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 - 2002/5/15 12:21:00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原来是零碎的，但是讲故事的人为了取悦听者，便故意的把这些零碎的事实变的连贯，然而这连贯的，却已经不属于真实的生活了。——题记
你能看懂我这些跳跃、零碎的东西吗？你能透过这属于我的支离，截取我内心的深邃吗？镜中的我的影子，正以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胆小的我自己。忽然它发出一阵故意的嘲笑，我心中已经恐惧。
很香的一个睡梦，醒来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床头的花束已经凋落。
如同在阳光的照耀下，每天都会有新生的绿叶一般。
生活是属于我的，因此不甘心自己的普通生活随着生活的普通而让生活之中鲜有的色泽悄然消退。
我忽然记得一种苍白，那不属于任何心情的苍白呀，却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是自由的，因此，我决定放你离开，你去吧，找属于你自己的世界……”A对我说着这样的话，而她的脸庞，正是我不敢正视的那种苍白。
我回避着她的凝视：“你以为你自己在写诗吗？”转身，不再看她的苍白，逃去。
（一）
不曾忘记我的双手，在你即将离去的时候，曾在你脸额最后的抚摩。
不曾忘记我的一颗心，经由了短暂的美丽，随你的身影已然死去的孤凄。
在朦胧的月色中，经常可以听到贴身走过的低吟，那一支才是属于我这片心情在绝望中痛苦的号叫呀！
所有的你呀，回答我：所有的快乐、幸福、痛苦、悲哀，所有的爱与恨，来自什么地方？也许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我想说，其实这些都是来自我们的心中。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事情值得我去感触，也有很多的情感值得我去感悟，然而我不得不说，其实我最不能感觉和感悟的世界便是你的心情。你懂得吗？
很久没有这样的宁静了，当我从那个又乱又脏的宿舍搬到属于我自己的这方天地，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深深的呼吸这里的清新的空气。
从早上到下午，我一直忙碌着收拾我的小屋，很累。睡一个没有梦的好觉，睁眼起来感觉是精力充沛的，很从容的洗漱而去，有跑起来的欲望，所以就把自己的潇洒故意留给身后的阳光。管他呢……
离学院不远，忽然碰到她，其实不难解释，以前的这个时候，我正躺在宿舍的被窝中补充前一天晚上的疲惫，那里还能有学院外面相遇的经历呢？
看到我，她忽然露出一个很美的笑容，我也笑着跑过她的身旁。很奇怪她今天何以能笑？我难道有什么地方……停下，上、下、前、后、左、右，好象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当作笑柄的漏洞呀——再看看她——又是一个微微的笑容——我这是怎么了？
原来她也是住宿在校外的一个，呵呵……
（二）
记忆中的天空是如此的蔚蓝，可以让我平静的心情在悠闲的白云上酣睡。
心中的草坪如此平整，可以让我累了的情感得到彻底的憩息。
我曾用这支笔记录下那所有的蔚蓝与平整，而今却脆弱得不能承受心情如现在一般的沉重。
“你真的要去老屋住吗？”老姑这样问我。
“是的。”我回答的很干脆。
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一切事情自己做主的乐趣正是我自己一直愿意尝试的。
“那里可是没有通电，而且用水也很麻烦呀？”老姑还是没有放弃亲自照顾我的意图。
“我知道，用电用水，我找最近的人家解决，我想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老屋是我老姑的原有产业，在县城外，离我的学校有20分钟的路程。老姑没有说服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以一根电线和两只水桶的代价，获得了独立生活的基本条件，从而搬出中学的宿舍。是年，我高三第一学期，我十八岁。
在我的中学向着我的曾经住宿了一年的小屋那个方向延伸，大约步行走半天的，乘车一个小时的地方，是我的家。无数次从条灰尘飞扬的路上走过，然而，当我最后一次走过，却是空手而归。不过，这次在我衣服的口袋里，我多了一封挺括的信封，一所省外学院的录取改变了我的命运，是不是属于冥冥之中所注定的，我不知道，总之，重要的是：我已经走出这片土地。
我不愿意想面临着我的是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我和所有人一样，是一个普通人，而这宿命的安排，我无法改变，那么，何不随着宿命的安排，我在那遥远的世界中继续我平凡的经历呢？
我讨厌这个干涸的世界，从我的学校向我的家乡那个方向延伸，也是大约步行走半天的，乘车一个小时的地方，其实就是我所在的省份的省会城市。一个灰尘飞扬的城市，尽管在这个世界它拥有令人羡慕的文明遗迹和丰厚的文化底蕴，但是在我看来，一切文明，缺少了水分的滋养，那么它总要走向死亡。
母亲说我具有水的性格，我不否认，尽管我缺少一些别的男孩子的刚毅和果敢，然而，我却拥有别的男孩子很少拥有的细腻与深沉，这就够了。当我表述这些意思的时候，文化程度不高的母亲看我的眼神流露了格外的担心，我不知道这些话母亲是不是听懂了，我也不愿意解释的更多，我亲爱的母亲啊，你的儿子其实在心中是深爱着您啊……
我第一次是流着眼泪与同样流着眼泪的母亲分别在求学的月台上的，周围年纪相仿的学子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这个在远去列车上唯一流泪的男孩子。我懒得理他们，因为，在我眼中，母亲的影子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人，见鬼去吧！
列车的飞驰，卷起一阵肆虐的风沙，我拉下了车窗，告别了这不属于我的故乡。
（三）
誓如转轮圣王，有七宝狱。王子得罪禁闭其中，层楼绮殿，宝帐金牀，栏窗榻座，妙饰奇珍，饮食衣服如转轮王，而以金锁，系其双足。诸小王子，宁乐其不。——《大乘无量经》第四十一
在这个世界，如果有什么遗憾的话，我认为最甚莫过于在心中迷失了自我。在这个湿润的地域，我生活的很好，然而，总是有一种烦躁心情时时困扰我平静的生活。是什么呢？我没有答案。
经常在宿舍楼顶上远眺，想象着，自己中学时到家的方向延伸是那座缺水的城市，而家到城市的方向延伸很长的距离是我现在的学院。我遐想着这两样距离差异，很久，忽然下面一声叫喊，我差点载下去，不觉得认为那个叫喊的人的多事，而我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楼顶的边缘上坐了很久。
忽然想起自己在宿舍的生活了，吵闹、肮脏，不由得怀念自己的小屋来了。
一个周后，我搬出学院内的宿舍，开始我又一次独自的生活。是年，我大三第一学期，二十二岁。
（四）
曾在吻过之后，在耳畔悄悄对她诉说：假如以前对你的感觉只能用“喜欢你”来阐述，那么现在我要说：我爱你……
古希腊神话中，月神的名字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来告诉你：Luna.中文：卢娜。
忽然又想起那个微笑的天使，那一次灿烂的笑容，难道打动了我的心吗？
发现她每天的出现都是一个准时的时刻，而我也从此准时与她相遇在每天的笑容之中。终于有一天我们走在了一起。暗自劝慰自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啊……
“你与我的相遇，是谁先注意呢？”有一次的轻问，她是甜甜的笑着。
“不知道啊……也许是你啊……”我也回报她同样的笑容。
“讨厌……”她的声音，我已经无法形容，因为，我已经醉了。
她的名字叫：卢娜。
……
花开花落，不经意已经度过了这大学的时光，一次次的回忆这段校园生活，除了浪漫，没有留下其他别的记忆。我不知道这意味什么。
“现在我们该去何处呢？”她的问，没带笑容，让我陌生。
……
“看海去！”她如此建议。
“好！”
（五）
海是平静的，你可曾听到海水的诉说？也许没有。然而我却听到了，你听，那永远的潮起与潮落，其实就是海水亘古不变的浪漫啊……
海是沉思的，你可知道了海水的思想？也许感到。然而我却感悟了，你看，那不灭的蔚蓝和广阔，其实就是天空悠远永久的思寄哦……
洁白的沙滩上，有人走过，那留下的足迹就是一个故事。斑斓的贝壳，曾有生命，那留下的色泽就是生命的颜色。
在这沙滩上，她告诉我许多关于海的传说。忽然她告诉我：“有一个传说，在海水面前，如果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说：”我爱你……‘那么那个男的就要永远守候在这个女的面前，如果那个男的变心了，那么，他就要承受一生的寂寞。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呢？“
“我想我应该这样对你说：我爱你，并且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望着她的面容，月光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温馨，让我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这种宁静，让我想到我的小屋，想到在我离开故乡前母亲的无语……
远处，海水衍映着这种宁静，海面是迷离的，是圣洁的。我们的背后，城市边缘的灯光正摇曳着沉寂的酣睡。世界正在做着美丽的梦吧……
但愿这宁静的相守，直到永远吧。
（六）
随着时间的逝去，相守的承诺是不是永远不变呢？我不敢回答。你呢？
我原以为，自己的承诺，可以带给我们永远的守望。然而，在这个世界，我所不能改观的事实太多太多了。
平静的心情，因为生活的拮据而变的恶劣……在这个靠近海的城市，来自缺水北方的我和来自温润南方的她，居然都无法立足于这咸腥潮湿的城市。说来也简单，如同在淡水生活的鱼来到咸涩的海水中就无法生存一样。
直到一天，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到自己的故乡，她没有阻止我的离去，也没有随我一起归来。这样，我违背了我在大海面前的承诺。
到现在，我才明白，尽管我的故乡缺少水的滋润，然而我的事业永远无法脱离这风沙飞扬的地方。当我在自己的家乡渐渐立足，我已经离开她有半年之久了。
今夜，月是满的。我的手机一向开着，因为我一直等待她的回音，邀她相守，她没有立即回应，所以我一直等待。
手机响了，然而却不是卢娜。
打来电话的是另外的一个女同事A，她喝醉了。就在这个夜晚，一切发生了更改。
黎明时刻，我望着那堕落的满月，心中默念：我的卢娜，你为什么不愿意来我的家乡呢？
其实，我很难明白，我如水的性格原来是不能经受咸涩的味道啊……
A的泪水打跨了我。
是年，我已经二十八岁。
（七）
当我把寂寞与痛苦配成颜色，涂抹出的心情果然是苍白的。
可以用梦中悄悄流出的残泪和着被揉碎的心灵所滴出的鲜血把这苍白改变吗？我在尝试着中发现，这苍白是如此的浓郁，我这唯一的色彩瞬间已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A让我的寂寞得到暂时的安慰。她是如此一个女性。爱恨分明，敢于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假如我是水，她则是火了，而卢娜——则是淡淡的月光。
卢娜，我曾经的月神，终于从那个海边的城市带着一身的疲惫来到我所在的这个缺水的城市。
一杯“血色玛利”，红的如同撕裂的心滴下的血滴，是卢娜的饮料。一杯苏打水，是A的。而我在低沉的音乐中喝着自己的黑咖啡。这个卡座中，只有我们三个人，却没有谁说一句话。
第二天，卢娜走了。
（八）
这苍白已无法让她留恋，我呢，却以永远无法忘却。心情依旧是苍白的。
月色的明亮一如既往，我却陷入了两难之中。A和卢娜，谁是我平凡的生活的唯一？
我隐瞒着A独自前往我曾经来过的这个海边的城市，然而卢娜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如同一滴湮灭于大海的水滴，我在这里已经无法找寻卢娜的踪影。在那片洁白的沙滩上，我独自坐了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拣起一颗鲜艳的海螺，我又回到了我的城市。
“你是自由的，因此，我决定放你离开，你去吧，找属于你自己的世界……”A对我说着这样的话，而她的脸庞，正是我不敢正视的那种苍白。
我回避着她的凝视：“你以为你自己在写诗吗？”转身，不再看她的苍白，逃去。
家乡的母亲啊，我回来了，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不属于任何地方。我永远的家啊，你的宁静，其实才是我心中最亲近的皈依。
站在院中，母亲还在屋内等我，而我却望着明月想我的心事。
“累了？”母亲眼中充满关怀。
“是啊，我想休息……”我的眼中充满疲惫。
“早点睡去啊……”母亲叮咛。
我沉沉的睡去，不敢让母亲看到我的眼睛。
院外，起风了。卷起飞扬的尘土，遮掩了那轮明月。
是年，我已经三十岁。
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泪太多了？谁来做答？
（完）
阿Q——2001
2002年4月21日
真实姓名：刘云涛联系方法：四川轻化工学院303#信箱邮政编码：643033电子邮件：liu_yun_tao@163.net电话：0813-3932742
作者建议：可以将正文之中以下文字在排版时换用另一种字体为好1.如同在阳光的照耀下，每天都会……却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2.不曾忘记我的双手，在你……那一支才是属于我这片心情在绝望中痛苦的号叫呀！
3.记忆中的天空是如此的蔚蓝，……可以让我累了的情感得到彻底的憩息。
4.誓如转轮圣王，……《大乘无量经》第四十一5.曾在吻过之后……那么现在我要说：我爱你……
6.海是平静的，……那不灭的蔚蓝和广阔，其实就是天空悠远永久的思寄哦……
7.随着时间的逝去，相守的承诺是不是永远不变呢？我不敢回答。你呢？
8.当我把寂寞与痛苦配成颜色，……我这唯一的色彩瞬间已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9.这苍白已无法让她留恋，我呢，却以永远无法忘却。心情依旧是苍白的。
10.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泪太多了？谁来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