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是恶搞诗歌的先锋
白驼山
网络真是好,什么都可以拿来炒。现在炒上诗歌了。
赵丽华的诗其实挺不错的。念起来别有一番极简主义的味道。我自己就挺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但是说实在的,现代诗,真的是一件破烂不堪的画布,什么人都可以在上面涂抹。
一门艺术,总要有些标准可供评价,现代诗的评价标准过于泛滥,结果搞到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诗歌了。
现代诗的流派太多,多到荒诞的程度。从早年的各种朦胧诗,到现代主义框架里的各种希奇古怪的风格,又到后现代主义的各种解构手法,经过这诸多姿势,诗歌已经被搞得松弛了。可以说,现在一提诗人,就会引来“会心的嘲笑”,这种状况是诗人一手造成的。
现在轮到诗人被解构了。早已蜕却了光环的诗人,在面对互联网上声势浩大的恶搞仿作,诗人们的自我辩护显得声嘶力竭,同时风度全无。让人看清,这帮诗人其实也不过是一群俗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打转转,抵御一切圈子以外的评论。
伊沙自己早年也是解构高手,面对黄河撒尿的人,宣称“饿死诗人”,现在却转而卫道。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诗人,什么“废话”派,实在无法引起我的尊敬。更看不惯的是一帮人搞什么诗歌研讨会,真他妈假透了。这帮虚弱的人,只能在互相吹捧中找到自尊。
其实,诗歌的恶搞,历史悠久啊。远的说不清楚,近一点的就有鲁迅。鲁迅自己也写过一些现代诗,大多是早期鼓吹新文化的时候的应时作品,我记得有一篇《爱神》,说一个小孩儿拿着弓箭射人什么的,结论是爱神只能给人爱的能力,而爱的对象,却要人在尘世中寻找。语言极其的幼稚,但意思是明确的,也是值得思考的。
徐志摩是专业写现代诗的,写了许多别人不太懂的诗歌,人们看在他的名气上,不好意思置疑,结果鲁迅不买帐,在一篇杂文中蓄意恶搞,文中仿作了一篇什么“金色的苍蝇……吗米吗迷哄”之类的。由此说来,鲁迅是恶搞诗歌的先锋鼻祖。
话又说回来,恶搞也是一种关注。而现在,又是一个“注意力经济”时代。从这些诗人对于恶搞事件的回应,可以得出两种结论:
第一,他们对于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的认识,对于大众无意识的关注,没有足够的判别和宽容,或者说,他们没有幽默感。
第二,他们完全理解这种恶搞的意义就是无意义,但他们要借助恶搞,越搞越大,最后把自己的名字搞响。
这两种结论,都反映出,当代的诗人群体——起码是BLOG上上下窜跳的群体,都是一群不怎么高尚的人。
附:
鲁迅:我的失恋——拟古的新打油诗
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爱在闹市;
想去寻她人拥挤,
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
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我的所爱在河滨;
想去寻她河水深,
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金表索;
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我的所爱在豪家;
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
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
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