘻皮笑脸地问:“秋菊妹妹找我有事吗?”秋菊反问他道:“没事
我就不能找你?”应伯爵说:“能能,一千一万个能。”秋菊换了付嗲声嗲气的腔调说:“能
就快过来嘛,花言巧语的,人家想死你了。”应伯爵停了停,说道:“好妹妹呀,真是不凑巧,
报社有个会要开,等开完会我立马就来。”秋菊赌气地说:“你去开会吧,再也不用来见我了。”
说着“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还是应伯爵的声音:“喂喂,我找秋菊。”秋菊故意不去接电话,春
梅只好拿过听筒,眨了眨眼睛说:“秋菊说她不在。”应伯爵在电话那边说:“是春梅吧,我
是应伯爵,你告诉秋菊,我马上过来。”春梅问:“你过来做什么呀?”应伯爵说:“春梅你
别作弄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同秋菊的爱情,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春梅放下电话不久,门口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应伯爵一手拿车钥匙一手提头盔,气喘吁吁
地走进来。秋菊本来就是故意装作赌气的,这会儿见应伯爵果然来了,便温柔得像只母鸽子,
主动扑上去扎进应伯爵的怀里,一边用手玩着他衬衣上的钮扣一边说:“你坏你坏,不是说
要开会的吗?不是说不来的吗?”应伯爵咧着嘴唇笑了笑,说道:“天底下有什么事比秋菊
妹妹还重要的吗?没有,绝对没有。”说着二人拉拉扯扯进了包厢。
潘金莲冲春梅使个眼色,春梅早已经心领神会,小心翼翼走到包厢跟前,要听里边的两个人
说些什么。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过后,只听秋菊沙哑的声音说道:“应哥何必这么急,你看
我的裙子都被你撕破了。”应伯爵痞着脸说:“裙子破了有什么要紧,我给你买条新的就是了。”
秋菊啐他一口:“说话比唱歌还好听,我何年何月见过你一根毫毛?”应伯爵说:“妹妹莫嫌
贫爱富,待明日什么时候,我应伯爵暴发了,哪里能少得了秋菊妹妹的。”说着响起一片嘻
戏声,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春梅贴在门缝里一看,应伯爵已经脱掉了秋菊的裙子,露出
一截白藕般生嫩的大腿,应伯爵搂着秋菊的腰肢,把她压按在沙发上,迅速褪掉裤子,整个
身子像座大山似的压了上去。(此处删掉47字。)
春梅看得面红耳臊,转身招手想叫潘金莲也过来瞧瞧。扭头一看,潘金莲早已过来了,一直
趴在春梅旁边偷看,只是春梅刚才看得太专注,没发现旁边有人。二人看了一会,直觉心儿
怦怦跳,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一般,堵得胸口发慌,直喘粗气。潘金莲搂着春梅肩膀,
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春梅捂着嘴想笑,又怕笑出声让包厢里的人察觉,于是拉着潘金
莲离开了这儿。
坐回到沙发上,潘金莲还在说:“好没臊的小蹄子,业务都熟练成那样儿了,还哄骗我说她
是处女。前几天有客人问我要处女,愿出高价开苞,我差点把秋菊介绍他了,幸亏留了一手,
要不然就得背上个贩卖假冒伪劣的骂名。”春梅说:“姐姐也真是,那么容易就信人,现在哪
还有那么多处女?”潘金莲说:“说得也是,前不久听了个笑话,倒也有趣,说的是某天报
上头版登了条新闻:山东沂蒙山区又发现一名18岁以下处女,旁边另一条消息是:河南周
家口地区发现恐龙蛋化石。”春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问道:“是哪个乱嚼舌根的,竟编
出这种笑话。”潘金莲朝包厢那边努努嘴说:“除了他还有谁?”
两个人正说着,包厢门开了,秋菊鬓发蓬乱地走出来,应伯爵跟在她后面,愉快地哼着一支
歌儿:“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潘金莲看了看表,约摸有半个小时,
见应伯爵挂着一脸得意,忍不住拿话敲他:“应大记者,你看你把秋菊弄的,头发都乱成那
样了,都做了些什么呀?”应伯爵说:“阿莲姐,你可不要乱说,我同秋菊什么也没做,只
是图包厢里安静,坐在里头说了会话儿。”
潘金莲暗暗骂道:这个应花子,猪脑壳煮熟了,牙巴骨还是硬的。本想继续数落他几句,又
怕秋菊太难堪,便收了话头,朝秋菊做了个眼色。秋菊会意地点点头,潘金莲心里明白,秋
菊已经把她想要的话从应伯爵口中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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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应伯爵一脸色严肃地找到蒋竹山,说道:“竹山哪,有个情况我不得不提前给你通报一下。”
蒋竹山笑脸相迎,恭谦地问道:“应大记者,有什么事呀?”应伯爵说:“是关于你那个性病
诊所的事。”蒋竹山愣了一下。
蒋竹山最近有两件喜事:一是天赐良机,让他娶了貌若天仙的李瓶儿;二是针对当前各种性
病泛滥的情况,他新近开了家性病诊所,生意十分好,钞票像滚滚不尽的波涛,每天绵绵不
断地流进腰包。既得了色又赚了钱,家内家外形势一片大好,蒋竹山想要不高兴还不行。可
是这当儿,猛地听应伯爵说起性病诊所,心里头不由得“格登”一声,像被人把心上的发条
紧了一下。
应伯爵故弄玄虚地说:“问题可能还不小哪。”蒋竹山有些急了,问道:“到底什么事?”应
伯爵这才说:“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报社接到不少群众来信,反映同一个问题,
说你那个性病诊所不规范,还有不少群众怀疑是假药。报社领导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叫我先
下去明查暗访,摸清情况后写个材料,弄不好可能还要见报。”
蒋竹山大惊失色,慌忙说:“应大记者,见报可使不得。”应伯爵说:“这个我知道,要不然
怎么会提前向你通报?”情况是通报了,蒋竹山却依然一筹莫展,一个劲抓搔着脑袋,好象
要从脑袋里抓搔出什么好办法。
应伯爵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半天没吱声。办法他是有的,请报社领导吃一顿,问题也许就
迎刃而解了。当然,那些被请来的“领导”压根儿不是什么领导,只是应伯爵在报社里的狐
朋狗党,是一帮骗吃骗喝的食客。真正的报社领导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也不可能知道这回
事。这件事整个是应伯爵现编的,目地很明确:把蒋竹山骗到大世界酒楼请客,让庆哥安心
去同李瓶儿幽会。虽说像演戏一样是假的,但应伯爵演得非常认真,在人生的舞台上,他早
已锻炼成了老手,演这么场戏只是小菜一碟。
只是可怜了蒋竹山,尽管在江湖上见过种种嘴脸,但是没想到经常在报上发表文章的应大记
者也骗人,而且骗起人来没商量。同绝大多数中国老百姓一样,蒋竹山对报纸上的东西深信
不疑,对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人也深信不疑。于是,蒋竹山当即采纳了应伯爵的合理化建议,
明天下午在大世界酒楼安排酒宴,招待应大记者及《清河日报》报社“领导”。
第二天,报社那帮食客准时到场,应伯爵笑咪咪地向蒋竹山介绍:这位是总编室主任某某,
这位是记者部主任某某,这位是副刊部主任某某(全都是冒牌货)。蒋竹山一边鸡啄米似的
点头,一边连声说道:“久仰久仰,平时请不到的贵客,今日难得一聚,还希望多多关照……”
那帮食客没功夫听他那些客套话,也不多说二话,端起酒杯,拿起筷子,大嚼大啃起来。
按下此处不表。 单说李瓶儿一等蒋竹山出门,马上也活了,像只飞出鸟笼的鸟儿,搭乘了
一辆的士,急切切兴冲冲奔向东方红宾馆。西门庆早已在807房间等候多时,听见有人敲门,
知道是李瓶儿,反倒不着急了,故意磨蹭一会才去开门。门开了,李瓶儿像只扑腾的鸽子扑
进西门庆的怀里:“庆哥我想死你了。”西门庆像哄孩子睡觉那样拍打李瓶儿的后背,说:“一
样,我也想你。”
李瓶儿坐在席梦思床沿上,老回头看床上没展开的被褥,指望西门庆能将被褥打开,温柔地
揽她入被。可是瞧西门庆模样,似乎并不太急,只顾搂着她亲热地说话。李瓶儿往后一仰,
身子倒在床上,直露地说:“我的时间并不多啊。”西门庆笑道:“应伯爵说了,他会尽量拖
长时间,酒席快散了要给我打电话。”李瓶儿抿嘴笑道:“亏你们这帮哥们,想出这种缺德的
主意。”西门庆一边弯腰替李瓶儿宽衣解带,一边嘻笑着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西门庆脱光李瓶儿的衣服,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口口声声地嚷嚷道:“宝贝宝贝,我的清河
宝贝……”李瓶儿赤裸身子,在西门庆怀里扭来扭去,更是把西门庆撩拨得兴起,于是两个
迅速入港,颠鸾倒凤,在被褥里翻江倒海起来。(此处删掉208字。)
干完了事,从李瓶儿身上下来,西门庆忽然觉得有点累。这可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西门
庆暗自想到,论年龄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嘛,在这上头怎么就快退居二线了?往后得
适当注意休息,列宁同志说得好: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于是静静躺下,同李瓶儿头挨头说
起了话儿。
西门庆老是忘不了李瓶儿那个矮塌塌的老公,劈头说道:“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瓶儿,你
找老公我不反对,可是找老公也是个形象工程嘛,什么人不好找,偏偏去找蒋竹山。”不提
这话也罢,一提找老公的事,李瓶儿眼泪簌簌直往下掉,一头扎进西门庆怀里委屈地说道:
“还说呢,当初说得好好的,人家等着你同吴月娘离了来娶,没想到你倒好,来了个破镜重
圆,人家一气之下,就找了那个姓蒋的。”西门庆“哦”了一声,搂紧了李瓶儿,手在她白
嫩的身上轻轻抚摸,百般爱怜的样儿。
李瓶儿说:“难道庆哥以为我甘心嫁给姓蒋的?论相貌、论水平,论钱财,无论从哪方面看,
他哪点能赶得上庆哥?别的不说,就单论床上做那个事,他也是瘾大水平低,经常心有余而
力不足,社会主义的高潮刚刚上来,资本主义就完了。哪像庆哥,只要在床上做过一次,保
证一辈子都忘不了。”西门庆谦虚地说:“瓶儿过奖,我哪有那样大的能耐,只图个重在参与。”
说着手在李瓶儿丰满的乳房上摸一把,又道:“说我床上做得好,也有瓶儿的一份功劳,充
分调动起干部群众的生产积极性,才有超水平发挥。”
二人并排躺在席梦思床上,说着一语双关的荤话,兴致盎然。说着说着,李瓶儿被撩拨得兴
起,翻过身来,伏在西门庆胸前哼哼唧唧,脸儿憋得红扑扑的,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
羞,小声咕咕哝哝,要再来一回。西门庆笑道:“瓶儿忒厉害,你这不是要让我重吃二遍苦、
再受二遍罪吗?”李瓶儿撅着嘴,说道:“庆哥不愿意也就算了,别拿风凉话刺我。”说罢便
不再吱声。西门庆见李瓶儿真的生气了,慌忙用好言语哄她,一边重新脱下李瓶儿穿好的内
裤,趴上她的身子,又要做那好事。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西门庆摆好的姿势停在半空中,仰起脑袋粗声粗气地吼道:“谁?”
门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敲越急,像六月天忽然来临的雨点。西门庆只好撤下来,朝
李瓶儿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慌乱。李瓶儿也赶紧跳下床,慌慌张张穿好衣裤,忙着去叠床
上一片狼藉的被褥。西门庆叮嘱道:“别管它,没事。”说着像个英雄似的昂着头,走过去开
门。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警察,二十岁出头光景,模样很嫩,一看就知道刚参加工作不久。西门
庆堵在门口问:“什么事?”有个警察拿出警察证在他面前亮了一下,冷冰冰地说道:“执行
公务。”推开西门庆,径自进了房间。
李瓶儿刚穿好衣服,红着脸站在房间角落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门庆心有些虚,
一男一女呆在宾馆房间里的床上,到底也算不了什么好事,但是他表面上仍然理直气壮,拍
着桌子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告诉你们,本人可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两个警察没去理他,
一会儿检查床上,一会儿检查抽屉,一会儿看看西门庆,一会儿又看看李瓶儿,等他们检查
完了看够了,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06

一到钟楼街派出所,西门庆便连声嚷嚷要见他们的所长。也许因为西门庆说过他有地位有身
份的缘故,那两个警察待他还不错,可一旦西门庆提出要见所长,两名警察便搪塞:“所长
不在。”西门庆问:“你们所长是不是姓何?”警察望了望他,点点头。西门庆又问:“是不
是叫何不违?”警察再次点点头。西门庆心里骂道:狗日的何不违,老子刚才看见他在窗外,
明明是很熟的人,冲他点头,他还装作不认识。
西门庆忽然觉得这世界很没意思。他朝四周看看,李瓶儿埋着头,蹲在派出所的一个角落里,
一脸痛苦的表情。西门庆问那两个警察:“我能不能打个电话?”警察想了一会,同意了。
西门庆拿起电话,直接拨通应伯爵的手机。应伯爵不知喝了多少酒,说话带着浓浓的醉意:
“庆哥,玩得可开心?”西门庆憋着满肚子火,又不敢太过张狂,压低了声音骂道:“开心
你个头,老子现在在派出所里受罪。”应伯爵一惊,赶紧问怎么回事,西门庆简单说了事情
的经过,叮嘱道:“赶快送2000块钱过来,记住了,是钟楼街派出所,所长叫何不违。”
放下电话,西门庆心中的一块石头才勉强落地了。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所长何不违来了,
一看见西门庆,神态格外亲热,像电影中经常见到那种情景——地下工作者终于找到了自己
的同志,久久握着手说:“是西主席呀,怎么回事?”西门庆朝那两个警察努努嘴,说道:
“你们的同志一定搞错了,我们在东方红宾馆正谈工作,谈得好好的,忽然被请到这里来了。”
那两个警察把何不违叫到一边,小声嘀咕一阵,何不违不满意地皱着眉头,好象在对他们发
脾气,西门庆心里清楚,何不违这是在演戏。
何不违挥挥手,让那两个警察走了,然后走到西门庆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西
主席,我看这是个误会。我们的同志还年轻,这方面经验不足,也不是卖淫嫖娼,胡乱抓个
什么球?”听何不违这么说,西门庆心里有谱:今天的事快了结了。可是想想刚才那些尴尬
情景,又觉得太没面子,于是摆出付干部的架式说:“何所长,我们现在是法治国家,一切
都应该依法办事,人民警察,也该懂得尊重公民的人权,还有公民的隐私权。”何不违陪着
笑脸道:“对对,说得对,西主席今天给我们上法治课来了,回头我要对我们的警察进行批
评教育。”
又说了几句扯淡的话,西门庆和李瓶儿从派出所里走出来。外边天色已经黑了,蒋竹山那场
酒宴早散场了吧,不禁隐隐替李瓶儿担心。忽然又想起什么,西门庆叫李瓶儿稍等片刻,转
身折回派出所,拉着何不违说:“何所长,这个话我不说你也会做的——替我保密啊。”何不
违拍拍西门庆的肩膀:“那是当然。”
西门庆站在那儿,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犹豫一会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不违
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西门庆一愣,心中暗暗想:会是谁呢?
没想到何不违主动给他交底了:“不用猜了,是阿莲发廊的老板潘金莲,可是她把情况说错
了,只说有一对男女在鬼混,造成了这次的误会……”西门庆听到此处,心头怒火“蓬”地
一声蹿起来,同何不违告辞后,匆匆朝派出所外边走。
李瓶儿依然在黑暗中等他。西门庆拦了辆的士,先送李瓶儿回家,还隔得她家老远,便叫的
士司机停车,让李瓶儿下车步行,免得被蒋竹山发现蛛丝马迹。看着李瓶儿走远了,西门庆
又重新叫司机开车,直奔狮子街阿莲发廊潘金莲处。
阿莲发廊里没有客人,潘金莲和春梅、秋菊拥在一起看了一会电视,看看天色不早了,准备
关门回家睡觉。见街面上驶来一辆的士径直停在发廊门口,以为又有客人来了,谁知道下车
的却是西门庆。春梅迎上前来,笑吟吟地说道:“是庆哥啊,这么晚了还来看金莲姐姐,真
是幸福温馨耶。”西门庆不吱声,只顾闷着头往发廊里边走。潘金莲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
幸福时刻的来临,西门庆走到她跟前,说道:“你来一下。”
潘金莲见西门庆进了包厢,满心欢喜地跟上去,刚进到里边,包厢门“怦”地一声被西门庆
关得个严严实实,接着听见西门庆说道:“快脱了裤子。”潘金莲娇声说:“庆哥今日为何这
般急?”边说着边去解腰间皮带,西门庆早等不及了,扑上去三两把扯开皮带,露出女人白
生生的光腚,西门庆二话不说,抓过沙发上的鸡毛掸子,“啪啪啪”地在她屁股上打将起来。
潘金莲被这忽然的变故弄得大惊失色,“哎呀哎呀”连声直叫唤,柔声大哭道:“庆哥为何事
打我?同我说个明白,即使被你打死我也心甘。”外边的春梅、秋菊听见潘金莲大放悲声,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跑过来拼命捶门,替潘金莲求情。西门庆只当作没听见,鸡毛掸子一
下下抽打着,直打得手腕发酸了,才停了手。
西门庆扔掉鸡毛掸子,喝令道:“给我跪下。”潘金莲不敢不跪,战战兢兢的身子还在微微发
抖,西门庆一个耳刮子上去,潘金莲摔了一跤,赶紧爬起来,继续跪在他面前。只听西门庆
教训她道:“给我听好了,今后若是再滥舌头,胡乱到公安那儿举报,给我惹是生非,小心
我打断你的腿子。”
潘金莲这才隐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挨打,本想矢口抵赖,转念一想,西门庆是何等人物,只
怕早已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了,于是说道:“金莲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庆哥,看在这
几年的情义上,饶了金莲这一遭吧。”西门庆这才慢慢息了心中的怒气,拉开包厢门,径自
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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