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人
那是一个週末的晚上,先约了友人到桌球室打桌球,待过了午夜,再会合蒲界友人蒲兰桂坊。到了桌球室,一拍口袋,惊觉手提电话不见了,登时头顶一凉,友人协助搜寻记忆,追索究竟手机是漏了在的士上,还是遗留在家中,像警察问口供,友人不断问问题,企图问出於何时何地打出最后一通电话,但越问越心焦,问不出一个结果来,拨自己电话号码也行不通,因习惯长期飞线到秘书台,电话不响,也没人听。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手机非常低科技,没有储存任何香艷短片或肉照,明星友人电话号码倒不少,虽已尽量用别名代替真名,但遗失了恐怕仍对这群靚仔靚女造成滋扰。心中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暗忖不如回家走一趟,友人施施然地提示,如果不见了便已不见了,如果在家中便不如由得它在家中,心中一想也是,便放弃回家的念头。
午夜将至,需要跟下一站的友人联络,但电话号码都一个也记不起来,唯有致电记得电话号码的友人询问,过程繁复兼无聊,终於找要找的人,然后大喝一声,暂且忘了手机这件事,否则浪费了週末良宵,白白赔了夫人又折兵。
深夜返到家中,人已半醉,房门打开,发现手机安坐床头茶几上,把手机牢牢握在手,久别重逢大团圆令心头一热,口中甚至喃喃地对手机说以后别再顽皮免我操心,折腾了一夜,终於拥手机安然入眠,睡得踏实。至此,我知道手机原来才是主人,我只是谦卑的僕人。还记得手机未面世时大家是如何生活的吗?我已忘了。
(谷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