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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囱 - 2002/4/5 13:51:00
【檞寄生】〈6.1〉 By jht.


我撿起鞋子,拉走朝四樓比著“V”手勢的柏森,趕緊逃離現場。
回到家樓下,爬樓梯上樓時,我罵柏森:
『你真是無聊,你不會覺得丟臉嗎?』
「不會啊,沒人知道我是誰。倒是孫櫻會變得很有名。」
『你幹嘛捉弄她?』
「沒啊,開個玩笑而已。改天再跟她道歉好了。」


『對了,你為什麼把楊過塞給我?』
「幫你啊,笨。我看你跟林明菁好像很投緣。」
『那你怎麼讓她抽到小龍女?』
「這很簡單。一般人抽籤時,都會從中間抽,了不起抽第一張。
所以我把小龍女藏在最下面,剩下最後兩張時,再讓她抽。」
『那還是只有一半的機率啊。』
「本來機率只有一半,但我左手隨時準備著。如果她抽到小龍女就沒事。
如果不是,我左手會用力,她抽不走就會換抽小龍女那張了。」


「你說什麼!」
我們開門回家時,秀枝學姐似乎在咆哮。
「我說妳的內衣不要一次洗那麼多件,這樣陽台好像是菜瓜棚喔。」
子堯兄慢條斯理地回答。
「你竟敢說我的胸罩像菜瓜!」
「是很像啊。尤其是掛了這麼多件,確實很像在陽台上種菜瓜啊。」
「你……」


「菜蟲,你回來正好。你來勸勸秀枝學姐……」
子堯兄話還沒說完,秀枝學姐聲音更大了。
「跟你講過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學姐。你大我好幾歲,我擔待不起!」
「可是妳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年紀啊。」
「你再說一遍!」


「秀枝學姐,兩天不見,妳依然亮麗如昔啊!」
柏森見苗頭不對,趕快轉移話題。
『子堯兄,我從山上帶了兩顆石頭給你。你看看……』
我負責讓子堯兄不要再講錯話。


秀枝學姐氣鼓鼓地回房,子堯兄還是一臉茫然。
我把從山上溪流邊撿來的兩顆暗褐色橢圓形石頭,送給子堯兄。
柏森也拿給子堯兄一顆石頭,是黑色的三角形。
因為子堯兄有收集石頭的嗜好。
子堯兄說了聲謝謝,我們三人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隔天上完課回來,走進客廳,我竟然看到明菁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妳怎麼會在這裏?』我很訝異。
「嗚……」明菁假哭了幾聲,「學姐,妳室友不歡迎我哦。」
「誰那麼大膽…」秀枝學姐走出房門,看著我:
「菜蟲,你敢不歡迎我直屬學妹?」
『啊?秀枝學姐,妳是她的直屬學姐?』
「正是。你為什麼欺負她?」
『沒啊。我只是好奇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已。』


「那就好。我這個學妹可是才貌雙全、色藝兼備哦,不可以欺負她。」
秀枝學姐說完後,又進了房間。
「我沒騙你吧。」明菁聳聳肩,「我直屬學姐總是這麼形容我。」
我伸手從明菁遞過來的餅乾盒裡,挑出一包餅乾。
「沒想到你住這裡。」明菁環顧一下四周,「這地方不錯唷。」
『妳怎麼會在這裏?』我又問一次。
「學姐說你住這裡,所以我就過來找你呀。過兒,你要趕姑姑走嗎?」
『不要胡說。』我也坐了下來,開始吃餅乾,陪她看電視。


『妳找我有事嗎?』
「過兒,」明菁的視線沒離開電視,伸出左手到我面前,「給我。」
我把剛拆開的餅乾包裝紙,放在她攤開的左手掌上。
「不是這個啦!」
『不然妳要我給妳什麼?』
「鞋子呀。」
『鞋子?』我看了一下她的腳,她穿著我們的室內拖鞋。
我再探頭往外面的陽台上看,多了一雙陌生的綠色涼鞋。


我走到陽台,拿起那雙綠色涼鞋,然後回到客廳,放在她腳邊。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我很納悶。
明菁把視線從電視機移到我身上,再看看我放在地上的鞋子。
「過兒……」明菁突然一直笑,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妳怎麼了?』
「我是指你昨晚撿的鞋子,那是我的。我是來拿鞋子的。」
『喔。妳怎麼不講清楚。』


『孫櫻怎麼會丟出妳的鞋子呢?』
「她氣壞了。隨手一抓,就拿到我的鞋子。想也沒想,就往下砸了。」
『她還好嗎?』
「不好。她到今天還在生氣。」
『真的嗎?』
「嗯。尤其是看到今天宿舍公佈欄上貼的公告後,她氣哭了。」
『什麼公告?』
「不知道是誰貼的。上面寫著:“彷彿七夕鵲橋會,恰似孔雀東南飛。
奈何一句我愛妳,竟然變為早點睡。”」


『柏森只是開玩笑,沒有惡意的。』
「不可以隨便跟女孩子開這種玩笑哦,這樣女孩子會很傷心的。」
『柏森說他會跟孫櫻道歉。柏森其實人很好的。』
「嗯。難怪孫櫻說李柏森很壞,而你就好得多。所以她叫我要……」
明菁突然閉口,不再繼續講。


『叫妳要怎樣?』
「這間房子真是寬敞。」
『孫櫻叫妳要怎樣?』
「這包餅乾實在好吃。」
『孫櫻到底叫妳要怎樣?』
「這台電視畫質不錯。」
『孫櫻到底是叫妳要怎樣呢?』
「過兒!你比李柏森還壞。」
我搔搔頭,完全不知道明菁在說什麼。


明菁繼續看電視,過了約莫10分鐘,她才開口:
「過兒,你要聽清楚喔。孫櫻講了兩個字,我只說一遍。」
『好。』我非常專注。
「第一個字,衣服破了要找什麼來縫呢?」
『針啊。』
「第二個字,衣服髒了要怎麼辦呢?」
『洗啊。』
「我說完了。」
『針洗?』
明菁不答腔了。


『喔。原來是“珍惜”。』
明菁沒回答,吃了一口餅乾。
『可是孫櫻幹嘛叫妳要珍惜呢?』
明菁吃了第二口餅乾。
『孫櫻到底叫妳要珍惜什麼呢?』
明菁吃了第三口餅乾。
『珍惜是動詞啊,沒有名詞的話,怎麼知道要珍惜什麼?』
「學姐!妳室友又在欺負我了!」
明菁突然大叫。


「菜蟲!」
秀枝學姐又走出房門。
『學姐饒命,她是開玩笑的。』我用手肘推了推明菁,『對吧?』
「你只要不再繼續問,那我就是開玩笑的。」明菁小聲地說。
我猛點頭。
「學姐,我跟他鬧著玩的。」明菁笑得很天真。
「嗯。明菁,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秀枝學姐順便問我:
「菜蟲,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等柏森。』



【檞寄生】〈6.2〉 By jht.


吃晚飯時,我跟柏森提起孫櫻氣哭的事,他很自責。
所以他提議下禮拜的耶誕夜,在頂樓陽台烤肉,請孫櫻她們過來玩。
『你應該單獨請她吃飯或看電影啊,幹嘛拖我們下水?』
「人多比較熱鬧啊。而且也可以替你和林明菁製造機會。」
『不用吧。我跟林明菁之間沒什麼的。』
「菜蟲。」柏森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以後就知道了。」


耶誕夜當晚,天氣晴朗而涼爽,很舒適。
我和柏森拉了條延長線,從五樓到頂樓陽台,點亮了幾盞燈。
秀枝學姐負責採買,買了一堆吃的東西,幾乎可以吃到明年。
柏森拜託子堯兄少開口,免得秀枝學姐一怒之下抓他來烤。
然後我們再搬了幾張桌椅到陽台上。


七點左右,明菁和孫櫻來了。明菁看來很高興,孫櫻則拉長了臉。
不過當柏森送個小禮物給孫櫻時,她的臉就鬆回去了。
我們六個人一邊烤肉一邊聊天,倒也頗為愜意。
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飽時,子堯兄還清唱了他的成名曲「紅豆詞」。
「沒想到你還挺會唱歌的。」秀枝學姐瞄了一眼子堯兄。
子堯兄很興奮,又繼續唱了幾首。
然後他們竟然開始討論起歌曲和唱歌這件事情。


柏森刻意地一直陪孫櫻說話,可以看出他真的對那個玩笑很內疚。
明菁玩了一下木炭的餘燼後,指著隔壁棟的陽台問我:
「過兒,可以到那邊去看看嗎?」
我點點頭。
隔壁的陽台種了很多花草,跟我們這邊陽台的空曠,呈明顯的對比。
兩個陽台間,只隔了一條約一米二高的牆。


『爬牆沒問題吧?』我問。
「這種高度難不倒我的。」
『嗯。結婚前爬爬牆可以,結婚後就別爬了。』
「呵呵……過兒。你嘴巴好壞,竟然把我比喻成紅杏。」


我和明菁翻過牆,輕聲落地。
樓下是那對常摔碗盤的夫婦,脾氣應該不好,沒必要再刺激他們。
她一樣一樣地叫出花草的名稱,我只是一直點頭,因為我都不懂。
『妳好像很喜歡花花草草?』
「嗯,我很喜歡大自然。我希望以後住在一大片綠色的草原中。」
明菁張開雙臂,試著在空中畫出很大很大的感覺。然後問我:
「過兒,你呢?」
『我在大自然裡長大,都市的水泥叢林對我來說,反而新鮮。』
「你很特別。」明菁笑了笑。


「過兒,謝謝你們今天的招待。」
明菁靠著陽台的欄杆,眺望著夜景,轉過頭來跟我說。
『別客氣。』我也靠著欄杆,在她身旁。
明菁嘴裡輕哼著歌,偶爾抬頭看看夜空。
「這裡很靜又很美,不介意我以後常來玩吧?」
『歡迎都來不及。』
明菁歪著頭注視著我,笑著說:「過兒,你在說客套話哦。」
我也笑了笑:『我是真的歡迎妳來。』


「對了,我送你一樣東西。你在這裡等我哦。」
明菁翻過牆去拿了一樣東西,要回來時,先把東西擱在牆上,再翻過來。
很像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中,描述他爹在月台爬上爬下買橘子的情景。
如果她真的拿橘子給我,那我以後就會改叫她為爹,而不是姑姑了。
「喏,送你的。」
她也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活像「背影」的形容。


那是一株綠色植物,有特殊的叉狀分枝。
葉子對生,像是童玩中的竹蜻蜓。果實小巧,帶點黏性。
『這是什麼?』
「檞寄生。」
雖然我已是第二次看到檞寄生,但上次離得遠,無法看清楚。


我看著手裡的檞寄生,有一股說不出的好奇。
於是我將它舉高,就著陽台上的燈光,仔細端詳。
「有什麼奇怪的嗎?」明菁被我的動作吸引,也湊過來往上看。
『檞寄生的……』
我偏過頭,想問明菁為什麼檞寄生的果實會有黏性時,
她突然「哎呀」一聲,迅速退開兩步。
「過兒!」
『啊?』


「你好奸詐。」
『怎麼了?』
明菁沒答腔,扁了扁嘴,手指比著檞寄生。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以為我故意引誘她站在檞寄生下面,然後要親她。
『沒啦,我只是想仔細看檞寄生而已。』
「嗯。剛剛好險。」明菁笑了笑。
我第三次錯過了可以親吻明菁的機會。


後來我常想,俗語說「事不過三」,那如果事已過了三呢?
我跟明菁之間,一直有許多的因緣將我們拉近,卻總是缺乏臨門一腳。
像足球比賽一樣,常有機會射門,可惜球兒始終無法破網。


『謝謝妳的禮物。』
我搖了搖手中的檞寄生,對著明菁微笑。
「不客氣。不過你要好好保存哦。」
『為什麼?』
「檞寄生可從寄主植物上吸收水分和無機物,進行光合作用製造養分,
但養分還是不夠。所以當寄主植物枯萎時,檞寄生也會跟著枯萎。」
『那幹嘛還要好好保存呢?』
「雖然離開寄主植物的檞寄生,沒多久就會枯掉。不過據說折下來的
檞寄生存放幾個月後,樹枝會逐漸變成金黃色。」
『嗯。我會一直放著。』


『對了,我剛剛是想問妳,為什麼檞寄生的果實會有黏性?』
「這是檞寄生為了繁衍和散播之用的。」
『嗯?』
「檞寄生的果實能散發香味,吸引鳥類啄食,而檞寄生具黏性的種子,
便黏在鳥喙上。隨著鳥的遷徙,當鳥在別的樹上把這些種子擦落時,
檞寄生就會找到新的寄主植物。」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將檞寄生收好。



【檞寄生】〈6.3〉 By jht.


11點左右,我和柏森送明菁她們回宿舍。
到勝九舍時,孫櫻說還想買個東西,叫明菁先上樓。
明菁跟我們說了聲耶誕快樂後,就轉身上樓了。
孫櫻等明菁的背影消失後,神秘地告訴我:
「菜蟲。你該,感謝,明菁。」


『我謝過了啊。』
「孫櫻不是指禮物的事啦。今晚原本有人要請林明菁看電影喔。」
柏森在一旁接了話,語氣帶點曖昧。
「人家可是為了你而推掉約會,所以你該補償她一場電影。」
『提議今晚聚會的是你吧,要補償也應該是你補啊。』
我指了指柏森。


「你這沒良心的小子,是你堅持要請她來我們家玩的。」
我正想開口反駁,柏森眨了眨眼睛。
「而且你還說:“沒有林明菁的耶誕夜,耶穌也不願意誕生。”」
『亂講!我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
“噁心”還沒出口,柏森已經摀住我的嘴巴。
「菜蟲,別不好意思了。請她看場電影吧。」
「沒錯。」孫櫻說。


「孫櫻,妳們明天沒事吧?」
「沒有。」
「那明天中午12點這裡見,我們四個人一起吃午飯。」
柏森把摀著我嘴巴的手放開,接著說:
「然後再讓菜蟲和林明菁去看電影。妳說好不好?」
「很好。」孫櫻點點頭。
『我……』
「別太感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柏森很快打斷我的話。
「就這麼說定了。」柏森朝孫櫻揮揮手:「明天見。」


隔天是耶誕節,放假一天。
中午我和柏森各騎一輛機車,來到勝九門口。
孫櫻穿了一件長裙,長度快要接近地面,我很納悶裙子怎會那麼長?
後來看到明菁也穿長裙出來時,我才頓悟。
原來一般女孩的過膝長裙,孫櫻可以穿到接近地面。


我們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飯,我和柏森經常去吃的一家。
「這家店真的不錯喔,我和菜蟲曾經在一天之中連續來兩次。」
柏森坐定後,開了口。
「真的嗎?」明菁問我。
『沒錯。不過這是因為那天第一次來時,我們兩人都忘了帶錢。』
我裝作沒看到柏森制止的眼神,『所以第二次光顧,是為了還錢。』
「呵呵……這樣哪能算。」


我們四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只可惜今天是陰天,窗外灰濛濛的。
明菁坐在我對面,我左邊是窗,右邊是柏森。
明菁似乎很喜歡這家店,從牆上的畫,讚美到播放的音樂。
甚至餐桌上純白花瓶裡所插上的紅花,也讓她的視線駐足良久。
「過兒,你說是嗎?」她總是這樣問我的意見。
『應該是吧。』我也一直這樣回答。
孫櫻和柏森偶爾交頭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事情。
明菁看看他們,朝我聳聳肩,笑一笑。


明菁起身上洗手間時,柏森和孫櫻互相使了眼色。
「菜蟲,我跟孫櫻待會吃完飯後,會找藉口離開。」
柏森慎重地交待,「然後你要約她看電影喔。」
「孫櫻說林明菁不喜歡看恐怖片和動作片,我們都覺得她應該會喜歡
“辛德勒的名單”。這裡有幾家戲院播放的時間,你拿去參考。」
柏森拿出一張紙條,遞到我面前。我遲疑著。
「還不快領旨謝恩!」
『謝萬歲。』我接下了紙條。


『可是“辛德勒的名單”不是動作片加恐怖片嗎?』
「怎麼會呢?」
『納粹屠殺猶太人時會有殺人的動作,而殺人時的畫面也會很恐怖啊。』
「你別跟我耍白爛,去看就是了。」柏森很認真。
我還想再做最後的掙扎時,明菁回來了。


「母狗,小狗,三隻。好玩,去看。」
我們離開餐館時,孫櫻突然冒出了這段話。
「啊?」我和明菁幾乎同時發出疑問。
「孫櫻是說她朋友家的母狗生了三隻小狗,她覺得很好玩,想去看。」
柏森馬上回答。
「你怎麼會聽得懂?」明菁問柏森。
「我跟孫櫻心有靈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森開始乾笑。孫櫻可能不擅於說謊或演戲,神態頗為侷促。


結果柏森就這樣載走孫櫻,留下緊張而忐忑的我,與充滿疑惑的明菁。
其實經過幾次的相處,我和明菁雖然還不能算太熟,但絕不至於陌生。
與明菁獨處時,我是非常輕鬆而愉快的。
我說過了,對我而言,明菁像是溫暖的太陽,一直都是。
可是以前跟她在一起時,只是單純地在一起而已,無欲則剛。
但現在我卻必須開口約她看電影,這不禁讓我心虛。
畢竟從一般人的角度來看,這種邀約已經包含了追求的意思。


對很多男孩子而言,開口約女孩子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而且心理上會有某種程度的害怕。
不是怕“開口約”,而是怕“被拒絕”。
台語有句話叫: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三天拉肚子。
如果改成:再堅強的男人也禁不住被三個女人拒絕,也是差不多通的。
悲哀的是,對我來說,“開口”這件事已經夠難的了。
要我開口可能跟要我從五樓跳下是同樣的艱難。
至於被不被拒絕,只是跳樓的結果是死亡或重傷的差異而已。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我真的想追求明菁嗎?
當時的我,對「追求明菁」這件事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
如果不是孫櫻和柏森的慫恿與陷害,我壓根沒想到要約明菁看電影。
請注意,我否認的是「追求明菁」這件事,而不是「明菁」這個女孩。
舉例來說,明菁是一顆非常美麗且燦爛奪目的鑽石,我毫無異議。
但無論這顆鑽石是多麼閃亮,無論我多麼喜歡,並不代表我一定得買啊。
至於到底是買不起或是不想買,那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過兒,你在想什麼?」冷不防明菁問了一句。
『沒……沒事。』鑽石突然開口說話,害我嚇了一跳。
「真的嗎?不可以騙我哦。」
『喔。妳……妳下午有事嗎?』
「沒呀。你怎麼講話開始結巴了呢?」
『天氣冷嘛。』
「那我們不要站著不動,隨便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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