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本用

首页 » 休闲 » 水淹虫窝 »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不敢忘却的军中回
D'版嵇康 - 2003/5/31 19:27:00
54.列兵的蓝调(4)
被一堆女孩会审估计你们都有过这种经历,但是被一群女兵会审的经历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有过。反正我当时想的是永远不要再有,哪怕再让我回去被狗头高中队暴锤一顿也比被女兵会审强。
回头我想想还真是他奶奶的无法无天了!
一群女兵围着一个堂堂的中国陆军特种兵叽叽喳喳嘻嘻笑笑。
但是换了你你有什么办法?我那点子狂暴的想法都是事后想起来的,当时别说有意见了就是紧张了。
我只能流着汗傻乐傻乐,问啥子说啥子。
看来小菲是她们的头儿,军衔都是上等兵。
其他的就是一堆小列兵。
但是由于性别优势加上是小影的战友和姐妹,所以地位绝对比我高。我再在野战军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我又不是傻子。
小影还穿着睡衣笑着坐在床上看我被审——她后来告诉我群众早就有这个要求了,人民军队讲党的领导小菲是唯一的党员,讲少数服从多数连小影都同意那就是全票了,所以我不得不挨审。
——就是看在小影想我担心我这帮子女兵陪她哭的分上我也得挨审啊!
“这都是你写的?”小菲把一摞子我给小影的信从自己枕头下面抽出来。
“啊,我写的。”我承认。
我正纳闷呢,结果另一个女兵也抽出来几封:“这也是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
又一个女兵拿了几封:“我这儿还有呢!”
我就傻乐。
小影噗哧乐了,看来这是她们商量好的计策。
小菲就打量我:“看不出来啊!”
我就笑。
小菲:“说,你拿这手骗了多少女孩啊?我们小影是第几个?”
我嘿嘿乐:“第一个,第一个。”
小菲:“呦呵!还跟我们这儿装嫩呢!小影早就告诉我们了!”
我没办法:“写情书的第一个,绝对第一个。”
“这还差不多!”小菲就叹气,“所以我说我们小影可怜呢!就这么两下子就被你胡弄了?早该让我们先过过眼!不该这么便宜你!”
小影乐:“好了好了!你看把他紧张的!他就山里一个土豹子,差不多就行了!”
“小影!”另一个女兵就说话了,“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先替这小子说话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成成!我不说话了成了吗?”小影抱住枕头,“我不替他说话!咱们是一个阵营的!”
“拉到吧!谁跟你一个阵营啊!”小菲说,“你早就划拉到山沟媳妇那个阵营了!我们这是替你惋惜啊!你说我们小影找个什么样子的不好非得跟了你了!”
我就点头。
“呦!”小菲逮着话茬子了,“这就后悔了!小影看见了?这就要把你再推回来了啊?”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
女兵们就都乐了。
“好了好了!”小菲就把情书都塞到小影怀里,“我们也就是组织组织看看得了,大主意还得你自己拿!这山里来的小黑猴子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你自己留着吧,我们可不跟你抢!”
小影就笑着打她:“你倒是想呢!”
小菲笑着:“走!同志们!咱们得给人家小两口一个洞房的时间吧?”
“说什么呢你!”小影就锤她。
小菲挡着:“等会,跟你说句正经话!”
“说!”
小菲就凑到小影耳朵边嘀咕几句。
“讨厌!”小影脸一红——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所以脸红就特别明显。
小菲哈哈笑着招呼女孩们出去了。
门关上了。
我局促不安。
“坐吧,傻什么呢?”小影抱着枕头对我说。
我就坐在椅子上:“你们屋女孩……你们屋女孩都挺厉害的啊!”
“她们就那样儿!”小影噗哧乐了,“我们都闹惯了。”
我就笑。
“干吗坐那么远啊?过来!”她往里挪挪,拍拍身边的床。
我就过去,乖的程度可以和警通中队的大狼狗有一拼。
“把帽子摘了,我看看你的光头!”
我就摘了。
小影的眼睛就呆了。
我不知道她呆什么。
小影的手轻轻的在我的头上抚摸。
停留在一处伤疤上。
“新的?”她问。
我点头。
“这个呢?”她又停留在一处伤疤上。
“也是。”
她把我抱过来,我的头就靠在她的怀里,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芬芳。
“你又吃了多少苦啊……”
她的眼泪随着这一声长叹,就吧嗒吧嗒落在我的脸上。
我嘿嘿一乐:“我习惯了,不苦。”
她抚摸着我的脸。
我感到安详。
“以后,不许你再受伤。”她抚摸着我的脸,认真的说,“听见没有?”
我苦笑,这是我可以决定的吗?
“你个黑猴子呦……”
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我哭了,无声的。
我们的泪水流在了一起。
我回家了。
我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永远的安全的家。
我们没有谈演习,也没有谈死亡。
因为我知道,这种重大的事故军内不会不通报的,她肯定知道很多详情,也许比我还清楚。虽然肯定不可能传达到她这个级别,但是我说过,在军区总院,其实对于女兵来说无密可保的。尤其是狗头高中队的老婆还住在她的地头准备临产——但是,此事对于军外绝对是严格保密的,就是军队内部,我至今都估计也许只有副军以上级别的干部才会通报,各个特种大队除外,因为跟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密切了。这个事故在军内的特战圈子是广为传唱的,但是至今都没有对外公布过。——那个时候的事故透明度没有那么强,一般的部队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军外就更不要想了,就怕说什么的都有,正常的事故被无限制夸大。我至今觉得是明智的,因为这跟非典不一样,军队就是军队,武装力量就是要有牺牲的,如果四平八稳,我们还是特种部队吗?——这也是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但是我知道她知道,还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她会这么心疼我。
只有小影会真的心疼我。
我知道,只有她会心疼我。
我微微睁开眼,看见她红扑扑的脸。
她笑,眼睛里面还有泪花。
“黑猴子小庄!”她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也笑了:“你真好看,跟画出来的一样。”
“呦!看这兵当的你,都成什么了?”她摸着我的额头,“真没办法把解放军战士小庄跟以前那个小庄相提并论了,饿吗?我这儿有饼干。”
我摇头。
我真的不饿,在她的怀里,什么苦都没有了,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刻。
“你想要我吗?”
我一怔。
再看她,很认真,脸红扑扑的。
“想吗?”
她再问。
——说实话吗?想!不想我是人吗?!
我不说话。
“你等等,我去拿样东西。”她轻轻推开我。
我看她到小菲的枕头下面摸什么——我当然知道是什么。
“小影!”
我沙哑的喊她。
小影回头笑:“怎么?着急了?”
“给我一个梦,好吗?”
我说。
她纳闷的看我。
“我在山里,在天上,在水里,无论多苦,我都能挺过来,就是因为——我有这个梦。”
我声音沙哑的说。
小影转过身看我。
“真的,我不敢破坏它。”我说,“破坏了,我就挺不住了。”
小影看我,泪花开始闪动。
“有梦比没有好。”我的声音更沙哑了。
不用我告诉她我有多苦,看我的伤疤她就已经知道了。
小影闭上眼睛,泪水滑下来。
我什么苦都不能对她说,因为我们的纪律就是训练的一切都是保密的,演习就更加是保密的。只要跟特种部队有关系的,都是带密级的。我们的纪律严格到了只要出基地的范围就不准戴臂章,抓住就是处分。所以没有人了解我们,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吃着什么样的苦。
我甚至对小影都不能说。
小影自己也明白。
她无声的哭了一会,低下头睁开眼:“黑猴子,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抱着我。”
我沙哑的说。
小影慢慢走过来,把我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真的。
只要她抱着我,让我静静的哭一会。
还需要什么呢?
D'版嵇康 - 2003/5/31 19:28:00
55,列兵的蓝调(5)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但是我总是觉得时间太短太短。
轻轻的敲门声。
小菲在外面:“可以进来吗?”
“进来!”小影问。
我要起来,她还是抱紧我:“怕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
她就刮我的脸:“特种兵还害羞啊?”
小菲就进来了:“呦!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什么事儿?”小影问。
“主任找你。”小菲说,“你转外科的报告批下来了。”
“那我去去就回来。”小影拍拍我的脸,“你要乖乖等我。”
我点头,笑。
小菲捂住嘴:“那我走了!”
“你陪他说会话吧,我估计他一个人呆着都害怕。”小影笑着去拿军装。
我赶紧悄悄把脸转过去。
我听见小影在系索的换衣服。
我的余光看见小菲惊讶的看看我,又看看小影,小影还锤了她一下。
小菲不可思议的点头:“我现在真信了,世界上还真有童话故事啊!”
“说什么呢你!”小影胡乱的用湿毛巾擦把脸,梳了几下头,把军装的扣子系好,转脸看我:“小菲陪你聊会儿,我一会就回来啊!”
我点头,笑:“我等你就是。”
小影就笑:“小菲,她要不乖你就替我揍他!”
“呦!”小菲夸张的,“我哪儿打的过他啊?人家可是特种兵啊!”
“狗屁!跟我这儿,他就是黑猴子!”小影笑着说,“他敢还手我就回来收拾他!我走了!”
她转身出去了。
小菲跟我在屋里。
这是我参军以后第一次和除了小影以外的第一个女孩单独在一起。
你们觉得用局促不安就能形容了吗?
“喝水!”小菲大大方方的拿出一罐可乐打开给我。
我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小菲就看我:“那些小酸诗真的是你写的啊?”
我点头:“对啊。”
小菲仔细打量我:“真的看不出来啊!野战军现在真出人物了!”
“我算个什么人物啊?”我笑,这是真心话。
小菲就拉把椅子坐过来:“哎,跟我说说你们山里有什么好玩的?”
“也就是山山水水吧,别的都没什么了。”我说。
“我们能去玩吗?”她问。
我给可乐噎了一下。
“这城里都没什么好玩的了!”小菲说,“怎么样?我跟我们主任说说,派辆大轿子车,把我们女孩拉几十个过去玩玩?也去看看你们特种部队到底什么样!另外,再打打抢,你们那枪我就在电视上见过,没打过!你跟你们领导说说?”
我头就大了,我算个屁啊?跟谁说?直接领导狗头高中队?还不别管什么科目直接就上格斗课先锤了再说?大队长?那不是越级报告吗?我鸟归鸟,但是这事儿涉及军人的原则,我作不出来。再说大队长未必同意啊!
“不至于吧?”小菲说,“我们军区总医院又不是外人!二炮的山沟都邀请我们去,你们特种大队就那么保密啊?”
“我不知道跟谁说。”我苦笑,“我跟谁说啊?”
“唉——真是高看你了!一点活动能力都没有啊!”小菲叹气,“你们大队长姓什么?”
“姓何。”我说。
“成!这事儿我自己办了!”她点点头。
这么牛逼啊?我仔细看她。
她不再说这个了:“小影说你是大学生?”
我点头,说了自己学校的名字。
“怎么想起来当兵的?献身国防啊?”
我老老实实说为了小影。
她叹气:“真幸福啊!”
我也不知道谁幸福,就笑。
“你的诗——”她看着我,“写的真够酸的!”
我又给噎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影进来了满脸笑:“黑猴子!你们聊的还挺投机的啊!”
“得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小菲起身,“走了!大学生特种兵!”
她笑笑,走了。
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呦!”小影看我,“依依不舍啊?”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你说什么呢?”
“切!”她拍拍我的光头,“你也得有这个胆子啊!我可告诉你,你招惹谁都行,千万别招惹小菲啊!你可招惹不起她!”
“我,我是那人吗?”我急了。
“别跟我这儿装活力28成吗?”小影笑,“你那点子出息不都花在女孩们身上了吗?”还在“们”上加了个重音。
“那不是过去嘛!我现在……”
“成!你现在是军人!是特种兵!”小影坐在我腿上抱着我的脖子,“真是个黑猴子了!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特种兵的材料?”
“我自己也没看出来。”我老实的说。
“跟这儿呆多久?”她问我。
这一问我想起来了:“晚饭前我就得回去,我们又要走了。”
“去哪儿?”
“去……”我停住了。
小影笑:“不问了!问你也没有用!我去问我的兵!”
我知道指的是狗头高中队的老婆,就笑,反正不是我说的就行。
我拿出我的挎包,把包的好好的礼物拿出来:“这是给你买的。”
“什么啊?”
小影笑:“你个山沟里的黑猴子还有什么审美啊?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不看!”她还是抱着我看着我,“我就看你就够了!”
我有点失落,但是还是不说,我已经变得在女孩面前沉默了。
她见我不求她,就嘟嘴了。
我还是明白了毕竟是有经历的再傻也是有点子过去的:“你看看?”
“就不看!”
“你看看,我求你!”
“不看不看不看!”
“好,看看。”
“不!”
她嘟着嘴,跟孩子一样。
我笑了:“你不看我给别人了?”
“随便!”她清脆的说。
“小菲住哪床?”
“那个啊!”她一指。
我就扶她下来。
“干吗啊?”
“我给小菲。”我起身。
“有病啊你!”她急了。
我看她眼睛里面有泪,马上就坐下。
“开玩笑啊!怎么了?咱们以前不是老开玩笑吗?”我说。
小影:“现在一样吗?现在见你一面容易吗我?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又是天上,又是地下,又是水里的,我就怕……”
她捂住自己的嘴,哭出声了。
我就赶紧把她抱过来:“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点头,松开手,呸呸呸了几声。
又孩子一样笑了——我喜欢爱哭又爱笑的女孩,就是因为小影,我觉得女孩的脸就应该善变,才有乐趣。
“我看看!”
她就拿过来撕开外面的礼品纸包装。
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她就哈哈大笑。
“怎么了?不喜欢?”我赶紧问。
“不是不是,”她笑着说,“你的我都喜欢。不过你也不看什么季节了,给我买裙子?”
我就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哪儿有什么季节的观念?部队就那几套军装。
“我看看样式怎么样。”
她就打开裙子的包装,一看商标吓一跳:“淑女屋?”
我点头:“我觉得就你穿上好看。”
“你你……你知道这多少钱吗?”
她张大嘴。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将近10个月的津贴。
一分没花。
就是为了给小影买礼物。
那时候当兵,多他妈的穷啊!
小影就又哭了还抱着我:“黑猴子小庄,你干吗啊?”
我说:“怎么了?不就是一条裙子吗?”
“以后不要给我买礼物了,好吗?”她说。
我不说话,心里想该买还得买说了有屁用啊?
“我现在就换上!”她起身打开裙子,“穿上给你看看!”
她脱军装,我赶紧闭上眼。
一会儿,我听见她说:“好了!”
我睁开眼。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仙女下凡的话,就是那天。
小影,白色的裙子。
仙女。
还能有谁呢?
“发什么傻啊?”小影敲敲我的光头。
“跟画出来一样好看!”我感叹。
“你怎么就这句了?没有别的了?信上不是挺能说的吗?”她苦笑,“看这个兵把你当的呦!”
我笑,我心里美。
因为,仙女是我的小影。
D'版嵇康 - 2003/5/31 19:28:00
56,列兵的蓝调(6)
很多年以后,我在安静的时候,总是会被一种情绪莫名的打断。如果我在码字,就会愣在那儿老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我在钓鱼,就会一坐一下午,一直到黄昏我看见死鱼刁着我的饵翻了白肚,才拿去小马扎走向自己那辆切诺基。
然后呢?
然后我会哭。
我会坐在电脑前或者趴在方向盘上静静的哭一会。
其实感触最明显的往往不是我,是我经历过的那些女孩们。
因为,她们都知道在我面前千万不要穿白色的裙子。
否则,我会翻脸。
毫不留情的翻脸。
我从来就是这个狗脾气的,平时懒洋洋的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见不得两样东西,而且都和女孩有关。
一个是女孩穿迷彩色的T恤或者牛仔裤。
一个就是女孩穿白裙子。
马上就能翻脸中间都没有过渡。
所以现在想想,那些女孩也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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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美丽的白裙子就留在了我永远的记忆中,成为深深的青春隐痛。那时候已经是秋天,不至于深秋,但是部队已经统一换了秋装,我们体能训练完了脱去汗湿的迷彩短袖衫拧汗的时候,风吹在身上还真的是冷飕飕的。——其实现在回忆起来,我就想说,你们知道什么叫震撼吗?就是那一张张黝黑的脸一口口雪白的牙用嘶哑的声音互相笑骂着,脱掉短袖衫在拧汗水的时候,那一身身黝黑的精肉,每一块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你看到那样几十个光头小伙子在一起嬉笑的时候,不用他们故意崭露什么杀气,一种感觉就会油然而生。
那就是——震撼。
绝对打到你心里的震撼。
——说句心里话,只要你看到这个画面,你就永远不会对中国陆军失望。
——说句心里话,弟兄们当时的心里就是来谁锤谁没有犹豫的,随便你怎么来只要你敢跟我们的祖国对锤那我们就是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你的心脏直接弄死你不留情面,跟你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据说,我再说据说啊!——当我们的国家遭受奇耻大辱的时候我已经退伍但是听我在部队的战友说那个狗头高中队,当时他已经是大队参谋长了居然在俱乐部的电视前面在一群兵前面哇哇大哭然后就连夜写了一封血书内容是什么我不说你们自己想吧,当然上级没有同意也不可能同意啊)还批评他不顾全大局。这是肯定的,国家有国家的考虑层面你个狗头高中队才能考虑多远?连我当时都知道韬光养略打不起就别惹搞好经济再说你个解放军中校副团级特战军官怎么就整不明白呢?——所以我说他是个鸟人天生就是个鸟人的操性,当个大队参谋长就是最大的出息了他要当了大队长还了得?
——说句心里话,当时我们那帮子弟兄的遗书都准备好了,都统一放在中队干部的一个文件柜里。因为我们是24小时待命的快速反应部队,是高风险科目和任务的特种部队,这事那事连着不断就是不打仗事情也难免发生譬如训练譬如演习譬如各种非战争状态下的军事行动(包括帮助地方****对付玩恐怖活动这口子的)都可能会出事。但是我们害怕吗?当然怕!不怕还是人吗?但是我们没有权利怕,因为你是军人,你是中国陆军特种兵。为祖国牺牲是你的天职为信仰玩命是你的本分不然你穿个特种部队的马甲干什么?
——再说句心里话,在我的遗书里面,我的骨灰是属于父母的,而我的日记是属于小影的。我生于父母养于父母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然我选择了特种部队只能先尽忠再尽孝,要是不能尽孝我就只能含恨九泉下辈子再报;我爱小影小影爱我我应该对得起她和她共渡终生一辈子就让她这么刺叨我因为我喜欢听,但是我们都是军人,我们有同一个信仰我相信她会理解我,我的日记她爱留就留不留就扔掉我也没有怨言,但是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小庄从童年就开始迷恋她,最后这个小男孩长大成人成为军人成为特种兵还是迷恋她,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小影,就是我心里的天使,我的日记上面的文字不是用钢笔写出来的,是我心里流出来的血,是思念和向往,都是给她的。
——那时候,我18岁,我的战友兄弟都比我大,但是也不过20多岁。我们傻吗?现在我也不觉得,一个国家都是聪明的不行不行的和自私透顶的人还叫国家吗?都考虑你自己那点子破事儿还能叫国家吗?没有我们这帮子小兵你们能在这儿安生看帖子胡说八道吗?早不知道什么操性了!还跟我们谈政治?安定就是最大的政治!我们小兵都知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国家大事你管的了吗?那是首长们的事情跟你有蛋子关系啊?你真以为老美啊?你瞅瞅电视里面那个什么地方的立法院打的骂的跟菜市场一样皮鞋乱飞脏字满堂女议员的录像印成光碟满世界都是就是民主就是自由啊?!丢人吗那样的政府有威严吗?!中国13亿人一人一个主意小康都要球年实现!你饿肚子了还是怎么了?觉得中国不好奔美利坚去!我告诉你们中国就是再操性我也愿意在这儿!死也死在这儿!因为这是我的祖国!我不后悔作小兵我不后悔吃了那么多苦我就是死了我也不后悔!就因为这是我的祖国!她对不起谁也没有对不起我!拍心窝子想想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啊?是有问题是这是那不是在慢慢变好吗?20年前你吃什么现在你吃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整不明白还跟我们小兵出来的扯什么国家大事啊?读几本书了不起啊书我也读过几本不比你少多少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有一种情感是永远不能放弃的!就是你再怎么样你也是中国人!这里是你的祖国!这不是政治是亲情!你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这里就是你的母亲!母亲就不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就不能有打错你的时候?就不能有说错你的时候?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跟我们这些吃了这么多苦的小兵扯什么蛋啊?要是你说咱们祖国怎么不好你觉得我们小兵心里怎么想?我们为了什么付出青春?我们为了什么付出汗水?我们为了什么流下泪水?我们为了什么付出了健康和生命?——在特种部队里面你能找到一个身体完全没有毛病的兵或者干部吗?不是关节炎就是老寒腿!好多上点年岁的干部都有心脏病!就是训练演习这事那事整的毛病!——那你说我们为了什么?我们小兵就这个思想素质不跟你扯那点子破事,我们就是为了我们的祖国!爱说我高调就高调,本来不想说这个因为我不好说这个,但是现在我气的不能不说,我说我们弟兄牺牲又不是求你替我们说话,就是告诉你们我们小兵都是怎么过来的!我告诉你我是没死,但是我就是死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有信仰!我的信仰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再好再坏她是我的母亲!大事我管不了我是小兵我就要作好自己的本分!我的小说你爱看不看,你说我们的祖国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军队不好我就是不乐意听!因为你在污辱我的青春!我付出那么多汗水泪水鲜血痛苦和梦想,我为了什么?我们爬山涉水穿草原过沙漠日夜兼程,我们为了什么?——告诉你,小兵就为了一个——祖国!如果祖国需要,我的命都是她的!现在也是,我脱下了军装我也是一个小兵!如果祖国需要我现在就上战场!
你敢吗?
——不敢就老实呆着爱看不看,真他妈的气的我要命!
——扯这么远真是不应该但是我不说不爽真是气的不行不行的请大家理解!我小庄你说我什么都成我就是一个鸟人,但是你不能说我的祖国我的民族和我的军队,因为我是为了这些付出的!你现在告诉我都白付出了?你有那个资格吗?——你去对我们荣誉墙上的那些名字大厅里面的那些年轻的脸说,你去告诉他们你们这些傻子死了白死,你以为会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夜夜恶梦!他们是什么?为了信仰牺牲的真汉子真男人真爷们!你算个蛋啊跟我们弟兄指手画脚?
——我告诉你们本来一句政治都不想扯那不是我的强项你们也不爱看!但是情绪一激动我只能这么说,当兵出来的爱他妈的谁谁谁爱包涵不包涵牛逼你冲我来!别跟那儿说三道四的!
——哎呀呀扯的有点远了我对不住朋友们倒了大家看爱情的胃口扯回来扯回来!说哪儿了我他妈的也忘记了我找找前面咱们还说蓝调还说蓝调。
哦,白裙子。
小影就穿着那条白裙子跟我在军区总院大院里面晃悠,还一个劲要拉我的手。我见个干部就松开见个干部就松开搞得小影都不高兴,但是我还是不敢也不是不敢是不好意思。
秋风冷飕飕秋意凉绵绵但是小影就穿着那条白裙子专门配了一双小白短靴子露着白皙的胳膊和小腿。
我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知道她其实冷,因为她的手很凉。
但是她还是笑着在落叶如飞的花园里面走。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我知道,她的世界里面只有我。
只要是我给她的,她都喜欢。
哪怕是秋天给她一条白色的裙子。
我知道,就是冬天她也会穿上的。
爱情是什么?
这就是爱情。
就这么简单。
她知道我要面对危险,但是她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在千钧一发中命若琴弦。
这些我不会告诉她,除了保密,就是不让她担心。
我看着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红色的落叶中旋转自己,就眼角发湿。
女兵就一定要喜欢迷彩服吗?
她们为什么不能喜欢漂亮衣服呢?
小影飞来飞去一会抱着我的脖子晃悠自己一会爬上假山,就象我们在中学的时候逛公园一样。
但是我知道,我还是要走。
因为我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
我是军人,是中国陆军特种兵。
我要开拔了,明天。
我声音沙哑的:“小影。”
她从假山上跳下来笑着:“什么?”
我伸出手把她抱过来:“我想抱抱你。”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她。
她抬头看我:“黑猴子,你怎么了?”
她伸手抚去我脸上的一滴泪水。
“没什么,我该走了。”我轻轻的说。
她的失落难过伤心我永远忘记不了。
她埋头在我的怀里,猫咪一样紧紧的贴着我。
“答应我,”她抽泣着说,“不许再受伤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受一次伤,我的心就疼一下。”
她看着我说。
我点头:“我会小心的。”
她仔细看着我,突然一把捧住我的脸紧紧的吻着我的唇,紧紧的。
我们的唇吻在了一起紧紧的好像长在了一起。
两个小列兵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18一个19一个绿军装一个白裙子,在秋风落叶的下午,在众目睽睽的军区总院花园紧紧的吻在一起。
落叶片片飘落。
我们闭着眼睛,嘴唇在一起泪水也在一起。
不管旁边有什么人。
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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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我给一个歌手朋友讲了我的这段感情故事。他连夜就写了一首歌,和一个女孩一起唱的。后来好像给别的什么用了,但是我想还是抄在下面。虽然没有跟他打招呼,但是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
《承诺》
(男)总以为天地间 我不是那么优秀
但是那瞬间的铸就
人民才是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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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到你眼中的泪花 我将面对多少千钧一发
只想对你说句安慰的话
还是我说 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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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从那天见到你 穿上神气的制服
就知道你已经向国旗和人民
庄严的敬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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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合)向国旗敬礼 向人民敬礼
向家里说一句
请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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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说 在盛名之下
请放心吧
是我们唯一的承诺
……
虽然是很多年以后,但是听到这个小样的时候,我还是哭了.
D'版嵇康 - 2003/5/31 19:29:00
57,秋意浓,我的梦中有一片红叶(1)
你知道每到秋天,总会有红叶飘落。
但是你不知道明年秋天,会不会有同一片红叶落在同一个地方。
在哲学上,这是不可能的。
在现实中就更不可能。
但是在我的梦里,就可能。
每年秋天,满天的红叶飘落的时候。
我的梦中,总是有同一片落叶,落在我的脸上,覆盖着我的眼睛。
于是我看见了鲜艳的世界。
不是血,是一颗纯洁的心。
还有,我火红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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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第二天我们并没有马上开拔。你们不了解我们狗头大队的何大队,他要是不给你玩个鸟事就绝对不是何大队——譬如说开拔这点子在一般部队都要提前多少天准备的淡事,他也得给你玩出花样来给你整成战备警报折腾你一次。不告诉你具体时间,当然训练计划都是知道的,但是你知道他在规定开拔的那段时间的具体哪天开拔?还不让你准备,偷偷准备发现了就处分。顶多就是大家脑子里面都有根筋骨就是踢球的时候也长个耳朵,生怕战备警报响——这玩意一响就是要开拔了管你在干什么!然后就见弟兄们跟电影里面一样从各个角落象几百只迷彩野兔子一样奔向各自的兵楼,武装直升机就在空中滞空盘旋警戒,就是战争气氛,就差拿三维在后面作点炸点了!楼道里面那个忙活呦,换迷彩服背背囊取枪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确实是忙而不乱时间紧促。随即就是直升机中队出动,车辆出库,人员在指定区域登机登车集合,然后就是按照预定梯次出发了,常常是第一突击梯队(也就是我们二中队特勤分队这帮子弟兄)飞出去半小时了后卫梯队(主要是警通中队和他们的狗爷们也有炊爷们)刚刚出发,更过分的是还时不时你下了飞机以后在山里跑路就给你指示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集合地域或者突击出发地域,来回折腾你——你们说这快速反应部队是人呆的地方吗?管你干什么的就是吃饭饭碗一丢出去那就跑啊!我有一回上厕所刚拉了半截就听见警报响往回一憋就跑啊!擦都来不及擦!——快速反应部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但是何大队这个鸟人他是不跟大队常委打招呼的,他是军?*鞴偈裁词焙蚩牧司退道幌拢裁词焙虿豢囊菜道幌隆豢我怖土纺惴从λ俣龋∥颐谴竽瓿跻辉缟隙荚诔越茸幽鼐尤灰怖幌拢∪缓笥质欠苫善蹬苋丝癖脊房窠校【褪钦厶谀悖』乩唇茸幽腔鼓艹月穑俊忝撬嫡飧龉吠反蠖邮侨舜舻牡胤铰穑渴遣皇歉瞿竦胤剑亢未蠖邮遣皇歉瞿袢耍浚?
于是我们都提心吊胆,上厕所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真怕战备警报,这个玩意一响是要掐秒表计算时间的。
第二天我们就提心吊胆的训练,午休的时候也不敢睡死。
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是休息日但是我们还在提心吊胆,拿着簸箕笤帚扫指挥楼前面的卫生区,结果真有没有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我估计都不知道这属于几级战斗警报。
一个郦山绿色大轿子车挂的是军区机关牌照就进来了。
我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机关又组织代表团打靶,就都没有在意。
但是一看车窗户我靠!弟兄们全都惊了!
一车女兵!
我们就都傻眼了,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同志们啊!狗头大队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兵啊!
女兵们跟绿色麻雀一样从窗户伸出头叽叽喳喳。
我们就跟迷彩鹌鹑一样戳在地上傻不愣等。
还是大队长和政委都去迎接了谱子还真大。
“黑猴子!黑猴子!”
——你们都知道这是谁喊的,但是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我还在发傻张着嘴一个女孩就跳到我面前一拍我:“干吗呢?看花眼了?!”
语有嗔色我再傻也知道谁了就嘿嘿乐。
弟兄们就嘿嘿乐知道是我对象来了。
小影就笑:“我们不是见过吗?”
“就见过照片。”马达嘿嘿乐。“那天忘了你长啥样了,弟兄们光激动了。”
小影格格就乐了。
弟兄们就嘿嘿乐表情声音整齐划一显示绝对良好军人素质。
我把小影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我们总院女兵今天组织来你们这儿打靶。”小影说,“我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我一看带队的才是个中校就傻了,那我们大队长跟政委迎接啥啊?就是对口医疗单位派个股长就得了,还俩一块来?!这是个什么中校啊?!
我再看不是那么回事,大队长和政委对那个中校不是十分热情只是同志见面,但是对小菲都很热情一个上等兵还是个女兵一口一个何叔叔一口一个何叔叔亲的不行。何大队还陪她说笑话的感觉,这个我们哪见过啊!
“看见了?”小影笑,“早告诉你别招惹她你还惦记!”
我傻着看小影:“这是个什么人物啊?”
“咱们军区副司令的外孙女!”
我一吐舌头我的妈呀上将的外孙女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啥那天她说她自己办这事了,这打靶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外孙女还不是跟外祖父一个电话的事儿,就我们何大队跟副司令的关系就是不是上级也要安排的何况他奶奶的上将交代打个靶子?!
几十个女兵站在我们指挥楼前左顾右盼叽叽喳喳指手画脚。
几十个男兵傻站在她们两侧拿着笤帚簸箕不知道该看哪个绝对是看花了眼。
我跟小影站在中间显得象两支足球队赛前的队长见面。
小菲跟大队长和政委说了一声就晃悠着军帽走过来:“嘿!大学生特种兵!说你活动能力不行吧你还不相信?怎么样?我办成了吧?”
“你厉害你厉害!”我由衷感叹。
小影拉着我的手我赶紧松开不松开不得了这是狗头大队是特种部队不是她们总院那个地方。
小菲就乐:“呵呵!跟这儿真老实啊!跟我们宿舍呢?”
我身后的弟兄们就嘿嘿乐。
小菲也乐了,就走过去很随便的:“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弟兄们不知道说啥好了也不敢立正大队长他们都在就是嘿嘿乐着跟那儿说。
小菲噗哧就笑了:“一会你们带我们打靶去!”
“是是!”弟兄们黝黑的脸都笑烂了。
“我们上午还得扫卫生区呢!”我提醒小菲。
小菲眨巴眨巴眼:“切!瞧我的!”
她转身跑向正在进楼的大队长和政委,就跟那儿叫住了她的何叔叔我们的大队长说些什么还指指我跟小影。
何大队就笑挥挥手一个参谋就跑过去。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然后那个参谋就转身跑步走了。
小菲就看看我们然后继续和我们的大队长政委说话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小菲绝对笑的前仰后合。
我们大队长也前仰后合政委更是前仰后合——从来没见过这个板着脸的政工干部这样前仰后合,以后也没有见到。不是说官场就怎么样怎么样了,换了谁也这样军区副司令又是个爷们是个值得尊敬的上级的外孙女来打两枪算什么鸟事?你陪着说几句话算什么鸟事?谁要再评论官场我就觉得没啥意思了,这不是官场是起码的礼貌。
一会我就看见一中队一帮子弟兄集合跑步过来了手里拿着笤帚簸箕,眼睛恨的我们直毛。他们还穿着短袖衫和短裤还有胶鞋,汗湿湿的看来是刚刚从足球场被叫过来;那种恨意一看就明白你们带女兵打靶就算了卫生区还得爷爷替你扫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部队就是这种鸟地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你的道理可以讲,要不还叫部队吗?
我们就被换了。
小影她们单位也集合她还冲我笑笑。
结果不是我一个人冲她笑是我们弟兄们都嘿嘿乐。
女兵们都笑了绝对是笑成一团。
我们还是傻笑。
今天狗头高中队在大队指挥所战备值班所以不能带我们去。
一个小中尉参谋带我们去,大队长也专门指定了我们二中队特勤分队担任保障。
我们赶紧回去换衣服弟兄们把最新最干净的迷彩服都找出来靴子擦的极其亮我要说不好听的暴露一下我们弟兄就是有来不及拿出鞋擦子的居然拽下自己的枕巾就跟靴子上擦——马达尤其过分都是几根极短的毛居然还敢打蜡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我们换了衣服取了枪领了子弹参谋就带着我们跑步过去开车。
都美的不行不行的结果番号喊的绝对好。
我一抬头看见所有兵楼上的窗户都是脑袋好像我们中了头财当时我就想起了《大富翁》游戏里面的沙隆巴斯的至理名言:“羡慕吧?!”
我们开着突击车全副武装就出去了在前面带路。
一车女兵的大轿子车就跟在后面。
弟兄们绝对精神抖擞简直就恨不得是特战精英的感觉赶紧坐得特别直从来没见过这帮子家伙坐突击车这么整齐而且是坐如钟过,都是恨不得躺下再说——我们训练累啊!这回是真见识了什么叫军人素质什么叫特战神勇。
我回头看着紧跟大轿子车。
我看见小影坐在车窗前就那么巴巴的看着我。
小菲在她旁边,有时候也看我。
俩人叽叽喳喳。
小影就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看我。
我就那么看着她。
你们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我觉得这就是了
D'版嵇康 - 2003/5/31 19:29:00
58,秋意浓,我的梦中有一片红叶(2)
打靶没有什么好说的,弟兄们都不用打小组战斗射击,几个特种战术射击动作一摆枪一响女兵就捂耳朵然后就尖声惊叫——那分贝绝对比什么炮都要高因为不是震你的耳膜是直刺你的耳膜。弟兄们的表现欲望极强紧接着前滚翻手枪出枪速射转身快拔手枪速射乱七八糟浑身的解数全部使用出来,然后就是尖叫连连掌声不断。弟兄们还想表演然后就意识到子弹不能再造了再造又得回去领,参谋长又是唧唧歪歪(你要管弹药也是这个操性,不是心疼你打部队子弹是绝对管够的过期就赶紧报废再领新的,是枪支弹药的管理规定严格,生怕出事,任何野战部队都一样领个子弹麻烦的要死),于是就不打了组织女兵打。
女兵打枪堪称一景何情何景你就自己想吧简直是综艺大观。
我当然是辅导小影。小影枪打的不怎么样声音绝对是一流高手,旁边的小菲也是一绝俩姐妹有一拼。我就在叮咚枪声中承受着双倍尖叫,但是我还是美的不行不行的,因为我在辅导小影。
然后子弹造光了小菲说要爬山。
你们说参谋有胆子不答应吗?枪都打了爬爬山算个鸟?
然后就爬山。
弟兄们以前上山是飞跑,这回上山是小心翼翼护着女兵趁机也能拉一下手——回去有几个人没有洗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洗了,不过我估计没洗的占九成以上,正所谓特种兵也是人嘛大家想想就可以理解了。
我和小影不知不觉就走在最后面了。
参谋也没答理我,估计是小菲打了招呼。还专门跟我说几点在什么地方集合,我赶紧连连答应。
我对小菲的感激不是一点半点的,因为我原来以为怎么着见小影也得是一个多月回来以后了,这回又见着了还一起爬山多浪漫啊!
我拉着小影的手故意走在后面故意走难走的山路故意走进小树林。
然后我们就抱在一起了。
没有眼泪没有说话没有注视。
就是吻。
然后松开,都大喘一口气。
都笑了。
“呦!跟这儿呢!”
小菲眨巴眨巴眼从树林深处走出来笑眯眯的手里还拿片红色的落叶。
小影就锤她:“死妮子偷看多久了?!”
小菲就闪:“有什么好看的呀?你们俩还能干点什么啊?还指望我看?”
俩人闹着我就嘿嘿乐。
小影就说:“哎!我该怎么谢你!”
小菲就笑:“咱们谁跟谁啊?你谢我干吗啊?——得他谢我!”
小影想想:“就是!黑猴子,你怎么谢我姐姐?”
我想不出来。
“看这个兵当的,哪儿象你跟我说的那个花花公子大学生啊?”小菲就笑,“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我就嘿嘿乐,不是装的是真不会说了,那根神经早死了——我退伍1年以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小影就没脾气了:“唉——没办法,这个黑猴子都傻了!”
小菲正在那儿乐,小影突然说:“哎!你带手纸了吗?”
小菲掏出来:“干吗啊?”
“小令感啊!”
小影一把抢过来还对我说:“不许跟着我啊!偷看女生上厕所是流氓!”
我就笑,她小时候也这么说。
小影就跑了。
然后就剩下我和小菲。
我就嘿嘿一笑。
小菲也笑了,但是好像有点不自然。
突然她黯然神伤。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小菲抹掉眼角滑出的泪,勉强笑道:“迷眼了!”
我就笑:“这林子里面风都大!”
小菲稳稳神:“我跟你说句话。”
我就听着。
小菲:“你抬起头,闭上眼睛。”
我就照作,听命令听习惯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放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是一片鲜艳的红叶,阳光下我看见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我听见小菲的声音:“其实,我真的很忌妒小影,她命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被什么湿乎乎的沾了一下麻酥酥的。
傻子也知道是女孩的嘴唇啊!
我当时就马上蒙了,赶紧摘下红色的落叶。
小菲已经大笑着跑了:“回头你就写首诗,大学生特种兵!你就写献给小菲,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孩……”
那种大笑渐渐的变成抽泣,声音还是很大。
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过了一会,小影出现了:“哎!小菲呢?”
我说:“走了。”
小影没说什么,就笑:“走!咱们到那边玩去!”
她拉着我跑了。
没有问我小菲跟我说什么。
也没有问小菲玩的红叶为什么在我的手上。
我本来想告诉她,但是真的是没有找到机会。
小影真的很开心,我也不忍心告诉她。
我当时就想,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呗,何必挑拨人家俩姐妹的关心呢?再说小菲也没说喜欢我啊,谁没有激动的时候呢?我个小黑猴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就没说。
第二天我们就开拔了。
最后我也没有告诉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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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我再次梦见了那片红叶,然后是每年秋天都会梦见。
那片美丽的红色落叶飞啊飞,到这儿到那儿。
最后到了我的脸上。
这就是那片红叶的梦。
我第一次梦醒来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其实,小影应该是不仅看见了,而且她开始就是故意找个借口躲开的。
为了给小菲一个宣泄情感的机会。
但是她不说。我想小菲也不会告诉她。
你们说,是吗?
女兵的情感,你们能理解吗?
绿色军装下面,都是年轻的心。
D'版嵇康 - 2003/5/31 19:30:00
59,金秋的突袭(1)
大概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战备警报凌厉的在山沟子里面拉响了。我当时正在做梦想美事吃炸酱面就是我们炊事班班长做的(这孙子做的别提多好吃了),结果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眼睛还没有睁开。马达在临门的下铺一拉灯绳绝对没有反应还是一片漆黑,都破口大骂这也是下意识的因为知道肯定是专门把我们的电给掐了。然后就是一片忙碌的穿衣服穿靴子拿背囊戴头盔,跑出楼道也是一片漆黑。更过分的是枪库居然也是一片漆黑,文书对枪库熟悉的要命就进去在里面一喊哪个单位过来就过去,然后哗的一片步枪扔出来我们就接着一人赶紧分几把长短枪边跑边配上快枪套插好短枪背上长枪等上了飞机再换。大院里已经是人忙狗吠简直就是九一八那一夜的感觉除了没有炮弹乱飞子弹交叉再加上日本鬼子牙咯唧唧(顺便说一下九一八还有七七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绝对要战备你一次,有一回最过分某年的九一八给弟兄们战备了3次,都是枪刚刚放回去都收拾好了又去该干吗干吗了战备警报又响了,结果又折腾一次——你们不知道武器拿出来干脆回去那个点验有多麻烦——然后回来提心吊胆生怕再拉,结果一天没拉,就安心睡觉了大半夜又来一次,你们说说快速反应部队是不是人呆的地方?不是鸟地方是什么地方?!),路两边都是警通中队的纠察和狗爷虎视眈眈,警通中队干部在按照预备方案指示各个单位的站位(方案还给你来回换啊换的)。弟兄们就是猛跑枪都背不好头盔压扣有的都没有系好就是那么扶着自己的头盔猛跑,绝对是淅沥哗啦这是实话没有电影上那么牛逼,然后就在微弱的几盏指示灯下跑向各自的集合位置整理着装武器领取压满的备份弹匣(当然是空包弹。如果真的是战争就是真子弹这是两套系统有专人负责我后来也不知道归谁管,部队的鸟规矩你们真不知道怎么多,就是怕出事子弹外流,因为这不是装箱子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压好在弹匣里面的,我们都觉得没必要这子弹流出去也没蛋子用,5.8毫米步枪子弹和9毫米手枪子弹出去哪儿有枪打啊!顶多就是摆设,但是还是控制严格部队就是部队你有什么办法——快速反应就是这个道理),然后就是看见直升机中队的运输直升机按照轰轰飞过来接着就按照各自的位置上飞机了。
到了飞机上才喘了一口气,摘下头盔借着微弱的灯光整理武器装具背囊,往脸上抹迷彩油。狗头高中队就对着电台开始汪汪汪,才知道去哪儿去哪儿。弟兄们整理好了就随遇而安互相还补补妆——这个妆还是有严格的画法的不是呼啦两下子就可以的,回头再讲。
整个过程你们看战争片子都能知道军队都是这样老一套其实没有什么新意的,就是你们老觉得中国陆军好像八百年也没这么折腾过这样一次我就给你们普及普及这也不算犯规。
直升机编队就按照命令飞往规定的地域,我们就按照命令在飞机上面等。
狗头高中队就开始布置我们的任务几点几点到什么狗日的地方然后要跑路几点几点再到狗日的地方,然后潜伏等待命令或者就是干什么事情。其实特种部队就是往敌后插的刀子不是挡坦克的,那我说句实话就是送死你再牛逼见了坦克也一样没辙,就是该干点什么干点什么,坦克对坦克是兵团作战不是特种部队的任务。我们跑这么快可不是去顶第一波攻击的,那就是鸡蛋跟石头碰了。
我们就是干点全世界特种部队都该干的事情。
就是化作匕首,捅进你的心脏最柔弱的部分,然后就撤退,不跟你狗日的纠缠——撤的出来撤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弟兄说了算了当然我们都希望撤的出来,所以我老跟开我们特勤队飞机的哥们开玩笑说要是打仗把我们弟兄送到地方我就先给一个40火给你揍下来,因为知道你也不来接我,他就哈哈乐。——要是飞机不来接就是跑路没别的办法,我们没有电影上那么牛逼还去抢敌人的直升飞机那种陆航基地那都是军事要地,怎么进去?进去了怎么摆脱?人家没有防空导弹吗还不一下子就给你锤下来?十几个对付几百个轻重武器都有的啊?真是电影啊?躲还躲不及呢去当肉包子啊?几百个人吃完了还觉得真不过瘾不够分的——特种部队的作战原则的第一条是什么?——“隐蔽”,悄无声息如同空气般进入如同空气般撤出,尽量不能惊动敌人,你不过是要完成任务而已,犯得上逞电影里面那种英雄吗?你再牛逼也挡不住枪林弹雨啊?你不是肉长的?所以我现在一看电影里面兰波在几百个人里面跟老虎似的逮谁咬谁就想笑——顺便我再多说一句,后来洋人特种兵哥们告诉我M60绝对不是那个使法,立姿射击就是抵肩射击和抵腰射击两种,都必须双手,要是兰波那个样子打,子弹都飞天上去了——所以我们尽量不跟敌人接火就是渗透,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绝对不能纠缠,一纠缠敌人的增援马上就到,都有快速反应部队都不是傻子,一被包围就是基本上弟兄们就可以都等到弹尽拉光荣弹了。这只是军事普及不是小说内容啊,只是我看的不过眼而已——《黑鹰坠落》再怎么不好,有些东西是真实的,三角洲和75别动团被索马里民兵打过街老鼠一样满城市乱跑,我估计这个场面是很真实的,我们弟兄要遇见这样的情况也差不离一个操性——我再多说一句!依照我一个小兵的观点看那次失败的战斗,我认为军事上的失误有三:第一,对敌情的估计不足侦察不够盲目自信,战区的情报军官有重大责任,为什么对敌人的民兵部署没有什么有效的掌握?连一个大致的估计都没有?结果战士进去白死?这是在任何军队这样的情报军官都是应该杀头的!追究责任首先就是他,当然老美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兵力使用的不合理,既然是特战行动,为什么那么大规模那么多飞机搞明目张胆的进攻?而且进攻时间居然选择白天?特种部队适合光天化日作战吗?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材料你让他这么干不是找死吗?要这样为什么不派轻装甲甚至是重型机械化部队?那不比汉马好使吗?第三,指挥官的战术素养和战斗决心都不怎么样。擒贼先擒王啊!几个特战小组哗哗一家伙秘密渗透进去把那个什么将军一控制(这个控制是有多种含义的,抓捕或者干脆弄死等你们自己想大片都看了不少),剩下的不就好解决了吗?——当然这是建立在情报工作的基础上,还是情报工作的不到位啊!而且既然已经被包围就不能再使用兵家大忌“添油”战术,不断的小规模的增加救援部队,要不你就放弃——当然谁也不会放弃,要救你就一家伙给他干死!上来就是大部队进去锤锤烂为止!你这么零零散散派兵是个什么意思啊?不是不断往里面添肉馅吗?救?在犹豫。不救?谁敢啊!数百战士啊!于是指挥官也犯了判断和决策的失误,战斗决心一直不是很坚决,你个首长不坚决底下的还会坚决吗?——所以,这个指挥官也是有责任的。
从我个人的观点——我个人的观点看,老美的特战指挥和情报体系并不是那么完美的,索马里的行动暴露的就很多——最后还撤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要我说要不干脆别锤人家要锤就锤烂为止!不惜一切代价达到自己的战斗决心!如果半途而废你为什么锤人家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就是上层的战斗决心也不足了,害怕死人,但是那么多死去的战士的血你怎么交代呢?白死了?——我不是说政治啊,只是自己的一点看法啊!
只是我这个小兵的一点看法啊,军事问题想讨论的再开个帖子啊!我是想到哪儿写哪儿你们有看法很正常,但是还望包涵啊有什么军事幼稚的地方我说了100次了我不是军迷了。真的想说不说不爽的时候就开个帖子好了,真的我们也可以谈谈军事但是这里不合适啊!
好了还说小说还说小说啊!
——我们那次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达一个潜伏地域。
我在地图上一看我靠!四周都是他奶奶的兄弟部队的驻军,步兵团装甲团都有就差陆航了,让我们潜伏在这中间的一个山头上待命。这是好潜伏的吗?都等着我们呢!再说按照地图四周不是王庄就是李乡的老百姓上山砍柴放羊的,发现我们这帮子鬼鬼祟祟的人怎么办?回去一说还有蛋子秘密可以保啊?都是自己百姓你也不敢扣啊!又不是战争行动啊!——说实话对于各国特种部队敌后的百姓都是大难题,你扣还有来找的而且你本身兵力就是可钉可卯的抽一个战斗员就是失去一个战斗员;杀?你敢啊?这个问题绝对老大难点到为止。
但是没什么可以说的,命令就是命令,这是演练就是战争你该去也得去。
直升机当然不敢飞那么近了还有几十公里就给弟兄们垂降下去了。
我们就跑山路沿着公路附近的山头展开战斗队形跑路。
天刚蒙蒙亮我都能听见附近的鸡叫。
然后就看见远处的村庄灯光逐次亮起百姓们起床了。
还看见公路上拖拉机汽车摩托有的就开始走了。
当然我们也看见了检查哨,都是兄弟部队的全副武装来谁查谁没有犹豫的——部队演练和演习就是军事行动,军事行动就是军事行动没有道理可以讲,管你谁先查再说——说句实话,军队的威严现在不受到尊重,只有在军事行动的时候才有点子威严了。唉!
天亮了就不敢那么跑了,狗头高中队要我们先埋伏起来再说。他要动动他的狗头研究一下地图看看下面怎么跑路。
我们就在山头上看兄弟部队的检查哨查车。
——你知道我见到了81枪什么感觉吗?
真他妈的漂亮的不得了啊!
刚摸到95枪的时候特别新鲜,觉得好看的不行不行的,但是你天天见天天摸就没有什么新鲜的了啊!
现在突然冷不丁见到81枪那个好看啊就别提了。
手里就痒痒想缴获一支玩玩。
兄弟部队的检查哨戴着80钢盔拿着81枪穿着陆军制式迷彩全是胶鞋,看了都觉得眼热——好亲切啊!这个兵一当怎么跟过了两辈子一样啊!——后来我知道,大部分兄弟刚刚和兄弟部队对锤的时候都是这个感觉。
马达也看的入神,盯着81枪眼睛直冒光。
我就对马达说:“怎么样?整一把玩玩?”
“我操!你鬼儿子疯了!”马达就用眼色点点高中队。
我就不吭气了,就看着下面想,绝对想玩玩81枪。
天色渐渐大亮。
狗头高中队跟那儿寻思了半天才决定先休息晚上跑路。
我就想你怎么那么笨啊!这才明白啊?还打过仗的呢!
然后我们就布好环形防御阵地,**流站岗。
我还惦记着81枪,真是惦记的不行不行的。
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吧?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的枪啊!
D'版嵇康 - 2003/5/31 19:30:00
60,金秋的突袭(2)
山区的秋天你都想不出来有多么美,我回到城市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秋天了。真的是金秋啊!玉米金黄金黄张着嘴暴着牙在小风中耷拉着红色的胡子好像一群高瘦高瘦的老伯伯,小麦金黄金黄摇着头晃着脑支棱着金黄的胳膊好像一群放学回来的小娃娃,黄元帅苹果金黄金黄晃悠着身子吊着个辫子炫耀着满脸的麻子好像一群洗衣归来的老大妈——然后就是弟兄们潜伏在除了荒草屁也没有的山头眼巴巴的望着下面的观察哨傻乎乎的听着知了叫,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消耗生命——你们现在知道特种作战是咋的一回事儿了吧?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跑路潜伏和观察真到打的时候也是就那么忽悠两下子赶紧就跑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这点子游击战就是现在也不过时我们弟兄有时候学游击战术课程的时候都叫自己平原游击队——后来我一想我是孙子继承爷爷的事业了因为我爷爷就是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中原土八路的手枪队长专门干这个。
检查哨买了一框子苹果简直就是吃的不愿意再吃了跟那儿晃悠消食我们弟兄就咽咽口水——在敌后水壶的水是不能随便喝的要在关键时候用渴就渴着不行就抿一小口,苹果就更是吃不上的那是敌军防守部队的专利——我们现在满身迷彩满脸迷彩跑到苹果园子问老乡买十斤苹果当即就是被这帮子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我们来挨锤的兄弟部队先以大狼狗后以群拳暴锤——特种部队没有那么牛逼你们真以为是出山的大灰狼逮谁咬谁啊?这么十几条狼你能咬死多少呢?所以特种部队在敌后主要就是转圈子悠乎敌人,插敌人的空子,干完了赶紧闪就是不然很麻烦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你就看着满山的苹果在几百米外但是你就是吃不着,所以我老是说特种部队就是鼠辈的感觉偷偷摸摸不过瘾。所以影视剧的误道是很严重的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打了白打啊?
现在我就想吃苹果我从小吃苹果是一绝一个小屁孩吃十个大黄元帅都没问题,我妈老说我是苹果肚子。
但是苹果就在咫尺之遥我就吃不着。
知了跟哭丧似的叫啊叫啊。
我真是想吃的不行不行的哎呀呀我咽着唾沫就是想吃苹果。
我再看看沉睡中的狗头高中队这个狗日的逮哪儿该睡马上睡觉你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再看看周围似睡非睡的马达他们就是惦记溜下去先偷几个苹果再顺一把81枪。苹果好偷不是特难过去也不是大问题,中间都是灌木。但是81枪你要搞到就是比较难的事情因为那4个检查哨都挎在身上。我就琢磨着办法然后该我值班放哨了。
我就在外围值班放哨看看苹果看看81枪不管了先偷苹果再说。
我回头看看弟兄们都差不多着了马达还睁着眼睛望着苹果发呆。
我就给他个手势意思是我去捞几个苹果开始他不同意最后还是点头,但是要我小心。我就悄悄以低姿匍匐滑下小山洼,马达就支起95式班用轻机枪——其实这也没啥子大用处啊都是空包弹就是听响你打着没打着谁也不知道就是胡乱锤一起没抓着就行,原先用过激光模拟器但是那个玩意特种部队训练不能用,假想敌就那么往树林里面乱扫准有冒烟的。这个问题现在怎么解决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当时是没有解决。
我绝对低姿悄无声息象一条迷彩色的小蛇一样滑过灌木逼进苹果园。到了跟前我发现有铁丝网这个不算什么,老百姓的铁丝网当然比不过我们炊爷的专业。我拿出特战匕首剪断铁丝网然后又继续滑进去没有老百姓但是我身上带着钱,不能白吃我们是解放军不是白军。
我拿出探雷针找根枯树枝绑上准确的一扎一个一扎一个,一口气扎了20多个赶紧塞进我带的空的随身军用袋子转身要出去。
这时候我看见了81枪。
不是一支,是3支,架在一起。
我的眼睛又亮了。
然后我看见苹果园里面也有监视哨但是没有公路上那么严格,也是4个但是3个在树荫底下睡觉。一个拿着望远镜在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好像是公路上有一个骑自行车的红衣地方女青年。也不是说兄弟部队就怎么训练不好军纪不严格但是训练就是训练,不是作战,干部不在几个兵你能指望盯多久?都苦惯了休息休息也是正常的。
这时候我的脑子开始转动了。
枪偷还是不偷?
D'版嵇康 - 2003/5/31 19:32:00
金秋的突袭(3)
很多年以后,弟兄们只要是有机会凑在一起喝酒,别管我在不在场,我当时因为偷兄弟部队某团机步营的一支装了30发空包弹的81式自动步枪而被撵的满山乱跑的鸟事都会被再次柃出来下酒。这个事情在当时各个部队都被当作调戏我们狗头大队的臭?*唬以酱叫昂酰詈蟠闪宋颐枪吠反蠖拥囊桓隼鲜抗俦?个机步营的新兵蛋子举着棍子打了一路。大家对于自己觉得过瘾的事情总是会添油加醋,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事实是什么呢?
事实是我一念之差,违反了敌后作战的低调原则,居然敢去偷那3支架在一起的81式自动步枪还不是只拿一支!因为我知道马达也想要肯定有弟兄也想要!虽然我知道偷兄弟部队的枪玩他们哥几个回去不好交差,肯定是严肃处理没有跑的,但是我就是想玩再说都是解放军都是一家人咱们何必说两家话?玩玩又玩不坏你的过完瘾就还给你又不带回去,你们部队不也老惦记着玩我们狗头大队的95自动步枪吗?大不了回头有机会合成演练总结的时候——我们每通过一个部队的防区都总结一次,我觉得实际上是故意给我们的渗透方式曝光好让下面的部队做做准备,也是逼得我们采用新的方法,于是特种部队的各种渗透和野战部队的各种反渗透的战法就年年次次都推陈出新。要不怎么说上级就是上级练兵就是有一手呢,这个军官制服和黄色肩章不是什么人都是白穿白戴的——我就给他们打两枪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偷你们辆主战坦克或者步兵战车(后来还真偷过)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就仔细观察那个唯一没有睡着的兄弟部队士官的动静,看来那个地方女青年是遇到熟人了在跟什么人说话他还得看一会。我就背起装满苹果的军用袋子小心翼翼落地无声模近那3支乌黑的81自动步枪。
到了跟前还是没有动静我就向前一步伸手了!
轰隆一声!
3支枪也到手但是我的左脚就进了陷阱!
——我这才知道也是个圈套,跟炊爷一样这帮子兄弟部队的弟兄也被练出来了,看来每年都有偷他们81枪玩的狗头兵。我不敢说他们断定我小庄现在要偷枪,但是我敢说他们睡觉的时候这样作是防患于未然。我至今都估计他们不太可能知道我们已经到了附近,因为那样的话没有道理他们不报告上级找一帮子搜索队加上大狼狗来收拾我们啊?看来是真的互锤锤出来的习惯了。
然后那3个睡着的上等兵就都跳起来了,醒着的士官也不看地方女青年了抄起自己的81就拉栓然后就是一句极端标准的:
“举起手来!解放军优待俘虏!”
我管你什么优待不优待,要是真打仗的俘虏你们优待我们狗头兵你们优待个屁啊?!就是缴枪了也要先捆起来带下山展览一下丢丢我们狗头大队的人,再给我们收容队送过去让我挨狗头高中队的收拾。这个后果的严重性就不是格斗课上的示范那么简单了,谁知道那个鸟人能想出什么法子收拾我?!我肯定还无处告状!
当然不能举手举手还了得?!小庄我堂堂的陆军特种兵战士能举手投降?!
我左手还柃着装满苹果的袋子但是右手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从腿部快枪套中拔出了92式手枪同时拇指打开击锤铛铛铛铛铛就是一连串速射!——特种部队的训练就是要你快!准!狠!
我们的距离大概两米左右这样的距离要是实弹的话别说他们4个就是6个我也在极短时间内撂翻了。但是问题是空包弹就是空包弹——有的朋友说安全范围是30米,这个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在手枪空包弹两米左右冲着人打是没事的就是脸上被火药渣子崩一下而已,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在巷战训练(也就是反恐怖训练后来我们多了个名词)都是近距离作战,以短小的手枪和微声冲为主,一般不用95,主要就是怕空包弹伤人,7.62的微冲子弹(实际上就是手枪空包弹)和9毫米的手枪空包弹在近距离没有什么杀伤力除非真跟电影上一样抵着你的脑门太阳穴开枪,我就被马达在两米左右往我脸上崩过一回手枪空包弹的火药渣滓感觉就是冲了一下。我还是提醒诸位尤其是拍电影的不要这么作啊,演员和战士的忍受能力是不能比的——机步营的战士也一样啊!所以他们就是捂着脸后退几步,我背起苹果袋子扛上一支81转身那就跑啊!
——按照演习规则他们已经被我击毙。
但是你们想也想的出来这种情况下演习规则算个鸟啊?!
4个机步营的哥们一个拿棍子3个拿81那就追啊!
3支81哒哒哒喷出烈焰——提醒各位空包弹有烈焰但是实弹是没有的,我不知道这个经验现在还准不准,但是记忆里面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当然没有中弹的反应这时候谁傻啊?!就是一个劲头的猛跑但是我又当然不能往回跑那是暴露自己分队的目标啊!特种兵的常识就告诉我不能这么作,何况回去不仅是狗头高中队就是何大队都要收拾我啊!我就一个劲的往另外的方向跑。
马达当然也没有机枪掩护我,一是没有用处了,反而把群狼都招来,二是他也不敢也怕狗头高中队收拾。
——你们现在知道特种兵是什么了吧?
——就是“精锐炮灰”啊!我很多年后还坚持这样的看法,这个看法的形成就是在偷了兄弟部队的81枪之后被追的满山乱跑得来的。
我跑啊没命的跑啊!
后面的就追啊没命的追啊!
就听见枪声哒哒哒啊!
然后就听见远处的狗叫!
我操!搜索队来了!——这些狗日的都是各个部队侦察营连的精英虽然没有参加比武但是不一定就差多少,而且总是有种心理一定要收拾我们不然心里总是不爽。再加上他们部队的大狼狗这下子我可是真的被包围了!
就为了1支81枪。
还有黄元帅苹果。
我知道狗头高中队早就起来了枪声就是他的闹钟这个是没有跑的,但是他是继续潜伏还是赶紧跑路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自己不能过去得猛跑引开追兵给他们时间,这是特种兵作战的基本原则不这么作还能怎么作?!如果我命好跑掉了只能自己在山里忽悠一直到通过这个防区的综合演练所有科目全部结束才能现身,虽然还是会挨收拾但是会轻一点,要是被俘这个就麻烦了,在狗头大队就很难抬头了——没办法凡是东方国家都不喜欢俘虏过的,连座山雕都说:“三爷我最恨被共军俘虏过的了!”何况我们还是共军?
所以我绝对不能被俘!
我小庄是条好汉怎么能当俘虏呢?!
我当时虽然在飞跑但是脑子里面都想好了,要是万万一被俘就脱逃还要弄掉敌军(也就是兄弟部队)一个指挥所什么作个孤胆英雄!这种东西我们练了几百遍了都是花样翻新的不行不行的,我不相信他们的看守比我们狗头大队警通中队专门搭建的一个模拟战俘营还严格——警通中队有一帮子老鸟就是干这个的啊,他们是野战部队有正经科目不太可能专门抽一帮子人干这个吧?!
路线一正确思想一坚定脚下就有跟!
但是首先我要摆脱这4个机步营的追兵!
怎么摆脱?我开枪也没有用他们又不会跟电影上一样啊一声倒地装死?飞刀你敢扔吗?!那是兄弟部队的战士是我们的弟兄你扔一个试试?!跑山路我绝对比他们强但是地形我没有他们熟悉啊?!他们也是要越野的所以一时半会你也甩不开,你听着那狗叫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搜索队一来这就是真的麻烦了!再说我还带着两杆步枪一袋子黄元帅苹果……
——苹果?!
我有主意了一边跑一边把81枪挎在肩上拿下袋子,然后拿出一个苹果转身就是一扔象飞刀那样一甩腕子!
那个苹果就砸在一个上等兵的腿上他叫了一声停了一下然后赶紧卧倒。
都不知道是狗头大队研究开发的什么新式的秘密武器专门对付他们的,然后就看那个被砸烂的黄元帅苹果在地下跟个烂茄子一样。就明白过来了又起身哇哇叫着要追。
这回我有时间瞄准了一下一个一下一个!
全砸向这些机步营的弟兄的脸!
——苹果砸一下然后速度够快还是很是个滋味的。
然后就看见那4个弟兄一声惨叫一声惨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不至于砸坏砸出事情这个我心里有数,但是也够他们疼半天的我估计也有流鼻血的。
但是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调头就跑。
后面的狗叫也越来越近。
我已经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喊叫声狗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哒哒哒空包弹满天乱打——都知道用处不大但是当兵的就是当兵的该打也得打,这个演练的问题现在怎么解决的我就不知道了。很多情况下你没有办法说谁犯规,因为谁都不认帐啊。演练时候的步枪,我觉得还真没有我扔出去的苹果好使。
我就呼呼喘着气背着两杆枪快步如飞往山上跑。
我知道上了山我的优势就比较明显了,一般的侦察部队在这种原始森林里面还是比较不好过的,而我们就是林子里面的野狼。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穿过这个诺大的苹果园。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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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版嵇康 - 2003/5/31 19:35:00
作者简介及版权说明

                        “似是故人来”个人真实情况
姓名:刘猛    籍贯:河北邯郸        年龄:26
就读: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大4
无从军经历!
居住:海淀区某大学家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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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网络上到处侵权,请帮助我维护原创作者尊严!我很难过和气氛!
一切出版和影视改编权归我个人所有!
北京的朋友可以组织见面,我们留言。
转载还是要转的,我是同意的,也是个让大家激动激动的时候了,嘿嘿。小弟只求没有盗用小弟名义的就可以了~~~~~~~~~~~转载请署名本人的真名和身份的~~~~~~~~~~~~~~~不愿意虚荣是不可以的~~~~~~~~
有出版社或者杂志社可以跟我商量的~~~~~~~~~
我不是小庄是肯定的~~~~~~~~~~~
故事虚构是必然的~~~~~~
但是这些人物是真实的~~~~~~~~
可惜不是特种部队的~~~~~~~~~~·
希望大家喜欢是认真的~~~~~~~~·
大家喜欢我是高兴的~~~~~~~~~~~~
嘿嘿,我的书是献给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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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的出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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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现在是汉语版权。留言或者发短信给我。
第一,我可以在这里写完。这个小说没有我的朋友是写不完的,我是说这里的朋友。离开这帮子鸟人我写不完。如果不让我在这里写完我真的写不完。
第二,有足够的实力,钱不是我自己用,这个我提醒你们。我不是个谈钱的人,我为我的兄弟谈钱不会手软。也不会很高,我们合适就可以。这本书的收入全部是陈排的原型的,虽然我不是军人,但是他曾经是。
第三,有足够的能力制止盗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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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 - 2003/6/2 19:02:00
这篇文章是www.SonicBBS.com这个网站的吗?在哪个板块啊?
D'版嵇康 - 2003/6/2 23:07:00
影视虾米板块啊
luke1234 - 2003/6/5 16:17:00
文笔还行:CRY1
鸡地组织 - 2003/6/5 19:11:00
没写完啊  后面的呢??
D'版嵇康 - 2003/6/6 9:22:00
62,金秋的突袭(4)
我在部队的时候,为什么被狗头大队这样一个群鸟聚居的鸟地方都被公认为小鸟人,其实是和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关,倒是和我当初拒绝加入特种部队的关系不大,因为那件事情引起的轰动很快就过去了——我毕竟还是加入了,我要是最后也没有加入狗头大队,那就是值得很多年传说的一个混蛋了,我估计我小庄无论干点什么只要狗头大队的兵听到我的名字都想要锤我,要是逮着机会了必锤无疑毫不犹豫没什么可以说的,就算不是刺刀见红至少也是满地找牙一个月住一次医院这种的,照我后来对狗头大队的理解,更有可能的是跟我一个城市的退伍狗头兵要是知道了我的下落,就会以隐身侠的身份突然出现,先打断我的左腿让我住院,出了门就是右腿,反正我的大半时间都要耗在两条腿**流被打断然后就是花数不清的医药费警察还找不到什么把柄,在他们面前警察真的是无能为力的——这要扯远一点就是战士的培养尤其是特种部队的战士的培养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给他锤成特战利器,你还要教育他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和为贵不能退伍以后动不动就拿在部队学的这一套来处理社会事务,以战争手段对待和平世界,但是你这么老是教他特战手段特战精神,要对敌坚决甚至是不择手段(特战你能说什么是合理的手段什么是不合理的手段吗?)不惜一切代价达到最终的目的,天天对锤再教你怎么合计着杀人弄残废怎么爬楼怎么技巧开门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到底哪个管用?——这就看退伍之后战士个人的控制力了,我算好的,这个我敢说大话,但是也犯过暴力错误——我曾经有一个女友,因为和别的男孩粘乎被我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换了你你也有感觉,我就办了一件根本就不该作的事情——按照道理说,人家要是不喜欢你就算了这算个鸟事啊?可是我当时刚刚退伍不久脑子里面那根筋骨还是没有转过来啊,我自己还觉得自己就是个鸟人狗头兵呢!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受这个污辱啊!我太想知道这个事情的底细了脑子里面本能的反应就是对一个柔弱的女孩采取了对敌手段——迫使其呼吸能力受到控制但是不至于伤及骨肉只是难受的不行不行的,连快死了的感觉都有,我就是逼得她说不说不行,她当然说了啊怎么可能不说呢?这种手段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战士都难以忍受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具体手段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不为社会安定就是为了你们的女友或者男友我也不能说——但是结果是根本就没有那回子事情,我后来也证实了,你们应该相信我的侦察能力——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根本不敢跟我在一起了,你要是女孩你也一样不敢,你敢跟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友在一起吗?而且是绝对会玩暴力因为那就是他多年锻造最后养成的天性——我在部队三年学的就是这个啊?!你们能怪我什么?说我虐待?但是谁教会我的?我的暴力倾向哪里来的?你们说哪里来的——我不是特指什么军队,任何军队都教战士这个,军队是什么?就是战争工具战士就是杀人的,什么好听的口号都是假的,实质就是杀戮,这个话谁跟我矫情我也敢说,牛逼你告诉我哪个国家的军队不是杀人的是专门植树造林为人民谋福利的?所以我先告诉大家别跟我矫情什么政治不政治的问题,否则我就先操你奶奶!当兵的出来的怕你跟我矫情这个?我告诉你很明白了,不光是我们狗头大队,世界上凡是个军队凡是个特种部队干的都是这点子鸟事!——所以谁也别跟我矫情中国陆军就怎么样怎么样了,因为不关中国陆军鸟事,也不关中国什么鸟事,就是世界上只要有战争存在就有军队,只要有军队就是杀人的,别说什么好听的,实质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定是上来就是弄死你!不然还要军队干什么?军队要飞机坦克导弹大炮干什么?!直接都生产小汽车多好啊?——所以我就要学这个,因为世界上的特种部队都要学这个,这种东西不仅在我的脑子里面,我说了我还算好的,你们说那些脑瓜子再简单点的生瓜蛋子他们能明白我现在明白的这些道理吗?当然不明白——很多悲剧就是这么产生的。
我把自己谈女友这点子臭事说出来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想告诉你们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道歉都没有用处——换谁谁还敢啊?!就分了,然后我开始反思我怎么居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的?我说过了我后来交的女友就是小影这个类型的,就是长得很像王心凌那种的小女生,我怎么下的去手的?——没什么解释,就是惯性!长期磨砺对敌本领就成了本能了,脱下军装还有惯性,这种惯性的长短因人而异——我后来读书后来上大学后来写小说写剧本写文艺理论教材研究人研究心理学,绝对算是在退伍战士里面比较有文化的了,也知道什么是人性,我已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惯性了!但是还是有,一有诱因就爆发出来——我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操性?你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小庄你就是傻逼我一句话都不说,你以为我怕你吗?说实话还真是怕,怕你出事——现在就是有人真跟我动手我也真的不还手,我是打不过吗?开玩笑陆军特种兵出来的不敢说谁都能打,但是锤你们个位数以内的几个小朋友还是有余的,我就是怕你或者你们出事,我一出手不是死就是残废啊!——你们说我容易吗?——我磨砺自己的性子把自己强迫变成一个不鸟的小庄我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成为一个正常人,在和平的世界里面能够正常生活!
这个道理很复杂吗?
我告诉你们一点也不复杂!
你们都喜欢看战争电影喜欢谈论电影喜欢看电视里面的杀戮总是觉得这不过瘾那不过瘾,还喜欢穿迷彩喜欢开迷彩越野小吉普喜欢搞点子业余的要命的战争游戏,把兰波拿起枪杀人的画报贴在自己的墙上——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你们总是在隔岸观火!你们自己来当个特种兵试试?真上战场试试?——你就会心里变异!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战争对人性的摧残!
其实这是第五章的主题但是我还是要说,因为我现在确乎想说。
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我先注明是听说,小说就是小说你当纪实看就没法子写了——一个战场上下来的英雄,回家了发现老婆跟汉子偷情——其实人就是人,感情不到那个分上你离开久了,再加上有外因不出问题可能吗?!——上来就是两条人命。为什么?杀人杀习惯了,惯性还没有结束,最后枪毙了。
这不是悲剧吗?
他要不是军人,不是战场上下来的,会这么作吗?
也不一定,但是如果没有前两个身份,可能性就小的多的多。
——苗连告诉我,战场上下来的部队一定不敢直接回去,要在山里一个专门的地方先关上半年,天天给你拔军姿踢正步叠豆腐块别的什么都不敢让你干——干吗?就是磨你的性子给你把杀气给磨没了,才敢放你回去——就这还老出事呢!——这不是什么政治,是全世界军人的事实!只要有过惨烈的长期短兵战斗的军人,都是战争后遗症的患者!
你真的上去打个战斗英雄试试?!
——军官要好的多,因为他们文化高啊!他们的分辩能力强的多啊!知道控制自己啊!但是战士呢?全世界的战士的平均文化都不会高,你别跟我扯那些是个人就要服役一年的国家和地区——起码的道理,一年在部队都算新兵蛋子,那个战斗技能战斗韧性能跟几年的老兵油子比吗?!大学生当战士我觉得就是扯淡,我不客气的说就是扯淡,因为用不着你有那么高的文化程度啊?你自己想磨砺自己或者象我这样傻乎乎的因为爱情误入军队的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战士用那么高的文化吗?根本就用不着啊!弄一帮子娇生惯养的大学生过来,那个部队是个什么操性?能跟一帮子农村出来的苦出身的战士的忍耐能力比吗?就是身体也比不过啊?你会英语在步兵部队有个蛋子用啊?热情不是战斗力,战斗力是练出来的,不是口号喊出来的!有文化又怎么样?你作为战士不是还要上战场一刀一枪去杀吗?一年的新兵蛋子再怎么也比不过几年的老兵油子啊?!谁的枪打的更准?谁的路跑的更快?战场上给你用数理化分析弹道的时间吗?就是长期养成的本能啊!能那么吹吗?文化高又怎么样?要我说文化越高的战士越不管用,最简单就是怕死啊!——这是事实啊!
但是文化程度和社会辨别能力不高的士兵呢?
他们能那么快的反应过来吗?
当然不能。
就有悲剧。
这就是军人的悲剧。
为什么?
因为军队就是杀人的工具,你是军人,说白了就是琢磨怎么杀人的——尤其是短兵相接的特种部队和侦察兵,就是怎么玩刀子怎么玩一招制敌——在我们狗头大队刚刚组建的时候,到底教不教战士一招制敌还真的是大队常委专门开会讨论过的一开就是好几天啊!为什么啊?都怕战士退伍到地方出事啊!但是最后还是得教,因为你是特种部队就要有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啊!是没有战争,万一有了怎么办?!临时学啊?你开玩笑以为那是英语单词啊?那是练出来的!——于是我们就学。
这就真的不断有悲剧发生,有的和一招制敌是有直接关系的,成了本能了上来就死手,能不出事吗?有的和别的有关系。
但是最终的原因的就是——因为你是军人,你就得学杀人的本事,就得把自己磨砺成杀人的利器!这是没有说的!
于是,不仅是和平和战争是矛盾了。
脱下军装习惯杀人技巧的军人和和平的社会也就是矛盾了。
全世界都一样。
我后来再看《第一滴血》第一集的时候感触是深的不得了啊!
——如果换了我,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也这样。
所以我说,这个电影不是虚构的,绝对是生活中来的,但是主题被好莱坞老板为了票房给强奸了,变成了大家觉得过瘾的枪战片。
兰波的悲剧色彩被人为的淡化了。
但是,这种悲剧,在全世界都有可能发生。
只要战争存在,只要军队存在,就一定有这种悲剧。
能避免吗?
我不知道。
我其实写到这里真的想奉劝大家一句——不是不要去招惹退伍军人,而是对他们好点,真的,其实他们的要求不高——你们给他们一个笑脸,一句安慰的话那么难吗?不要欺负他们,因为他们是作出了牺牲的!无论有没有战争,他们是军人,他们的人性,爱好和平的人性就会被杀人的技巧扭曲——狗头高中队不算啊!他狗日的天生就喜欢锤人!——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们看完我的小说去想想,军人牺牲的到底是什么?
是青春?
是爱情?
是家庭?
是亲情?
都不是,那只是表面上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
——人性。
凡是个军队就是准备杀人的,口号信仰下面的实质就是这个!
所以军人就要学习杀人。
这就是对人性的扭曲。
他们这些正常人多少都会扭曲。
包括我,我也被扭曲。
但是这种扭曲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因为,世界上还有战争,有利益和主权的纷争,就一定有军队。
于是就有扭曲。
我所说的超越政治的,就是指的这个意思。
对军人好一点不是很难,他们都很朴实的,他们为了你们扭曲自己把自己磨砺成杀人的利器,就对他们好那么一点点,他们就会记在心里,就会更快的融入这个社会。
——我要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一匹刚刚出山的大灰狼,你就一定要用感情去拔掉他的牙,用感动去阉割他的鸟气,让他的好战精神彻底阳痿!不然就一定是隐患,你一招惹他就一定要出事。跑不了的,就是每人的忍耐和控制程度不一样罢了。
就是看在他们为了你们把自己的人性扭曲了几年,回来还有惯性的分上,对他们好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其实,对于朴实的军人就足够了。
因为,军人牺牲的,是人性。
这是不可避免的。
而这,是最珍贵的。
——所以我看哪个小子在网上叫嚣战争就恨的直咬牙,你知道军人牺牲的最珍贵的不是青春和生命,有小子头脑发热还可能真敢不要这些。
但是我要问你,你从战争中活下来了,你牺牲的是什么知道吗?
他肯定不知道。
就是人性。
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牺牲得起吗?
——军人值得大家尊重,其实不是什么口号或者别的什么劳什子。
要我说,就是他们为了你们牺牲了人性。
所以,请对他们好一点点。
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足够了。
因为,他们是天底下最朴实的群体。
——扯远了,下面还是故事。
不过,我希望大家思考这个问题。
不要跟我说什么政治啊我说了谁跟我说这个我就操你奶奶的!我说了800遍了和政治无关,只要是军队都这样!别再招惹我在小说里面骂你个狗血喷头啊!我事先提醒你了!和政治无关!
要说,就说人性,就说军人的牺牲。
D'版嵇康 - 2003/6/6 9:23:00
63,金秋的突袭(5)
诸位的不满也是我预料中的,不过我也没什么解释的,凡是在中国为文者都有很多难处,许多话我不事先说的头里面其实是真的不敢往下写的。喋喋不休也罢怎么样也罢,也是我不得不说的,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小说——第一,不是主旋律,第二,不是猎奇。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是个人都不是想作什么就作什么的,合何况我不是18岁了。
今小庄自然非彼小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写小说。
你们以为我在这里讲故事吗?呵呵。
很多话点到为止——好了,我们还说小说还说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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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道路崎岖多变下山的道路也不是一马平川,由于地球是有吸引力的这个简单的道理所以下山就比上山难。
后面的搜索队也不是吹的,都是各个部队侦察分队的骨干和跑起来都是嗖嗖嗖的大狼狗,绝对追起来比4个机步营的战士强的多。虽然他们的距离远但是很快也就逼进我,尤其是下山的时候狗爷比人好使的多,几乎是跳跃式狂下。很快我就听见狗爷的声声呼唤似乎就近在耳边,我知道这样跟它们跑是跑不过的。
我钻出原始森林边的低矮人工林林带,本来的计划是赶紧进山——但是一出来我就傻眼了——沼泽。
不是我最开始面对的临时性的小沼泽,绝对是不折不扣的一片永久性的大沼泽。
黑色的泥滩子绿色的芦苇子再加上嗡嗡叫的黑白色的大蚊子。
是个人都知道前面就是死亡没有说的。
后面就是狗爷就是被俘也没有说的。
——我就去你奶奶的!我小庄死就死活就活我就是他妈的不当你们狗日的俘虏!
我牙一咬心一横我就进去了!
沼泽不是处处陷阱主要就是多年积郁的稀泥,但是陷阱也是瞒多的,为什么没有一开始陷下去我也不知道——有一个原因我想就是当时比现在轻的多,也灵活的多,换现在两步就能没顶。但是我必须前进,不前进就是俘虏而当俘虏是我不能接受的耻辱!——中国陆军特种兵怎么能出现俘虏呢?那要这样的话我们的老前辈干吗还要胸口有个光荣弹?!——宁死不能当俘虏是部队政治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们狗头大队军事教育的一个反复强调的重点指导思想之一——至于为什么不能当我当时的理解就是你被俘虏了就会给其余的弟兄带来影响,你要是撑不住了真的成了王连举那你就真的是害死弟兄们的凶手了,这个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干的!——演练也不能当俘虏,不然怎么回去见人啊?小庄当了俘虏?那你还鸟个蛋子啊?你有什么可以鸟的啊?——不行就是不能当俘虏!
我18岁的时候,就是这个想法。
——我就在沼泽里面迈步,一下脚就是齐膝盖一下脚就是齐膝盖但是我还是前进!
狗爷们都聚积在沼泽堆上狂叫唤但是我不回头!
解放军战士特种兵精英死也不能回头!就是死也要坚决前进不当俘虏!——我就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简单的话咬牙前进,很快到了一个沼泽接近中央的草窝子我急忙上去趴在里面——不敢让那些狗日的搜索队的看见,狗看见了不算狗没有发言权,人要看见了就麻烦了,按照演练规则我就是阵亡没有跑的——但是我还不想这么快就阵亡,第一次演练刚刚开始就阵亡算什么话?你还什么都没有干呢!
我就趴在草窝子潮湿但是坚硬的芦苇子一样的大草里面深呼着气。
狗爷们的叫唤就在不远的地方。
然后叫唤停止了,是人喝停的。
然后我就听见不再是狗声鼎沸是人声鼎沸。
“人呢?”
“不知道啊?”
“妈的怎么一下子就没有影了?追的好好的?——住嘴!叫什么叫?别叫了!”
我就轻轻用81枪的枪口拨开草丛给自己眼睛一条缝隙——我看见几十个搜索队的在沼泽边上四处张望,他们的脸色是彷徨的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了——抓迷藏的游戏是什么感觉你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害怕一下子没有了就是孩子游戏的快感。
我就笑了逐个瞄准搜索队员拿着没有开保险的81枪扣动扳机,嘴里轻轻说着:哒哒哒!哒哒哒!”
一个士官突然把目光转向沼泽我给吓了一大跳,心里想坏了坏了发现我了!
但是他没有喊叫就是那么一直疑惑的看着我的方向,然后又看看别的方向。
最后的最后,他才问好像也是自言自语:
“是不是进沼泽了?”
另外一个士官就大大咧咧的:“不会不会!是人就知道这儿不能进去进去就是死啊!他脑子里面有包啊?”
“万一呢?”那个士官嘀咕。
一个少尉觉得有道理:“喊话试试!”
于是都喊话:“出来吧!我们看见你了!”
我就忍笑,没什么新意的老一套你们喊几句算个鸟?
喊了半天没有动静,一个士官就说:“回了回了,敢是狗追错了。谁知道他们大队又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专门对付狗的?”
其他人都觉得有道理。
但是那个少尉还是心里不安,他毕竟是干部知道战士的性命大于天——而且要是真的是他带队追出事情来这个麻烦还是很大的,演练那么简单啊?一堆后遗症就他奶奶的全来了。
少尉就高喊:“哎——你要是在里面就听我的,赶紧出来!我是排长,这一回就不撕掉你的胸条(我们演练规则就是被俘或者阵亡要撕掉胸条,他们拿这个就去报赏可以有休假可以有进城的机会我就进收容队),我们就当没有看见你!赶紧出来吧!这是演练犯不上玩这个命!”
我还是不为所动,奶奶的你说不撕就不撕啊?!再说了,老子是堂堂的特种兵战士能求着你让我活命?!
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人民战士说话算数。
我就趴在那儿不吭气。
少尉喊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狗在哈哈吐着舌头,焦躁不安但是不敢动,都坐在地上对有我的草丛虎视眈眈。
我就更不敢动了。
那个少尉确实确实不错,就是今天我也很感动。
因为他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喊的声音很大,目光中的担心焦灼真的很像陈排——我当时心里就一热,有出去的冲动,但是还是没有动。
最后自然还是都走了,但是那个少尉还是最后走的,不仅如此他还真的是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是一大眼,扫视整个沼泽,久久的。
我的话到了嗓子眼,但是最后又一次咽了下去。
他最后转身走了。
我这才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才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
背囊自然是没有的,我们休息的时候用来作环线防御阵地的掩体,也就是生活物资是没有了——水壶一个,95自动步和81自动步各一把,空包弹若干发,还有特战匕首一把手枪一把空包弹若干发,指北针一个该地区简易地图一张自然又是手绘的——还有呢?
四个发烟手榴弹,一个红色,三个黄色。
红色是你万不得已的时候在林子里面求救用的,黄色是演练用的,一旦黄烟起来,就是你把这个目标给收拾了。
然后我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这100多斤刚刚出头的肉身子一个18岁的生命。
我缓了一阵子就决定出发了。
往哪儿走?我也不知道,就看地图看指北针。我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在3号公路附近,如果穿过这个沼泽的话就是进山,然后就是7号公路桥;另外一条路线就是回头,继续走公路边缘,但是这个的危险很大,因为搜索队肯定在这附近到处找我——这是我们每次都要收拾的目标之一,狗头高中队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我就决定去那儿等他们,就是注定被收拾也要等。不然我干吗去啊?我毕竟是个战士,不回部队真的进山当狼啊?
我就收好地图和指北针背上两支枪,撅了一根坚硬的长长的草棵子作探路的——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害怕啊!可是我确实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么着也不能被这帮子家伙抓住,绝对不能!
我有军人的信仰!
我还有陆军特种兵的誓言!
走!
我就走。
拿着草棵子探路,深浅一脚一脚试出来走进沼泽。红军老前辈敢过两次那么大的草地,我一个小兵走走这一片小沼泽算什么啊?我在部队天天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红军老前辈!这种意识绝对是进了脑子里面了,根深蒂固,譬如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在写这段的时候这种词语就哗啦啦往外冒啊冒,根本刹不住车子就是这样,当过兵的人都是这个操性的。
我就那么探路往沼泽深处更深处走啊走。
或者陷的浅点我马上就能拔出来。
或者陷的深点我要倒向一边借助身体的重力把自己的腿拔出来。
就这么前进。
后来确实很累很累,而且越陷越深的趋势也严重了。
我就趴着往前爬。
物理道理确实不用再解释了吧?就是一个压强和面积之间的关系的问题,而且我确实需要趴着歇歇。
我就那么背着两只枪气喘吁吁的前进。
虽然很累,但是眼睛里面有光。
不肯磨灭的斗志的光。
我现在回忆起来都可以看见确实可以看见,好像就在我的面前有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列兵在那里爬。浑身泥泞都没有个人样子但是还是在爬,绝对不肯放弃!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士兵是个中国士兵。
而士兵,就是不能放弃的。
无论面对什么。
哪怕是,死亡。
D'版嵇康 - 2003/6/6 9:23:00
64,金秋的突袭(6)
后怕是个什么意思,我现在是真的知道了。我躺在沙发将近一个钟头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屁股被磨破的地方又开始疼了,根据我的经验是在长茧子;第二,胆战心惊,绝对是怕的不行不行的,你现在再让我去过一遍那个沼泽,我就会一拳先给你锤趴下再说。
那是人过的吗?!
是个动物都不敢过——连狗爷的智慧都知道不能往里面走,在边上穷嚷嚷啊!
可是,我18岁的时候就是那么过了。
还真的就过去了。
他奶奶的那是种什么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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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累还是累,最后完全不是力量在支撑我往前面爬,而是精神。就是精神,就是只要还有半口气就要前进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再说我想起小影你们可能觉得很重复也不爱听,但是我告诉你们要是没有小影就没有我今天还可以坐在这里跟你们胡诌当年我那点子破事!后来我跟一个著名的战地记者交流这种狗屁心得,他倒不至于过什么沼泽,但是在中东他开车一个人过了那片到处都是地雷和没有爆炸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来一下子的各种炮弹和航空炸弹的沙漠,也是后怕的不行不行的,我问他当时在想什么?记者的责任?使命?义务?还是成名?象今天这样到处都知道他的名字?——狗屁,他老老实实告诉我,心里就是想的一个女孩。他没有告诉我是谁我也没有问,毕竟是前辈大我那么多就算他是兄弟这种事情也是不能问的,何况我就知道他到最后也肯定没有得手,问了不好,就他那个年纪惦记的女孩难保已经不仅是人妻还得是孩子他妈了。
这个心得我和他是一样的,就是在逆境中你就想一个女孩。
而这个女孩一定一定是你没有得手的。——这种得手不是说感情,我要说明白了好像对不起我的女性读者。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明白什么意思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你没有得手。
得手了你还有什么惦记的?
所以,得不到的女孩永远是最好的你会老惦记着。
——我18岁的时候其实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会这么总结而已。
在我的特战生涯里面,到最后就是小影在支撑我,没有什么别的。
难道特种兵就不是人了吗?就是死也要惦记军人的使命责任义务?
狗屁。
所有的战士,在最艰难最艰难快顶不住的时候,绝对在心里念叨的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亲人,当然更多的就是——女孩。
这个说出来我也不怕我妈妈伤心,这是事实不是什么别的。孩子大了该惦记姑娘很正常很正常,我要18岁在顶不住的时候还惦记我妈妈就不正常了。——这个话题留给心理学家分析,我只说我的小说我的故事。
我当时就是这么惦记着小影惦记着她的白裙子在满天的红叶中旋转。
还惦记着她最后的一吻。
还有,我们流在一起的泪水。
我知道她在等着我。
苦苦的等着我。
所以我不能停下让自己陷进去——我告诉你们一个体会,就是如果进了沼泽,当然这个机会很小很小不过我还是告诉你们,就是千万不要停留,一停下来就往下陷,你只能前进不断前进!这个什么物理道理我就不解释了,但是我那点子在初中就学会的物理知识是真的起了作用的。
我就不停留,再累再累我也不能停留。
一下一下,开始是手足并用的低姿匍匐。半个身子和下巴都在泥里,但是跟个蛤蟆一样就是那么爬啊爬的。
后来就不行了。
我就先是两只手,交替前进拖着自己的身子前进——我那时候很轻啊,178公分才100多斤刚刚出头,绝对是猴子的感觉,加上胳膊的力量大(我们每天的体能都是5个100,里面就有100个引体向上,再加上攀岩攀登等科目的训练,胳膊的力量是和我的年龄不成正比的;现在不行了彻底废了,胖的跟头猪不说,胳膊的肌肉都萎缩了,你要是以前大运动量然后一停就是很多年,也是这个操性的),所以还是很坚持了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又不行了,胳膊也没劲了。
这时候就换腿。
两条腿往前蹬,当然胳膊也勉强交替前进着,不能构成阻力。
在沼泽爬行,真的不是值得多形容的。就是这点子体会,然后就是泥人,绝对的泥人,半个身子半张脸都在泥里,脖子因为老是抬着抽筋的感觉都有了,但是还是不敢低一下——你敢低吗?开始嘴还在外面,但是渐渐的嘴也露不出来了,只剩下鼻子,我都可以清楚的回忆起来鼻子呼出的粗气在沼泽的泥里喷出的小小的旋涡。接着鼻子都几次进去,但是赶紧起来——和力量无关,完全是下意识的精神的作用,就是不能死就是不能倒下。
——小影!
我看见她穿着白色的我送她的裙子在沼泽上面跑啊跳啊跟梦一样飞扬但是又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不是想出来的,我现在都觉得那个时候我是绝对看见了。
她就那么在沼泽上面跳来跳去的白色的鞋子上面一点泥巴都没有,就好像在草坪上面跳一样:
黑猴子小庄你就是追不上我!
我就一下子有力气了,继续爬。
力气是有限度的,但是你的精神是无限度的。
我不是说什么唯心的思想,但是我个人的体会就是这样。
爱情,是世界上最不稳定的感情——但是就是一个男孩子最坚强的精神力量。
只要你有过爱情和青春,就不会没有这种体会。
爱情就是你在逆境中坚持的全部的全部。
其他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们全是扯淡!
我就这样,现在也这样,为什么我闭着一只红肿的眼睛忍受着疼痛在坚持着给你们写这个劳什子小说。
就是因为爱情。
因为,我要纪念我的小影。
你们爱看还是不爱看的意思都不大了。
因为,我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用自己全部的时间来回忆我的初恋,
——呵呵,又扯远了,我们还是说那片该死的沼泽。
我坚持着,为了爱情坚持着。
我看见了光。
那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至今记不起来我在沼泽中爬了多久,但是确实确实是很久。因为天就在我的身边一点点黑下去,眼前的大山和丛林随着越来越近,也从翠绿变成深绿,从深绿变成墨绿,最后变成黑色的一片漆黑的一片——人对色彩的记忆远远大于时间和空间,我想这个你们应该是同意的。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漆黑的前面有一点光。
虽然只是那么一点。
但是是光。
烛光,是烛光。
——侦察兵的眼睛是个什么概念?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就是在400米的距离还要能够看清敌我的区别。当时我们就是这么学的,现在怎么教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了,我退伍以后这些东西就全都还给军队了。
所以我看见了烛光。
我不知道有多远,但是我知道有烛光就一定有人家。
人家的概念是什么?
就是生命,生命可以继续延伸。
就是我死不了,我小庄命不该绝!
我的力气再次衍生,还是精神的力量,但是不再是虚幻的,是现实的希望出现了。就是我看见了生命,我可以补充粮食和水,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淳朴的山民对子弟兵的热情我至今回忆起来眼角发湿,他们恨不得把什么好吃的都给你,哪怕把自己的母鸡宰了都肯!他们从来就没有歧视过军人,我们行军经过村寨的时候,山民都拿着热水和熟食站在两边,真的是把鸡蛋什么的往我们兜里塞啊!跟电影里面是一样一样的。
所以我知道自己这下子就挺过去了!
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不用在这个沼泽被泥吞灭,最后也变成泥。
我就爬啊爬啊,向着那一点点的烛光。
向着生命的延伸。
向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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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完这一小节休息了片刻稳定一下自己。
然后我找出那个省份的军用地图,还是很多年版本的。我想找出那片沼泽,计算一下我到底爬了多远。
但是我一看就惊了,那个省份的这种湿地实在是太多了。
我在上面找到的很明显不是我爬过去的那片,因为那个距离不是人类可以完成的啊!我这时候心里就一阵悲哀,原来自己觉得还算不得了的事情,其实算个球子啊?!连指导军队行军的专业地图都舍不得标一下,可见是很小的一个泥潭子而已。
人和大自然比起来,永远是渺小的。
D'版嵇康 - 2003/6/6 9:23:00
65,金秋的突袭(7)
再次打开电脑已经是2003年的夏天了,但是那些画面还是会在脑子里面再一次逼真的出现。人在回忆的时候,确实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我看见的自己就是一个泥猴子,好像一个刚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知了猴,我小的时候最爱和小影一起到河边的公园去挖这个东西然后炸了吃,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天然食品什么是高蛋白质,但是味道确实很香。
我这么爬啊爬的,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接触了慢慢变得坚硬的地面,从潮湿到半潮湿,从半潮湿到一点潮湿,然后就是逐渐的变得坚硬——事物是渐变的这个道理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其实中学的哲学课程是很管用的——我的脑子在想什么,现在真的是记不起来了,我估计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脑子已经没有力气再进行什么思考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在指引我的身体一点点往前蹭。
我记得眼睛是睁的很大的,呼吸也是急促的,但是除了四肢的机械爬行,我基本上已经处于一种半睡眠状态。幻觉是不断在眼前出现的,这个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就是上千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在你眼前飞啊飞的,人在极度疲劳和缺氧的状态下就是这个操性的。很多年后我读了一本关于攀登珠峰的报告文学,那里面一个记者的描写是我非常认同的。虽然我不是爬上了珠峰,但是这种过渡的超负荷的疲劳是会产生同样的幻觉的,至于为什么缺氧呢?我想是血液的循环问题,心脏对血液的需求量过大,供血不足,自然就会缺氧了。
为什么我还没有昏迷呢?
就是求生的本能,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想什么别的劳什子了。
只有活着,你才能说别的。
在特种部队的教材上,扉页赫然印着的不是什么口号,就是一句大白话——“只有活着,才能战斗。”我想你们也许不会理解,我开始也不是很理解,当时也不理解,但是事后我回想起来,这句大白话是凝聚了特种部队多年的经验和教训的——这种教训,往往就是生命的教训。
求生的本能,是特种部队战士养成的一个基础的基础。在恶劣的战场环境中,你连求生都做不到,何谈战斗?这种求生不是指的什么具体的野外生存训练,那是面上的事情,指的就是战士的求生本能的培养——激发你具有原始战士的与逆运抗争的精神。
——扯远了又,好像在写什么科普读物了。
还说我在沼泽边缘爬。
我的眼睛在五颜六色的蝴蝶的包围下睁的很大,因为有一种颜色是我不能不注意的,其实我就是向着这种颜色前进的。
那就是火的颜色,不是红色的,烛火是黄色的。
我在记忆中看到自己虫子一样蠕动着,积蓄了全身的力气,就为了那么一小下。喊都喊不出来了,只有短促的呼吸声,间或有两支步枪相互撞击的金属部件的响声。
我清醒过来以后看那段距离,大概只有50米,但是我爬了多久呢?我至今也没有答案。
我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举起自己的右手啪的拍在门上。
然后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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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亮了,其实还没有睁眼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先听见了大公鸡的叫声喔喔喔——我当时还真的以为在农村的奶奶家,我爷爷退休以后不在干休所养老就回老家住,我小时候就经常回去——然后我就感觉到奶奶在摸拉我的脸,拿热水给我擦脸。我小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奶奶就抱着我摸拉我的脸,我一会就睡着了。
奶奶?
我低声叫着慢慢的睁开眼睛。
然后我看见一张苍老的脸慈祥的脸心疼的脸。
还有满头的白发。
还有沟壑密布的眼窝里面的泪水。
“奶奶……”
我一下子叫出了声音。
“娃子,你这是咋的了?”
声音一出来我就彻底醒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奶奶,声音不对口音也不对。
但是,声音里面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我就鼻头发酸,我想我奶奶了,那时候我才18岁啊!
然后感到浑身跟散架了一样酸痛酸痛的。
老奶奶本来就有眼泪,这回就哭出声音了:
“娃子啊,你这是被警察追还是被坏人追啊?”
我就说:“我是当兵的。”
老奶奶就说了一句话,当时我就哭了现在我也哭了。
——“我要是你奶奶,就不让你当这个兵!”
我的眼泪就哗啦啦下来了。
我跟你们说过我爷爷算是老八路,但是在我当兵的问题上他和我爸爸是有不同意见的而且是极力反对——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白过来什么叫隔辈亲。我爷爷怕我吃苦,我爸爸想我吃苦锻炼锻炼。两个都没有错,但是爷爷和奶奶绝对是心疼我看不得我吃半点苦。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我小时候家里穷,80年代老干部家也不富裕啊,何况我爷爷命运多变退休的时候不过是县团级。我奶奶就拿着馒头一点点嚼碎了就那么一口口喂我,我小庄就是这么长大的……
好了,又扯远了,有的朋友不爱看了。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不是为你写的,你不想看就别看,网络自由我又没有要你的书钱。SB又没有给我钱,我跟这儿想写什么写什么,你有什么可以说的?不是想得罪你们,但是你们现在也确实是不象话了。难道每一节都是小高潮你们才满意?那还叫小说吗?别的朋友没有参与这个创作过程的以后接触了怎么看啊?我写小说是专门为了满足你啊?在别的网站上退伍军人都没有对我的议论产生歧义,你们一点苦也没有吃过没有经历过我现在写了你们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就换个帖子看好不好?我是为这些军人和退伍军人写的,不是为了你们。真是没有求着你们看——打住。
我哭了一会儿,老奶奶也陪我哭了一会我就一下子惊醒了!
枪!
我的枪呢!
两支步枪一只手枪还有一把匕首!
凯芙拉头盔也在,好在没有丢,我丢一个要2000多块钱呢!从我的津贴里面扣要扣到猴年马月啊?!
我一激灵就要坐起来,但是实在是起不来了,刚刚动一下腹肌就生疼又一下子跌在床上了。
“起来作啥子啊?”
老奶奶赶紧按着我,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光光了。
但是我顾不上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就说:“枪?!我的枪呢?!”
老奶奶就一拍我身边我就听见金属声音:“这儿呢!就放在你跟前呢!”
我就偏头一看,两支步枪一支手枪还有弹匣备用弹匣什么的一个不少,匕首也在,好好的插在套子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枪安全自己不用被劳教了——在部队丢枪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其严重性是仅次于泄密的。这种纪律教育是反复强调的,尤其是特种部队两样都沾上了,保密你就不用说了,还老带着枪到处跑丢了就是劳教你没有什么解释的。好在枪没有丢,不然我小庄现在也得写个《寻枪》了。
然后我就听见门响,一个人走进来。
是个壮年男子,也是黝黑,也是看上去就是话不多,沉默寡言的那种。
我知道这就是他儿子。老奶奶没有儿媳妇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女人这种资源是跟别的物资流动相似的,就是向更繁华的地方流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这是事实。
然后我就喝了点水,老奶奶喂我喝的,我乖的要命。
他儿子就去做饭老奶奶陪我说话。
她的口音不是特别好懂,但是我还是认真的听。我的普通话她是听的懂的,在她面前我除了秘密没有说什么都说了,包括我们这次是演练,我就是不能被那帮子狗日的搜索队也就是别的解放军抓住。
老奶奶琢磨了半天说了一句极其经典的话:
“我懂了!你们在耍!你们就是新四军游击队,他们就是小日本!”
我赶紧点头,山民的智慧是绝对高的——这位老奶奶对特种部队的认识非常正确,特种部队就是游击队,没那么多神奇的可以讲。
然后我就休息,接着中午吃饭,居然是红烧羊肉汤。一吃那个嫩啊,我就知道老奶奶让儿子把卖钱的山羊羔子给杀了。——其实我真的没有犯规,发动群众掩护自己也是特种部队作战原则之一,老美在越南也想这么干但是没成,这点子想法还是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书里学的。
我中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下午3点左右就能起来活动了。
要不怎么说特种部队的战士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呢,缓过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是特战队员缓过来的时间是大大缩短的,这就是大运动量和艰苦的训练造就的结果。
我穿了一身他儿子的衣裳,我的衣服和靴子都被老奶奶洗过了晾在外面还没有全干。
我走出去,老奶奶还在给我翻过来半湿的迷彩服和迷彩大汗巾。
我就说我该走了,不能再跟这儿停留了,因为我要赶在狗头高中队带队到7号公路桥以前在那儿等他们。我要穿越大山穿越原始丛林地带,时间是宝贵的。
老奶奶有点惊讶,她问我怎么走。
我就说腿呗,我又没有受伤。
老奶奶是坚决不依的,说什么也不能让我这么进山,我再怎么解释是训练我能顶得住也不行。但是我是一定要走的,这么忽悠下去挨的收拾就更厉害。
最后老奶奶磨的没有办法,答应我走。她问我去哪儿,我跟她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啊,就说是公路桥那边。她就明白了,说要送我一程。
怎么送啊?她这个小脚怎么可能进林子呢?!
我坚决拒绝,她又不干了。
然后她就喊儿子,我不知道她喊儿子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要走别说她儿子,就是全村的小伙子来了我也能走,这点子自信我还是有的。
她把儿子叫过来就说:
“去!把铁头家的拖拉机给我借来,就说我要进城看病!”
她儿子就去了。
我还纳闷呢,干吗这样啊?
一会拖拉机拖拖拖就过来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老奶奶要儿子开拖拉机她亲自送我过去!而且绝对是走公路,拖拉机是不能进山的啊。
我就惊了,可能吗?一路上都是他奶奶的兄弟部队的检查哨啊!这要发现了当即就是绳子先给你捆上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是黝黑消瘦,但是再怎么装也不会是农民啊?!——如果你见过特种部队的战士就知道两眼冒光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改不了的。
但是随即老奶奶的主意我一听就明白了——要不怎么说中国人民军队能够打赢内战呢,我不是说政治什么的,就是说人民要是站在哪边哪边准赢!人民大众的智慧绝对是胜过那帮子拿着比例尺看地图的双方将帅的!——这就叫“人民战争”。
我就把两支步枪都拆了装在两个化肥编制袋子里,然后上面再放上几个真的化肥袋子,军装头盔和手枪匕首靴子全都在下面的另外一个袋子里面。
然后我就上车,再给我盖上一床被子,老奶奶抱着我在她的腿上,头上再盖上一块毛巾。
她儿子就拖拖拖出发了。
我们就这样走过泥泞的小山路,然后上了公路。
我闭着眼睛,这样谁也不会看出来我两眼冒光。
而我的黝黑消瘦,真的是和山里的小伙子没有什么区别的。那边山里的小伙子剃这种类似于光头的短发的很多很多,我估计检查哨哪个也没有胆量真的上车来掀开我的被子,仔细检查我穿着山民服装下面的肌肉和累累伤疤。
拖拉机就在公路上面行驶着,速度不快。
但是拖拖拖的,声音很大。
而当时,还是下午4点左右,绝对的光天化日。
D'版嵇康 - 2003/6/6 9:24:00
66,金秋的突袭(8)
我后来重新回到大学以后,导演学习的一个重点就是如何组织戏剧冲突,也就是所谓的寻找“戏剧性”。什么叫戏剧性?我看了很多戏剧和文艺理论书籍,说法很多,但是我不是特别认可。
要是我说,什么是戏剧性?什么样的冲突构成戏剧冲突?
就是生活本来就有的冲突往往是你最意想不到的戏剧冲突,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具有戏剧性的——而艺术创作者所作的工作就是对生活的捕捉和重新组织而已,而在这个过程中,生活原有的戏剧性的因素往往就被一些水平不高的创作者人为的削弱了。冲突是建立起来了,但是生活的原生态就被极其严重的削弱了,经过他们重新组织构造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生活的影子,而是空中楼阁,可能真实发生的事情都让人觉得编出来一样——这在我们行内,就叫做“手潮”。
尊重生活的原生态,其实就是艺术创作的一个至高境界。
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太有戏剧性了。
这种戏剧冲突,如果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100年也编不出来。
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狗日的高中队,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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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带着我,一路上简直是畅通无阻,比什么车都好使。哪个检查哨胆敢阻拦老奶奶送孙子去城里看病?!他不想活了?!只是伸手拦住,检查哨一看老奶奶那眼睛一瞪就要把他吃了的架势,赶紧挥手放行,连看都不敢仔细看。倒是有好心的干部带队的检查哨,恳切提出派自己的吉普车送老奶奶一家去城里看病,那个态度之恳切我至今想起来都脸红——什么叫子弟兵啊?你们真的有危难的时候,只要有军人在场,我就不相信他不会救你。很多人成为英雄就大作宣传,最后搞得你们都反感,其实在我看来,他只是作了自己应该作的事情而已。子弟兵嘛,就是老百姓自己的儿女,别管娘对儿女怎么样,儿女对娘还有什么二心吗?
老奶奶根本就不愿意答理他,一指他的鼻子就是:“你给我让开!”
那就赶紧让开,军人没什么可以说的,尤其是面对这样的老奶奶。——我再说一件事情,好像显得我们狗头大队素质不高,但是这件事情是我干的,和狗头大队无关。后来我们作某次演习的警戒哨的时候,有辆小奔驰谱子极大,就要从我们班警戒的那条路走。10分钟后演习就开始,航空炸弹就开始扔,万一哪个飞行员准头不够技术不过关或者是手哆嗦一下子没有扔到目标区丢到公路附近怎么办?当然不能放,但是哪个开奔驰的实在是太牛逼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人啊!车里还有个女的也跟着骂,语言之污秽跟她的外表不成正比。我们一帮子特种兵就那么看着,谁也不敢说什么。真的不敢说什么,你们还是不了解特种兵,也是军人啊!也是解放军战士啊!也是一样的政治教育和规矩啊!甚至还要严格的多的多!凡是有当过兵经历的,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吧?都是很淳朴的农村兵啊!打纠察或者跟兄弟部队互锤是军队内部事情,但是跟地方是不敢发生冲突的,因为麻烦事情一大堆啊!我那时候已经是副班长了,但是狗脾气是绝对有的,他骂了我半天我没有理会他,最后这狗日的还上来推我——这下子我给惹毛了,上去就是一枪托把奔驰的前车窗玻璃给砸了,他愣了半天,指着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就不说话,继续上去把每块玻璃包括后视镜凡是能砸的都砸了——大不了老子赔你就是(我爸爸那时候已经开始作生意了,不是小生意,具体什么我就不说了),就是见不得你欺负我们当兵的!完了我还一脚在车上踢了个陷窝。这下子这个小子就老实了,什么都不敢说了,就跟那儿傻站着。那个女的也傻眼了,因为看我的眼睛冒火再骂就真敢把车给他们掀翻到山下面去。就这么一直到演习结束——我当然是赔了,处分也挨了。但是何大队在全大队集合的时候批评我的时候说着说着走味了,他还就真的怒了:“妈拉个巴子忍忍忍?!我们军队的尊严何在?!我们军人的自尊何在?!”搞得政委在边上老拽他。我们跟底下都含泪。——呵呵,又扯远了,但是这个事情我觉得也是值得大家思考的。一有灾难了就找解放军,事情过去了就把解放军丢在脑后——换了谁谁心里不难受呢?可是解放军真的是从来没有什么说的,该上的时候没有不上的,该牺牲自己保全百姓的时候没有不牺牲自己的。这些是真的扯远了,但是是我的心里话,对军人好点其实真的不难,他们确实很苦的,尤其是心里苦,你对他们有个笑脸能记一辈子。真的。
——还说我们在公路上闯关。
我们就这么闯了一路,这时候戏剧冲突就真的出现了。
我后来就是微睁着眼睛躺在老奶奶怀里去看周围。我能看见一路上巡逻的兄弟部队的搜索队,检查哨,还有来来回回的军车。军队在演练的时候标准是很高的,尤其是牵扯到两支部队本来就互相不鸟现在有机会互锤的时候,都是眼睛冒光摩拳擦掌。确实是非常认真,你们在城里的电视上是看不见这个画面的,就是真正的战争气氛。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的战士们脸色严肃,戴着耳机的电台兵真事儿似的呼叫完老虎呼叫山鹰——别再跟我们扯什么长江黄河之类的代号啊,我们军队也不傻,那个难听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电视上还有我是真的不明白了,因为我就从来没有听过。——军车一辆跟一辆都上着伪装网,全副武装的战士从军车上陆续跳下来或者跳上去于是狗爷也跳上来或者跳下去的,军官们都在路边对着地图指指戳戳商议作战大计,警卫员手在手枪上散布周围虽然里面是空包弹但是其神态是严肃的。停着的军车旁边都站着双手持枪打开保险的哨兵,枪口向天眼睛乱看——真的就是战争气氛。
然后我就看见一队光头的兵被反绑着穿成串子跟路边走。
还有一个班的战士押着。
我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大队的狗头兵被逮着了。这个也很正常,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兄弟部队也不是吹的。特种部队是渗透,野战部队是反渗透,都是吃各自的饭的,谁比谁牛逼其实真的不一定,看命了。
我开始没在意。
但是我一下子就傻眼了。
因为我看见了熟悉的脸。
马达班长,我的弟兄们……
最后我看见了那张狗日的脸!
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谁,当然是狗头高中队。
他们都看见了我,我傻眼的同时他们也傻眼了。
拖拉机拖拖拖开的不快我就一个一个的看见他们的脸。
迷彩油还没下去的脸上很多人都是伤痕累累,显然有过激烈的抵抗但是很明显敌不住人多啊!狗头高中队的脸上尤其是五颜六色,虽然他是少林俗家弟子但是这是演练他也不傻不能下死手,何况解放军能人多了,兄弟部队不见得就没有武林高手。何况人家人多啊!还有狗爷呢!狗爷咬你胳膊你敢弄死它啊?
我就傻了眼睛一下子就全睁开了看着他们。
他们也看我。
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我由于违反敌后作战原则,成了我们特勤队唯一没有被俘的狗头兵。
狗头高中队这个打仗打出来的一等功臣战斗英雄,这个一向不正眼看人的狗日的居然——居然把自己的队伍带进了包围圈子!
——你们说是不是戏剧性?!
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
他们就那么在路边被反绑着走着看着我越来越远。
都傻了。
——其实事后我才知道狗头高中队为什么被俘虏,我不知道在哪儿说,就先在这儿说吧。原来他狗日的也是在山里没法子走了,这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作了我该作的,已经把追兵引了很远了,要怪就怪他个狗日的。他实在是找不到路接近7号公路桥,就花钱租了一辆农民运玉米杆子的卡车,全队弟兄就都藏在玉米杆子底下。就这么一路闯关,这也是个好主意,你们以为这是真的战争啊?哨兵上来就拿刺刀扎玉米杆子?谁敢啊?军地关系还怎么处?一路就那么过去了,但是狗头高中队犯了个错误。
在一个检查哨刚刚停住。
他狗日的居然打了个喷嚏。
我不知道他狗日的怎么想的,居然就是来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还很想。
然后你们就不用想了。
检查哨就吹哨子,机枪对准卡车,搜索队正好就在附近当即就给包围了。
开车的农民老哥吓傻了,哪儿见过这么大场面当即就跪下了举手投降。
但是谁顾的上他啊?
狗头高中队和我们的弟兄就从玉米杆子里面跟电影里面一样一跃而起,然后双方的空包弹就响成一大片啊!要是真正的战争真的是双方死伤惨重,我们特勤队绝对是全挂了,但是搜索队和检查哨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活的了。
但是不是战争啊!
空包弹是打不死人的啊!这时候谁他妈的认帐啊!
就开始互锤。
你再厉害真的是挡不住人多啊!何况一招制敌你是真的不敢用的!部队战士互锤都是有准头的,都知道是自家人拿下就完了——不然特种部队不就是老死人了吗?!我们互锤也不少啊!——就是群殴啊!枪托乱飞,拳脚交加——你就被拿下了。
全体被俘,退出演练。
就剩下我了。
我还是因为违反敌后作战原则去摘苹果还偷枪离散的。
你们说,这叫戏剧冲突吗?
你们编的出来吗?
D'版嵇康 - 2003/6/6 9:24:00
67,金秋的突袭(9)
本来准备今夜写几节的,为什么没有写呢确实是眼睛的原因,一看电脑屏幕眼睛就花,右眼也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还是得写不写不行啊,倒不是为了读者们那是假的,就是为了我的这帮子弟兄们,我不写的话对不起他们。我现在一直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脸,黝黑的脸上那一嘴嘴笑出来的白牙,我就不得不写,他们肯定会说:小庄小庄那么些苦你都能吃还算是个小鸟人,写东西这么舒服算个鸟儿?——我的眼泪就哗啦啦流呀,不是生理原因是心里难受。我要不写他们,他们这些子小兵的事情球年有人知道?于是我就写,写死自己也要写,你们爱看就看,不爱看我留给后面的人看,但是我还是要写,不写我就不能死的安心。
你们以为我在给自己小庄树碑立传吗?错。
我只是想给我的弟兄们,这些普通平凡的中国士兵留下一点子东西,倒不至于叫什么丰碑,我们也确实也没有那么伟大。
只是一个小小的纪念碑。
上面就写着——“中国陆军特种兵之魂”。
碑文是——“他们平凡的来,平凡的去;
            平凡是他们的命运
            平凡是他们的归宿。”
这就够了。
不需要你们夸耀什么传唱什么,只是给我的弟兄们,那些平凡的中国士兵一个小小的空间,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在这里团聚。不要让孤独寂寞失落甚至是伤心那么多的伴随他们,让他们重新在这里开心起来,我们还是一个迷彩的方阵,哭笑打骂我们都在一起,我们弟兄都还在一起。
就够了。
不需要别的什么。
因为,你们也给不了。
我只是在纪念他们。
我的弟兄们,真正的中国陆军士兵。
当然,也是最平凡的。
我的心永远没有离开你们,我的弟兄们。
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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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拖拉机离开狗头高中队他们没有多远就到了7号公路桥,这里的戒备果然是很严很严。连高射机枪都给搬了出来,那个阵势不像是一场演练,活象是诺曼第登陆前夜的纵深防空降阵地。我一看心就凉了,本来准备实在不行就来个孤胆英雄把这个桥自己给祸害了,我在拖拉机上真的想了一路,怎么趁夜黑风高悄悄潜入,怎么躲开哨兵和探照灯摸到桥下面去,怎么把发烟手榴弹安到桥梁的关键部位去,然后怎么跟大桥“同归于尽”(傻子都知道安完了你一个人绝对是逃不出来的)——这样我们狗头大队的面子可以挽回一点,虽然你们抓了我们一个特勤队,但是桥我还是给你祸害了。
我们的拖拉机从桥上那么一走我就知道自己是胡扯。
这么着你别说潜入,800米外你就得被狙击手的交叉火力锁死。
看来祸害这个狗日的大桥不是第一次啊,我也不知道具体祸害了多少次,我估计20次是有了——兄弟部队把这个桥看的好的啊!我都敢说一只苍蝇你想飞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到处都是狙击手拿着85狙和机枪手拿着81班用轻机枪,一时之间我也没有看出来交叉火力是怎么分步的,确实是极其复杂精密。现在搞个这样的桥真不是电影上那么容易的,我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太好的法子了。——后来的几次我们还是把这个桥给祸害了,法子就不告诉你们了属于我们狗头大队的隐私。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没有法子,就是眼睁睁看着桥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离开桥不久拖拉机就拐下公路,然后就到了一个僻静的山窝子。我就跟老奶奶跟她儿子分手了,那时候真的是泪花哗啦啦的流啊。老奶奶握着我的手就抹眼泪:孩子啊孩子,你们解放军耍完了记得去看看奶奶,别让奶奶想你……我就握着她的手点头掉泪——但是最后我也没有去,我能不能去是我说了算吗?什么叫军身不自由?军队的纪律就是纪律,就是撕着你的心裂着你的肺,但是你就是不能去。部队的战斗力其实就是这么形成的,真的。要是打仗,如果干部有脑瓜子,别的不说,就说你们想想你们住训时候的那些老乡!然后弟兄们绝对是嗷嗷叫了,他奶奶的谁敢侵略我们的祖国祸害我们的老乡老子就拿命跟他们换命——野战军的战士就是这么淳朴,中国士兵的战斗力其实很大基础上就是建立在这种淳朴上的。拿命换命,你们听着好像觉得不人道,其实我觉得这就是士兵该作的,怕死你还当什么兵啊?尤其是陆军士兵?中国陆军的战斗力其实不光是训练要刻苦,士兵的淳朴善良单纯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军民鱼水情就是这么个道理,不为别的什么就为了对我们好的老乡不能受祸害,弟兄们就敢拿命换命。这种道理你们慢慢琢磨去吧,真的是和政治无关,是感情的因素。
要我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那么多国家惦记着海锤中国就是不敢在中国本土下手,很大程度上就是害?*泄骄勘庵帜妹腔幻拇酒印U娴氖遣慌滤腊。∧忝遣恢滥歉稣笫瓢。∧侵肿夏侵炙嗄履侵止业难凵瘢桓龇秸蟮氖勘际钦庵盅凵瘢涣四隳愀衣穑磕忝抢鲜蔷醯弥泄骄勘晾突模悄忝钦娴牟幻靼渍飧龅览怼挥写酒拥氖勘攀歉宜赖氖勘攀钦嬲氖勘?
所以,我要求你们对他们好一点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因为,他们真的是在准备拿命换命。
就是为了那些老乡,那些给他们塞鸡蛋喂他们开水送他们走的时候抹眼泪说孩子孩子有时间回来看看奶奶或者爷爷别让俺们夜里想你们想的直哭。——是为了祖国,但是你们能要求士兵心中的祖国有多么具体的概念呢?士兵心里的祖国就是这些对他们子弟兵好的老乡。
间接的后果,就是你们也是受益者。
城市里面的人们,你们真的应该反思反思该怎么对待士兵了,我说的是野战军那种好不容易进城一趟的士兵,别给他们淳朴的心留下伤疤,好吗?
虽然他们不会记得这些,士兵的淳朴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但是,还是给他们一个微笑,问路的时候稍微热情点没有什么难的,但是他们会记得你们,记一辈子。
其实,你们想想他们真的还是孩子啊!都是10多岁到20出头的孩子,就准备在拿命换命了——是没有战争,难道真的要等战争来了你们才想到他们是最可爱的人吗?
难道真的是地震洪水什么的来了你们才想起子弟兵吗?
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想想,换了你们,你们心里怎么想呢?
呵呵,但是士兵们是不会说什么的,该上的时候就上,不会因为你们对他们怎么样就不上了。野战军的陆军士兵,你说他们土也好傻子也好,他们是不会嫌弃你们对他们不好的,不信吗?你真的有了危难的时候,只要这些黝黑的穿军装的小伙子在场,他们哪个会不帮助你呢?就是把命豁出去,也不会不帮助你的,哪怕前一分钟你刚刚对他有过白眼,甚至是污辱,他们也是什么都不说,拿自己的命来换取你的平安。
——所以,对他们好点不是那么难。
当然我不是求你们,是想你们自己反思反思。
你们要觉得我说的是求着你们,你们就爱怎么着怎么着,跟我也没个球关系——但是,只要你对的住你们自己的良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老说这个世界没有爱心,面对真正随时准备着为了你们的安全拿自己的命来换的孩子们,你们就那么忍心伤害他们吗?
你们自己说呢?
——扯远了又,现在写个小说真的不容易,我都不知道要掉几次眼泪才能写完一节。
我告别了老奶奶,就背着自己的东西上山了。
我走了很高很高的时候,再回头看。
拖拉机还没有走。
老奶奶还在车上站着,她的儿子扶着她,好让她看的远一点。
她就给我挥手,白发在风中飘散。
奶奶……
我嗓子里面嗫嚅一句,泪水就那么流。
18岁的男孩子,还是容易动感情的年纪。
就是现在我想起来,还是会哭的。
我就那么挥手,不敢喊一喊就能招来搜索队。
我们就那么挥手。
然后我就毅然决然转身,上山了。
我毕竟是个士兵啊,我有我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啊!
我咬牙一点点往山上走,其实在那个瞬间我的脚步真的是沉的很,每一步都是跟铁一样沉甸甸的。
因为我知道,每一步,老奶奶都在看着我。
是感情,你们说,能不沉吗?
感情其实不是什么大话,就是这些平凡的瞬间,就发生在这些平凡的人身上。
我就走,我知道每一步都带着我的老奶奶的目光,她的心就哆嗦一下,因为我越来越远——我的心也哆嗦一下,因为我知道我离她也越来越远。
终于走到我断定她绝对不会看到我的地方。
我才把东西放下,哭了一会儿。
然后开始装枪,上弹匣,换上我的迷彩服和靴子。
小庄重新成为一个士兵,一个中国陆军特种兵。
什么叫深入敌后?老子现在就是深入敌后!
什么叫孤胆英雄?老子现在就是孤胆英雄!
——我一边对着小镜子给自己的脸上化妆,一边恶狠狠的想。——这种妆其实是有讲究的,国内的很多电视剧的妆化的那叫一个假和难看,我都没什么说的了。起码的原则就是条纹妆破坏敌人视觉系统的整合能力,各种色条的搭配,你们以为在脸上就那么随便来两下子就是迷彩油啊?那不是鞋油吗?!——又扯远了,打住。
我一边化妆一边恶狠狠的想。
我非得给这帮子狗日的兄弟部队一个好看,让他们别太得意忘形!让他们也知道我们狗头大队不是吃素的!抓住狗头高中队不是本事,因为他狗日的就欠收拾!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小庄?!我连沼泽都敢过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特战精英什么叫狗头精神!
我恶狠狠的在心中发誓恶狠狠的化妆。
化妆完了誓言也发完了。
这时候我茫然了。
我锤哪儿啊?
哪儿我一个人锤的下来啊?!
绝对是茫然。
特种兵要是真的在敌后孤身一人,要我说只要不是拍电影,就离死不远了。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有限的,要是孤胆英雄就是有两个条件:
第一, 命好。
第二, 还是命好。
就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现在怎么办啊?锤7号公路桥,那就是送死啊!
我就拿出装在塑料袋里面的手绘地图,研究该地区的军事部署和环境。
实际上我知道任何攻击就是送死,在实战中就是我锤成了,也就是死定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隐身啊,那我们狗头大队的脸往哪儿摆啊?!
部队的战士最讲荣誉感的,尤其是我们狗头大队这样的特种部队,本来就在各个部队中鸟气的不行不行的,这下子一家伙报销一个满编制的特勤队,这个面子要挣不回来臭事可就大了!绝对是在军内名扬四海啊!我小庄就是再跟狗头高中队有矛盾,但是我毕竟是狗头大队的兵啊!狗头大队没有面子我鸟有个屁用啊?!
所以我就要进行必死的突袭!
而且,要一击就是要害!
一击就给兄弟部队彻底弄瘫痪。
那我们就赢了。
不用打了,都瘫痪了还打个鸟啊?
战争中,就是我们狗头大队全部报销,把你的要害给弄瘫痪了我们也就赢了。军内其实都明白的很,特种部队就是“精锐炮灰”,上来就是敌后,弄死敌人就算,回来回不来说实话真的不一定啊!其实我们弟兄心里都明戏,特种部队——就是敢死队,没那么多好说的,命就是肯定送出去了,谁让你自己要干这个鸟行当呢?
我在地图上找。
我已经知道要打哪儿了。
要把一支部队彻底弄瘫痪了,锤哪儿啊?
指挥中枢啊!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兄弟部队指挥部的位置。
一个山谷,还有一个小小的简易野战直升机场。
附近有医院——其实就是收容队,收容我们大队被俘虏的狗头兵。但是那个目标我是不打的,因为我知道戒备绝对森严,都怕这帮子狗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狗头兵越狱。我去不仅没什么结果,还跟傻子一样,哨兵绝对是来了啊兄弟!来来来,自己进去吧。
我就打指挥部。
我知道戒备严,但是再严,也是有漏洞的。
而且,他们未必会想到我会一个人来锤。
只要我把发烟手榴弹扔进指挥部,我就赢了。
我们狗头大队就赢了。
我的主意打定了。
我站起来,背着一把81,拿着1把95,哗啦打开保险。
兔崽子!你爷爷小庄来了!
——其实我知道,要是实战,就是送死。
还有第二个结果吗?
但是你说,这个死我能不送吗?!
我咬着牙,向着目标区挺进。
枝蔓抽打着我年轻的脸和身躯,但是我感觉不到疼。
露水浸湿我的迷彩服浸湿了我的身躯,但是我感觉不到冷。
我的心中有火焰在燃烧。
一击必杀!
一锤必死!
老子就是中国陆军特种兵!
就是来送死的!
你他奶奶的想怎么样?!
我的心中就是这团火焰,燃烧我整个的心灵。
我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
那里面,就是火在燃烧。
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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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8岁的中国陆军士兵。
孤独在林间穿行。
为了一次在战争中必死的突袭。
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说,你们永远就不会知道。
D'版嵇康 - 2003/6/6 9:26:00
68,金秋的突袭(10)
这次必杀也是必死的突袭成为全军特战圈子传唱的鸟事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实际上在战争中出现这样的人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但是这不是和平年代嘛,故事的背景、人物、情节进行了换位,再加上万分之一的巧合,结果自然也就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讲,这件子突袭一作,我小庄就是想是不出名的小鸟人都不行了。随着我的突袭被无限制的夸大,搞得后来演习的时候各个兄弟特种大队的主官都要来看看,谁是小庄啊?哦你就是啊!没事没事我就看看!好了好了忙去吧!我一转身马上就是俩大队长打哈哈,你这个鸟兵不错啊!我跟你换一个!何大队就说不换不换,你拿俩我都不换!然后那个大队长就说我给你一个中队长!何大队就说你自己的中队长你自己留着,我的兵一个不给你!……出了帐篷我还一身汗,成为公众人物是个什么感觉你就知道了。——真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我就是去军区总院也有一堆不认识的女兵女干部过来看看,我心里说你们看个蛋子啊?!但是还是满脸堆笑,小影也没脾气。我们赶紧出去,连个私人空间也没有。其实还真要感谢小菲,好多时候,要不是她站在门外横眉冷对,我们真的就连接吻都要到公园里面了——但是还是难受啊!
说了这么多,你们觉得我一定是在故意吊你们的胃口。
真的不是,那就是事实。
所以我说,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成为公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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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林间穿行,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好几次搜索队就从我身边不到2米的地方拉网经过,但是就是没有发现我——一个是我命好,一个是人不可能每次都是那么全神贯注的,搜索队搜索的时间久了,在敌情不严重的情况下打马虎眼的事情不是没有,毕竟不是真打仗。
我端着95背着81满身迷彩满脸迷彩就是一个迷彩的小庄,迷彩是我身上的颜色也恨不得是我心里的颜色。我真是恨不得干脆就是迷彩的内脏,和林子连为一体。真的是紧张啊!因为我当时觉得我们狗头大队的荣辱就在我这一击上了,连特勤队都被人家收拾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你在别的地方得手,但是你的狼牙的尖子被人家连根拔掉你觉得有面子吗?
——问题就在他没有彻底拔完,就剩下我一个小尾巴一个小列兵。
一个不起眼的小列兵。
我小心翼翼,胸中却是火焰升腾。攥着步枪的手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汗珠从额头从鼻尖滑落,脖子上也有汗珠,流到衣服领子里面很不舒服,但是我顾不上了。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他个狗日的!
我接近指挥中枢的时候天色擦黑。
我静悄悄低姿匍匐上了山梁,俯视整个山谷。
炊烟升起人声鼎沸狗声自然也是鼎沸的,你们在电影上见过的越战美军基地也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就不再赘述了。层层警戒警戒层层真的是无处下嘴,天线满天满天天线你就可以想象电波的繁忙。看的见的警戒哨看不见的警戒哨到处都是,你也不知道怎么渗透进去。
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天黑。
只有一个缺口,那就是贯穿基地的那条小河。
我的计划就有了,就是趁着天黑从小河潜水进去接近指挥部的大帐篷扔进一颗发烟手榴弹,然后就是等着被锤。
但是赢了。
就等天黑。
你知道看着底下的兄弟部队开饭是什么感觉?
就是流口水啊!
我就咽着口水在等天黑,我都想好了被他们锤完就要吃的他们狗日的也不会不给,还得给我好的。是个好汉谁都佩服,其实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对手,这个真理现在也没有过时。
然后我就听见隆隆的马达声越来越近。
我就知道是陆航的直升机。
我拿起95步枪的白光瞄准镜装上——我没有带望远镜,白光瞄准镜的倍数虽然不高但是还是看的清楚点。
我就看见一架迷彩米8跟只大蜻蜓似的降落在远处的机场上。
我还看见附近戒备森严。
然后就看见一群明显不是士兵的穿迷彩的官员下了飞机。
当时我就乐了!狗日的兄弟部队的头头来了!
这回我可给你们好看了!
我靠!谱子真大啊!还有个一步三摇的明显是女兵啊!
解放军什么时候也有女秘书了?!
我当时还真傻了一下子。
我就看着他们进了大帐篷再也没有出来。
要是实战我真的不用下去,手头要有40火我一颗下去这个一等功我想不要都不成,但是问题是我没有40火啊!有也屁用不顶啊!我打也打不了啊!就冒个烟,我说我打中了人家就说没有,人家人多啊!我一张嘴说了也不算啊!——这种对抗性很强的演练都涉及部队的荣誉感,所以谁也不会让步,然后又是无头案。部队这种鸟事多了去了,谁让是军队呢?这种事情谁也不会谦让。
没辙了,我还是得下去冒险。
等吧!
那个女兵还在小河边洗手洗脸。
她就没进帐篷就在附近忽悠。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啥的,我也没想出来野战军什么作战职务是女干部干的。她那个样子看上去也不像作战干部啊?这么自由?也没人管?谁啊?!谱子这么大啊?!
他们出来一次,吃了点东西说了会子话。
我正在担心,坏了!这下子他们要上飞机走了咋办啊?这个大便宜不就没了吗?!
但是他们说说笑笑又回去了。
我就放心了。
天黑的很快,帐篷里面的灯早就亮了。
从打开的窗户里面我就看见一片人头还有烟雾升腾。
野战军的领导不抽烟的少,烦心的事情多啊!
我又等了一小会,等天彻底黑了。
我就下去了。
还是低姿匍匐悄悄的接近小河。
当然有哨兵,但是是游动哨。我早算好了他们的规律,知道他们多久换一次哨,视线怎么交叉的——后来我玩《盟军敢死队》真的觉得简单的要命啊!这还用算吗?就那么几个鸟德国鬼子啊!演练中的解放军指挥所比这人多的多啊!
我抓紧那不到一分种的空差就下河了。
河水不深,刚能没我的顶我就潜水。当然嘴里叼跟芦苇管子是少不了的,解放军前辈侦察兵的老套路其实还是管用的就看你怎么用了。机动灵活的原则也是特种部队的原则之一,不能老是觉得自己不行咱们老前辈的聪明才智还是要继承的。
水底当然有铁丝隔网这个我早就想到了。
我一看差点没喷出来。
借着上面的探照灯光我看见一大堆各种鱼类还有蛤蟆老鳖都在网子那边跟我大眼蹬小眼,水是向我这边流的所以它们就被挡在那边——事后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军转民真的没那么难,军用水下隔网就可以作淡水河的渔网那个质量比一般的渔网好的多的多!
我就拿出多功能特战匕首开始切割。
我深吸一口气就到最下面,傻子都知道上面绝对有铁皮罐子甚至是有防步兵雷达的,那个是不能切的——便宜没好货的认识就是在部队养成的,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的,要吃好的就得费劲,无论买东西找女孩都是一个道理——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说我在那儿割啊割,极小的动作,割的当然也极慢,割一会就上去叼着芦苇管子换口气。
再下去割。
割开了一个小口子鱼啊蛤蟆啊老鳖啊就挤着往外出啊!
那个热闹啊!
我还得伸手去维持一下交通秩序。
他们也不知道感谢我自己走自己的路。
我就等他们走了再下去继续割。
终于割开一个我可以进去的口子。
我就进去了。
我游啊游啊,揣摩着差不多了就看上面没探照灯就上来小心翼翼的换口气,还是不敢全出来,就出来个鼻子轻轻换了一下。
然后才观察四周。
一个中尉在远处晚点名,一群士兵在唱《说句心里话》。
一个哨兵在打哈欠。
狗爷摇着尾巴刚刚过去。
大帐篷还是亮着灯。
戒备当然森严,但是没有外围那么严了。
我找了一片芦苇悄悄上去了。
怎么接近呢?到处都是人啊!
我就藏在芦苇里面看啊看啊!眼睛刚刚晃过去我就又回来了,我看见了炊事班在河边刷锅。离我大概有30多米吧,但是有几个人抬着大锅在刷。
我拔出一颗发烟手榴弹窝在手中。
投弹不求远求准——这是我们反复强调的原则了,也练了无数遍了!
去你奶奶的!
手榴弹就出手了!
在空中旋转着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都没注意,大黑夜的半天飞来个手榴弹你能注意啊?!
咣!
就落在两个炊事兵刚刚洗好往回搬的大锅里面。
“啥玩意啊?!谁跟老子捣乱啊?!”一个兵就骂还是东北的。
“砰”!
都是军人反应不是吹的,几个炊事兵赶紧卧倒。
其实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他们早都报销了。
黄烟起来了(我就不知道这个锅子他们要刷多久了,那玩意的颜色不好去)。
就开始喊:“敌人进来了!敌人进来了!”
就都过去了,脚步嘈杂。
我右手握住95枪,左手拿着又一枚手榴弹冲向大帐篷!
——我的100米成绩是11秒刚刚出头所以我的冲刺绝对快!
喊没喊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的表情绝对是狰狞的!
日你奶奶的老子拼了!
警戒在大帐篷的兵们赶紧把枪端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手榴弹已经出手!
——什么叫快!准!狠!
这就叫快!准!狠!
记忆里面,我好像看到慢动作。
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狰狞着自己18岁的脸,右手端着95步枪,身上还背着一支81枪,左手在甩出一颗底火滋滋冒烟的手榴弹!
他的面前是几个士兵在忙乱的持枪!
手榴弹在空中旋转着。
它在空中旋转着。
带着这个18岁的士兵的希望和决心!
这是我必死的突袭必须命中的!
如果不命中我的突袭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换句话说就是白死了!
我看见手榴弹极慢极慢的旋转着滑过那些戴着钢盔的士兵的头顶,他们还长大嘴抬头看但是他们谁也不是守门员谁也不可能跳起来扑住那颗冒烟的手榴弹!
他们就那么极慢极慢的长大嘴看着手榴弹极慢极慢的飞过。
同时我手中的枪也响了!
活着干死了算!
——虽然是演练,但是我的心里就是这个念头!
“啊——”
我扣动扳机打出一连串连发!
当然没有人在弹雨中抽搐,但是他们的反应还是惊讶。
他们也举枪了!
但是手榴弹已经在里面冒烟了!
我大叫着老子赢了!大笑着兔崽子你们输了!
我打完一个弹匣的同时左手在背上一抄81枪也到手了。
老子接着打锤高兴了再说!
反正我知道一会就是被他们按住暴锤!
那还不如先过瘾!
帐篷里面的黄烟在黑夜中还是格外醒目。
我高兴的不行不行的,老子小庄就给你们这些狗日的看看什么是狗头大队的狗头兵!
小庄告诉你们什么是特战精英!
81枪刚刚响了两声只是两个点射。
对面的枪就响了!
不是那几个士兵的81,是几把手枪!
是几个灵活的刚刚从帐篷窗户伸出来的手,他们拿着77!
我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侧倒滚翻,我知道是空包弹但是这就是战斗小组射击养成的本能。
我在滚翻的同时觉得胳膊上被什么咬了一下。
我没有在意以为是地面的石头磕着了继续滚。
但是再滚就不得了了我的肩膀又被咬了一下!
然后我就感觉到液体在流我就滚也滚不动了!
实弹!
——他们狗日的手枪里面是实弹!
我操!
他们怎么会是实弹呢?!
怎么会是实弹呢?!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手枪还在打,我另外一个胳膊也被咬了一下枪就掉地了。
我刚刚抬起头就感到一颗子弹擦过凯芙拉防弹头盔的边,我听见清晰的子弹滑过耳朵的锐利声音。
我张开嘴但是无声我真的感到疼了我喊不出来了。
我的额头被擦伤了血就流下来我的眼前一片红色。
狗日的……你们怎么用实弹!
我的嗓子嗫嚅着但是说不出来。
红色中我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
“住手——!”
我就看见一个女兵向我跑来。
我还看见一群穿着迷彩的青年军官向我跑来手里还拿着77手枪如临大敌神色严肃。
女兵把我抱起来尖叫着:“住手——”
青年军官们把我围住枪口都对着我。
我睁着眼睛我流着鲜血我不知道怎么会是实弹。
他们狗日的演习怎么能用实弹呢?!
“把枪给我放下!”
我听见一个苍老但是愤怒的声音和我爷爷一样心疼我,急得心急火燎。
我模糊看见一个白发老头子被人簇拥着走过来,他穿着迷彩服肩膀上暗绿色的肩章上面三个大星星没有杠杠,我知道是上将但是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我不知道是谁我真的看不清楚他的脸……
然后我就感觉到女孩的泪水流在我的脸上。
她抱着我叫我的名字:“小庄!小庄!”
我看不清她的脸我真的看不清。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就说了一句:
“小影,他们狗日的用实弹……”
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D'版嵇康 - 2003/6/6 9:27:00
第三章  未命名

69,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1)
很多年后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之一就是小柯写的《永远到底有多远》,一听就掉泪一听就掉泪,简直就是不能听但是还是想听不听不行听了也不行,但是还是想听——人就是这个操性的。隐痛就是隐痛,但是你知道是隐痛但是还是想自己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
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一听这个歌就想起的画面不是mv上的街道,那个是我的青春记忆里面没有的。
我想起来的就是军区总医院的白色。
一片白色,墙是白的。
小影也是白色的蝴蝶。
飘来飘去。
然后就总是飘在我的身边。
都理解她都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都理解我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所以也没人说她都照顾她的情绪和心情。
所以我一个小列兵居然住单间。
其实是三人房间,但是住院部就是不安排人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而且小影已经是外科的护士照顾我天经地义啊。
于是我们就总在一起睁开眼就在一起。
除了睡觉,虽然我知道小影恨不得睡觉都陪着我。
但是我是军人她也是,影响还是要注意的。
所以就没有。
但是,那一段养伤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17天,整整17天,我和小影在一起。
幸福的在一起,我们没有说永远,但是我们都知道,一定是永远。
虽然我隐约注意到,还有一双女孩的眼睛在默默的看着我,但是总是那么一下,就闪躲了。
我没有说什么,小影也没有说什么。
她就更没有说什么。
我们都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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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有意识就是在直升机上面。真的是疼啊!我受伤的肩膀和胳膊真的是生疼生疼的,知觉是慢慢恢复的。我感觉到柔软和芬芳,我知道是女孩的怀抱。她抱着我的头和我的上半身,?*鄙牡唪づ畚摇#米约旱男乜诒ё盼遥挛乙《氖焙蛱邸?
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泪水不时的滴在我的脸上。
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手指不时的滑过我的脸颊。
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嘴唇不时的亲吻我的额头。
于是我感觉到柔软和安详。
“小影……”
我轻轻的呼唤着。
她不说话,就是把我抱的更紧更紧。
泪水也就更多更多。
我就下意识的笑了:“这是我的党费……”
本来我想开个玩笑,但是她哇的一声哭了。
我就一下子睁开眼了。
这哭声不是小影。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小菲……”
模糊中,她抱着我抱的很紧很紧,抽泣着说。
我就醒了。
我看见小菲哭的红肿的眼睛。
哎呀呀这叫什么事情啊?!我怎么能躺在小菲的怀里呢?!
我赶紧挣扎但是没有力气挣扎,因为我受伤了。
她抚摸着我黝黑瘦削的脸,固执的看着我:“别动!”
她的眼神跟小影不一样,是一种另类的鸟。
我就不敢动了。
再鸟的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假鸟。
我就那么看着她哭。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我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换了你你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抱着我,不说话,就是流眼泪。
居然——居然还敢轻轻亲我一下。
但是我还是不敢动。
我是个18岁的中国陆军士兵啊!我是真的傻了!
就这么飞啊飞,飞向省城。
——我为什么会受伤?
要我说真的就是命了。
军区副司令员解放军上将中央委员的警卫参谋们能够不带装有实弹的手枪吗?!正好是因为什么事情事关军队的事情我就不能详细多说了,只能告诉你们是关于怎么对付类似于我们狗头大队这种特种部队渗透的战法研究,他跟那个兄弟部队的军长政委参谋长下一线检查,听取汇报。
我就这个时候打进去了。
警卫参谋听到枪声职业本能就是有人要刺杀首长啊!
说实话我还真是刺杀只是空包弹和发烟手榴弹罢了。
但是警卫参谋们在那种情况下能怎么作呢?!
开枪啊!保卫首长啊!
我至今也觉得他们没有错,我挨枪是我的命。谁让我那时候动手的?!警卫参谋要是没有开枪我倒觉得该换人了,太不称职了。
小菲为什么来呢?
军区副司令解放军上将也是人啊!
他也喜欢外孙女啊,正好他还真的有心脏病,总院专家叮嘱他只要外出必须带护士,他外孙女又是总院胸外的护士——你们说他不带外孙女带谁啊?!于公于私都没有错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外公跟外孙女在一起玩玩乐乐,你们说这叫公费旅游吗?我觉得不叫,这只是一点点人间的乐趣而已。——关于我们军区的副司令我还是有故事讲的,这也是个鸟人别看是解放军上将但是也是个鸟人,鸟的不行不行的,我不说就不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还是说小菲,说小菲。
我小庄就那么看着小菲哭。
我一句话都没有。
小菲的眼睛里面有泪花。
傻子也知道那种眼泪不光是因为我是战友是姐妹的男友。
何况在女孩这方面我真的不是傻子啊!
但是我什么都不敢说。
也不敢躲,她亲我的时候我也不敢躲。
她抱我抱的很紧,生怕我颠簸生怕我疼着。
我就傻乎乎的贴在她的胸口。
你们说我这个特种兵当的?!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在部队这些事情是万万不敢说的,一说就要被弟兄们暴锤!哥哥们都在山里当和尚你有一个还不够居然还敢占上俩女兵?!还都是漂亮的?!
但是你们说,这能怨我吗?
我说啊,这都是人的命。
直升机嗡嗡嗡准备降落天色也快亮了。
一直到在楼顶上降落一个小兵去开舱门。
小菲才慢慢放开我。
我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就那么很轻的一下。
——那时候舱门刚刚拉开。
她从我脸上起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下面在尖叫:
“黑猴子!”
然后就是大哭我又被抱住了。
当然这次是小影,不是小菲。
我被一个女兵在飞机上抱了一路。
然后飞机一降落,我又被另一个女兵抱住。
两个女兵都在哭,都在因为一个叫小庄的列兵。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情啊?!
但是,确实是真的。
我被小影抱着被小兵们抬着在担架上下了飞机。
我能看见停在楼顶的直升机和站在飞机前的小菲越来越远。
小菲的脸上还有泪水。
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
后来,我又写一个什么东西,想起来一个词。
就是——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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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看见了吗?
——我现在想,肯定看见了!
不看见是不可能的啊!
她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直升机降落啊!
舱门没开她就想往上扑啊!
开舱门的瞬间小菲的嘴还在我的唇上啊!
——所以,我现在有时间回想往事了,我就断定她看见了。
但是小影没有说。
我更没说了,我傻啊?!我以为小影就没有看见。
现在我知道她看见了,我也知道她为什么没说。
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微妙啊!
D'版嵇康 - 2003/6/6 9:27:00
70,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2)
音乐是什么?
是一种打动你心的旋律。
如何打动你心?
你的回忆中的某些敏感的神经,被旋律的情绪拨动。
那时候你也许会哭,也许不会哭。
但是你会傻傻的坐在那儿,很多画面就浮现出来。
我不是个文化兴趣高雅的人,虽然我也号称是艺术学院毕业的,但是我还是喜欢流行歌曲。这一点我不伪装,交响乐我也听,但是不会有那么多被打动的时候。
我总是会为了一首流行音乐流泪,或者不流泪。
但是就是那么傻傻的坐着。
譬如刚才,我就在听《永远到底有多远》。
我说我没有哭,你们可能不相信。
但是我真的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我一哭起来就抑止不住,我就没有办法往下写。
但是我必须写,因为我必须把这些真实存在过的人,真实存在过的小兵们的故事讲完。
无论男兵,还是女兵。
他们都是小兵。
他们的故事,我不讲,还有谁会知道?
或者说,还有谁会去真正的关注他们?
是坐在宾馆里面编故事的人吗?
不可能,他们关注的不是小兵,是别的什么。
我不敢说我是小兵的代言人,但是我起码是代表了我们那一群小兵。我们的爱恨情仇,生生死死,我都要如实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写下来,给他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我要让人们知道,小兵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就是那么过来的。
他们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的爱人,我青春的全部世界。
我们曾经在一起,无怨无悔的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能够看见他们年轻的脸。
他们在对我笑。
我就不能停下我的写作。
因为他们在对我笑,我的眼睛就是再疼再看不清,我的心口就是在疼再顶不住,我也要写下去。我要告诉人们,我们的小兵是怎么过来的。我没有什么使命感,只是我应该作的。我不追求语言的华丽,不追求结构的完美,我只追求我们的朴实但是却绚烂的青春在我的笔?*匦略倮匆淮危庋乙簿筒煌魑恼哒飧龉菲ǔ坪帕恕?
因为他们在对我笑,不在我的回忆,就在我的眼前。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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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敢死的突袭由于实弹的介入,被加上了传奇的色彩。甚至有的兄弟大队都传说我们狗头大队发明了一种新的闪躲战术,可以躲避第一波的子弹——其实哪儿有那么神啊?一个是我确实命好,加上身体灵活反应快,第二,就是天黑看不清楚,再加上帐篷里面的黄色烟雾很浓,基本上警卫参谋们都是盲人摸象打着打不着再说先给你逼退——全世界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卫都是这个心理的,也给你们普及一点军事常识。因为在混乱的情况下击中目标(尤其是视线被黑夜和别的什么因素限制的时候)是很难的事情,那种所谓的中南海保镖只是电影里面的——就是先给你打怕了赶紧掩护首长撤,下一步往往不是他们贴身警卫的事情了。——所以,我是被手枪的弹雨擦着了一点边而已,加上小菲喊的快,跑的快,一把就给我抱住了,警卫都是反应很快的高手,一见这个哪敢朝小菲开枪啊?!我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我住进军区总院以后是外科主任师级专家亲自给我开刀取子弹,按说这点子小伤不算什么,都没伤着骨头。但是这是军区副司令亲自打电话交代的一定要全力以赴治不好就要收拾人,所以总院不敢怠慢进手术室的全是专家伺候我这个小兵。手术当然顺利不顺利那就麻烦了,就是个军医大学的高年级学生作这种取子弹的小手术也是易如反掌啊!何况是真正的军医专家了!
没敢让小影在现场,虽然她已经是外科的护士,但是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让她进来的。她想进来也不行,一帮子女兵在小菲的带领下就是给她按在手术室门口。她哭就大家陪着哭,她说什么大家就听着,她要是说不行不行小庄小时候在地上摔一跤都疼的哇哇哭我要进去看看,小菲就一把给她按在椅子上然后大家就都给她按住,她要是喊小庄小庄大家就警告她小庄在手术他要是听见了心脏一激动怎么办?正在麻醉呢!
小影就不喊了,就哭。
我在昏昏沉沉中是听见小影喊我的。
但是我无力张嘴。
后来我被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还没有完全结束,我就被小影抱住了。我就看见她在哭,我还看见她的姐妹们的脸上都有泪水。——但是我没有看见小菲。
我当时没有看见,但是我现在回忆的时候看见了。
是回忆出现了偏差吗?
好像不是,我说过人在回忆的时候会看见自己,不信你回忆一下试试?这个科学原理是个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心理学家一定是有解释的。
我看见小菲孤零零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口。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泪水。
她抹了一下自己残留的泪水,苦笑一下。
然后默默的走了。
她还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不是属于她的。
你们说,她还能怎么样呢?
——我进了病房,都安置好了,女兵们都出去了。
小影就陪着我。
就给我削水果,细细的切成块,然后一点点的喂我。
就给我倒奶,在勺子里面一点点吹温了,喂我。
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她,不敢笑,一笑伤口就疼啊!你们没有中过枪不知道,开始的时候真的不疼,但是越来越疼,打了麻药也真他妈的疼啊!我不是关老爷我没有那么牛逼,我就是觉得疼——再普及一点军事常识,弹头进了身体以后不是直着出来的,是旋转着出来的!也就是说入口不大就一个小眼,但是出来的伤口就不一定了,你想想直着进来旋转着出来啊!这还不是达姆弹,是个子弹就这样,达姆弹就直接给你在里面爆炸了你连缝都没的缝。所以电影上的不真实是显而易见的。前面中枪背后啥时没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背后不是一个洞是一大片血啊!
小影就那么陪着我,我困了睡着了她就那么看着我。
我的手和她的握在一起,紧紧的。
她的温暖就那么传递给我,她的温柔就那么传递给我。
我在梦中都美的不行不行的。
现在想起来也美的不行不行的。
什么叫幸福?!——那时候是真他妈的幸福啊!
我在回忆里面还是可以看见小菲,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也是真他妈的怪了啊?!难道说是我小庄现在学了导演编故事能力强了就自己想出来的画面?!不是啊?我确实看见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的回忆里面是明明是看见了啊!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忠实现在的回忆。
我看见小菲就那么悄悄的从病房前面不经意的经过。
就那么偷偷的看一眼。
然后就走了。
我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哭了。
她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她是谁啊?!军区副司令的外孙女!多少小白脸军官巴不得的老婆啊!我是谁啊?!一个小兵而已啊,还是个列兵啊?!我还比她小三岁啊!
她是为了什么呢?
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我当时也没有费那个脑子,不象现在我经常周旋于不同的女孩之间,我那时候单纯的要命,就是小影!没别人了!这辈子就是她了!谁都不换!
所以是真的没有多想。
多想我有个屁用啊?!又不现实!
我也不敢啊!
我怎么可能对不起小影呢?!
就没多想。
就是天天和小影在一起,还是在回忆里面,我在睡着的时候看见小菲一次次的经过,一次次的偷偷看一眼转身就走。
我住到第三天头上,渐渐可以坐起来了。
何大队就来了。
人没到声音先进来了:
“妈拉个巴子的这点子小伤就住院啊?!”
然后那张大黑脸就进来了。
小影正在给我喂奶我赶紧想站起来,奶就泼了一身。
“坐那儿!你们该干吗干点啥!”
何大队一瞪眼我就赶紧坐好,我是真的服他。
小影为什么不愧是小影呢?
就是她真的敢继续给我喂奶!
一个小列兵就那么坐在床上,被自己的女朋友喂奶。
上校部队长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眯眯的看。
完了还点头。
他点个什么头啊!
我就紧张了。
“都他奶奶的要来!大队常委都要来!我就说,妈拉个巴子的都不能来!小庄这点子破伤在前线算个蛋子啊?!我代表就行了!”何大队就说,“我来还是要批评你!违反敌后作战原则!没吃过苹果啊?81枪没打过啊?怎么稀罕那个玩意呢?有什么好吃的好耍的?所以,我宣布给你一个处分!”
我就含着奶点头:“是,我知道错了。”
小影不说话,就是把奶杯子往桌子上一敦,眼泪就吧嗒吧嗒的。
何大队就嘴角想乐。
“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惦记着处分他?!”
小影语气就比较厉害了。
何大队就不笑了。
“小影!”我赶紧说她。
小影不说话,一转脸就抹眼泪。
何大队就哈哈笑了,我不知道他笑什么就更紧张了。
何大队就对着小影的背影认真的:“姑娘!你给我记住了!——你这么作就对了!他就是你的男人,你就是他的女人!他好也罢歹也罢你就得跟着他护着他!别人说他你就要敢摔脸子!别人夸他你要敢骂他!让他头脑清醒!——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见了首长就满脸是笑恨不得把自己男人说的狗屁不是的家属!那不是女人,不是老婆!是想帮助他升官的!——你就要这么作!你什么时候不这么作了,我何某人就要瞧不起你了!因为你就跟那些女的一样了!就惦记男人立功受奖有个好职位!那你就配不上是一个男人的女人了!你就变了味道了!”
这话我当时就听蒙了。
小影也蒙了。
——我18,她20不到,你们说听得懂吗?
但是何大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态度很认真。
很多年后,我在接触了很多事情之后,我才明白何大队的意思。
我再看看,真的没有真正的女人了。
这话说着难听,但是你们自己寻思吧。
什么叫真正的女人呢?
何大队的话,绝对是句句应该用“子曰”的形式纪录下来供后人警醒的。
小影是没有听懂,但是起码知道我们大队长不是对她发脾气。再不懂也知道话里有夸她的意思啊,她又不傻。她就赶紧站起来擦擦眼泪转过身,歉意的:“首长……我态度不好……”
何大队就笑:“小丫头片子我跟你计较啊?你问问你男人他那时候叫我狗日的大队长我生气没有?”
我就不好意思了:“何大队,我……”
小影也不好意思,何大队一口一个“你男人”,换了哪个20不到的女孩好意思啊?
脸就红了。
何大队还在回味:“还是带你这个狗日的小杂种在山里耍好玩啊!现在我叫你去,你还敢那么跟我耍吗?”
我就摇头,是真的不敢了。
何大队就不说什么了。
小影就拿椅子:“首长,坐。”
何大队就坐:“行,还是知书达理啊!”
小影就不好意思了,善意的小讽刺她还是听得出来的:“首长,瞧您说的。”
何大队就说:“我来,还有一件事情。”
我就听着。
“你的三等功批下来了。”
我一听就傻了,先处分后给功?!
“本来大队常委想给你申请二等功,但是我说不行!这点子破事就二等功,以后真打仗了怎么办?我们怎么给战士评功?带兵要严!不能这么小就翘尾巴!”他说。
我就点头:“我那个三等功就不要了吧?”
说实话我是真心的,因为三等功在我眼里没什么大意义。我也不用拿这个功找工作啊?我学还没上完呢!当兵只是一个过程而已,至于以后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你端掉一个战区司令部,收拾了5个将军,三等功还是要给的!”
我就笑了,真是的啊!连我们军区副司令在内5个将军啊!这种鸟事不是谁都可以干得出的啊!把自己的军区副司令和他的战区指挥班子给端掉了啊!我小庄在狗头大队绝对是鸟一把了!我敢说多少年也没有人比我鸟!看他狗头高中队见了我怎么说!
“还有一件事情,我个人希望你考虑一下。”
何大队看着我说。
我就认真听。
“想参军吗?”
他看着我,极其认真的说。
我一怔:“我现在不就是军人吗?”
“我不是说这个。”何大队说,“我是说你大学毕业以后,想参军吗?”
我还是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当过兵了吗?
“回来,当带兵的干部。”
何大队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我这回明白了。
我靠!在这个狗日的狗头大队当干部啊?!
也就是说我大学毕业以后还要在山里一猫就是起码10年!
我一下子就蒙了。
不会吧?
真的蒙了,转不过来了。
“好了,你考虑考虑吧。”何大队就说,“不用现在回答我。”
我只有点头,我是真没有这个想法啊!天地良心!我小庄当兵就是误会当侦察兵就是大误会当特种兵是天大的误会,还要当特战军官?!那不是误会到家了吗?!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我脑子乱作一团。
小影就给何大队倒水。
何大队就跟她说话,问哪儿人啊多大了什么的这种老一套的淡话。小影就跟他笑着说话,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一直都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何大队夸她,她就对何大队礼貌。话听不全明白但是意思是明白的,就是夸她是个好女人呗!——那时候的女孩,就喜欢听这个!跟现在的不一样啊!
我的脑子就在合计这些事情。
特战军官?!那不跟狗头高中队混为一谈了吗?!以后菜鸟们不就叫我狗头小庄了吗?!
我还没明白过来,小菲就风一样进来了:“何叔叔!您来了啊!”
何大队就笑:“还说找你耍呢!你就先来了!丫头,什么时候再带你那帮子女兵进山耍去!这回我让他们带你们去好看的地方,划船耍,上回去的不算,就是破山!——你不知道啊,你们得来,得常来!这是提高士气的一个办法啊!”
小菲就笑:“何叔叔,瞧您说的!我们哪儿有那么厉害啊!”
何大队哈哈乐:“我告诉你啊!你给我们战士下命令比我好使!我下他们是不敢不听,你下是他们不愿意不听就喜欢听!哈哈这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就没德行了啊!不说了——小庄你给我听着啊,我跟她们说的不准回去乱传达去啊!都不安心训练了!还有啊,影响不好啊!你明白?!”
我还在蒙着:“啊?是!”
何大队就跟小菲小影打着哈哈,我就跟那儿考虑何大队的话。
我能不考虑吗?!他是何大队啊!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灵魂!
但是,我能不犹豫吗?
当兵是我的错误,我只是喜欢和我的弟兄们在一起而已啊!
作职业军人?!真的作职业军人?!
我是学导演的啊!
真的是心乱如麻,我只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啊!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我,小庄,大城市的大学生,学艺术的,学导演的,到特种部队当特战军官?!
你们觉得,换了你们,心里能不乱吗?!
我还没合计过来呢,何大队告辞了。
我坚持要起来送,小影就扶我到门口。
何大队就挥挥手别送了,我就看见他宽广的穿着陆军军官制服的背影渐渐的下楼了。真爷们下楼的时候也山响啊!
一步步,敲在我的心里啊!
我该怎么办?!
我是真的在思考啊!
——这是我第一次在认真思考我的命运我的选择我的未来。
我以前真的没有这么思考过。
但是,我现在不能不思考了。
我还在想着,小影就说:“小菲,我得去洗个澡了!好几天没洗澡了,就陪这个黑猴子了!你替我看着他!省得他到处乱跑,勾搭别的女孩!”
小菲就哈哈笑:“我看的住他啊?!他现在可是全军闻名的特战精英啊!”
“狗屁!”小影敲我脑门,“就你还精英呢?”
我就嘿嘿乐,我愿意让小影刺叨我,有时候人就这么贱。
小菲还笑着呢,小影就真的走了。
我当时18岁,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我知道女孩3天没有洗澡是很难受的事情。我就想小影是真的要去洗澡了,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但是跟小菲单独在一起我不自在。
确实不自在,怎么可能自在呢?
我看小菲一眼,小菲还笑着。
我就看着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慢慢的消失了。
我没敢说话。
小菲就扶我:“走!进去吧!”
我赶紧说:“我自己能走,腿没伤着。”
我就自己进去了,坐在床上,确实局促不安。
我怎么跟小菲说话呢?!
小菲大大方方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就笑:“你怕什么啊?”
“我怕?我不怕啊?”我就说。
“那你流汗干什么?”她就说。
“哦,屋里热。”
小菲就一笑:“你别瞎想,你不了解我。我是性情中人(我当时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想哪儿是哪儿。我就是看你可怜,我没有弟弟,你作我弟弟吧。”
我就点头,这时候是真的不鸟了鸟不起来了。
“弟弟?”小菲就奇怪的笑,“姐姐委托你一件事情。”
我就点头,说什么我都得答应啊我惹不起她啊!
“好好对小影。”小菲说,“她是为了你才转的外科的。”
为了我?我就一蒙。
“你们特种大队是24小时待命的快速反应部队,随时可能投入战斗。”小菲认真的说,“虽然没有战争,但是一旦有战争,你们就跑不了。小影怕万一,你真的上去了,她在后面干着急。她说你为了她参军的,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就蒙了——其实,军外的人都觉得战争很远,但是军队忙活的就是这个事情啊?!我们也知道没有战争,但是天天都是准备打仗啊!所以,战争的阴影其实在野战军还是比较浓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定义谁就是敌人了,不是那么回事——你是野战军就是打仗的,这就是你该干的事情,所以你就要考虑战争——时间一长,精神就容易一直崩着这根弦子——换了你,你天天在快速反应部队拉战备试试?!你的精神也得有变化!
“她说,如果你上去了,她就第一批上去作战地护士。”
小菲看着我说。
“如果你受伤了,她就照顾你;如果你残疾了,她就陪着你一辈子;如果你牺牲了,她就自杀。”
我一下子震了。
我抬头看小菲。
小菲点头:“她认真的。”
我的泪水就下来了。
小影,我的小影……
漂亮的柔弱的任性的小影,一个20岁不到的女孩,就因为她的男友是个军人,她也是个军人,所以,她就要在心理承受战争一旦来临的阴影。
而且,准备了死亡的最坏打算。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我就那么默默的流泪。
小菲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弟弟!好好对她!”
她也是忍着眼泪,转身无声的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小影洗澡完了,进来了:“小菲呢?”
她看见我在流泪:“怎么了?”
我一把抱住她哇哇哭了。
小影着急的:“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黑猴子?!”
我抬起头大喊:“我爱你——”
声音很响,我喊番号喊出来的嗓子我相信全总院没有听不到的。
记忆中我听到回声,一声声“我爱你”在走廊里面回响。
也在我的心里回响——我一生,就对小影一个女孩说过这三个字。
而且,就那么一次。
小影呆在这个回声中。
小影的眼泪慢慢的下来。
她紧紧的抱住我。
她的手摸过我的泪水,带着笑:“傻样!”
然后,泪水吧嗒落在我的脸上。
我紧紧的抱着小影。
紧紧的,我紧紧把她抱在我的怀里。
紧紧的,我紧紧把她抱在我的心里。
从此,再没有离开过。
小影的泪水,吧嗒吧嗒落在我的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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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我后来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说过。
这三个字,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因为,是爱,不是喜欢那么简单的。
是爱。
你知道是什么吗?
D'版嵇康 - 2003/6/6 9:28:00
71,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3)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因为我的心口在一点点的疼,我只能停止,因为再写下去我真的就撑不住了。
而我的故事还没有写完。
也就是我该作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我还不到倒下的时候,我不能让我们的青春故事没有结尾。
那样,将是我终生的遗憾。
我只能停止,让自己睡一会。
强迫自己入睡是什么滋味,你只有体会过才知道。
我还是睡着了,真的是心力交瘁。
一睡就是一夜,昏昏沉沉。
我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我们的军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但是不变的军号,每天都在呼唤着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士兵。
我在昏昏沉沉中看见了我们的军旗。
还有军旗下面的迷彩方阵,头盔下面一张张黝黑消瘦的脸,朴实的脸,年轻的脸。
却是神圣的脸。
我在昏昏沉沉中魂游天外,我在我们的狗头大队的山沟上空俯视我的青春岁月。
我曾经在直升机上,无数的俯视这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美好过。
番号依然震天,杀气依然升腾。
我在昏昏沉沉中随风而去,随梦而来。
我象一个影子一样穿梭在无数绿色的营盘,从男兵和女兵的方阵中掠过,我伸出手却抓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才知道自己是透明的。
男兵还是那么黝黑彪悍,女兵还是那么白皙美丽。
他们都还年轻。
于是男兵和女兵的故事不断的上演。
爱情,和条例无关——更何况连干部都知道,条例是约束不了男孩女孩的爱恋的。
爱情,在我短暂的青春岁月,在那些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离的封闭的绿色世界,就是爱情。
小兵的爱情,和他们的军装一样的颜色,一片纯洁的朴实的绿。
小兵的爱情,和他们的迷彩一样的颜色,一片变幻的绚烂的绿。
……
当我从梦中醒来,我知道自己又哭了。
很没出息的事情,也是火里泥里滚过来的人了,一个糙老爷们,怎么现在那么好哭呢?
就不哭了,还有事情没有作完。
完了,我再哭也不迟。
就重新打开电脑,开始我们的故事。
士兵的故事。
爱情的故事。
湮没在尘世间的小人物的故事。
我们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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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队走了以后,我是真的有了心事。如果说我小庄以前真的是没心没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话,何大队把我作军官的问题一摆出来,我就知道事情的严肃性了。
因为很明显,这不是由着我的性子来的事情。
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兵就那么两年啊,我又不签士官,过去了就过去了,该干吗干吗去了。
但是真的作职业特战军官呢?
倒真的不是怕死,当时我的脑子还没有那根筋。
按照我对中国军队的理解,从军作军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大学本科毕业,就算上我前面的两年军龄,我大学也算上军龄(我不知道我这种情况大学期间算不算军龄,军校是算的,我这是地方大学和军校八杆子打不着边啊,谁知道上面怎么处理啊)就是6年军龄,我毕业回到狗头大队是正排,少尉军衔。三年一调的话,我到正连中尉要六年,到少校正营呢?12年啊!——12年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我的妈妈啊!我要熬12年才能到狗头高中队那个级别啊!——而且还未必啊!军队这种鸟地方是典型的铁打的官僚管理体制,金字塔结构,尤其是野战军正式带兵的干部,有一个空缺下面多少人打破头啊(文职技术干部不用这个,他们没有实权到时候就走技术级该升就升)?!起码起码是1比4啊!我小庄有这个耐心拉的下这个脸挨个跑首长家吗?——和平年代的军队就是这样啊!军队的升迁是太麻烦的事情啊!象我们何大队那样的有几个啊?!而且他还是一等功战斗英雄,这么多年不也是一个正团上校吗?!
就算我一切顺利升了正营少校,从正营到副团是一个大坎儿啊!你们以为给自己的肩膀上加一个校官的豆那么容易啊?!到这一步的比例就是1比6啊!从起码6个正营军官才能挑出来一个副团啊!这个比例是多低啊!去年狗头大队几个中队长争副参谋长职务的记忆我还犹新呢!——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个权力机构都这样,外军也一样——我小庄要在30多的时候去趟这汪混水啊?!
还有,你到了副团可以稍微安生一下,一般到正团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就算是不能在狗头大队当大队长政委,相关部队单位也有位置,部队升迁不光是本事关系,还要有位置啊!没有正团位置你升个球啊?!——不过副团一般都能成为正团,就是为了照顾你转业升一下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到处有位置,还有那么多仓库呢!当个主任什么的过渡一下不是多难。
但是下一步呢?
两条路。
第一, 转业。
但是正团转业在地方算个球啊?!地方单位哪儿要你啊?!特种大队转业稍微好点,****、安全这些相关单位还喜欢要,但是你去了是县团级别怎么安置你啊?!人家一个市级局的局长也不过是县团级别啊!你一去就当局长政委?!扯淡的事情啊!能混个处级不错了,还真不一定愿意给你啊!人家也有自己人啊!你来了能愿意要吗?!再说要是你真的到下面当了办事的,你心里能平衡吗?!你那么多年就白熬了啊?你在部队混的资历算什么啊?!不就是废纸吗?!
第二, 升迁副师,再加个豆豆。
我靠!这是容易的吗?!这又是一大坎儿啊!我就不用说多少人抢了,你们想都想的到啊!副师级就算是中高级军官了,换了你,你能不打破头往里面钻吗?!我小庄要真的变成这样的人吗?!
就算我小庄走狗头运,上面还有正师大校呢!
这就更难了!野战军的师长这种带兵的干部,是要一号首长亲自签字批准的——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年前的一个书摊上到处都可以买到的关于80年代的华北大演习的报告文学就说过这个,特此注明——我靠!我小庄,一个混进人民解放军的艺术院校毕业生,当师长啊?!首长看了不也得好好合计合计吗?!这小子是这块料吗?!
再往上是副军,就是少将。
这我就不用想了,那就不能算纯粹是军界了,是和政界挂钩的。全世界的军队都一样,将军就是将军,说话办事是有分量的。——当然,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要花多少心思你们自己想去吧!
……
这就是我18岁的时候考虑的事情。
这种考虑来自我爷爷,一个老八路的政治浮沉。
我不得不考虑。
而且,狗头大队还是独立大队,我说过了特战军官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仕途的。专业性太强,编制太小,面太窄了。人不能只考虑看着光彩青春火爆吧?我还有未来吧?我要有老婆孩子吧?——特战大队长当野战军高科技步兵师的师长?!玩传奇游戏啊?!他就会那几套把式,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天生就是当贼的材料,你非得让他去拦路抢劫啊?!是个上级都不会这么考虑啊!
而且,走仕途多累啊!这是我小庄能作的到的事情吗?!
你们真的以为当个青年军官跟电视剧里面一样简单啊?!就是在跟什么老的战略指导思想在作斗争,全心全意把部队战斗力搞上去?!军区级别的司令什么的再一重视就是一路绿灯?!那也太简单了吧?!太小看全世界军队都有的官僚管理体制了吧?!任何斗争都是曲折的,过程是复杂的,能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吗?!你有本事就能升迁啊?!那么简单啊?!什么叫宦海沉浮?!——我还是一个18岁的列兵就知道的道理,怎么现在那么多大人就想不明白呢?!
当个职业军人,真的那么简单吗?!
部队在改革,撤编了怎么办?!那时候哪儿管你什么优秀不优秀啊?!百万大裁军的时候,难道里面就没有优秀的青年军官是有抱负要当将军的材料?!国家军队大计,那时候顾得了那么多吗?!你一个小庄——何况我觉得自己也不是将军的材料,说给你裁掉就给你裁掉啊!你在部队忽悠了那么几年,回地方都要30了,还要重新开始啊?!
这不是什么弊端,全世界的军队都是这个鸟样的。老美也一样,你们以为鲍威尔能当五星上将是那么容易的啊?!他不是多少残酷的竞争中的幸运儿吗?!真的作个将军那么容易的?!做梦呢吧!才华、斗志、关系、眼色、坚忍不拔的决心——还有很多我说不出来的东西,你一样不能少,还未必是你啊!还要有机遇啊!
我小庄有个屁啊?!除了鸟我还有什么啊?!
仕途是我可以鸟的地方吗?!
我鸟的起来吗?!
而我的梦想,是当作家当导演当艺术家啊!
这个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18岁的小脑袋,天天转忽的就是这些。
换了你,你受得了吗?!
头疼,现在都头疼的要命。
何况我18岁的时候了。
茶不思饭不想。
真的头疼。
献身国防?奉献青春?你们真的以为我二五眼啊?!我告诉你们谁要是上了军校不考虑我考虑的这些就不可能!技术干部例外,凡是准备到野战军干一番事业的,都不容易!——当兵你可以奉献青春,就那么两年啊!当干部,你奉献的起吗?你总要有转业的一天,你怎么办?!
你说说你怎么办?!
转业安置就那么容易啊?!
你还不是得跑关系?!
——唉!我小庄18岁的时候多他奶奶的不容易啊!
我就翻来覆去的想,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不答应,对不起何大队的信任和期望。
答应,我这辈子怎么办?!
小影是考虑不了那么多的,说实话是个女孩就考虑不了那么多。她还是天天陪着我,逗我开心。我为什么不高兴,她也不知道啊!她还以为是自己惹我生气了呢,就对我更好了。但是我还是不高兴啊!
我高兴的起来吗?!
换了你,你高兴的起来吗?!
我就在这种快乐的幸福和未来命运的折磨中煎熬着。
有时候笑笑,但是也是无奈的。
小影这时候就眼巴巴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就出神,不知道看哪儿。
小菲有时候来看我,也看见我在出神。
她就把小影拉出去,说让我自己安静安静。
小影就听她的,虽然小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菲的话她是听的。
她们就出去说话,小影有时候会哭,小菲就安慰她。但是安慰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真的在考虑自己的命运啊!18岁的小庄,我容易吗我?!
——现在回忆起来,小菲是知道我为什么发愁的。
她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啊?!
但是我当时是不知道啊!
——当兵,你不怕苦就行。
——当官,你不怕苦就行了吗?!
军官制服是那么好穿的吗?!
唉——
我小庄这个兵当的呦!要是我的农村兵战友,他们不知道多高兴呢!提干还不高兴?他们提干就是干部转业啊,就有工作了!在城市里面有家了啊!他们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本来的目标也确实确实没有那么高。
我呢?
我满足于在城市里面随便找个干部职务吗?
我是那种人吗?
你们说呢?
——但是何大队就是认定我是特战军官的材料。
我现在也觉得是个误会,但是他认定了。我现在觉得要是打仗的话,当年的小庄不是吹的,绝对是个带兵的好材料;但是在和平年代,小庄不是那个材料啊!
何大队战场上下来的,他不考虑那么多,就是一切从部队实际战斗力出发啊!说实话,他也真的没有那根脑筋啊!他要有官场的脑筋,他那个资力能那么久作正团吗?!
——痛苦之极啊!
我真的很烦,军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作的。
尤其是我这种新比天高的人。
我在痛苦中寻找答案。
自然是没有答案。
18岁的小列兵,有个屁答案啊?!
我就不信你比我18岁的时候成熟,这些问题就是摆在现在那些已经成熟的军官面前都是难题——他们可能都吓一跳,我操!一个小列兵想他妈的这么多?!是人吗?!——但是我真的是想了那么多的,这是事实。
我不断的想起我爷爷,一个政治命运多灾的老革命。
他最喜欢跟我念叨的,就是官场的险恶。也不管我听的懂听不懂,反正就是喜欢抱着我讲。我现在知道他是在倾诉。
他最惨的,就是彻底被打回老家务农多年。
所以我的一家,都是农村户口。就是政策落实了,我爷爷的心也死了,我大爷,我姑姑也都无所谓了,那么多年过来了,给孩子一个城市户口以后上学找工作容易就得了,自己还折腾什么啊?种地就种地呗!
只有我爸爸参军提干,有了城市户口。
我小庄才成为城市孩子。
唉——我该他妈的怎么办啊!
小菲不断的找小影说话,时间也越来越长。
小影的眼泪也就越来越少。
她的脸上,有了一个20岁女孩通常没有的成熟,和她的个性不相符的成熟。
她变得懂事了,不再缠着我让我笑了。
她变得沉默了,不再缠着我让我讲故事了。
只有她的眼睛里面的东西,没有变。
——终于有一天晚上。
我对小影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正在给我洗脚的小影就笑了:“什么?这么严肃啊?不像你啊?“
我就认真的说:“何大队上次跟我说……”
小影就淡淡的一笑:“那你就别跟我商量了。”
我一怔。
小影叹口气:“你们男人(天地良心!她第一次用这个词啊!)的事,我不能瞎出主意。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还没有缓过劲来。
“你自己觉得想作,就作;觉得不想作,就不作。”小影给我的脚打着肥皂。“反正,你自己觉得值得,觉得开心就成——臭脚进去!”
哗给我按进去了。
我还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小影抬头看我:“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黑猴子小庄。这就够了。”
她又低头给我洗脚,洗的很仔细。
我傻傻的看她,张嘴又失语。
外面的军号响,是熄灯号——是个部队单位都有军号,军区总院也不例外。
我听到军号。
虽然我每天都听,但是今天的感觉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因为,军号在我的血液里面升腾。
因为,军号在我的心脏里面回荡。
我睁开眼睛,是穿着军装的小影。
我闭上眼睛,是我山沟里面的狗头大队。
我再睁开眼睛,还是小影,她在给我擦脚。
她还是那么笑着看我,拍拍我的脚:“黑猴子给我上去!”
我就上去。
她起身去倒水。
我拉住她。
她回头看我:“干吗啊?”
她的脸上,真的有变化。
是的,是成熟了。
我其实想问,如果我真的听了何大队的话,你愿意跟我在山沟里面作家属?让自己的青春在山沟里面一点点枯萎?远离繁华?远离时尚?——这是任何一个年轻都市女孩,尤其还是漂亮女孩都作不出来的事情。
但是我没有问。
我就说:“没事儿,看看你。”
她就笑:“松手!有什么好看的?让我倒水去!不然泼你身上了啊!”
我就松手。
她去倒水。
她回来的时候,给我盖上被子,小心的掖好被角,关上台灯。
我乖乖的,看着她的影子在忙活。
她做完这一切,低下头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一下:“睡吧,晚上不要蹬被子!明天我给你送早饭。”
我看着她悄悄的离去,轻轻的带上门。
我听着她的脚步小心的离去,她穿着护士鞋,但是在寂静的走廊,我还是能够听见她猫咪一样的脚步声。
我再次听到第二遍熄灯号。
我还是没有打定主意。
但是,我在梦中,梦到了我的狗头大队。
梦到了我的黝黑憨厚的弟兄们。
梦到了我的军旗。
梦到了军旗下面一张张年轻的庄严的脸。
他们无声,我也无言。
我不知道,这个梦说明什么。
真的,至今都不知道。
我还梦见了小影。
我们的迷彩方阵正步经过观礼台,番号震天。
小影穿着军装,列兵军衔。
神色圣洁,敬着军礼。
一个中国陆军的女列兵。
在检阅我们的方阵。
中国最彪悍最精锐陆军战士的方阵。
我们向右看向前踢正步每分钟75步每步75公分。
我们向前看向前踢正步每分钟75步每步75公分。
我们肩枪我们持枪我们喊番号声音嘶哑犹如狼嚎但是震天动地。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漂亮的女列兵。
都是为了,我们的爱情。
都是为了,把自己的青春爱恋无怨无悔的留给我们大山里面的小兵的中国女兵。
我们不该接受她的检阅吗?
不该吗?
你们说呢?
D'版嵇康 - 2003/6/6 9:29:00
72,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4)
很多年以来,我最不想路过的地方就是军医院,尤其是陆军的军医院。我害怕见到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女兵和女干部,如果是冬天,她们的白大褂下面总是有绿军装的衬托,里面还有各色的毛衣装点着她们青春的脖颈,短发的白皙脸庞上是永远的那种你看了就想笑的鸟气,鸟气的走来走去,行色匆匆好像总是在忙碌什么军国大事,其实也许就是去什么药房取药,但是还是那么鸟气。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在军区总院的深秋转初冬的住院的岁月里,对军医院的女兵和女干部就是这种认识。
没办法,第一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问题是我现在搬家以后,大院出去没有100米就是一个总部的军医院。这是很令我头疼的事情,简直是上帝在故意抓弄我,不过好在我已经变得冷漠还是抵挡的住的。所以有时候我外出,在车上路过这个总部医院的时候,就那么过去了。
就那么过去,鸟气的小女兵们来来去去,在我的心里没有留下任何影子。
什么都没有。
谁也不知道在那辆匆匆路过的切诺基里面,有一颗曾经热烈的心。
我就那么过去,就那么回来。
匆匆忙忙,来来往往。
不在医院门口停留,也没有去试图结实里面的任何一个护士或者年轻的女大夫——这不附和我的个性,如果是地方医院,我不会这么消停的。你们骂也罢轻谑也罢,我就是这个操性的,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想过去勾搭不同的漂亮女孩。只是我是个毫不掩饰自己男性劣根的性情中人罢了,我也不需要伪装,伪装对于一个自由职业者有什么意义呢?
我一直就没有往那个军医院多看一眼。
因为,我知道她们都在鸟气的来来去去。
和我记忆中那年深秋转初冬的青春岁月一样。
女兵的鸟气,是你不会记不住的。
她们的鸟,是天然的鸟,是一种在阳钢庇护下的阴柔。
她们的鸟,是绝对的鸟,是一种男性军人们几乎是无限制容忍的鸟。
就因为,她们是女兵。
在一个性别有极大悬殊差异的相对与社会封闭的群体,女兵的鸟,其实真的是男兵们惯出来的。
但是,男兵们就是喜欢惯着她们。
因为,她们是女兵。
女兵,在部队,你不鸟你还是个什么女兵?!
女兵,就应该鸟气冲天,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才是女兵。
女兵,就是女兵,不是什么别的。
——所以,我知道天下的总部医院护士都是一样的鸟。
我就不去看,真的一眼都不看。
因为,我害怕见到她们那种青春朝气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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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总院绝对是个鸟气冲天的地方,是女兵和女干部的鸟的天堂。我在住院的时候,如果不是小影的因素,没人对我鸟——当然还是因为我成了传说中的“特战精英”的一部分缘故,但是我觉得这个缘故的成分不多;来看病或者公干的野战军官兵对女兵们的鸟是报以永远的憨笑和宽容的,见一次女兵,她的长相打扮音容笑貌就会在来看病的小男兵所在的野战军的营房久久流传,当然,最多的还是那句评语——“鸟啊!真他妈的鸟啊!”说的弟兄还砸巴砸巴嘴,回味的意犹未尽。——这种鸟事我也干过,但是问题是我跟前的女兵们都不跟我鸟,客气温柔的不行不行的,我就只能编她们鸟的故事,好在我还真的有编故事的小底子——实话是真的不敢说,我要说了,我的弟兄们准会说:“操!你小庄是在军区总院住的吗?怎么都不鸟呢?地方医院吧?”——女兵在野战军心里,你不鸟都不叫女兵,你有什么办法?都愿意听关于女兵的鸟事,都愿意想象女兵们的鸟样子,都愿意被鸟气的女兵们多看一眼那种鸟气的眼神在你身上那么一飘弟兄们就激动的不行不行的……
野战军,这就是野战军,我魂牵梦绕的野战军。
野战军的弟兄们,就是这个操性的。
因为,性别的悬殊,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都是青春期的小伙子啊!
有的在山里,一窝就是一年,甚至几年啊!
想想,女兵同志们不鸟都不象话,你们让野战军的弟兄们多失望啊!
呵呵,很多往事一回忆起来,小感触多的要命啊!
你们说,这个兵当的呦!
——还说我在军区总院吧。
那些鸟气冲天的女兵们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的,半点也不跟我鸟,都是小庄今天好点吗?小庄感觉怎么样了?或者是小影去洗澡了我来陪你说说话,小影怕你一个人呆着难受。再就是小庄,这是我老家给寄来的肉酱,我给你和小影拿点过来你们也尝尝。
然后都是对我调皮的一笑。
真的是一点都不鸟啊!
我都不习惯了。
小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我是她的男友啊!这是姐妹们应该作的,况且我还受了伤。——其实顺便说一下,在战争年代的野战医院,女兵们是绝对不会鸟的,她们的鸟气都被年轻的男兵们的鲜血和硝烟所融化的无影无踪。除了泪水,就是汗水,有的时候,这些年轻的小女兵还要付出鲜血乃至生命……她们为了那些不认识的年轻战友弟兄们的伤痛和牺牲流下了无数的眼泪,在一个特定的规定情境中,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女兵的实质了,无数动人的传说就在战地和战后归来的野战军的弟兄们中间久久的流传——所以,在和平年代,她们鸟气一把也是没什么的,也是应该理解的,更是应该支持的——都是10多岁20出头的年轻女孩啊,一旦战争或者灾难来临,她们就要顶上去,就因为她们是女兵,死亡的阴影也会伴随这些年轻而美丽的生命——你们说,和平年代,鸟气一把不应该吗?战争本来就应该是男人的事情啊!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女兵吗?
是的,就因为她们是女兵。
兵,这个词语,是没有性别定义的。
但是她们首先是女孩啊!
所以,军人们对她们的宽容和理解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该鸟,不鸟不行,就得鸟!
很多官兵不一定从女孩的角度去理解女兵,但是在潜意识里面他们是这么认识的。
所以,女兵们不鸟都不行啊!
呵呵,还是说我的小故事吧,只是我想起来的回忆总是千头万绪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军营的回忆总是这样,不是线形的单纯的岁月流逝,是面形的复杂的情感的交替。
有人说我小庄好像在小说这个阶段好像只会在女孩身上“撒气”,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吧。
我的理解就是,这不是给你看的。
是给那些在大山里面关了起码半年的年轻的一代代弟兄们看的。对于他们,女兵就是一个梦。这是很正常的,如果你也跟我的弟兄们一样,青春年华就在山里,你不会比他们强。我没有这个情结的原因,就是我有小影。
或者你先给在山里关半年再说这个话。我只能感觉到一个字——酸。是酸,我小庄现在身边也有女孩,有时候还不止一个,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不酸。这是心得,性情中人是被女孩喜欢的,千万别瞎酸——信不信由你们。
呵呵,又扯远了,只是涉及我小庄的名誉,我得多说两句而已。
其实后来在军区总院,真的没有什么多的故事了。
只是一些记忆重复的残片而已。
小影陪着我。
我也始终没有说何大队跟我商量的事情。
我的伤基本上好了的时候,狗头大队派车来接我回去。
头天夜里,我和小影就那么坐在床上。
我抱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也没有说,也没有哭。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孩子,但是我们都是士兵。
我们不需要多说什么。
还需要说什么?
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我们心中的百感交集?
从一个不懂事的男孩,到一个合格的士兵。
从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到一个合格的士兵。
这种过程,是什么语言可以表达的呢?
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发生在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的男孩女孩身上和心灵的变化,真的是难以表达的。
我们就一直那么偎依着坐着。
后来小影睡着了。
还是象猫咪一样,睡的很香很香。
一直到军号声撕破天边的彩霞。
军号声,在我的胸中燃起的,是青春的热血。
我知道它在呼唤我。
我当时没有什么更深的认识,我只是个18岁的孩子啊!
但是我知道,它在呼唤我归来。
我的狗头大队,在呼唤我的归来。
小影睁开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然后,我就拿起收拾好的东西下楼。
小影没有送我下楼,她还留在房间里面。
哭还是没有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我出门的一瞬间,我的心变得坚定。
穿着士兵军装的我,脸上是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神圣。
小菲在大厅和什么人说话,见我下来很奇怪:“这么早就走啊?小影呢?”
我笑笑:“在楼上。”
小菲点点头:“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小菲看着我,很久,轻轻的说:“注意点儿,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小影,还有……姐姐。”
我的心头一热,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
我转身出去,我不知道小菲有没有看我。
我转身出去,我不去看她也不去看身后的军区总院。
17天,整整17天。
我的青春的爱情,我的纯洁的友情。
都在这个不起眼的军区总院。
我穿过来来往往鸟气的小女兵们,走向副参谋长带的车。
他对我笑笑:“小庄,走吧?你对象呢?”
我就淡淡一笑:“走吧,她有事儿。”
我就上车,副参谋长坐在前面给我讲最近部队的训练和安排,还有对狗头高中队的处理意见。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在车拐弯的时候,我从后视境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后面的街上跑。
她的护士帽跑掉了,在风中象一只白色的蝴蝶飞的很远很高。是冬天了风很大。
她的白大褂跑散了,穿在里面的绿军装露出来,还有脖颈上的高领白色毛衣。
我看不见她脸上的泪水但是我知道自己在流泪。
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心痛。
“停车!”
我突然高喊。
司机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踩一脚刹车。212指挥车一下子刹车刹住了(我们的突击车是不进城的,原因你们自己都可以想出来,进城我们穿的都是常服,也是一个原因),副参谋长也吓一跳,不知道我小子怎么了又干什么鸟事。
我一把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我的小影。
她向我跑来向我冲来嘴张开但是无声。
我们在马路上一把抱住抱的很紧,如果现在一定要我说怎么拍摄那就是斯坦尼康加上升降车,全部是运动镜头全部是行云流水。
因为,那就是我们的心情。
“黑猴子!”
她抓住我狠狠的说:
“你要是再受伤我饶不了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你不能那么玩命你不是你自己的!”小影高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黑猴子小庄,你听见没有?!”
我点头。
她扑在我怀里狠狠的咬我。
我一声不吭。
副参谋长和司机都在下面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我转身走向他们,我不能不走向他们。
我是一个士兵啊我难道能跟我的小影回去吗?!
小菲骑着自行车过来,不知道她跟门口谁劫的因为那车不是坤车是男车女兵不骑那个。她过来轻轻抱过小影,也没有说什么。小影就在她的怀里哭。
小菲看着我:“走吧,你不走远了,她还得追你。”
我上车离去。
车上的人都一句话都不说,副参谋长也是战场下来的这个道理他明白。
他递给我一支烟——干部给兵烟,我就见过这么一次。
他把打火机扔给我。
我点着了,没有抽。
我把烟放在窗口,看着烟尘一点点被风吹散。
我没有再回头看。
我知道,这一看,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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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因为写这个小说,我再次提到了军区总院。
提到那些鸟气的小女兵。
我闭上眼睛,就想起军区总院。
我走出家门,就看见一个真正的军医院。
还是那些小女兵鸟气的来来往往。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故事,她们的爱情,她们的青春是怎么样的流动在这些绿色的岁月。
永远没有人彻底知道,这些小女兵的心里是个什么世界。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
但是我知道,永远在我们青春的誓言里面,总是觉得并不是那么遥远。
好像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你们说,不是吗?
D'版嵇康 - 2003/6/6 9:29:00
73,兵歌(1)
在我刚刚买车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开车到郊外的山区去兜风。谁都不带,就是一个人。我会开车在盘山公路上走很远,然后下车远望,好像这里的山和我记忆里面的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雾色,梯田,放羊的老汉,郁郁葱葱的山脉,当然,还有路上不时经过的拖拉机。上面有时候坐着一个老太太,有时候没有,有时候是一个小媳妇,有时候又是一群小娃娃。
我会站在一些相似的山路上,一站就是很久。
不是回忆,是出神。
自由职业者的好处就是没有人催你上下班,干完了手里的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自由自在,有时候真的是无所事事,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开车到处乱转。
我第一次在这里出神,还是和那个长得象小影的女孩在一起。
那是她刚刚考完期末考试的夏天,我带她出来散心。我们一路听着约翰·兰农的摇滚乐,一路眉来眼去——我对于刚刚认识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操性的。
那时候她去过我家,知道我当过兵。
仅此而已,她对军队没有什么兴趣。
我开车上山,路过一辆卡车。
又路过一辆。
接着又是一辆。
一列车队停在半路上,自然不用说,是军车队。可能是哪个出来住训或者参加某次演习的野战军部队,在半路上打尖。披着伪装网的卡车和大屁股班用吉普车,散布在四周的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的哨兵端着81枪,炊事班的大锅冒着热气还有几个炊爷在趾高气扬的招呼添柴,于是几个小列兵跑的屁颠屁颠的,干部们在树荫底下抽烟说话,战士们或者在车上好奇的看着我的车经过(我知道是因为车上有一个漂亮女孩),或者是站在路边也是一样的表情看着我的车经过。
他们不是特种部队,这个我是知道的。
但是他们黝黑消瘦的脸,憨厚的好奇的表情,是我熟悉的。
他们的车牌编号,也是我当年的军区的,虽然后来换了很多次的代号编码,但是原理和大致的顺序是一样的。
我开车到了最前面,就停住了。
“怎么了?”女孩问我。
我摇头,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
“碰见熟人了?”她也回头,“你在军队的同志?”她说“同志”这个词语总是很奇怪的感觉。
我又摇头。
“那怎么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下车了。
她也下车了。
我就摘下墨镜,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车队,看着那些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或者光着头的战士们来来去去。
看着他们脸上好奇的看着我和女孩的表情。
看着炊爷们的大勺在大锅里面搅动。
我靠!我鼻头一酸。
我再一转脸看见小影——我当时就一激灵。
“怎么了你?”小影问我。
我才回过神来,不是小影,我总是能看花眼睛。
“没事,走吧。”
我要上车。
一个小兵戴着钢盔背着81枪跑步过来,还敬礼给我:“同志!我们营长问你有事吗?”
我摇头。
小兵黝黑消瘦的脸上都是警惕:“那你干吗要盯着我们看?”
我笑笑,一指树荫下面的干部们:“你就告诉他们,我当过兵。我的部队番号是……部队。去吧。”
小兵疑惑的看我,他的鸟样子和当年的我一样。
他还是去了。
我就那么笑着看着他过去跟干部们汇报。
干部们就看我,然后都笑了,眼神里是亲切和意外。这个我不意外,我们狗头大队的鸟名气全军都是知道的,只要是我们军区的部队干部,好像还没有不知道我们的部队番号的。
一个年轻的少校——显然是他们营长就热情的招手,要我过来砍山的意思。
我就笑着看着他,摆摆手。
他向我作了一个潇洒的美式军礼,现在的野战军的干部也看盗版碟了。
我就还了一个美式军礼。
然后,我就戴上墨镜上车了。
我开车默默的离开军车的车队。
女孩没有问我什么。
我也没有说什么。
车里的音乐还在继续,还是约翰·兰农。
忘记是什么歌了,好像是个软摇滚。
兵车的队伍在我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终于看不见了。
这时候天上开始洒雨,雨刷哗哗摆动。
我们谁都不说话。
她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情绪在流动。
其实,我心里只有一句话,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
就是:“真的不是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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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车行是个什么概念?
大兵团的调动是个什么概念?
只有你见过才真的知道。
数百辆披着伪装网的军车在盘山公路上蜿蜒前行犹如一条绿色的毛茸茸的大蛇,开着摩托的通讯员崩崩崩来来回回公务繁忙带着一股股尾烟,纠察占据交通要道红绿小旗挥动不停。装甲车侦察车突击车步兵战车主战坦克维修坦克指挥车卡车吉普车就是军车的长蛇,空中运输直升机武装直升机侦察直升机编队掠过犹如迷彩色各种大小蜻蜓的方阵。
一句话,就是金戈铁马的成语的现场注释。
我就在直升机上面俯视整个车队,我们都很激动。
是个士兵就会激动。
因为你真的知道自己属于多么庞大的一个武装团体。
你不再觉得自己渺小,当你看到这么多的铁家伙的时候。
我们低空掠过,我们跟地面的野战军弟兄挥舞步枪和头盔嗷嗷怪叫。
他们就挥舞步枪钢盔嗷嗷怪叫。
干部也不管干部也沉浸在军队难得的自豪中。
我们就喊:“演习见!锤你们狗日的!”
他们就喊:“演习见!锤你们狗日的!”
都是嗷嗷乱叫都是士气高昂都是铁血沸腾。
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都是迷彩心情。
演习,难得的陆空军山地万人规模以上的对抗性大演习。
我从军的三年中,就经历了那么一次。
国家穷,军队就穷。
难道的大规模演习,我们都很珍惜。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但是在我们那个省份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亚热带丛林山地就是这样,省城在平原的反应多一点,山地还是一片绿色。
我们在直升机上,开飞机的也是个老鸟,每次都要俯冲一下地面休息的兄弟部队,搞得他们正在作饭的炊爷们举着菜勺子高叫狂骂我们狗头大队不是个东西往锅里吹灰。我们在飞机上就哈哈笑,一股青春恶作剧的快乐。
我们向演习地域开进。
这时候我已经领了三等功的军功章,回大队休养了半个月以后身体好的很快,又恢复训练了一个月就可以参加正常军事演习了。狗头高中队挨了个处分,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是他的错。他也没难为我,毕竟我给狗头大队挣脸了。
何大队跟我谈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他。
但是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我不用说你们都知道是什么。
我喜欢这个狗日的狗头大队,我喜欢野战军。
因为,在这里我活的充实,我有我的信仰,我有我的兄弟。
我还有小影,无论我怎么样她都会支持我理解我。
我不想回到城市了,这是真的。
以前那么忽悠忽悠的,活的好像很轻松,但是真的很累很累。
在这里虽然苦,但是我真的很快乐。
作军官就作军官,我也不是个当官的材料,把青春留给我热爱的狗头大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转业了就回去跟老爸作生意,这个我在电话里面跟他商量过,他当然支持,觉得这比我上完大学搞艺术好。老人都是这个心理的。他们都觉得作艺术不是正路,当官是正路,当军官更是正路中的正路。
我呢?没那么多想法。
我只是舍不得离开我的狗头大队,舍不得我的兄弟们。
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上等兵,明年我就要退伍了。
而我,还没有当够这个兵。
我愿意毕业以后再来一次。
真的。
我们跟着大队常委的狗头001号直升机编队飞行,心情的舒畅不是一点半点的。
马达这时候已经是班长,原来的班长和副班长都退伍了。
我还当了副班长,狗头高中队没有反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越来越不鸟他了,但是命令还是听的。我已经学会了军队的生存原则,你鸟要鸟的是个地方,不是地方的鸟没有人支持你,鸟对了地方你就是地位低也可以很鸟。
我现在虽然不鸟,但是难得的鸟一把的时候,还是遵循这个狗头大队的鸟的原则。
我们向演习地域开进。
地面是兵车行。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场面,我在什么电影上都没有见过。
那时候我们兄弟激动极了,深深为自己是中国陆军的一员而自豪。
我们的陆军,我们深爱的陆军。
我们各个兵种的弟兄在一起开进。
象一条绿色的威武的长蛇。
我那个时候,最喜欢的有两个。
一个是我的小影。
再一个,就是我的中国陆军。
浪子肥猫 - 2003/6/7 17:05:00
能提供打包下载么?
zouxiaolei - 2003/6/8 0:05:00
继续!!
鸡地组织 - 2003/6/8 8:12:00
顶  这个文章不错
D'版嵇康 - 2003/6/9 22:06:00
74,兵歌(2)
我们在群山之间的山谷扎营,迷彩色的营盘和群山连为一体。直升机频繁的起降着运来我们弟兄和我们弟兄的装备给养,配属的高炮部队严密防守着山谷的上空。进入90年代的中国陆军,演习的难度和对抗性越来越强,往往导演部的命令还没有下,演习的序幕其实就已经拉开了。
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兄弟特种大队的奇袭,实际上这种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我们狗头大队。
还是得怨那个狗日的狗头高中队。
那还是几年前的一次演习,本来他的任务是侦察监控兄弟部队的坦克团的开进和驻扎情况。这个任务不难完成,当时的中国陆军参加演习的部队还习惯于导演部一声令下才开始按照演习预备方案互锤,甚至有时候结果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这是现在都已经被报告文学小说电视剧公布了无数次的往事,说说也不算犯规。当时的中国陆军确实就是这样,没有办法,多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很难崩起这根筋。
狗头高中队带人化妆成车站的民工,跟那儿混事扛大包。
兄弟部队坦克团的平板车刚刚进站,还没有开始卸车。
黄色烟雾就在坦克运输板车的四面八方升起来了。
不用说,是狗头高中队带人干的。
这一下子,按照演习的规则,一个坦克团还没有卸车就报销了。
兄弟部队的军长不乐意了:“这还没有说开始呢!”
官司一直打到导演部,最后还是我们副司令拍板:“一进入演习区域,就是战争开始!”
得!兄弟部队吃了个哑巴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从此,我军区的演习部队在进入演习区域之前,就卸下炮衣空包弹上膛——最后越演越烈,甚至在离开营房之前就开始部署反侦察手段,派空车走别的路线,大部队秘密开进。甚至是真正的秘密行动,跟导演部也不敢完全说实话。
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是因为狗头高中队扔了十几颗发烟手榴弹。
都是剑拔弩张紧张的不行不行的,瞅谁都象对方的情报搜集人员——也确实有不少混在地方百姓里面来回寻摸,有时候邪乎玩起来还动过医院的女兵化妆侦察,绝对的防不胜防。
演习开始以前,情报侦察和特种部队渗透就进行的如火如荼了。
一中队化整为零在我们来之前就出去了,或者空降或者机降或者跑路,到蓝军敌后进行侦察破坏袭扰,给空军弟兄和地对地导弹部队指示地面重要目标。
我们到作战前进基地的时候,最后一个分队刚刚从帐篷出来,一身迷彩满脸迷彩背着武器和伞包就上直升机。
我们就互相打招呼:“锤他们狗日的!”
就回答:“锤他们狗日的!”——演习的时候,这都成了口令了。
都是一笑一嘴白牙,演习的时候士兵的军人感觉是真的找到了。
就看他们的直升机离去,消失在黄昏的天边。
夜间空降渗透,什么任务呢?我在心里寻思,但是没有问。
都在寻思,都没有问。
因为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我们弟兄也跃跃欲试,但是我们是特勤队,是红军司令部特战指挥部直属的战略特种部队——你想出去就出去啊?战略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是战术侦察或者打击,是战略侦察或者打击。首长是要在全局考虑上给你任务的,想锤啊,等着吧。
不过我们心里也高兴,要我们锤就是绝对锤狠的。
要不怎么还叫狼牙上的牙尖子呢?
晚上就给我们特勤队介绍敌情,参谋长亲自讲解对手的主要情况。
蓝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加上一个陆航大队,配属相应的后勤保障部队和空军强击歼击轰炸部队。
这个我们都清楚不算什么该怎么锤怎么锤。
接着就说这回军区为了给我们狗头大队一点颜色让我们别太猖狂了专门从兄弟军区借了一支特种大队,跟我们打特战对特战。
我们底下就叫嚣谁啊谁啊锤他个狗日的!
参谋长就笑,干部看见战士这种斗志昂扬的操性都是想笑的。
然后投影上就出现一个猫头。
我们就笑:“猫头对狗头!倒是天生对手打了几千年了!”
然后才知道这是兄弟军区的王牌也是号称全军数一数二的特战精英——黑虎大队。
弟兄们就笑原来是黑虎还以为是猫头!
参谋长也笑他也不敢说什么,俩大队长都是一等功臣都是战斗英雄都是特种部队的开创者在前线还是一个锅子吃饭的战友一起生死的弟兄,都是他的老前辈老上级——他能说什么?还都喜欢自己设计特种部队的标志结果一个象狗头一个象猫头,就是缘分你能说什么?
我们特勤队的任务就是搞掉猫头。
深入敌后去抓猫头大队的大队常委,抓几个算几个,一个也抓不住都成但是你得弄掉几个(就是撕了他的胸条证明阵亡),说白了就是出奇制胜出其不意先给他个颜色看看搞掉蓝军的特种部队指挥系统,当然更重要的是给一向也是在全军鸟气的不行不行的猫头大队的大队长我们何大队的战友兄弟一点颜色看看,省得全军特种部队部队长一起开会的时候上级总是拿猫头大队跟狗头大队一起说事儿,还说都是王牌都是第一。这回就给他们看看谁是王牌谁是第一。
我们就嗷嗷叫抓住猫头抓住猫头!
然后何大队就进来了。
我们就起立。
何大队就说:“妈拉个巴子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
十几个人还是山吼的跟什么似的,部队战士就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把他妈拉个巴子给我抓回来!”何大队就说,“黑虎的雷大队要活的不要死的!其余的要死的不要活的!”
“是!”
还是山吼。
“高中队!”
“到!”狗头高中队还是那个操性一个立正显得自己好像很酷。
“今天晚上8点出发!”何大队就指着他鼻子说,“你小子要是还完成不了任务,妈拉个巴子的我就收拾你!”
“是!”狗头高中队迟疑一下显然上次被俘是记在账上的。
我就心里打鼓,这事儿提一次狗头高中队记一次,看来这事儿不算完还得跟狗头高中队矫情,一定又是变着法子锤我。
但是我来不及多想,何大队又说话了:
“你们是什么?!”
“狼牙!”
“你们的名字谁给的?!”
“敌人!”
“敌人为什么叫你们狼牙?!”
“因为我们准!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不怕死!因为我们敢去死!”
我们十几个人还是山吼。
这是我们狗头大队的誓言。
“精神面貌还可以啊!”何大队就看我们,“别光说漂亮话!给我把雷大队带回来再说漂亮话!记住了?!”
“是!”我们山吼。
“我们一定把猫头大队的雷大队给您带回来!”我突然来了一句,还是孩子看见投影上的猫头就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句。
都傻了你这时候插什么嘴啊?!
我喊完意识到自己失语了。
何大队想想,严肃的脸笑烂了:“好!猫头这个名字好!把雷大队抓回来我就给他个名字叫猫头大队!我们还叫狼牙还叫狼牙!好!妈拉个巴子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叫他猫头大队呢?”
我们就忍笑不敢告诉何大队其实我们自己叫自己狗头大队。
我们就去准备,吃点东西不敢吃多因为还要跑路半饱最好。就回帐篷检查武器装备备份弹药准备干粮水囊再对着小镜子化妆,那时候我们妆都化的极好极其认真,每人的妆还略有不同不是上级要求是我们自己追求不同的风格,战士也有自己的个性也希望体现自己的个性,我们没有别的地方体现就在脸上的迷彩油体现。
马达班长喜欢在脸上来道粗点的黑条贯穿自己的脸部一直到脖子圆领衫的位置,我老说他跟画了条蚯蚓在脖子上一样。
我喜欢斜斜的两道黑条比较醒目自己觉得比较酷。
然后就最后检查,仔细检查。
就列队跟着狗头高中队上直升机了。
一路上的见到的弟兄都喊:“锤他狗日的!”
我们就喊:“抓住猫头!”
大家就跟着喊:“抓住猫头!抓住猫头!”
喊的态度都极其认真简直是跟喊为人民服务一个认真的鸟样子。
后来我觉得是一种革命的浪漫主义的黑色幽默。
我们给战争带来一种生气,这种生气就来自于我们弟兄的兵味的幽默。
当时不知道什么是幽默,就是觉得好玩。
我也是,就是觉得狗头对猫头,绝对是好戏。
但是狗头明显要比猫头厉害,多少年的真理了。
我们上直升机以后底下的弟兄们都喊:“抓住猫头!锤他狗日的猫头!”
我们也喊:“抓住猫头!锤他狗日的猫头!”
我们就起飞了。
我们十几个狗头兵就踏上抓住猫头大队的雷大队的征程。
暗夜里,我们攥紧步枪在低空飞翔,掠过原始丛林。
前方,就是战场。
D'版嵇康 - 2003/6/9 22:07:00
75,兵歌(3)
直升机超低空在山谷里面穿行,当然是为了躲避蓝军的雷达。为了造成蓝军监控部门的错觉,我们走的不仅是之字型路线,甚至是来回走,还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悬停。在敌人未侦察明白我来势何为之前,把人赶紧放下去就跑啊!——给特种部队开飞机的也是真的不容易啊!要是在实战,深入敌后是个什么道理我不说大家也明白。
这种颠簸的快速飞行和快速急停是我们当时已经习惯的了,刚开始的时候绝对是上吐下泻啊!那就狠狠练你,部队就是这个操性的,管你难受不难受适应不适应练练你就适应了。我们开始不适应后来就适应了,再后来还嫌开飞机的小子开的不过瘾跟坐小汽车一样没劲。
在飞机上我们就借着微弱的灯光传阅猫头大队的常委们的照片,自然都是那种穿常服的大头象。都知道别人不重要撕掉胸条就算完撕不掉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那个猫头雷大队是一定要带回来的。
照片发到手里背面用荧光粉写着姓名职务年龄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谁都没有看背面,只是仔细再仔细的看照片抓特征生怕到时候抓错——我们在帐篷里面已经听了参谋长的简报一遍就够了,特种兵的文化程度再不高脑子是要一定够数的。——准备一次特战行动是一个复杂的精密的过程不象电影上那么简单,我们当年的每个队员都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背熟渗透路线和两条备用路线,撤退路线和两条备用路线,这就是六条路线;作战方案和两套备用作战方案,就是三套方案——你就可以想象弟兄们的脑子是多么好使的了,没有时间给你准备多长多长的,这是演习时间是很短的,就是战争也不会给你从容的时间去准备,老美打西山战俘营就是一个例子,准备时间过长人都早不知道转移了球年了你呼啦拉过去,劫营呢还!早就空了!——特种作战是一种精致的高级作战,是融和了情报搜集、战区指挥等等全方位的作战模式,当然没有电影上那么简单,为什么全世界特种部队的密级都据高不下就是这个道理,凡是和情报作战占边并且涉及战区级别指挥体系运作模式的都是必须要慎重的敏感话题——就此打住。
我拿过来照片就看雷大队。
一看就知道是个鸟人,跟我们何大队基本上属于一个操性的鸟人但是实质上略有不同。脸没有何大队黑,也没有何大队壮,还戴着个金丝边眼镜哎呀呀看上去不像特种大队的大队长像是军校里面的教研组老师,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个善碴子——你就看他眼镜下面的眼睛就知道,那种被光学镜片过滤过的杀气犹存,绝对的寒光刺骨——我相信凡是能在特种部队当上军?*鞴俚亩疾皇且话闳耍夷芨颐枪吠反蠖釉谌心敲匆黄吹囊膊换崾且话愕牟慷泳砸彩悄衿逄旌苡姓厶诰⑼返牟慷印=忻ㄍ饭榻忻ㄍ罚鞘钦铰陨厦晔拥腥耍ㄎ倚睦锕兰迫思乙步形颐枪吠罚际切”獾阕有乃嘉颐腔故悄懿碌贸隼吹模缓巴昕诤挪还苡茫沟萌ジ删偷迷谡绞跎现厥拥腥恕?
我们要先到哪儿再到哪儿,说实话我们弟兄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是看过红军情报军官给我们作的猫头大队的三维立体纸版模型。但是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们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没有问,怎么进去也没有详细说就说到时候有人带你们进去。都是军人都是士兵这点子道理我们是明白的——不过我就在那时候嘀咕,难道军内演习何大队也在蓝军内部安了内线?都是解放军都是一家人这可能吗?——就是那么一转念就过去了,不该我操心的就别瞎操心,小兵就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命还有什么可以问的?
我们就飞啊飞,狗头高中队就给我们絮絮叨叨猫头雷大队的一些往事。
我这才知道原来狗头高中队不仅认识他而且也是很熟悉很熟悉。
边境特工战的时候雷大队还是我们军区的,也是侦察大队的,居然还是我们何大队的副手。狗头高中队和我们苗连都是他们的手下,包括我们政委还有几个主要的军官都是他们的老部下,互相都熟悉的不得了。让我差点没有想从飞机上跳下去直接摔死的就是雷大队这种特种部队的部队长居然不是军校毕业的,那就罢了怎么可以是个学音乐的呢?还居然是名牌音乐学院学指挥的,我不知道交响乐的指挥跟特战的指挥之间有个什么必然联系,我那时候不怎么听交响乐,到了部队就更加不听——文革时候的工农兵大学生,但是不是选票选上去的是真本事被看中了点名要他,他跟大队(农民大队啊)书记的关系还不错是个有心眼会来事的知青就上了音乐学院当时还叫五七艺大,这么一算我居然还跟他算的上校友,因为文革的时候我们大学也在五七艺大编制里面,文革结束后我们才分家的当然分家也是一个妈都是文化部直属的院校——我当时就感叹部队真是什么人都敢要啊!一个学指挥的居然投笔从戎还作了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他毕业干点什么不好到侦察部队趟这汪混水?——问题是热血青年就是热血青年你有什么办法?毕业后到了部队的一个文工团,然后南边和小鬼子开始互锤就去体验生活。一体验就去了侦察连这家伙可不得了啊!狗头高中队说那时候自己还在少林寺跟和尚师父互锤呢,雷大队就上前线了。然后就是跟他不错的一个老班长被小鬼子祸害了尸首都没有带回来,这下子未来的指挥家雷先生是真的怒了——拿起56就要上前线啊!左拦右拦当然不让他去啊,那还得了?!结果一个分队一出发雷先生就跟上了,当时都紧张啊真的有百米封锁线有的地方千米都敢有啊!谁能注意到队伍里面多了一个人啊?!过了火线侦察连长发现我操!细皮嫩肉的雷先生来了!你还能让他回去吗?当然不能啊!怎么回去啊!就带着他跑路没办法这是唯一的选择啊!结果小雷的军事素质还真的不是弱的,农村苦出来的知青一般都不会差太多尤其是小雷这种立志要好好表现离开农村的同志自然要给自己加码。这就造成了他第一次出击的时候虽然没有太正规的军事训练但是确实也没有掉队——真锤的时候就更不得了啊!小雷端着56荤不吝就杀进去了!绝对的英雄虎胆绝对的报仇心切啊!侦察连长喊都喊不住啊!没办法改变作战方案就一起进去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你能看小雷在里面送死啊?!等进去发现小雷杀红了眼一口气杀了11个,站在尸体中间眼睛冒火枪管冒烟,然后就哇哇大哭老班长我给你报仇了!——所以说小雷就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这时候你哭个屁啊?!连长赶紧带他走,任务是完成了抢一个密码本而已不是什么大任务,人全给锤死了找个小本子还不容易?!——一路跑啊一路杀,小雷真的是疯了逮谁杀谁,连长都有点怕了——这是怎么了?一向笑呵呵温文尔雅的小雷同志怎么了?——回去以后小雷跪在老班长的墓前(墓里没有尸首,只有衣服和鞋子)就是一夜啊,也没有哭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跪着——这是个重兄弟情意的真汉子啊!
然后他就申请到作战部队。
不批准也不说话,就那么又跪在老班长墓前。
又是一夜。
首长都惊了,搞文艺的也有这样的?!
还真有这样的,你看我看的紧不让我上前线我去看看老班长不行吗?!就跪,一跪一夜一跪一夜。
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一个大学毕业的文艺兵到作战部队的,这个情况一直反应到战区最高指挥部。首长就发话:批准!是军人就要杀敌!这样的军人你不批准你们是吃什么饭的?!
于是音乐学院指挥系毕业的小雷就放?*富影裟闷鸪宸媲梗严卵辔卜┥厦圆史游杼ㄉ铣沟椎南Я耍纳碛熬统鱿衷诖粤掷锍鱿衷诤谝估锍鱿衷谘鹄铩?
跟何大队不同,他的侦察技能不是在学院学习的,是在战场上实践出来的。
跟何大队不同,他不说脏话不骂部下没事也不喜欢骑摩托带战士跑路喜欢听交响乐。
跟何大队不同,他在前线呆的时间比较长,因为刚刚开始打就在前线。后来野战军**战他就被送到军校学习,学的什么专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硕士毕业然后分配到了我们军区司令部当参谋坐机关。
跟何大队相同,就是组建侦察大队他也是被抽调的骨干之一而且是何大队的副手副中队长。前线住在一个帐篷吃饭一个锅子砍山一个团伙锤人(干部就不互锤了吗?野战军的干部脾气都大的很啊)也是一对搭档。何大队结婚的时候他还是现场的伴奏,找了个破二胡居然拉了个不错的《婚礼进行曲》。
但是两个人是有本质的不同的。
要我现在回忆,就是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火是热情,是感染,是鼓舞。
冰是冷漠,是冻结,是威胁。
在野战军里面这两种干部是绝对的典型环境的典型人物。
战争结束各回各家,然后组建军区级别的特种大队何大队和雷大队在总部都是榜上有名,但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明白,领导也明白的很。好弟兄好战友不一定能在一起共事啊,个性不同方式不同就比较容易产生副作用——要不我怎么老说,在部队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呢?干部部门的就是干部部门的,想的绝对周全。但是两个都是大队长的材料,最后的处理就是一个在原来军区一个去兄弟军区这样就皆大欢喜——兄弟军区也早就仰慕雷大队的英名不是自己没有,要我的话说,是他——太狠了!怎么狠你们就自己想去吧,学音乐的做了铁血战将是种什么思维模式你们想不出来吗?
部队的个性就是主官的个性,何大队的狗头大队什么个性你们都知道了。
雷大队的猫头大队呢?
你们也能想的出来。
缜密、低调、狠毒。
真的跟冰一样。
何大队有什么话都敢说,雷大队有什么话都不说不是他不敢是他不愿意说。什么事情他都藏在自己心里,所以他的兵确实怕他,当然也服他,但是不像我们服何大队那样象看上帝象看父亲一样——雷大队在猫头大队的说一不二不是喊出来,是那么一眼过去,不再有什么声音,该干吗赶紧干吗。
他这样的大队长,带出来的兵,你们说会怎么样?
难怪总部首长一开会就说一开会就说老何老雷你们俩是我手底下的宝啊!他们都不说什么还打哈哈,我听说他只跟我们何大队打哈哈。但是心里能服气吗?一山不容二虎啊!这不是内斗,是军人们之间的那种天然的竞争——都要证明自己是最好的。
何大队说在面上,雷大队呢?
我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我们这一次的目标。
我当时小啊,只知道自己鸟。我看狗头高中队紧张的研究地图什么的都想乐——不就是抓捕吗?至于吗?——我现在回想起来,狗头高中队的紧张是有道理的,因为就算他不了解雷大队,但是雷大队的个性他不是不知道的。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何大队当然不会跟我们多说什么,我们是士兵啊年龄阅历都小也确实听不懂啊!但是他是军官是带队的,何大队肯定是叮嘱再叮嘱的。
我现在想想,我靠!是挺值得紧张的,这种对手100年你也不一定遇上一次。
但是遇上了,就是对手。
而且,是最狠的对手。
我们在一个山谷上空悬停,我们就从四根大绳上垂降下去。
下地后集结,展开队形。
悄无声息的水银一样钻进密集的丛林深处。
悄无声息,真正的悄无声息。
我只记得,单兵夜视仪里面绿色粗糙的画面在晃动。
我们的目标,就是猫头大队的雷大队。
我当时还不知道厉害的一个绝对厉害的神人。
野战军,永远都是藏龙卧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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