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智力活动早已引起人们的关注。本世纪上半叶,Wechsler创制韦克斯勒成人智力量表(Wechsleradultintellingencescale,WAIS)的初衷就是为了有效地评估患者的智力水平[1]。该量表发表后,被许多国家引进,修订。80年代初,我国引进修订韦氏成人智力量表(WAIS-RC),并广泛地应用于各个领域,特别是在精神科的临床、科研工作中应用得最多[2~4]。为了全面深入地认识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智力和相关因素的影响,我们进行了本项研究。
对象与方法
研究工具采用龚耀先等人(1982)修订的韦氏成人智力量表(WAIS-RC)及其模具。研究对象为1993年1月至1997年12月在本校法医学鉴定中心鉴定的行为人119例,其中男性109例(91.6%),女性10例(8.4%)。平均年龄34.92岁。其纳入标准是:1刑事案件中的被告人,年龄16岁以上;作案前、中、后的资料完整可靠;2鉴定诊断符合中国精神疾病分类方案与诊断标准(CCMD-2-R)中的精神分裂症标准;3刑事责任能力明确。该119例中,文化程度:文盲6例(5%),小学55例(46.2%),初中33例(27.7%),高中22例(18.5%),大专以上3例(2.5%)。婚姻:未婚51例(42.9%),已婚57例(47.9%),离婚11例(9.2%)。汉族113例(95%),少数民族6例(5%)。职业:工人16例(13.4%),农民82例(68.9%),商人2例(1.7%),干部8例(6.7%),无业7例(5.9%),学生2例(1.7%),教师1例(0.8%),囚犯1例(0.8%)。委托部门:公安局107例(89.8%),检察院4例(3.4%),法院7例(5.9%),劳改单位1例(0.8%)。案件类型:杀人68例(57.1%),伤害22例(18.5%),纵火8例(6.7%),盗窃6例(5%),强奸3例(2.5%),诈骗3例(2.5%),流氓2例(1.7%),抢劫1例(0.8%),其它11例(5%)。刑事责任能力评定:无责任能力97例(81.5%),部分责任能力13例(10.9%),有责任能力9例(7.6%)。平均病程6.02,(0.09~27年),其中1~5年病程占58%。治疗情况:未治疗64例(53.8%),治疗过55例(46.2%)。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6.0软件包对有关数据作因子分析和回归分析。
结果
2.1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智力水平概况: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平均智商低于常模正常范围的下限(79.70<90),处于边缘智力范围,未达异常,言语智商84.43,明显高于操作智商74.10(P=0.0000),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可能有右侧大脑半球损害。
2.2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智商分布:本组119例精神分裂症患者中有20.1%病人的智商低于70,有56.4%的智商处于边缘智力(IQ=70~89),处于正常智商范围的仅占23.5%。
2.3 因子分析结果:单因子模型不能较好地反映韦氏成人智力量表中的11个分测验的信息,累计贡献率只有59.0%,而采用方差最大的旋转方法得到的三因子模型代表了11个分测验70%以上的信息,累计贡献率达到73.5%,因此,可以认为三因子模型是一个较好的模型。以0.5为界,其中因子1代表数字符号、图画填充、木块图案、图片排列和物体拼凑的信息。因子2代表知识、领悟、算术、相似和词汇的信息。因子3代表数字广度和算术,说明WAIS-RC有良好的结构效度。本研究结果与常模[5]比较,各因子积分普遍偏低,提示病程5年以上的精神分裂症病人的智力低于常人。
2.4 回归分析结果:全量表智商(FIQ)=52.1579+(0.1541×年龄)-(0.1519×病程)+(8.6721×文化程度)-(0.1559×脑电图检查结果)。言语智商(VIQ)=59.6383+(0.0445×年龄)-(0.2188×病程)+(0.0923×文化程度)+(0.0075×脑电图检查结果)。操作智商(PIQ)=50.2459+(0.2049×年龄)-(0.0294×病程)+(6.2139×文化程度)+(0.1261×脑电图检查结果)。从上述回归方程式可以看出,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文化程度对智商的影响较大。病程的回归系数是负值,说明病程越长,智商越低。脑电图检查结果对智商、言语智商的回归系数也是负值,提示大脑电活动异常程度越高,智力活动越差。但操作智商例外。
讨论
在所有重性精神病综合征中精神分裂症的概念是最难以界定和描述的,主要原因是在过去一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许多差异很大的精神分裂症概念在不同国家被不同的精神病学家一直保持至今[6]。Bleuler(1911)描述精神分裂症为慢性、进行性的整个精神活动衰退,主要涉及到情感生活、思维和行为,趋向于从现实生活中退缩。有时进行性发展,有时暂时缓解,有时停止发展或者退化,但总的趋势是衰退。Bleuler认为精神分裂症的本质是多维性和器质性的,同时他也强调心因性和躯体性特征在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理学及其发展中的交互作用[7]。Bleuler的这个精神分裂症概念对当代精神病学影响较大。精神活动的衰退包括智力活动的衰退。国内外评估智力活动的客观指标就是智商。龚耀先等[5]报道,WAIS-RC用于神经科、精神科及内科患者有较好的交叉效度,适合神经、精神及内科临床使用,三因子模型较两因子模型更适用于多数疾病。方永璋等[4]对50例慢性分裂症进行测验发现,全量表平均智商为71.36。本研究结果与后者差异较大,其原因可能是与病程长短不同有关。本研究对象的平均病程为6.02年,方永璋等研究对象的平均病程为19.3年[4]。许多研究表明,言语智商明显高于操作智商,代表病人的右侧大脑半球损害;反之,操作智商明显高于言语智商则代表左侧大脑半球损害[1]。本研究中,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言语智商明显高于操作智商(P=0.0000),提示本组病人有右侧大脑半球损害。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损害,本研究无法确认,有待采用其它方法进一步研究。近年来对韦氏成智力量表的研究集中在其内部结构上[8]。因子分析法是研究结构效度的多元统计方法之一,目的是用较少的综合因子来代替原来较多的指标,使这些较少的因子不但能综合反映原指标的大部分信息,而且相互之间可以是无关的。Silverstein(1982)采用因子分析法得到二因子模式,包括言语领悟和知觉组织。Parker(1983)提出三因子模式,即言语因子(代表知识、词汇、领悟、相似),操作因子(代表木块图象、物体拼凑、图画填充),记忆/分心因子(代表数字广度和算术)。龚耀先等[5]的研究发现,三因子模型适用于精神分裂症患者。本研究结果与其相似,但各因子积分普遍偏低。由此提示病程5年以上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智力低于常人,随着病程的廷长,智力会更低。Glahn等[9]的研究显示,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言语学习和视觉学习及信息保存功能受损。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记忆损害不能用言语学习受损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