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19号专场过后的随想!!!
再见,MY DREAM
除了撕声喊叫,兀自舞动,我无法表达我对于他们近乎崇敬而怜惜的情感。当泪水从八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眼中涌出,耳边奏起梦想抽离的声音,我的双眼湿湿的。——题记。
呼屹总是说:专场完了,一切都会结束。于是今晚那个灯光聚焦,影像憧憧的舞台是为摇滚为梦想而铺设的。六月十九,在旁人眼中平淡无奇的日子,却印刻在八个男人生命的无限轮回里,而,此夜此景于我,是一个亢奋过,放纵过,然当鼓点中止,吉他弦停,灯光熄,众人去的一刻无声的哭泣的夜晚。我看见那个镶嵌着青春年华关于摇滚的梦在这里盛放,妖冶而后无声凋零,落土化泥,浸入我们每一个拥有今晚记忆的灵魂之中,血液之内。
今夜,我们在ROCK里忘我,舞动在现实里的躯壳,摘下面具聆听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我们看着激情的演绎,和着节奏在激荡暴戾的弦声鼓鸣里摇摆,忘我。也许今晚,在每次粗重的呼吸里只有跳动翻滚的节奏,生命于ROCK同步存在,延续。
八个和摇滚捆绑一起的灵魂,一次光芒四射豪情彭湃的演出,在今晚铭刻心灵。从夜幕莅临头顶的那一刻起,我看见热爱摇滚的人们从座椅上起身,和舞台连作一体,回头:同样的期待和兴奋写在陌生的面孔。我知道ROCK是相通的,哪怕此时此刻我与身旁的男子一同拍掌咆哮,而明天也许措肩不识彼此。
在浓雾镇的暖场声里,听见激情迸射前的暗涌。舞台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扬起头,面朝汹涌而来的鼓点。
五行的开场是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冷血动物,超载。。。。。。虽然《距离》不是第一首歌,却无疑点燃了这个夏日狂躁的夜。出于对老高偏执的爱,这首歌总会让我放下姿态,歇斯底里。有人说摇滚是一种态度,那么今夜的态度就是抛却所有,剩下赤裸裸的疯狂。
“给我一点爱,让我站起来。。。。。。”我们多想把所有的青春镌刻到ROCK的纹路里,但是我们不知道我们能和ROCK一起走多远,多久。也许就在明天,我们在匆匆奔忙的人群里回首:梦已经散场。而眼眸中是否还能映出王锋在镁光灯下点起的火机的光晕。
而偏离的首唱是意料之中的《梦回唐朝》,刘杰张扬的高音跌撞在四面弧形的墙壁,仿佛梦想与现实碰撞的声音。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偏离的歌里梦字特别的多,而老高的那首让我们欣赏到了呼屹如骤雨急下的吉他和“三儿”如战鼓雷鸣的敲击时速。
“推开窗,明天会怎样,我的热血如同以往渴望着热血沸腾”五行的再次出场,《无的自容》让今夜就真的沸腾了。我们在人潮人海中走了这么久,路过了摇滚的萌芽,高潮,低迷,一直走到今天。儿黑豹这支让我们视如图腾偶像的乐队,在岁月的颠簸里夜沧桑历经。记得前天在RADIO听到黑豹的专访,秦勇在新专集里唱“让我继续飞,头也不回,让我继续飞。。。。。。”而在年华的轮回里,现实的冷酷中,我们是否可以继续为梦想而飞翔,还是听着岁月打在脸上的耳光声无地自容。“我不相信什么道理,不再回忆什么过去。。。。。。”
场前曾问子建会不会唱,子建给了个不置可否的回答。但是我多想听KURT的声音,生命一如他们的名字,就是一次彻底的涅磐。而剃了秀发的子建最终还是在台上喊到忘我——“RAPE ME, RAPE ME, RAPE ME,”和地板的振动交织一起的吼叫,无疑是今夜的又一个高潮。
而枪花是我又一个情结。《SWEET》和《ATTITUDE》让我想起ROSE那张平静的脸和SLASH堪称无双的技术,ROCK是什么,是自我的另一种诠释,就像ROSE像老高,你怎能相信俊秀安详的外表下是喷薄欲出的激情的嚎叫?
由于考试的关系,我没有时间写得更多。。。。。。
了解我的人都说我天性悲观,于是文字的结束,耳边是关于摇滚的挽歌飘荡。爱我所爱,却要面对现实,我们不是孩子,除了梦想我们还要生活。于是终有一天,我们要收起心爱的吉他融进和旁人同样的轨迹里。曲子终会终了,弦总要拨响最后的音符。于是我看见八个男人肩并肩站在面前向观众告别,向舞台告别,向摇滚告别:毕业的毕业,去黄岛的去黄岛。我们曾经把梦想看作生命,而如今我们自嘲着,伤痛着,悲哀着抛却梦想。“人潮人海终有你有我”而ROCK把八个爱音乐的心拼结在一起,无数个夜晚在狭小的排练房里,在闷热的气息里,在学业的重压下仍不舍对于摇滚的爱。而汗水流尽泪水涌:呼屹哭了,这个总是淡淡微笑的男子伏在子建的肩膀,眼眶猩红;子建哭了,总是性格豪放乖张的硬汉,泪流不止;三儿哭了,贫嘴活泼的男孩也有这么重的情结;刘杰哭了,哭声里是那巨“KNOCK THE HEAVEN’S DOOR”;王锋哭了,嘹亮的《无地自容》在抽泣声里渐渐远去;祥爷,老汪,老鹰哭了,一向沉默的汉子,而手里仍旧掌控着琴弦的振动,一如我们战抖的双肩。。。。。。
不敢相信眼前与摇滚作别的男子的哀伤与泪水,那些我本以为足够坚强的灵魂在今晚ROCK的落幕声回归孩童的纯真。还是那句老话:我们面朝摇滚,忘记自我的放纵狂舞,竭声尖叫,而仅仅是一个转身,作别摇滚,泪流满面。。。。。
最后,我要对五行和偏离的哥们说我的心声:今夜是生命中永恒的记忆,无论你们在何方,都有爱ROCK的我们STAND BY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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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和我的乐队(随便说说的呀,别见怪)
我 和 我 的 乐队
乐队的名字唤作“偏离”,我把它叫做我的乐队。而,我不是主唱,不是贝司吉他,更不擅挥动长满毛刺的鼓棒。我甚至不通晓音律。然,我仍执拗地叫它我的乐队,我兀自偏执的天性一如我偏离自我的人生。
死党说的对,我是双重的我,总是迷失,总是惑然。我可以很安静,惯于在一教的二层,以一个天长地久的姿势埋头在厚重的词汇书里,从头到尾,从头到尾,背单词背到天昏地暗,物我两忘。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投入与热爱。我喜欢在充斥琐碎翻书声的旧馆一楼,在一排排生满斑驳的木质书架间穿行,抽一本建安时的古书,偎着窗:过目旧体的字尘封的诗。当我安静如水的目光投在泛黄书页的时候,WALKMAN里播放着躁动的金属乐。我喜欢抱着书一头扎进人群,一如尖利的鼓声窗透心灵的速度。
我常常以第三者的眼光打量自己,不相信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因为真实是件很难成全的事,就像我很少跟别人说我喜欢ROCK,就像家里的CD架上也摆满了周杰伦、孙燕姿,等等等等。
我在济南路堂皇的音像店问SELLOR:有没有高旗96年的那张CD?对方反问WHO IS OVERLORD?我微笑着把满架的磁带光碟抛在身后,门口失真的HI-FI里放着零点的嘶叫。背包带子不合适宜的松垮,惟有靠在路旁的灯柱试图绑好,却发现已经打不出从前好看的绳结,我拆了,再打,再拆再打……一遍遍,徒劳无功。身边买木笛的孩子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没什么我想换个背包,以前的这个变了样子。
于是,我安静的反面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破裂的过程。我在活动中心悬跨空中的走廊上跟萱草菲飞说听ROCK的最高境界是可以在崩裂地壳的振动里坐着,面色安详,心如止水,而这也许只是我性格最美好的呈现状态。
“你有没有抛过一枚硬币选择正反面,你有没有听见来自心底的哭泣……”我是一枚正反平行的硬币,我无从选择。哲学老师说人是矛盾的,于是我心安理得旁若无人做双重的我。而实际上,在人群里终无法忘我,老高唱《荒原困兽》,我是什么,大学囚徒?
在我无法安静无法像别人说的阳光灿烂孩童稚气的时候,我知道那是我的另一面在作祟。两面交锋,我开始陷落,开始打开尘封的音乐,向ROCK索要最后的拉升。喜欢摇滚,只是喜欢MATEL的味道。激烈的嘶叫,挥散最后的力量,冲破所有的防线,一刹那被利剑般的金属乐击穿,灵魂只是附着在每一粒抖动尘埃上的点缀,自己失了自己的驾驽权。
从初中开始,间歇性的失语,一天一夜不说话,什么也无法表达,只是不安,只是难于平静。过了青春期,依旧如是,从一教出来无处可去,怕遇见熟人,怕被人俘获了眼中弥漫的绝望与阴霾,怕我无法表达,表达我其实只是一个与现实冲撞的孩子。青春是道明媚忧伤的风景,我的青春不在,忧伤却淌淌不息……
索性,我摸着夜色的诡异,循着遥远隐约的鼓声去看“偏离”的排练。拾阶而上,扶手上的尘土抖动,推开艰涩的玻璃门,那些不知是唤作男孩还是男人的身影印在脑海,随节奏闪动。凌乱的屋子,十几平米的空间,那架被“三儿”打坏了一堆鼓棒的破旧的鼓,还有满柜子的BEER以及我料定是骨灰级却很受用的音箱。
我把自我镶嵌在BASS吉他的光影里,融在唐朝NIRVANA的呐喊中,抛却那些缠绕周身的沮丧痛苦,生命从一个灰色走进另一个灰色,而后者予我一场绚丽的独舞。偎在白色编织格子的劣质靠椅上,目光迎着从天花板上抖落的灰尘。暴开的墙皮让人联想到禁锢的情绪,平静的心湖之下波浪翻腾。我看见窗外走廊上有片刻驻足的身影贴在茶色的玻璃上,眼神莫名,不久只余下昏黄的光晕投射在燥热泛起的地板,这个夏日的夜不安而狂燥。
无人静候声响的共鸣,只有我做我的观众,任由那些我知道和不知道的经典在耳边肆意回荡。下意识地感觉,“偏离”成了我的乐队,为我演奏的乐队。躁动的音乐,凛冽的嘶叫,我在其中,无声无响,聆听感受。由此,我兀自沉醉,唤它做我的乐队。
排练的时空里,我喜欢穿行在声响里看生活的表演。看“科罗那”一晚上都不带改换的低头拨弦的姿势;看“烟灰”陷在靠椅里把吉他抱得生怕被人夺了去的样子;看“三儿”恨不能把鼓给打破的恣意敲击的狂舞;还有“BASS”和“老汪”酷到吐血的惯有的沉默……我就这么坐着,在偏离的中间,后面,前面,在MATEL声响的无处不在。
我会在一曲终了的时候突然感到缺失,我问自己问那么热爱ROCK。目光穿过窗台的空酒瓶,看见中心后面一群悠闲慢舞的老妇。假使我同她们一般时,还会不会坐在偏离的场地心安理得鼓膜轰鸣?但,这个荒唐的假设必须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我活得长久;二,我老的时候,偏离还存在。按照世事多变的规律,两者都很难实现,于是假设只能是一个假设。
现在的我想起偶像美女作家悦然JJ的名言“为什么我们会那么忧伤,这的确令人费解,我们与战争绝缘,没有国破家亡,没有颠沛流离,我们总是被寄予和关爱着,甚至从没有人和我们争夺过什么,可是我们仍旧喊着,疼痛,压抑,绝望,缺失高扬的生活态度和信念,常常在中途死去,誓言和承诺总在半途断裂……”也许我的忧伤可以在ROCK的萦绕里烟消云散,诸如此类的因果,我总是推开艰涩的玻璃门,把厚重丑陋的背包一扔,陷在靠椅里注视着我可爱的乐队的排练演奏。
而实际上,没有不散场的演出。再激烈桀骜的呐喊都有气息减弱而后终止的结局。而最伤感的莫过于看这个落幕的上演。ROCK是一个梦想,而我看见“偏离”的梦也要醒了。当“三儿”的鼓棒在空中定格“科罗那”拔掉吉他上最后一根电线,今晚的排练终了:熄灯,散场,走人……而专场之后呢?我不知道会不会在人影绝尘的哪个瞬间哭泣,我们面朝ROCK狂欢亢奋,而仅仅是一个转身,便洞穿了散场后的那些情结,泪流满面……
记忆总是不离不弃,这个我信。我总是站在今天遥望我未知的明天。几年后,十几年后,在我整理年少时的垃圾废品,满室尘土呛人的时候,踩到OVERLORD的盗版专辑,那个大我15个年头的英俊男子的脸让我思想停滞,流年回转,耳边荡起遥远的声响:仅仅是一回首,一转身,一抬眼,我再次看见石大活动中心我可爱的乐队在演奏,破旧的鼓,坏掉的风扇,满地的酒瓶,还有刻在掌纹里的关于摇滚的那些时光……
六月13日写于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