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婚姻是随意的。有一妻多夫的。一个女人嫁给同个家庭中的多个兄弟。也有家产多的男人会娶多个女人。比如同时娶一个家庭中的姐妹。比如巴巴。
巴巴算是个小头人。生活在一大遍广袤的高山草原上。拥有整遍的的草场和整座的山林。到他的部落，从我们草场上去也要两天时间。不是路程远，主要是道路太难走了。一天走不上多少路。所以去一次非常不易。他们的孩子们都不愿意出草原，或者害怕出草原。那种感觉就像：我们五岁的时候有人说让你去国外。你敢只身前往吗？
巴巴在他的草原上，就是神。过的是解放前土司的生活。管着所有部落人。部落人也是心甘情愿地被他领着，向他进贡牛羊食物。供着他。
巴巴部落有着传奇历史。他们的前身在解放前是山下的一支庞大土司部落。后来解放后兄弟们分散，有几族流落到很远的地方去。这一族，就是巴巴的父辈，带着他的部落人流散到了现在的草原。从此过起原始封闭的部落生活。
巴巴规定他的族人，女人只准嫁进来，不准嫁出去。因此，几十年来，他的部落近亲结婚非常严重。很多儿童出现问题。但他们的意识，这不是人为，是天意，神灵的安排。
族人当中有个近亲家庭的孩子，出世即是白毛白发。族人都认为是湖里的水怪投胎。差点把孩子供奉给湖神。
后来我赶上巴巴家，告诉他这是近亲结婚的后果。巴巴不信。经我一再请求，巴巴愿意随我到内地“考察”一次。我主要是想让他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尔后慢慢来说服他。转变他对族人的婚姻管制。
巴巴到内地后，非常不适应。第一是天气。他认为内地的夏天简直就是被魔鬼念了魔咒，热的像魔鬼的火炉。第二是狭窄。那些钢筋水泥的楼宇，简直就是魔鬼的刀子，横竖一个扎人。所以巴巴很快“逃”回自己草原。
我最初的思想因此落空。
后来不知经过多久的努力，巴巴有一天终是松下口，半信半疑地样子，说真要这样，也得从自己头上开始尝试。重新娶外部落的女子进来。
后来过去一段时间，巴巴差人送信给我，让我去他的草原参加他的婚宴。当时因为有事，我没赶上庆典。后来到他部落。却很吃惊，原来巴巴同时娶了两个十六岁的外族小姐妹。两个女孩做相同的嫁衣，梳相同的酥油辫子，戴相同的头饰，同一天嫁给了巴巴。
我给她们拍相的时候，她们虽换个便装。但便装穿得也是一样的。
巴巴自从迎进两位小姐妹。他的老妻子便知趣地到遥远的地方转经去了。他的孩子们一些被带走，一些与这两小姐妹一般大小的，是天天在一起个姐妹模样地玩闹着。
小姐妹两一人一个房间。巴巴很自由，他两个房间跑。他的已经成熟的女儿们很乖巧。从来不多话。默默地为新来的“后娘”做事儿。
这个日子也就这样过着。不久，巴巴最小的妻子怀上了孩子。巴巴非常高兴。差人接我过去，很是骄傲地说，“你看，我这回的不会是近亲孩子了吧？这个里面的，”他指着小妻子的肚皮，“这个里面的，肯定是强壮的巴巴。”
又过了一些时候。我想健康的小巴巴肯定就快出出了吧。
跑到他的草原去。巴巴一脸不高兴。不说话。不见了他的最小妻子。我也不好问太多的。
后来得知，巴巴最小的妻子和草原上一个青年好上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巴巴的还是那青年的。反正他们俩私奔了。巴巴追了很远没追回来。
巴巴非常难过，对他说，外族的女人就是叫人不放心。不好管教。他遣走了另外一个小妻子。接回了他的老妻子。
巴巴的草原，又继续着以往的日子。
我不知道我还能帮他点什么。也许，我的帮忙是一种破坏。我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