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本用

首页 » 休闲 » 水淹虫窝 »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不敢忘却的军中回
D'版嵇康 - 2003/6/13 11:30:00
101,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
又哭了?
呵呵,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爱哭呢?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是因为悲剧的色彩越来越浓吗?
你知道慢慢的我要把自己的回忆全部展开,你知道你要慢慢的看到一个心碎的故事?呵呵,你不是真聪明,你是太傻了,丫头——其实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本来就是一个悲剧啊?
我在开始写的时候就知道了啊?——因为是我自己的事情啊,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我现在在这里写我们俩的事情,不是把你当成小影的代替品。
真的,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唯一的。你就是你,不是谁的代替品。
我以前对你不公平。
是我的错。
还有,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小庄的生活还要继续。不管我和你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不能再背负这些沉重的十字架——很多年来我就这么活下来的,在我慵懒的外表后面就是隐藏着这些破碎的回忆残片。
呵呵,所以不哭好吗?
也别介意我把我和你的故事说出来,虽然你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不一定开心的。——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不得用我和你的故事来冲淡自己心头的痛楚——因为在电话和电脑的那段,我知道你能感觉到我,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在心疼我。
这就足够给我讲完这个故事的勇气了。
不要害怕心碎,在这个狗日的世界上,我们曾经心碎过多少次呢?你说呢?还数的过来吗?——所以,这些往事讲出来,就是一种解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不哭,好吗?
小庄的女孩都是鸟的不行不行的女孩,不能那么轻易就哭的——想我例外啊!呵呵,我先抽自己俩嘴巴。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
我后来根本不敢进你们音乐学院的大门,清醒过来以后我知道自己惹了点子小麻烦,虽然警察的哥们我也有,但是麻烦总是麻烦。
但是你,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是自由职业者,忙完了手里的那点子淡活——不是说我智商多高,确实是简单的要命——就闲的发毛,我就会开车在你们学校门口停下来,不敢下车,就那么看着大门。
我在等你出来。
等啊等啊,你还真的出来了。
夏天,你们学校汇报考试都完了。
我知道你是回家。
就开车跟着你。
还记得你穿着什么吗?我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白色的ONLY短袖T恤,军绿色的ESPRIT的七分裤——为什么那天你要穿这条裤子呢?我马上就不行不行的了——最过分的是你穿了就穿了,你还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
我开车跟着你。
你的黑色的NIKE背包上的史努比拉锁小饰物就那么一跳一跳的。
我的心也一跳一跳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随着你。
我还记得你那天梳了个马尾巴,高高的,就从蓝色棒球帽的后面空子里面伸出来耷拉下来,随着你轻盈的脚步一跳一跳的。
我的眼睛也一跳一跳的。
我就那么跟着你。
你没有打车,也没有去公车站,你后来告诉我那天心情很好,想自己溜达溜达——你就喜欢没事溜达溜达。
渐渐的,行人不多了。
我就鼓足勇气——我真的是鼓足勇气,你现在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了吗?——鼓足勇气开车过去,停在你的侧面。
你根本就不看我——你后来告诉我这种事情你见的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了,爱看你就看你,反正你不答理他就是。
我又缓缓的跟上,把窗户摇下来。
“哎……”
你后来笑我,说我的声音在颤抖,那时候在礼堂千人面前喊“杀”的那种气魄哪儿去了。我就只能笑笑——瞬间的回光返照并不能证明我还是当年的小庄啊。
你还是不答理我,你说你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再说切诺基是什么破车啊?居然也敢在大街上追美眉?宝马你都见的多了去了!
呵呵,可是我只有切诺基啊——现在那车就停在我的小院门口,你给我栓在车内后视镜上的小史努比现在还在呢。我要说实话你不要伤心,不是我怀念你,是我太懒了。你了解我的。
你还是走你自己的,如果是小皮鞋,我相信也是嘎巴嘎巴的。
我没法子,把车开到前面停下来,下车挡在你前进的道路上。
“哎,我……”
你后来说我的声音还是在颤抖,我不记得了。我想女孩的感觉应该敏感一点吧?我的感觉真的早就麻木了。
你这时候抬头看见我,我记得你是惊讶的。
我小心的说:“我捎你一段好吗?”
我看见了蓝色棒球帽下你的脸,你真的和她很象。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在滴血,在那个瞬间。
你惊讶的看着我,慢慢的瞪大你的眼睛。
你惊讶的看着我,慢慢的张大你的小嘴。
你知道你那个时候多么象她吗?
我就那么看着你,多么希望你扑上来咬我啊——但是理智告诉我你不会的,你不是她,你只是和她很像。
你就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惊讶的长大嘴。
——呵呵,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
你尖叫,是的,你尖叫——用你们女孩特有的声音尖叫。
“啊——”
绝对的可以撕破所有人的耳膜。
然后呢?呵呵,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
你喊——
“抓流氓啊——”
是的,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还记得吗?
你对我喊对全世界喊:
“抓流氓啊——”
这就是你啊,不承认都不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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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在某国呆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见到小影。她们有她们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修通这个小国从首都到海港城市的那条破坏于战火中的公路,不仅是弹痕累累没有个路样子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地雷——这个是全世界现代战争过去以后最大的祸害,搞得你很没有脾气。
我当然不会被派去修路,我也不会工程兵哥们的那点子把式啊?排雷的技术我跟他们比也是太小儿科的本事了吧?我还不是特种部队专业的爆破手,排个把还行,那么大的雷区我有这个本事吗?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白天开工的时候担任警戒随时准备派出安全隐患,晚上收工以后检查营区的安全措施和排除安全隐患——“隐患”这个词是有含义的,多重含义——附近可能隐藏的狙击手,可能出现的游击队小股骚扰武装等等很多。
我还见到了我的国外受训时候的几个哥们。
这个留在以后慢慢讲——他们这些鸟人在维和部队这种鸟地方还是鸟的一塌糊涂,主要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是狗头高中队这种孙子不喜欢装酷,喜欢和他们一起鸟。
看上去我是全大队最轻松的兵——我不干活啊?但是我的任务是很麻烦的,也是整个神经都崩起来的。每天早晚都抱着一杆开了保险的95步枪在那里忽悠忽悠的,眼睛真的是不敢随便眨巴一下。
因为我知道,最平静的时候往往正在酝酿着暴风骤雨。
我不是新兵了,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何况,我现在回忆起来,何大队是真的拿我当军官培养的。
0. 5公里什么概念?
我当年的速度只要1分多点啊!
因为是平路不是特种障碍啊!
但是当年的0.5公里在我的心里,比到地球另外一段还要遥远。
我那时候已经适应了维和部队这种鸟地方的生活,精神不是那么太紧张了——但是必要的警惕,作为特种兵战士和警卫班长的责任是一刻不敢放松的。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
我当时不怎么看辩证法,只是实践和老前辈的经验告诉我的。
我每天就那么忽悠来忽悠去,跟着狗头高中队。
慢慢的,神经紧张的弦子也可以稍微平静下来。
但是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平静——小影啊!你在哪儿啊?!
我那时候已经知道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因为对维和地区的理解是渐渐形成的,战火其实真的已经平息了,双方是签署了协议的——不是轻易就可以撕掉,牵涉到国际信誉问题啊,政治家考虑的事情能跟我一样吗?——所以我不是很担心她的安全,而且中国维和部队在传统的第三世界国家的民众心里也是比较高的,是老前辈留的底子,是很管用的。就是骚扰和袭击,也应该不会跟中国维和部队叫劲吧?何况她们还是医疗队呢?——政治家不考虑这些吗?
程大队他们是和医疗队有接触的,但是也不会带我去啊?!我去算蛋子啊?!而且他们这些大队干部都这么忙,不到一个月脸都瘦了好几圈了我好意思说吗?!他是知道我对象在医疗队的,但是他现在哪儿顾的上啊?!这个狗日的地方的雨说不好听的,就跟狗撒尿一样说撒就敢撒几天,你就得停工——进度啊!工程的进度啊!80公里的公路在国内不算蛋子的,但是在这里不行啊!施工查雷排雷啊!再赶上雨天,他能不急吗?他这个层次的干部和我考虑的不一样啊,我来是为了见对象,他呢?他是要立军令状要给中国军队挣脸的啊!——换了谁还顾的上一个小兵的对象问题呢?
就那么忍着,不过我知道总会见面的——部队联欢这种东西,中国军队是少不了的啊!到哪儿也是这一套的,总会见面的!
我就那么忍着,忍着。
心里难受的要命。
真的是咫尺天涯啊!
小影是不知道我来的,我想如果她知道的话,依照她的个性就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来找我的!我坚信这一点!——但是我就不行啊!我还好歹是个警卫班长啊,你们说我能那么作吗?不说别的,那就是不给狗头大队的何大队挣脸啊!——这个事情我是作不出来的。
我就只能每天那么戴着蓝头盔套着蓝色防弹背心挂着95枪这么忽悠啊忽悠啊。
那天我正在忽悠。
一个警卫班的兵就对我说:“班长,你看!”
——虽然他们都是士官,我是上等兵,但是他们还是服我的。
我就看见一辆白色的车上面黑色字是UN红色是十字就那么忽悠过来。
我一下子看出来是中国维和部队的医疗队!
我的眼睛就瞪大了——我的兵都知道我对象在医疗队所以他们的眼睛也瞪大了。
但是车拐弯了——我当时就象他奶奶的怎么拐弯了呢!
但是我绝对不能上去喊——我能吗?!我有任务啊!
我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车走远。
然后又忍着在那里忽悠。
结果那个兵又说:“班长,你看!”
“看个蛋子啊!”我不耐烦的说——我那时候已经是个合格的班长了所以班长的脾气也有了,“不看,该干吗干吗去!”
那个兵就不敢说话了,跟着我继续忽悠。
结果我听见车的声音。
我也没有回头——该谁的事情就是谁的事情干我蛋子事情啊?那边是部署了警卫的是他的事情,加上心里确实很烦所以干脆不看!爱谁来谁来和我没有蛋子关系!只要不是开锤就跟我没关系——我那时候已经适应了维和地区的相对平静所以不是刚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这段时间UNPF部队的司令那个澳洲的老白毛少将(这么叫不是不尊重是我们兵们的小玩笑而且我也确实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就先这么叫吧,他老人家也不懂中文估计也不看这个小说,而且个色归个色其实人还不错,关于他的个色我抽个空子讲也挺有意思的,看在哪儿插进去吧)和他的那帮子管事的这个官那个官(什么“首席情报官”“首席作战官”的这种名字我也叫不惯,我当兵也对这个没有蛋子兴趣不是军事爱好者就是作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而已)的有时候会来看看进度什么的也是视察也是督促,这种事情和我没有蛋子关系我也用不着过去,他们自己都有卫兵什么的。
兵不敢说话跟着我忽悠但是还是想跟我说话,我看的出来,但是我没有心情答理他——和白色救护车失之交臂是我当时最烦的事情,就算没有小影,总有她们的女兵吧?捎个口信总是可以的吧?!
就是烦不爱答理他,心情不爽就是这样。
兵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憋了半天。
我见他一直回头就跟他火了:“看他妈的什么看啊?!没见过车啊?!这个鸟地方有什么好车值得你看啊!”——也是实话,这个鸟地方车还是有的但是好车绝对没有都破的要命,政府机关的好点但是好车也绝对不多,我们国内改革开放了什么好车没有啊?到这种鸟地方看车你什么意思啊?!没见过车啊?!——我当时的潜台词就是这个,其实也是想发火。
“班长!”那个兵今天真的是勇气十足啊我当时就佩服他也不怕我锤他,“你不看会后悔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火就上来了!
上来就要锤他一拳再说野战军的班长都这个操性他们原来的班长也是,所以训训都习惯了熟悉了都是自己班里的弟兄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拳都举起来了,听见那面的笑声。
我就僵在那里。
欢笑,尖笑,大笑,鸟的不行不行的笑。
“同志们辛苦了!”
——敢这么说的不会是别人,你猜也猜的出来敢当着我们大队干部的面这么放肆的在这种鸟地方只有一种人。
——中国女兵。
鸟就是鸟,到了哪儿中国女兵都是最鸟!
而且是一群中国女兵!
你就可以想象什么是鸟气冲天鸟的天堂鸟的世界鸟的天下了!
我急速回头。
车,白色的救护车,中国维和部队的救护车。
兵,戴着蓝色棒球帽的兵,中国维和部队的女兵——还是女兵们!
我的眼睛就瞪大了。
她们下了车欢笑着是路过来蹭水喝两口。
我的妈妈啊!
小影呢小影呢小影呢?小影呢?!
我的眼睛真的花了一下子看不过来了。
哪个是哪个是哪个是?哪个是啊?!
七八个女兵跟我们的炊爷那边蹭水喝我知道不是水是绿豆汤,洋人维和哥们也爱蹭我们的绿豆汤——军队再穷绿豆汤还是请的起的所以每回都多做点子供应各国路过蹭绿豆汤的国际友人,我告诉你们那帮子跟我们一起维和的各国洋人维和哥们蹭绿豆汤算好的了!他们这帮子鸟人为了喝口绿豆汤真敢拐个大弯子就为了喝这个玩意,好喝啊解暑啊没喝过啊一喝就上瘾啊!这就罢了,说个真实的笑话给你们——我们那个工程兵大队最先修好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厨房和食堂!人刚刚来还没有扎营呢一帮子老维和的洋人老鸟们就开始跟我们这儿套磁,干吗啊?想吃中国菜啊!以前维和的时候赶上有中国维和部队就来蹭吃喝啊!都有经验了知道中国人好脸面,不会不让他们吃喝——结果大队常委赶紧下令全速先修厨房和食堂,于是就修好了——然后就真的来蹭啊!不拿你当外人啊,一到开饭点就来人啊!还不是一个国家的,有时候这个官那个官的也来搞得一回老白毛司令来蹭饭的时候整个总部的各个首席长官都齐全了,都不好意思了但是司令都来了就知道司令也爱吃中国菜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UNPF总部那天中午就搬家到中国工程兵大队食堂了,济济一堂啊大家就为了蹭吃中国菜啊!——绝对管够啊!你也是中国人啊,换了你你不管够啊?还得拿手啊!出国的厨子也是精兵强将啊!——呵呵,告诉你们我在UNPF联预部队对这帮子洋人最大的感触就是真的不拿你当外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换了我们可能还不好意思呢。不是贬义,是东西方传统的差异,人家就是天生自来熟啊!咱们是拉不下脸啊——后来我是拉下来了,我跟芬兰炊爷那儿也蹭过,虽然他们的菜没有什么特色但是是正经的西餐啊,我在国内哪儿吃过这个啊!吃的还挺美的,吃完了炊爷还带我进行带有芬兰特色的饭后活动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说出来笑死你我回头专门说吧——关于我当年参加的UNPF部队的鸟事多了去了!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当年的那些子乐趣。——洋人就没有鸟人了吗?也是鸟得不得了啊!
——扯远了又,还是说那辆救护车啊!
我就看那帮子女兵找啊找啊,真的傻眼了不知道过去不知道喊。
我是真的傻眼了啊!
定住了啊!
一片蓝色的棒球帽啊!一片迷彩服啊!
我怎么认得出来啊?!
我那个兵就喊了:“哎——我们班长在这儿呢!”
女兵们看看,又不答理了——谁知道你们班长谁啊?!那种鸟样子喝在国内是一样的。
那个兵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哎——我们班长在这儿呢!”
女兵们根本就不答理他也不看了,继续喝自己的还继续笑自己的。
我就张着嘴傻站着不知道喊不知道过去。
但是我看见她了。
我真的看见了!
我的小影!
我的小影啊!
因为,她在慢慢抬起头,把碗从嘴边拿开看我这里。
因为,她在慢慢放下碗,把脚步慢慢的往前走。
她在莫名其妙但是确实仔细的看。
我们离了几十米远部队战士远看基本上一个操性所以她看不出来我——就是看出来了也不敢相信啊!她怎么想到我小庄会来呢?!
她慢慢的慢慢的往前走。
我张着嘴睁大眼。
我看清楚了。
是小影!没错是小影!
她黑了,瘦了——我的鼻头就一酸,小影啊你吃苦了。
但是说不出来,我已经失声了。
因为,太激动了啊。
她慢慢的走。
她慢慢的走向我。
她慢慢的走向张着嘴傻站的我。
突然,中间没有过渡——她开始急跑啊!
没有语言没有喊叫什么都没有——就是急跑!
我还傻站着。
她不管那么多径直从我们中间正在施工的工程兵弟兄中间深一脚浅一脚跑过来,她跑过的地方弟兄们都不干活了惊讶的看她跑——干部也在啊但是干部也在看啊!
她戴着蓝色棒球帽跑啊跑啊!
近了近了更近了。
我看见她的脸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小影这种女孩说哭马上就哭说笑马上就笑,这才是女孩这才是真正的女孩,真正的女孩永远不那么事事儿的就是女孩!
她长大嘴但是也是失声。
我反应过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关保险啊!——这是士兵的本能反应,枪走火的教训太多太多了。
保险刚刚关上枪还没有放下她就扑上来了!
她不管不顾一下子扑上来就说了一句话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黑猴子我恨你!”
就扑到我怀里了抱着我隔着武器抱着我,我知道步枪隔着她的肉了她会疼的但是她不管不顾抱的很紧很紧太紧了我根本抽不出枪来啊!
我就傻站着她就死死抱着我然后就在我脖子上开咬啊!
“嗯——”
我还是忍着但是脸绝对憋红了。
她咬啊就是咬啊!
我忍啊就是忍啊!
她喘不过来气了松开了,我的脖子上绝对是牙的印子其实回去一看真的是出血了但是不严重——她还是心疼我啊,怎么舍得死咬啊?但是不咬不行不咬不爽!绝对该咬!我来了这么多天了不去找她怎么不该咬呢?一定该咬!不能不咬!
但是她不咬了。
她开始打我打我的防弹背心还踢我她穿着战斗靴啊一脚踢在小腿上还是蛮疼的——但是我还是忍着。
她大喊:
“——你坐跟斗云过来的啊?!死黑猴子!”
然后又抱住我这回乖了呜呜的哭了。
工程兵弟兄们都明白了傻子都明白了就嘿嘿乐了,和我们狗头大队的战士是一个操性的。
干部也乐了干部也没有想到啊——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我这才抽出步枪甩在身侧,但是我不敢或者说不好意思死死抱住她这么多人呢!我就是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兵们都在边上乐你说能说什么啊?!
女兵们也炸窝了。
小菲第一个叫出来啊——我也看不清楚她啊她也戴着帽子啊,但是声音是绝对知道的:
“一二三——”
“浪漫!”
女兵们一起喊啊绝对开心的不得了啊!
“一二三——”
“浪漫!”
“一二三——”
“浪漫!”
连着喊了三声啊!女兵就是女兵啊,这个词也能喊啊!
然后就叫啊!就扔帽子啊!
蓝色棒球帽就满天飞啊!
一个女兵还敢扔碗啊——我们的炊爷紧张的不得了啊!看着碗飞啊!结果落在松软的红土里面赶紧就拣啊!赶紧擦擦把碗都放好自己看着——这些家伙是炊爷的命根子啊!
我就那么扶着小影然后慢慢的轻轻的抱住她。
她呜呜的哭着委屈的哭着。
我才看见她的脸,真的是黑了瘦了。
吃苦了啊!
我轻轻的摸她的脸,轻轻的,心疼的。
她一把张开嘴开始咬我的手。
很疼。
但是我没有叫。
我知道,她的心里更疼。
因为她的脸上,一直在流眼泪。
一直就那么流眼泪。
呜呜的,委屈的哭着。
还眨巴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
怕我一下子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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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在异国的战区。
在工程兵弟兄的施工现场。
小庄和小影相遇了。
一群男兵嘿嘿乐着露出一嘴白牙。
一群女兵高喊着“浪漫”在空中扔帽子还敢扔碗。
就是戴了蓝色贝雷帽也是这样的——
中国士兵就是中国士兵。
中国女兵就是中国女兵。
你们觉得,浪漫吗?
呵呵,反正我觉得挺浪漫的。
D'版嵇康 - 2003/6/14 12:34:00
《18岁,爱的远征》




《 维和部队的中国女兵》
(里面当然没有小影,是关外雪狼提供的照片,兄弟先谢过了——都是女干部,但是眼睛里面的鸟气是一样的,看个感觉吧)

                         我呀  我也想
                         把我的芬芳
                         留在大地上
                         让后来的人们
                         让他们知道
                         我曾经来过这里
                               ——小影维和期间写在日记本上的一首小诗,这个日记本
                                   小庄很多年都没有敢打开


呵呵,其实不想催出你们的眼泪,但是我不得不为。建议你们在等待的时候听两支歌,去想象一下那两个在异国的战地重逢的小兵,两个青春的男孩和女孩。一首是《永远到底有多远》,这是小影在本片中的主旋律;一首是汪峰的《青春》,SD191大哥推荐的,这是小庄在本片中的主旋律。
这是关于爱情、兄弟情、父子情的一个小说,不是关于铁血。
爱情,是这个小说最重要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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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歪瑞古德——鸟!”
呵呵,你笑了。
你说什么?
你说我这个糙人当年还能整这个景儿啊?
其实不是我能整景儿,这就是命。
真的,真正的浪漫不是整景儿整出来的,是上帝他老人家安排的——中国话讲就是命啊。
而且我也没有那个整景儿的能耐啊?你还不了解我啊?你第一次给我作饭就是晚饭,还整了1根蜡烛插在你下午专门买的典雅的烛台上——还记得吗?那个烛台现在还在我的地下室,你一气之下就给丢进地下室了,再不肯用它。
还记得吗?
我回来一看,我靠!怎么黑乎乎的,停电了啊?!——再一听不是啊,CD还放着呢?——什么音乐我还是忘记了,你曾经对我说过是你自己弹的,在专业的录音棚录的,那个老板一直对你贼心不死,但是你们这些现在的漂亮美眉善于吃糖衣就是不挨炮弹——就录了,还是最好的录音棚最好的录音师,录了就走了爱谁谁的,那个老板有个蛋子脾气啊?又不是黑社会老大他敢怎么样啊?——你跟我说的时候还说怕我不高兴,其实我是那种假惺惺的人吗?你应该了解我啊?我自己什么操性啊,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你的过去呢?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你的将来呢?跟我有关系吗?——你别伤心,事实就是事实,只是我看的比较明白也承受的住这些而已。——天长地久的话我说过太多次了,哪一次做到了?当然不全部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责任。谁都没有责任,有蛋子责任啊?这就是生活啊!这就是现实啊!不这样怎么显得出来爱情美好幻想美丽呢?——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当回子事情,就是听了——其实我知道,你对我说的时候是希望我生气的,哪?*皇巧敲匆坏阕悠憔透咝说钠谄ǖ叩摹蛭阒牢以诤跄惆。≡诤跄愕墓ゾ褪窃诤跄愕慕窗。?
但是,不怕你伤心,我真的没有在乎。
在我们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就真的知道没有结果。
什么叫结果呢?
混混就得了,你还想要什么呢?
呵呵,事实不是证明了吗?
你在大不列颠我在中华大地,中间千山万水不算还远隔重洋——这不是事实吗?虽然现在我们又联系上了又是在电话里面酸的不行不行的,但是如果我不写这个小说呢?或者说我写了不在网络上发呢?我这种小人物的小说还指望翻译成英文版啊?还指望在大不列颠发行啊?再说你只看古典名著欧洲名著还看莎士比亚的英文原版,我的小说就是有卖的,你在书店会多看一眼吗?封面上“小庄”的名字不仅小还是英文的译音你会注意吗?这种血腥味道的题目依照你的个性你会注意吗?——肯定就这么错过了啊!
所以说,没有这个网络小说,我们的即成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就是现在你也在看,但是我写完了你也看完了,我们的结果会有什么改变吗?——我不怕你伤心,现在让你伤心总比完了让你伤心好,那时候的伤心是大伤心,何必呢?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障碍吗?
爱情,22世纪的爱情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21世纪初期的爱情,还是这个操性的。
呵呵,所以你笑笑哭哭就得了。
我们之间可能还是没有结果的——你说你要回国,马上回国,还是算了吧,真的。你知道我是个喜欢安静生活的人,不想身边再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漂亮美眉的风风雨雨会少吗?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身边的风风雨雨吗?那时候你不是真心爱我吗?最后的结果呢?最后的结果你能够改变吗?
呵呵,爱情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有一天总会消失。
悲剧的力量,就是把美丽毁灭给人看。
爱情,就是不会改变的悲剧。
尤其是在你和我之间,在你和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出身地位命运走向的人之间——爱情,就只能是爱情,不会是别的。我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种蛋子话别人说的太多了我不会这么说的也不这么看——你要是现在要嫁给我,你回国我马上娶你——只要你敢嫁我!
但是,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们之间的障碍还不够多吗?
你能突破哪一个呢?——反正我突破不了任何一个。
所以,爱情就是爱情了,就是悲剧了。
你哭啊笑啊,最后的结果还是这个。
呵呵,别伤心——我不断的提醒你没有结果,就是故意在让你伤心,我敢在全世界面前让你伤心,其实是对你负责——你还敢高兴的告诉别人你是迷彩蝴蝶吗?不敢了吧?
这就是我的目的。
残忍吗?我不觉得。
因为,我不想再进入那种麻烦之中。
我说了,今天的小庄不是昨天的小庄。
——还说那次烛光晚餐吧,我还没有说完呢。
我进了自己那个黑乎乎的小破屋子就蒙了,干吗啊?你就笑,我还看见你化妆了还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感觉——底板好就是底板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象我当兵的时候苗连的老婆,怎么化妆还是那么个样子我都不忍心多看看一眼受刺激一次,还不敢说什么,现在写小说也不敢形容,我也不是怕苗连看了这个小说生气,因为他们早就离婚了——你就是天生丽质啊,我有蛋子办法啊?也不是说你有多漂亮多么大美女了那是假话,你就是清秀气质好——其实,小影也是这一点吸引我的。——气质,还真的就是天生的,和后天的培养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你和小影不仅长得象气质还一样,也是命安排的。
你不仅化妆了还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还是拖地上可以当拖把那种——我知道是你的演出服,我闲的蛋子疼的时候老是喜欢和你开这个玩笑,一开你就哭一开你就哭——其实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故意让你哭,因为你一哭就跟她一摸一样了,我就喜欢哄你——其实是在哄她。
现在告诉你我也不怕你生气,我说过我对你不公平。
其实每次哄你的时候表面上我嬉皮笑脸心里却是一直在滴血的,真的,不骗你——你现在能够理解我了,我就告诉你,当时我怎么对你说呢?不是纪律规定的事情,只是我不敢提真的是不敢提啊!
你化妆了盘头了穿上晚礼服了就那么看着我笑盈盈的目光在烛光下面如水如画。
桌子上面不仅是你作的西餐——你后来告诉我你专门去跟一个同学学了一下午,学了这么两手。你在家从来不做饭绝对是甩手大小姐,连袜子都不洗,但是你在我这儿真的什么都干,连马桶堵了也是你收拾的而我就顾着码字顾不上那些——你也从来不说什么,我当时还真的以为这个天下还有在家接受居家女人教育的未婚女孩呢!其实现在知道是绝对没有的,谁的女儿是谁的宝啊!谁舍得啊?想想你也真的挺不容易的,就为了爱情什么活都肯干,我后来对你还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点也不象追你的时候那个孙子似的操性,你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但是你不会说什么——爱都爱上了有什么好说的啊?
——而且还插了一束花淡淡的香气粉色的我至今也不知道叫什么花,我对这些是没有研究的——我追女孩从来不送花这个你是了解我的,一般我送实用型的东西譬如袜子譬如睡?*嗟牡谴永床凰兔挥杏么τ终厶谝拥摹ň退懔税桑慊拐似垦缶疲比灰彩俏抑两癫恢澜惺裁疵帜愫罄锤嫠呶叶嗌僖右话凰鞠帕宋乙淮筇畹忝话殉悼绞魃先ァ闶谴幽憷献拥木乒窭锩嫱档模霸谧约旱谋嘲锩娲吹模宦飞献叩钠ǖ咂ǖ叩模睦锵肟筛∽飧鐾帘涌蠡缌耍〉美鲜敲皇碌氖焙蚝攘娇谌瓿履鸬姆诰凭途醯檬翘煜挛匏耍恐凶杂星恐惺秩媚愠⒊⒄嬲墓笞搴仁裁础侍馐俏叶匝缶颇歉鐾嬉庖坏愣疾桓忻鞍。课矣植皇敲挥泻裙。吭赨NPF联预维和部队那个鸟地方芬兰炊爷澳洲炊爷三哥炊爷挪威炊爷新西兰炊爷法兰西炊爷等等很多国家军队的炊爷们哪个没有见过我小庄啊?哪个没在厨房偷偷把军官甚至是老白毛司令的酒给我倒那么一小杯宝贝似的给我尝尝?我开始还新鲜一喝就后悔,嘴上还不敢说什么因为不好意思说,后来还是得喝因为盛情难却啊!这帮子洋炊爷不拿我当外人啊?给你喝你不喝,不是不给人家脸吗?我就得硬着头皮喝,喝完就忍着还竖大拇指:“歪瑞古德——鸟!”炊爷们就哈哈笑啊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啊于是鸟这个词就在UNPF部队的炊爷中间开始普及起来,后来他们见了中国军人就打招呼:“哈罗!——鸟!”搞得我们的中国观察员老哥们和大队的干部们都大眼瞪小眼还寻思他们不会在中国军队服役过吧?——炊爷们高兴啊,因为觉得把自己国家的好东西给这个小黑蛋子了啊,自豪啊光荣啊增进国际军人友谊啊加强和中国小兵的感情啊——当然也是回报这帮子炊爷在不开饭的时间集体去我们中国工程兵大队蹭饭的那种心里说不出来的不好意思,不开饭我们大队的炊爷也给你们这帮子洋炊爷开伙这是一般的情意啊?咱们觉得是国际友人一定要招待不然显得中国军队小气,大队常委专门给炊爷们交代只要不是睡觉了任何时候要有两个二级以上炊爷待命,就给这帮子来蹭饭的国际友人做饭——他们再自来熟也知道非工作时间让人下厨不好意思啊,都是炊爷都知道将心比心啊想请我们大队炊爷吃饭又不好意思说,正好赶上我来了还不赶紧给好酒上来?——我不知道老白毛司令在澳洲在西方算不算什么贵族,但是我知道他那个酒估计也不便宜吧?所以洋酒我是真的喝过不少还真的是因为盛情难却的缘故,不然我真的不喝啊!我是真的对那玩意不感冒,我就是这个操性的,再好再贵的东西我要是不感冒就不往心里去,所以到底喝了什么玩意我到现在也记不起来——我想不会比你老子的酒便宜多少吧?问题是我真的不喜欢啊,你知道我的操性的,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也不掩饰。我就是喜欢喝点子汾酒不上头,你能让我硬着头皮喝那个洋酒啊?我享受不起啊!
所以我就对你偷你老子的洋酒不感冒,我也不是在UNPF部队那种事事都是外交场合的鸟地方啊,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掩饰的呢?——我就直接说整什么景儿呢?闲的啊?
——我发誓我是笑着说的,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懂事把你的好心不当回子事情啊?
但是你还是在乎了。
我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
你误会了——我就是再不喜欢整景儿这点子常识还是有的啊?!
泪珠子真的就跟断线的金豆子一样哗啦啦下来了。
我就傻眼了,这不是我故意逗你哭——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实话,凡是我故意逗你哭就把逗你笑的法子都想好了,中国陆军退役特种兵还当过班长是战斗骨干出国维和过见多识广,三套以上的备用方案都敢想好了,所以不怕你哭。
但是你突然哭我就傻眼了。
——我当时就意识到你是花了大心血的。
就盘个头,那么长的头发,盘个头那么容易啊?!那么惬意啊?!凡是陪女孩去过美容院的哥们不会不清楚吧?女孩们就更清楚了啊!
我知道你是花了大心血的。
但是我的一句不经意的淡话把你的好心情给破坏了。
你就哭了。
然后就把那瓶子洋酒拿起来高高的举起来——你才不管多少银子呢!这就是你的性格——这一点你和小影真的是一样的,她要不高兴真的敢把UNPF部队总部那两架破直升机给拆了,老白毛司令在她也敢绝对作的出来。——你就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
碎了。
玻璃碴子飞溅但是不高,酒花飞溅却是很高。地球有吸引力的缘故这个谁都知道。
酒花溅了我一脸。
你转身就跑进卧室了。
然后就开哭。
我就傻傻站在那儿。
酒花溅了我一脸。
洋酒的酒花。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绝对的洋酒,绝对的异国风情。
洋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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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瑞古德!——鸟!”
我挺着脖子把那口酒咽下去竖起大拇指。
芬兰炊爷就跟那儿乐啊,酒糟鼻头都乐红了。
小影在边上忍住笑——她知道我在忍着,她是了解我的。
我把杯子放在案板上,抹抹嘴。
芬兰炊爷还要给我倒,我赶紧拦住——说实话,鹰语这个东西我现在忘记的差不多了,因为后来就没有怎么用过,所以我还是用汉字码吧,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我也不伪装什么。
“好酒!真正的好酒!”
“庄,那就再来点!”
芬兰炊爷鹰语比我好点但是也是半吊子听着也是比较别扭。
还来啊?!
我就怕了还是按着杯子:
“好酒不能多喝!多喝了味道就淡了!”
芬兰炊爷想想,哦,也是啊——中国文化就是有自己的特色值得回味,就不勉强了,他也希望好酒的味道能够多在中国士兵小庄心里留久一点。他是个老维和油子,挺喜欢和中国观察员和部队接触的。因为觉得都懂得礼貌,不象某国某国(国名我就不点了啊自己去想,想的对想不对不关我的鸟事啊)军队等级森严的要命,不拿炊爷当回子事情。芬兰军队其实官兵是相当一家人的,只要是在自己的营区就都是一家人——我还忘了说了,那个在自己营区晒太阳浴的就是芬兰的维和哥们。
那天是休息日,我们维和部队其实是有休息日的,虽然一个?*挥辛欤亲鼙让挥星堪桑俊凑展娑ǎ泄筒慷泳褪窃谛菹⑷找埠苣殉鲎约旱挠模鋈ヒ驳酶刹看牛裁窗。颗履愫职。」庹飧龌ɑㄊ澜缡裁疵挥邪。縐NPF部队总部跟这个小镇驻扎没有几天,哗啦啦繁荣了一条街啊——什么街你们也自己去想,想的对想不对同样不关我的鸟事。——干部确实怕,中国野战军的基层战士都是在山沟里面苦惯了的,出国了到了花花世界还拿维和的洋补助(各国军队的补助是统一标准的,都是联合国出的银子,你想想这一个标准可就不少了,尤其对于中国军队来说)万一被腐蚀让外军笑话——其实外军确实不拿这种事情当一回事情的,这个在西方军队算个蛋子啊?——但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出国了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纪严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样好使——而且说实在的,比国内还严,生怕造成国际影响,影响中国军队形象。这个心理你不难理解,中国军队就是这样的。
但是对我和小影还真的是个例外——我现在回想起来,小菲是绝对起了作用了,就是出国了在老白毛司令指挥下,但是医疗队和工程兵大队总还是我们军区出来的吧?不回国了?不在军区混了?怎么可能呢?所以国内的一些习惯还是管用的,不用别的,就小菲要是回国了闲的没事的时候跟外公念叨一句:“姥爷!你不知道,医疗队的谁谁谁或者工程兵大队的谁谁谁绝对死心眼!俩小兵好不容易在国外还是战区见着了,也不稍微通融一下子!”得了,就这一句就够了——下回医疗队的谁谁谁或者工程兵大队的谁谁谁一到军区汇报工作别管他现在干什么,一报自己的名字,军区副司令这个涵养很深的老爷子仔细看你一眼一眼就够,要是说一句:“哦,你就是那个谁谁谁啊?”完了,这个干部的心就得打鼓了,绝对心虚啊!被军区副司令知道名字可不一定是好事啊!他解放军上将犯得上记得你一个大校或者上校的名字吗?再一回想在国外的时候小菲跟自己说过什么,自己坚持了一把原则——那就彻底明白了,后悔的想死的心绝对是有的!混军界其实也是混仕途的,尤其到了高级军官这个步步更艰难的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点子后果还是可以想到的——于是我们俩小兵休息日可以在UNPF总部营区安全范围内活动,只要不出警戒圈就行,不用干部带着——谁带啊?搞对象谁带啊?他有毛病啊?再说俩小兵一男一女能去那条街吗?他们自己都知道啊,不可能啊?——于是,小庄和小影在休息日就可以在总部营区范围内自由活动,按时归队各回各家就行。
本来那天我是想带小影到总部宪兵班找印度三哥玩的——为什么叫他三哥你们不用想都知道,我们在国外特种兵训练营一起受训过的,当时我就叫他“三哥”,他就让我解释这个中国话的意思,我当然不敢说本意了,就说在我心里中国是“大哥”最大,因为是我的祖国,“二哥”次之就是我们中国陆军,“三哥”排行老三,我尊敬他老哥就叫他“三哥”——他是个印度陆军特种部队的老军士长,当时就美的屁颠屁颠的,就说歪瑞古德,以后我就叫“三哥”了。后来这个汉语的外号在训练营的洋人特种兵哥们里面还流传开了,大家都叫他“三哥”,洋人特种兵哥们说中国话你说是个什么操性?说的五颜六色的,还是说啊。都管他叫“三哥”,这个称号还带回了他们国内,他在他们特种部队是老军士长啊资格很老,他就规定兵们私下一律叫他“三哥”,得了,真的就叫起来了——到了UNPF总部,他是宪兵班长,还是叫“三哥”,后来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但是没有时间研究的老白毛司令也学会了,居然也叫他“三哥”——这就是我在国际特种兵训练营干的鸟?*唬猛姘桑?
但是我真的挺喜欢三哥的,人不错,他的本来的名字我还真的忘记了,印度名字其实很难记的,我印象是这样——没什么研究,所以你们懂的犯不上跟我矫情这个,好吗?我安生写个小说不好吗?——人是真的不错,由于是英式军队传统过来的,古板的可爱,什么时候天再热也不戴蓝色棒球帽,就是蓝色贝雷帽(在热带你戴这个确实很热),要不就是值勤的时候戴蓝头盔,什么时候都是军容齐整,绝对的站如松坐如钟的,黑脸严肃执法犹如包青天(要不怎么当宪兵班长呢?你们以为UNPF总部的宪兵班长那么好当啊?),洋维和哥们都怕他——但是一见我就乐,黑脸都笑烂了,在训练营他就这样——他在UNPF部队是真的干了几件我觉得很鸟的事情的,回头专门讲吧,我确实挺佩服他这个人的——是这个人啊,没有政治因素啊!你们要扯这个的话小说就没法子写了。
我其实一下飞机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三哥,他是宪兵班长啊,就在机场值勤啊!当然我们没有打招呼,就互相看了看,他冲我不明显的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他绝对是想把自己的黑脸加上胡子笑烂的,但是外交场合就是外交场合——我不知道他也在UNPF部队啊,当时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还有蛋子秘密可以保的啊?三哥都在了,还是宪兵(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班长啊),总部是个人就能知道我是中国陆军特种兵啊还是出国受训过的尖子——不过这个很正常,我在这个鸟地方还遇到了不少当时一起受训的哥们,都是冒充机步部队什么的来的——哪个国家都不傻啊,都怕出事啊,都得派点子真正能在关键时候顶一下子的兵啊。
后来工作忙,加上休息日不能出去,就见不着三哥了——他也不好意思来蹭饭,他是宪兵班长,能好意思来蹭饭的兵你想想在哪个军队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其中就有我的几个一起受训的哥们),他来了一桌子吃饭,以后还怎么管啊?影响形象啊!——那时候我还没有见到小影,干部也不会准我出去的,而且当时刚刚来,紧张的弦子没有松下来,自己休息日还是要检查安全措施的,所以也真的顾不上。接着见到小影了,而且说实话,UNPF总部营区是相当安全的,就能出来了。
一出来我就去找小影,她也找我的路上。
我们俩就对着乐,远远的对着乐。
走啊走啊,就走近了。
但是不敢接吻不敢拥抱,连拉手都不敢——不是在我们中国维和部队官兵面前啊,中国军人要考虑国际影响。我们都是军人,所以要考虑影响。
就对着乐。
就是傻乐。
然后就是淡的没有味道的话。
我说:“你来了。”
她说:“你来了。”
就是对着乐啊,淡的没有味道的话也美的心里屁颠屁颠的。
路上搭着一辆白色步兵装甲车路过的芬兰哥们就冲着我们俩笑啊。
傻子都看的出来我们俩啥关系啊!何况都不是傻子啊!
他们搭乘的是一辆白色的步兵装甲车,芬兰造的SISU**式装甲运兵车,车上配备苏式12.7毫米高射机枪一挺。我们总部下辖有一个北欧混合营,有一个芬兰连,一个挪威连,营部以及直属队的分别来自芬兰、丹麦、瑞典、挪威等等。他们就是芬兰连的哥们,是总部机动预备队的,这属于作战单位——但是最重的装备就是这几辆破装甲车了。我记忆中这些芬兰哥们基本是金发碧眼,身材高大(也少数身材瘦小文质彬彬的)。灰中带绿的短袖短裤军装显得很有一种另类的鸟气。这些芬兰哥们平时总板着脸,就是一颗炮弹在眼前落下来,那张脸也不会带上任何表情。机动预备队里没有勤务的芬兰兵总是在营地里晃晃荡荡,显得特别懒散。可是紧急出动的警报一响,那些懒懒散散的芬兰哥们立马就跟安了弹簧似的,一条条灰影噌噌地飞进装甲车。规定半小时赶到的地点,芬兰排的装甲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这些人从前都服过一年到两年兵役,退伍当老百姓的时候多半人的休闲活动就是进林子打猎,枪玩得特别溜,都不是善碴子,闹事的想破坏维和的真想跟他们交手,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不过这些芬兰哥们的传统就是维和,每家每户从老爹老妈甚至爷爷奶奶就开始维和,政策观念特强,忍功极好,绝对不会招灾惹事。
看样子他们是刚刚机动反应训练回来,所以比较放松——他们维和都老油子了,所以也比较轻松不是太那么当回子多严肃的事情,这也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他们就冲我们乐,还吹口哨。
这回小影不鸟了,国际友人啊换了谁谁好意思啊?
就脸红了。
一个坐在装甲车顶上的芬兰哥们就发话了,我也听不懂不是鹰语也不好意思听——我到现在认不芬兰哥们的军衔,自己不动哪个脑筋就没有办法,我后来知道他是军士长。
开始还以为冲我们喊呢,后来发现这些芬兰哥们哗啦啦都下车了。拿着自己的武器在边上列队唱着歌子自己走路了,车也停了。
我们正纳闷呢。
干吗啊?放着车不坐走路啊?
那个芬兰军士长就一个很潇洒的动作——我跟你们说句实话,真的,这些真正的西方人的动作是骨子里面的,你学是学不象的,我后来退伍以后回到大城市,见到作这种动作假模假式的就起鸡皮疙瘩啊!
这个动作就是“请”。
我们就明白了。
装甲车后面的门都开了,换了你你不明白吗?!
我们就都不好意思了。
我脸也发烧了。
小影呢?
我偷偷看她一眼。
她的恨不得拿自己的棒球帽把自己的脸盖起来了,脸那个红哦!
真的是想钻进地底下去哦!
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换了你你好意思啊?!
这是国际友人啊!
他们也知道怎么回事啊,知道中国人脸皮薄啊,都接触过。
所以,他们就自己走路回去了。
车子留给我们——是要搭我们兜风吗?
你说呢?
给你坐装甲车连窗户都没有你兜个屁风啊?
你说芬兰哥们想干吗啊?
成人之美啊!
我们就傻站着,不好意思的脸红着傻站着。
芬兰军士长那个老油条什么不明白啊?
他就来了一句鹰语:“雷迪,泼雷丝。”
小影抵着头,一只脚跟那儿在地上吭哧吭哧蹭啊。
芬兰军士长这个老油条嘿嘿就笑啊,笑我们脸皮也太薄了吧?
我为什么老说小影就是小影呢?
就是她鸟啊!
这一笑她不乐意了,中国女兵那么鸟能让你们洋哥们笑话?!
哗啦啦就一拽我上去了。
我还傻呢,戴着头盔背着步枪(小影也是带武器的,这是规定)。
就被她拽进去了。
咣!铁门就给你关上了。
光线微弱,绝对微弱啊!
车就开始轰隆轰隆开啊。
我们也不知道开去哪儿。
去哪儿也不重要了。
因为,在这辆芬兰哥们的装甲车里面。
这个用来打仗的铁壳子里面,没有生命的战争武器的铁壳子里面。
就我和她两个人。
就我和我的小影两个人。
那时候外面的人谁能知道,在这辆看上去冷冰冰的白色UN装甲运兵车里面,有两个普通的中国小兵呢?
一个男兵,一个女兵。
他们相爱。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无论这个铁壳子这个战争武器带我们去哪儿,都不重要,绝对不重要。
我们相爱,这里就是我们爱的世界。
这个最重要。
微弱的光线下我的呼吸急促。
微弱的光线下她的呼吸急促。
我们哗的就抱在了一起,分不清楚谁先抱住谁谁先伸的手。
那个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拥抱了。
还接吻了。
冷冰冰的装甲运兵车,载着两个相爱的小兵。
他们在里面接吻。
我在回忆里面听到我们两个身上的武器,冷冰冰的金属和工程塑料制品在相互撞击着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但是我们的唇在一起,我们的舌头在一起。
我们拥抱在一起,我们接吻在一起。
——你可以相信,可以不相信,但是请不要污辱我的爱情和我的青春。
我们在装甲车里面接吻,闭着眼睛。
柴油味道我都忘记了,我就记得小影身上脸上唇间的芬芳。
还有她的温暖的鼻息。
我们久久的没有分开,忘记了这是国外,忘记了这是战区。
也暂时忘记了我们小兵的身份。
D'版嵇康 - 2003/6/14 12:35:00


(UN部队的SISU装甲车,冷冰冰的铁壳子里面是相爱的两个中国小兵小庄和小影)
装甲车轰隆一声停住了,我们才清醒过来。
我们一直就那么抱在一起,我的头盔都没有摘下来,她的帽子也没有摘下来,我们的武器都没有摘下来。
我们抱在一起,但是马上清醒过来了。
这是在芬兰哥们的装甲车里面。
就开始不好意思了。
小影把自己的头埋在我的怀里。
“都怪你……”
我就纳闷了,怎么怪我了?
“谁让你来的……”
哦!原来我不该来啊,我就明白了。
她看我不笑:“怎么了?”
“我是不是来错了?”我认真的问,“耽误你工作了?”
“什么啊?!”小影啪的在我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胡话!”
“那你怎么说我不该来啊?”我就问。
“你是真傻假傻啊?”小影真是气的哭笑不得。
我就明白了,哦,原来女孩都喜欢说反话啊——其实我早就知道,问题是这兵当的久了,脑筋就容易僵化,但是这回记住了,一直到现在都管用。
我就嘿嘿乐了。
小影就叹气:“唉——我怎么找了个傻子啊?”
我还没说话呢,就听见轻轻的敲车门。
我们赶紧分开。
外面就用鹰语问可以开门吗?
我就说当然可以。
门就开了。
那个芬兰军士长就探头在门口笑:“车要入库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哦!到了芬兰营了!
这下子是有国际影响了,我的妈妈啊!
但是你紧张归紧张,但是你还是得下车啊?你能赖在人家芬兰哥们的装甲车里面不走啊?
我们俩就硬着头皮下车。
就在芬兰营了。
芬兰哥们们都跟我们打招呼——其实你休息时候要是有机会的话串营玩真的不是什么事情,各国维和部队都是把你看成自己人的。我记得当时背过的规定如下——UNPF总部营区由宪兵排管理,进入营门时要向哨兵出示UNPF证件(一张蓝色身份卡片,简称“蓝卡”。上有本人照片、姓名、军衔、国籍和序列号码)。哨兵验过证件后会主动敬礼放行,来客不论是徒步还是乘车都必须还礼。
进入UNPF各营营区就没有这么麻烦。除检查哨有哨兵执勤外,其他营地通常与交通要道有一段距离,大门一般上锁,没有哨兵执勤(营区里都有观察哨,远远就能看见来人和车辆)。到门口一按喇叭,对方见到是UN车辆就会来人开门。经过观察哨或进入营门,对方也会主动敬礼,来客也必须还礼。
也就是说你可以来玩,真是对UNPF的自己人敞开大门的——虽然是个军队就有隐私,但是你人都在一块住着,一个大的营区,有蛋子秘密保啊?都是国际友人啊,为了一个崇高的为全世界人民服务的目的不惜千山万水远渡重洋到这个鸟地方来维和,你还自己跟自己斗啊?犯得上吗?其实真的是这样,就是发生矛盾,还真的是因为民族文化的不同习惯发生的,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大家都是要受相关教育的,太刺头存心找碴子的也不会让你来啊?
我们就下来了。
D'版嵇康 - 2003/6/14 12:35:00
(UN部队的芬兰营区鸟瞰)





芬兰营的哥们是在内部没那么多鸟等级观念的,绝对官兵一家。
太阳底下一堆子哥们就在晒太阳热带的日光浴绝对爽啊!
一帮子哥们在打网球,绝对专业的网球服网球帽子网球鞋子网球拍子——不怕你们笑话,我是第一次看见打网球,还居然真的是亲眼看见芬兰哥们打的。我后来也没有学会,没有那根筋骨啊!后来再来芬兰营跟小影打网球就顾着对着她乐了,哪儿还顾的上球啊?气的她不行不行的——但是小影学的快不说,打的也好的不行不行的,芬兰哥们都喜欢跟她打。
真的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就跟我们俩小兵打招呼。
其实我们还是违反了规定了,是在芬兰老哥的装甲车里面混进来的,没有经过门岗检查。
但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帮子芬兰鸟人回来能放过这个乐子啊?!
所以也就不奇怪更没有敌意啊,是他们的军士长请我们来的啊?
也没人围着你看,这帮子芬兰哥们经常出来维和见的多了,俩中国小兵有什么可以看啊?倒是有行家上来跟你探讨一下95枪和92枪的,我就来劲了——我拿手啊!就卸下弹匣给他们讲这个。
小影就跟边上看着笑眯眯的——真正懂事的女孩,是喜欢看自己的男人专心的忙活的,何况这还是他拿手的。
他们就玩没有子弹的枪,就说:“歪瑞古德!”——我没有给北方工业作广告的意思啊,但是确实是好枪——芬兰哥们喜欢的不行不行的,觉得不错啊!他们也喜欢92,觉得是好东西——我也玩他们的枪,步枪是瓦尔梅特M76,轻机是瓦尔梅特M78,手枪是比利时勃朗宁——关于这些武器咱们就不在这里讨论,要说请另外开帖子好吗?这里只说小说——都玩的挺过瘾的,都是军人遇到这种玩意能不玩吗?
玩了一会子,芬兰炊爷就来了——他知道中国兵来了那个高兴啊!他是去蹭过饭的我还真见过他一回,我负责检查啊,当时就在门口查哨,对他挺客气的,第一回的时候这个芬兰炊爷还不好意思呢!我还直接就带他去食堂了交给我们的炊爷来迎接国际友人了——他知道我叫“小庄”,看见了就乐,喊啊:“庄!跟我走!”
我跟你们说,天底下军队的炊爷在部队基层战士中的地位不是吹的,他要拉我走谁都没有什么说的——再舍不得95枪再舍不得92枪也得让我跟炊爷走,我和小影的枪啊不能离身的——我们就被他拉到厨房了。
就是洋酒招待。
我开始还挺新鲜的,拿起来就喝啊!
一下子那个味道就咽在嗓子里面了。
我靠!什么味道啊!
但是还是忍着,绝对脸都憋绿了!
小影就抿嘴想乐,她知道我是在忍着。
绝对的忍啊!
芬兰炊爷还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这是我们连长的珍藏!怎么样,庄!”
我把酒杯往案板上一放,竖起大拇指:
“歪瑞古德——鸟!”
小影一下子就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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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芬兰营玩到该回去了,才和芬兰炊爷军士长还有那些步兵哥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几个军官也跟着在里面混混和我们耍——后来他们连长也来了。
谁让我不认识芬兰哥们的军衔呢?——其实是学过的,但是我没记住,实话实说,我不是那块料子,就顾着见到小影的幸福了,学习的时候就没有好好记住——这个内容也不是必考的,我就更没心思记了。
谁让这些芬兰哥们自己在营里军官都没个军官样子呢?——不是纪律不严,他们国家的传统就是这样,官兵一家啊。
呵呵,芬兰炊爷是所有UNPF炊爷里面第一个学会“鸟”这个词的。
这个UNPF联预部队的芬兰营,后来我和小影就经常去了。
还有很多值得回忆的故事,包括芬兰炊爷带我进行的饭后活动。
还有一条值得回忆的芬兰狗爷。
我留着慢慢回味吧,一下子也说不完了,太多了。
青春时代,我的蓝盔青春时代。
我的最美好的爱情时代。
歪瑞古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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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芬兰营”是“UNPF总部机动预备队芬兰连营地”的意思,不是说其编制为“营”,码字的时候太麻烦就简化了,是不合理的简化,请大家不要误会)
D'版嵇康 - 2003/6/14 12:36:00
103,未命名,因为没写完
我知道现在全世界,你对我最好。
真的。
本来我的心已经在风尘中麻木,不是因为成熟,是害怕被伤害,害怕被自己伤害,也害怕被别人伤害。
我自私,对吗?
一天没有你的消息,QQ不在线,电话也没有人接,好像是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的心就开始疼,疼的不行不行的。
后来才知道你去考试了,考了一天。
呵呵,重点不是你干吗去了——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我知道,我完了。
这回是真的完了。
从我18岁以后,我再没有这样的感觉,想一个女孩想的不行不行的——甚至,都有游过大洋的冲动。我没有钱,我知道机票很贵,我也不攒钱,你了解我这个操性的。
我只能游过去。
我知道现在的身体不如以前了,但是我还是想游过去。
等我写完这个小说,对自己的青春往事作一个交代。
我就游过去,游过大洋,游到你那个叫做大不列颠的岛屿——我知道在那里没有人找我码字了,我就洗盘子,去作苦力,或者说去修车(我在部队,是玩车的高手呢!你不知道吧?),干什么都行。
真的,我累了,好累好累。
如果不写这个小说,我不会这样的,我的迷彩蝴蝶。
我已经把自己包裹起来了,很厚很厚的外壳,但是因为写这个小说——我把自己的外壳一点一点的撕开了,把自己最隐秘的地方揭露给整个世界,有理解,有同情,有鄙夷,也有伤害……我不知道我只是写一个小说而已,为什么要伤害我呢?是我写的不好?还是我写的太好?
这两种结果,都是会被伤害。
呵呵,我不知道是哪一种。
我已经外强中干,曾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已经不仅是撕开了旧的伤疤被撕开了,新的伤口也出现了。
我不知道写一个小说会有这种结果的,如果知道,我真的不写了。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的小说不知道最后是一个什么结果。
真的,不骗你。
我只是写一个小说而已,到处都是伤害,我感到伤心,真的是感到伤心——我伤害了任何人了吗?还是污辱了任何人呢?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呢?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小说呢?难道中国人真的就是这样吗?自己不去作,就喜欢找别人的毛病?——我骂人,撕破脸的骂人。
其实,我的心里真的是因为委屈和难过。
我的青春,我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往事一点点的讲述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理解,只是我想讲述而已啊,只是我想发泄而已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我的迷彩蝴蝶,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是为了证明自己高明,还是为了证明我是低劣的?
有什么意义吗?
我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感情而已啊?
我真的渐渐挺不住了,虽然我骂人越来越凶,但是越凶,就显示我的抵抗力越来越虚弱——真的,你了解我的,我一向是个不愠不火的人啊?怎么会骂人呢?
因为,我抵挡不住了。
真的抵挡不住了,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俗的社会,这个狗日的世界,是不该撕掉自己的伪装的。真诚的代价,就是被伤害,没有别的。
我快挺不住了。
真的。
——但是,你来了。
为什么你会来?
为什么你现在会来?
我想还是我在当兵的时候学会的真理——这就是命。
于是你就来了,我就感觉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在默默的一直在关心我,关心过去的我,你想知道你曾经爱过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关心现在的我,你知道我轻易不发火的,我发火越来越频繁就是因为我现在越来越脆弱——我自己的话就是,活回去了。
你就出现了。
你不能不出现因为你知道我需要关心。
你不得不出现因为你知道我需要安抚。
而你,是我的读者中最了解我的——虽然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往事,但是你还是了解我的现在的,毕竟我们相爱过——真的,我现在才发现我当时其实是爱你的,不是爱另外一个女孩的影子。
于是,爱情再次降临在你我的身上和心坎里面。
我狠心的在上一节伤害你,我知道你哭了。
现在我告诉你,我会游过去找你。
我没有钱买机票,我就游过去。
死就死在游向你的途中。
过去的小庄随着记忆的延伸铺开,又活回去了。
我决定了。
游过去找你。
等我写完这个小说。
我们就安安静静的好好的过日子。
我累了,我知道你会对我好。
我倦了,我知道你会心疼我。
这就够了。
还记得你喊完“抓流氓啊”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迷彩蝴蝶?
呵呵,没有写完我就困了,你看了这个小小的开头不要哭好吗?
我发誓我会游过去。
我知道你现在回不来,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病毒。
我写完的时候,应该都结束了。
我会游向你,真的,死也死在游向你的路上。
我这一小节暂时就写到这里了,睡觉去了,我的蝴蝶,我的爱。
我的过去的故事回头再写。
我在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一生只说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
好了,你要是看见了,就打电话给我。
我想听你的声音。
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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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节未完,现实中的小说作者故人睡觉去了,呵呵,因为他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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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版嵇康 - 2003/6/14 18:33:00
还记得你喊完“抓流氓啊”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呵呵,你真的忘记了吗?
你长大你的小嘴,就那么喊:
“抓流氓啊——”
我一下子傻了,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我看很多人在看我,好在当时没有巡警。
我还要解释,但是你开始转头就跑。
“哎——,哎!”
我也不敢追,就那么喊你。
附近的人开始哄笑。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说实话,这么在马路上追女孩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但是你还是转身跑了。
我知道是我留给你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你根本就不敢和我说话。
我站在那儿,傻傻的看你跑远。
我懊恼的对着自己的车胎踹了一脚:“操!”
然后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追过去了!
我真的就追过去了!
我追着你的蓝色棒球帽,追着你的跑动的窈窕身姿——女孩子能跑多快呢?你有可能跑过我吗?虽然我已经退伍很久不运动了,但是底子就是底子,百米冲刺不会差那么多的啊?
你在前面呼哧呼哧跑啊。
我在后面呼哧呼哧追啊。
——后来你问我当时在想什么,我就说其实我就是想追上你而已。
其实没有给你说实话,我想追上的,是我过去的一个梦。
我本来心都死了,但是你居然出现了?这不是命是什么呢?
你说是谁安排的呢?
我不能再失去——不是不能再失去你,因为当时我根本连认识你都不认识——我是不能再失去我的梦,我见不到你其实就真的忘记了,但是现在我不能忘记,不仅是不能忘记,而且是往事全部出来了,我的青春的爱情我的往事我的梦——我的小影啊?!
我怎么可能再失去你呢?
呵呵,还有。
谁让你那天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呢?
我追上你了,街上是有人的,都在看,但是我跟本就顾不上了——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几个傻逼看看有个鸟啊?!
我在追你的时候,真的是活回去了——我就跟18岁的时候一样,不管不顾,只要自己喜欢,就先干了再说。
我一把就拉住你。
你被我拽住了,我抓着你的胳膊。
你转头,马尾巴甩过我的脸。
我闻到了一股芬芳。
一股陌生而熟悉的芬芳。
——我不是说我多么能闻香识女人,这是扯淡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不同的女孩身上有不同的香味,也不是我多有万人迷,你看我可能吗?只是我比较直接不伪装而已,想得到什么就是想得到什么。在这个大机器工业化和电脑化的标准化时代,男女之间的感情或者说性情都成了方便盒饭了,你饿的时候吃一个就是——还有不同口味的,虽然能勉强吃饱,但是毕竟是盒饭,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营养价值。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可以回味的。
——于是我闻到过不同的女孩的香气。我要说句实话,可能对那些女孩有点不公平。我不留她们在家里过夜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她们身上的香气我极端不适应。男人就是这样,在需要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但是满足了呢?我就受不了那些不同的香气了,真的是太浓了,真的是太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喜欢自己身上有那种很浓烈的香气,反正我在满足之后就根本受不了。于是就是让她们走人,没有什么说的。
但是你的香气,不一样。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和谁一样?
和她一样。
真的,你不要生气。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当时就感觉不行不行的了。
你的长发甩过我的脸,你的芬芳渗入我的心。
当你转过头的时候,你的蓝色棒球帽下那张我梦中已经变得模糊的脸——一下子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们实在长得太象了。
当你回过头的时候,我看不见你脸上的恐惧。
你的脸上只有惊奇。
因为你看到我的眼中饱含热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没有掉下来,只是在我的眼中打转,仅此而已。
你惊奇的看着我。
我的右手抓着你的胳膊——你的温暖传递给我,你的细腻传递给我,你的柔弱传递给我。
就从那里一点点,不,其实是在一瞬间,打在我的心上。
我的左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然后笑笑,苦涩的笑笑:
“对不起。”
我不敢再看你,我真的后悔来找你。
我松开你,慢慢的松开你——真的是很慢很慢,和摄影机高速拍下来的一条慢动作一样。
我在慢慢的松开我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梦。
在这个城市的夏天。
所以,很慢很慢。
慢的要命。
慢的……不行不行的。
我还是松开了,然后迅速的转身。
我必须迅速,我不得不迅速。
因为我听到自己的心里在?*ǜ**ㄏ臁涫涤Ω檬歉芯酰俏艺娴奶恕J俏野谧约盒耐獾哪遣阌灿驳暮窈竦目亲釉诹驯洹?
我真的听见了,而且感觉到心口在疼。
我其实真的不该来找你,真的。
我后悔了,何必呢?
我走向自己的车,让自己在一瞬间冷却下来——这是我在退伍以后练出来的本事。
或者说,已经是我的本能。
我冷却了自己,也冷却了自己的梦。
你在后面默默的看着我。
你在后面傻傻的看着我。
你在后面呆呆的看着我。
你后来告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刚才还那么狂野在大街上追你,非追到不可,但是抓住了却又松开了。你感到好奇,你感到莫名其妙——其实要我说,是你感到不爽。
你当然不爽,这黑厮么轻易就放手了?
多没面子啊?!
这么多人看见了,回学校怎么说啊?!
不行,绝对不行!
——呵呵,你们现在这帮子漂亮美眉就是这个心理的,就是不想让人得手,也不能在他面前失去自己的吸引力,就是要让男人或者男孩因为你们不行不行的,你们才觉得爽,觉得自己有魅力——当然,还是不会给他们得手。
呵呵,那年你还不到20岁。
和她……那年一样大,还是个好胜的年纪,你那个鸟性格,真的和她是一样一样的。
我慢慢的走,走出这个不该回去的梦。
我慢慢的走,在在这个城市黄昏的街。
我慢慢的走,走向属于我现在的世界。
“喂!”
我听见你喊。
我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你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啊?”
呵呵,你就这么说的,不是吗?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是不想让自己失去那种吸引力——尤其是一个在大厅广众下为你高喊“好”为你流泪为你打人还是一打四——其实还真的不是为了你。
我笑笑,就那么笑笑——在号称“八大染缸”之一的艺术院校混出来的,你们这种漂亮美眉的心理怎么可能不了解呢?那就看看是鱼儿厉害,还是钩儿厉害。我的原则一直就是愿者上钩,我就看看你能折腾到哪儿去?
我就转身,转向你。
但是我一下子又回去了。
“拐角有个酒吧,环境还不错的。”你小心的说——你说你还拿不准我到底什么人,那个酒吧离你们学校近,实在不行还有的跑。但是你可以肯定我应该不是会乱来的人,因为我放手了。更关键的是……在你转头的瞬间,你看到了我的眼泪。
虽然现在没有了。
“你,你怎么了?”
你小心的问。
我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在黄昏的余晖下,我看见了一个戴着蓝色棒球帽的女孩。
睁着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那双……梦里的眼睛。
就那么……仔细的看着我。
你说呢?你说我怎么了?
戴蓝色棒球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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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在天上飞啊飞啊。
小影在底下叫啊叫啊。
“再高点!再高点!”
小菲在她旁边笑,也再喊再高点——但是声音绝对是自己控制的,绝对是没有小影高——她是多么细心你们可以想出来了吧?细心的善良的女孩就是这样的,她在忍着什么?她在开心下面隐藏着什么?现在的女孩还作的到吗?
我就拉着线拐子就那么一拽一拽的。
热带的风很厉害的。
就高了。
芬兰哥们坐在那辆路过的白色装甲车上哈哈笑着跟我们举枪跟我们吹口哨,从边上经过——总部机动预备队就是这样,他们是作战单位,机动训练是比较多的。那个军士长拍拍车前面的驾驶室,喊了句什么,车就停了。
他们就跟路边看。
三哥坐在草地上笑出声音了,他的黑脸都笑烂了——我们已经找到三哥了,他也想来找我,就是不好意思来,怕误会自己是来蹭饭的。其实我和小影倒是去三哥那里蹭过正宗的咖喱牛肉,后来再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咖喱牛肉了。什么东西真的还是正宗的好。
芬兰哥们一见三哥就紧张点了,但是再看三哥在笑的跟孙子似的,就知道没事了。
他们也笑,吹口哨。

(UN部队营区)
风筝在天上飞。
是小影做的,心灵手巧就是心灵手巧,你有什么办法?
是个小小的普通的三角风筝,但是上面画了个黑猴子拿着金箍棒。
我知道画的是我。
我就嘿嘿乐着在天上放。
我们是在中国工程兵大队和中国医疗队之间的安全区域以内。
三哥是被我和小影、小菲拽来的。
我们就在一起玩。
三哥是干过点子值得说说的鸟事的——UNPF部队刚刚到这个鸟地方的时候,真的有找岔子的。一帮子游击队要缴三哥他们巡逻队的枪,绝对的AK47虎视眈眈。三哥的部下都是荷枪实弹,双方是剑拔弩张。
三哥就对翻译说:“你告诉他们,他们在和谁说话。”
翻译就翻了。
游击队的头头就问谁啊?
三哥就说——我告诉你们他还真的就这么说的。
“你们在和三哥说话。”
翻译傻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什么是“三哥”啊?但是还是翻了。
游击队不知道什么是汉语译音的“三哥”啊?就纳闷什么意思啊?
三哥就冷冰冰的说:“我在国际特种兵训练营集训的时候,一个国家的最优秀的特种兵战士告诉我——在他的心里,他的祖国是大哥,他的军队是二哥,我——就是三哥。”
你们爱信不信,他就是这么说的——当然,这个大哥二哥三哥什么的,他都用鹰语解释的。
游击队就愣了一下。
再看三哥冷面无情身如黑塔半截挽起来的迷彩服袖子露出来的大半截黑乎乎的胳膊肌肉努张而且全是黑毛——你们没有去过国外的特种兵训练营不知道,三哥这身黑毛在我们受训的弟兄中间是有名的。一起洗澡的时候他一进来真的是凶的不得了啊!我当时还真的吓了一跳啊!哪儿见过这个啊?!
游击队就犹豫了。
三哥就很鸟的说:“我是三哥,我不会给你我的枪的——除非你把我脸先割下来。”
游击队就更犹豫了。
然后总部军官就来了,还带着芬兰连那个班的增援的哥们——当然不是为了打,那个谁都不敢乱锤,其实就是威慑。虽然SISU装甲车不算什么重装备,但是在这个鸟地方绝对是尖端武器了。再加上芬兰哥们哗啦啦下来,虽然枪口没有对着游击队,但是那种阵势已经出来了。
游击队软蛋了——不光是增援部队到了的缘故,三哥那种绝对是“三哥”的劲头不是吹的。
就撤退了,客客气气的撤退了。
从此我们UNPF部队总部营区真的是天下太平。
——“三哥”的威名在这个鸟地方就真的叫开了。
虽然我不想涉及太多的政治内容,但是这个鸟地方是比较麻烦的。我当时学过,但是没记得多少。现在看以前的笔记,还真蛮乱的,不光是政治目的的冲突和分歧,众多的民族之间,甚至是种族之间,都有不同程度的冲突和分歧。也就是说武装组织真的多如牛毛啊!最大的反政府武装是和政府军签署了协议,但是反政府武装多了啊?并没有严格的统一战线啊?所以隐患还真的是有的。
——三哥其实真的是值得大写的一个鸟人,但是不知道这回能写多少了,呵呵,我不会放过他的。这样的国际友人国际鸟人你放过了象话吗?!
——还说我们放风筝吧。
风筝就在天上飞。
我就慢慢跑着放。
小影戴着蓝色棒球帽在我身边追我——她就喜欢戴这个帽子,当时在国内好像还很少有戴的吧?我还没有怎么见过女孩戴这个帽子。而且,她戴上确实好看的不行不行的。
小菲就格格笑着在边上看。
三哥就嘿嘿乐着坐地下看。
芬兰哥们就坐在装甲车顶子上看,还吹口哨。
——真的,你们知道战士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吗?
就是战区短暂的和平瞬间。
惬意,真的是很惬意。
风筝,小影作的风筝。
就那么在异国的战区上空飞翔。
在不同国家的军人眼中飞翔。
也在我的心里飞翔。
一直就那么留在我的心里。
stoneee - 2003/6/16 17:45:00
还有吗?
我快晕了
ahfly - 2003/6/17 1:18:00
继续啊,
:confused: :confused: :confused:
ruler - 2003/6/17 10:01:00
104,我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
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的。
真的。
只是我不敢说。
不是怕你伤心,是怕我自己受不了。
受不了那种一点点把自己心底深藏的伤疤揭开的痛楚,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勇气揭开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我太坚强了?还是我太脆弱了?反正就是不敢说,因为连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睡觉,因为昨天考了一天的试。我想起来看过一部电影,不能说一部,大概只有不到四分之一,叫《你那边几点》——实话实说,我没看下去。——不是不尊重前辈高人的意思,我没有那种耐心和修为去看,我喜欢看紧张的刺激的煽情的热闹的,或者是纯情的青春的舒缓的自然的流畅的——那部电影不属于这里面任何一种,所以就没有看下去。我的艺术造诣其实都不光是说不高就可以了,我自己都知道实质应该是俗不可耐——如果不是为了考试和生存,我都不会去看那几本劳什子文艺理论,没有那个兴趣和爱好。呵呵,还记得我经常闲的没事的时候喜欢浏览黄色网站吗?——你曾经说过我的电脑有三个功能:1,看黄色网站;2,打大富翁游戏;3,码字,就没有别的了——你都觉得奇怪,这黑厮不说著作等身,象样的东西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怎么这么喜欢看黄色网站呢?——但是你依恋我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因为我从来不掩饰自己,我是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操性就是什么操性,不跟你假惺惺的,更不跟你装什么有文化有气质有追求有理想——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我要跟女孩面前装呢?我喜欢看黄色网站就是喜欢看黄色网站,为什么我还要对你解释其实是为了写一个关于鞭挞黄色网站的杂文呢?我是那种人吗?
虽然此小庄非彼小庄,但是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就是性情中人。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我——到死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最后爱上我,不行不行的爱上我。
就是因为我从来不会掩饰自己。
哪怕是一点点的掩饰,我都没有。
自由职业者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
——但是我的青春,我一直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
呵呵,现在不仅是你,全世界都知道小庄的青春是怎么过来的。
就这么过来的。
呵呵,现在不仅是你,全世界都知道小庄的现在是怎么过来的。
也就这么过来了。
但是小庄的未来呢?
我想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你也知道。
我们还用说什么吗?
好像,不需要了吧?
如果下次打电话,我就会问你:“你那边几点?”
那部电影我写完小说会找来看完的,因为我知道能给一部电影起这个名字的,一定是高人。
因为我现在——就是现在想知道,你那边几点?
我还想知道,今天你穿的什么衣服,你要作什么,你的一切的我都想知道——丫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好在我还有这个机会,我还没有彻底的失去你。
等我写完这个小说,好吗?
我会去找你的。
呵呵,现在这个小说越写越象给你的情书了。
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我要先沉浸在幸福中——这个幸福是你给我的,才能回到过去的回忆中——这个过去是上帝也就是命运安排的。
所以,我想你会理解我的。
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我去找你。
我上午打电话给机场特警队的那个弟兄,他会去帮我跑护照跑旅游签证跑所有的一切,如果我的银子不够我的战友们会给我凑,实在不行我也会跟老爷子伸手,虽然没有面子但是父子嘛他有什么说的?机票钱而已也不会不给我的——只要病毒的威胁一结束,禁令一取消,我就会去找你。不取消,我也会去找你——不要忘记了,我的青春是怎么度过的,法子有的是,呵呵。
好好睡吧,把眼角的泪珠擦干。
我就在你的梦中对你讲我过去的故事,一点点讲入你的梦中。
还记得我们去喝咖啡吗?
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的脑子现在真的有了问题,你不会怪我吧?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都忘记了?你记这种事情一向记得很准确的,我总是会忘记这些,你就会难过。有时候你会哭,有时候你不会——你这样的女孩就是这个鸟性格的,真的和……她一样。
但是我对你不好,我知道。
我是不敢对你好,你明白吗?我一对你太好,心口就开始疼。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小心翼翼的跟一只小白兔一样生怕我什么时候会突然的不高兴,会突然的黯然神伤,会突然的不答理人——你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真的对你不好,我承认,我对你真的太不公平。
……那个酒吧是个洋名字,那个时候还不到夜里,都没有吃完晚饭,还没有什么人——这个我是记得的,还有灯光也不明亮,暗暗的,放的是蓝调——但是音乐是什么名字我是真的忘记了。
我和你就坐在角落里面。
我不敢看你,却又偷偷看你。
你摘下了棒球帽,把跑乱的辫子打开,哗啦啦一下子黑中带点红色的长发就那么飘了下来和黑色的梦幻一样带点红色的诱惑——那种陌生而熟悉的芬芳再次进入我的呼吸,进入我的心灵。
我就更不敢看你了。
我闭上自己的眼睛。
然后再睁开,就看见了你——还是她。
我知道是你,慢慢的平静下来。
“想喝点什么?”
这回不用你提醒我了,我在记忆中的声音就是颤抖的,我自己都记得很清楚。
你看着我,怎么也没法子把两个形象重合起来,怎么这么腼腆呢?——是的,是腼腆,还有什么别的呢?其实我在女孩面前是从来不会腼腆的,真的,那天在你面前的感受,也不是“腼腆”俩字能够形容的。
紧张,是的,是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
你懵懂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现在告诉你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造化还是什么别的——我的青春,我所有的青春往事,就那么活生生的坐在我的面前。
你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壁灯幽暗的暖色调光线下,坐在烛台跳动的火焰前面。
活生生的,就是我所有的青春。
你安静的坐着,你不知道我在看你什么。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你现在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我的新兵的火车,我的鸟步兵团的新兵连,我的侦察连,我的狗头大队,还有什么?还有热带丛林阵阵的令我窒息的热风,蓝色头盔下面渗着油光光的汗水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脸,当然,还有……我的爱情。
“橙汁。”
你说,你也腼腆——或者说紧张了。
然后就有橙汁了。
我要的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某种啤酒。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就是我点着一支烟,就那么闷闷的喝着啤酒,看着你——你说从我的眼里面看出来的是一种另类的感觉,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是围着你转说个没完,我就是在看,在那么愣愣的看着你,你的心被我看毛了——这黑厮色到如此地步吗?
你开始后悔约我——你真的怕什么色情狂什么的,还是敢一打四的,发狂起来你决定不是对手。
我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是什么都没有想。
我就是那么默默的看着你。
你就看见我眼中有若隐若现的泪水。
总是稍瞬即逝。
忧郁……你后来说我让你心怦然一动的就是这个词,你见过的男人多了,我不是说你经历过的——现在的女孩不用谈爱谈什么的,谁见过的男人不多呢?——但是你从来没有见过象我这么忧郁的。
你知道我心中有很多话要说。
但是我没有说——你就一定想知道,你断定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但是我怎么说——我说你和一个女孩长得很象?那也太老套了吧?你不会相信的,我敢说你敢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走——现在的女孩个性都强的不行不行的,你是绝对不会去作什么代替品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说,我就淡淡的看着你,默默的抽烟。
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了我的青春。
你真的和她很象,你知道吗?丫头?
——其实,我不该在全世界面前公开你的小名。
呵呵,只是我总不能公开你的真名吧?那就叫你丫头好了。
你不介意吧?我知道你生气了,一直就没有看我后面的小说——包括我对你表的那点子小忠心,你了解我的,我敢说就是我绝对作的到。
——我们就那么在酒吧坐着。
你终于开口了,你不能不开口——干坐着有什么乐趣呢?
“你想追我啊?”
你就那么嘴里咬着吸管吸着橙汁含糊不清的说。
我能怎么办,我就点头:“对,追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终于找到话了,你一直在等待说这句话的快感。
“为什么?”我问。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就很鸟气的说——潜台词是我谈过了你才有这个资格,本小姐如花似玉青春年华冰清玉洁要谈第一次也得找个帅哥啊怎么能跟你这黑厮呢?
我就笑了:“我也没谈过。”
——我要告诉你我说的是真话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当时说的是绝对的真心话。因为我不是在对你说的,是对……她说的。
“切!”你不屑的一笑,“就你啊?在大街上追过多少女孩了?有上钩的吗?”
我笑,你还真的是第一个,但是我怎么说你能相信呢?
“看你这么傻气,作个朋友还成——别想歪了啊!不是那种朋友,是普通朋友!”你就说。
“我想歪了吗?”
——我要说实话,和我比你真的差的太远了。
你就笑了,烛光下真的是明眸如水。
你后来告诉我,你就是想知道这黑厮到底什么来路!你们现在这帮子女孩就是这个样子,好奇和冒险心理极强极强。
“说说你吧,你干吗的?”你就问。
我想了半天,怎么说啊?
“导演。”——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啊你后来是知道了。
你看我半天,哈哈笑了:“导演啊?不会吧?导演在大街上追女孩啊?——不会是想找我拍戏吧?”
我就笑:“不是。”
“你身边漂亮女孩应该多了去了啊?”你就笑,“干吗死皮赖脸大街上追我啊?”
——这到是真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成名的换句话说是个太小的小人物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就是在里面混混的,但是漂亮女孩还是真的不缺的——当时就不缺现在也不缺,你知道我什么操性的。
——“死皮赖脸”这个词依照我的个性当时就会翻脸但是对你我不会,其实不是对你,我就是喜欢被刺叨,被……你这张脸刺叨。
我抽口烟:“你知道烟的重量吗?”
你就笑:“我让小二拿个天平来!”
我就来了一句:“不是指的这个实际的重量,是这个的重量。”
我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我眼前飘散的烟雾。
你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天平是需要的——把这支烟——”我从烟盒拿出一支完整的烟,“放在天平上,称出它的重量,然后点着了,烟灰都弹在里面——抽完了,把烟头再放上去——你再称一次,作个简单的减法,用第一次称的重量减去第二次的重量——就是‘烟’的重量。”
你傻傻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这个老套路奏效了,你也是那种涉世不深的艺术学院的小女生,还没遇到过我这样的老油子。你长得象她有什么意义呢?当年她不是也被我的情书情诗迷的五迷三道的吗?
——还真的不能说我当年在中国陆军特种大队学的那点子把式在地方上一点用处也没有——譬如我追女孩就是拿的特种部队的战术打击思想——攻其软肋,一击致命!——是人都有软肋,你们这种漂亮女孩尤其是学艺术的软肋在哪儿呢?
——喜欢有深度的男人。金钱什么的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艺术院校的女孩还缺有钱人追吗?你们都腻歪了,就喜欢来点子有深度的换换口味。我有个哥们退伍以后当了地质队员,按说是个很苦的行当也成年在野外奔波,但是还是真的被一个学舞蹈的女孩子追的很苦绝对是苦不堪言——要我说就是你们吃山珍海味腻歪了,非得划拉点子野菜尝尝味道——当然他们的爱情故事和我没有蛋子关系啊,只是说个比方而已。
你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思想还没有从我说的云山雾绕的话里面绕出来。
我就淡淡的说:“你得出来的结果,就是生命的重量。”
——够了!绝对够了!绝对打到你的软肋了!再多就失去效果了!这种艺术学院的女孩绝对的忌讳就是死缠烂打!因为你们对那个都有免疫力了!就是给你软肋来一下子晚上去回味去吧!
我就按灭自己的烟:“老板,结帐!”
你就傻了,怎么不说了?
——后来你说,靠!生命的重量!这黑厮还真的挺能整的啊?!
我就结帐:“用我送你回家吗?——不用的话不勉强。”
我就起身了,你就不能不起身。
——关于这段“生命的重量”的段子还真的不是我整的,我整的出来啊?有那个脑子啊?你后来到我家看了王颖前辈的《烟》的DVD以后恨不得拿你的小拳头把我锤死——其实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以前我的段子更俗,就是跟女孩讲“你知不知道天上有一种鸟生下来就没有脚……”那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看王家卫,《花样年华》还没有进来呢——但是那是我大学低年级的时候整的景儿,后来就换过很多段子,最后我发现最厉害的段子就是王颖前辈的《烟》的里面关于“生命的重量”的段子。
我们就出去了。
我就看着外面的街灯下的车流。
刷一辆刷一辆忙的不知道该干吗了就是忙啊。
你就看着我。
“好了,用我送你吗?”我问你。
你先下意识的点头——我知道你还没有明白“生命的重量”什么意思呢!这么深奥的段子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啊——呵呵,其实大多数追你们的男人不看那么多DVD就是玩银子数银子,你们也没有时间看因为业余时间都在跟这帮子男人周旋啊?
我看是因为我业余时间都闲着啊?
所以一直到现在——还真的一直到现在,“生命的重量”这个段子还真的一直好使的很啊!
我不知道这下子揭了多少同学的老底,反正我的老底是被揭了还是自己揭的——你后来也不敢跟自己的姐妹说“生命的重量”不是这黑厮的是老前辈华裔导演的,多没面子啊?
——但是你随后还是摇头,我知道你还是担心。
我就不说什么了——对付这种艺术女孩,绝对不能多说话,她们都精明的不行不行的,绝对是砺炼出来了!
还是陆军特种大队留给我的老把式管用——不要一味正面求得突破,要善于迂回包抄找到敌人的弱点。《孙子兵法》有云善用兵者“不动如山”,对方先动一动就有弱点就可以抓弱点了。
呵呵,你怎么可能敌的过前陆军特种大队优秀骨干的战术指导呢?
——你就默默的走向街边准备打车。
这个时候下雨了,小雨细细绵绵。
你在雨中默默的戴上蓝色棒球帽。
靠!
我又不行不行的了。
你伸手一辆夏利过来停住了。
我就看你上车,但是你又出来了半个身子。
还是戴着蓝色棒球帽——你就在小雨中那么看着我。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庄。”我说。
“明天——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去买几件衣服,搭个便车。”
你说。
我就点头——你不知道我一下子又怎么了?怎么这黑厮又不行了?又来劲头了?又是含泪不能久视自己,自己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你都对自己感到怀疑了,知道自己青春漂亮属于清纯美眉,但是不至于让这黑厮含泪啊?
你看我半天。
在雨中,我们静静的看了半天。
雨水蒙在我的脸上而且渐渐大了。
我的泪水就势流下来了。
你也看不出来了。
你就走了。
我就看着你消失看着蓝色棒球帽消失。
然后我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车前盖子一下警报器就呜呜响。
然后我狠狠的踹了自己的车**胎一脚警报器更加呜呜响个不停。
“啊——”
我仰天高叫犹如狼嚎。
行人好奇的看我。
“看个蛋子啊?!都他妈的给我滚蛋!”
我怒吼绝对是怒吼!
然后都滚蛋了,都不敢再看赶紧滚蛋——都市里面的人就是这个操性的,背着你说什么的都有,当你面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不信你试试?你吼一把看谁敢上来?哪里象野战军上来就对锤?不是阉割过的太监是什么?都没有卵蛋子都是只会背后叽叽咕咕的太监——要不是网络隔着那么远我敢说没一个敢跟我炸刺的——想想我的出身就没有敢的。锤完你无非是赔点银子而已,你有什么脾气啊?又不会给你打坏这点子本事我没有啊?我心里没数啊?警察哥们我没有啊?陆军特种大队白混了?多少战友多少前辈多少小弟在****或者安全系统混事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坐牢?不可能啊?打坏你了吗?
呵呵,又扯远了,对喜欢我的小说的读者不公平。
——我就傻傻的站在雨中。
雨水越来越大,这个城市的雨季总是这样珊珊来迟。
下雨的日子我就变得局促不安。
我脸上蒙着雨水。
我闭上眼睛泪水刷刷的。
雨水掩盖了我的眼泪。
雨声占据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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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狗日的雨终于下起来了啊!
不能不停工了。
全工程兵大队都歇了,程大队他们这些干部急得要命啊!这个鸟地方也没有什么天文站,UNPF部队总部也没辙啊?他们也没有天气侦测部门啊?
就都歇着。
看着雨水哗啦啦的。
我就穿着雨衣到处检查安全措施。
其实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受训的时候,都反复被强调的重点就是要注意天气的变化带来的隐含的危机——恶劣的天气不适宜大兵团尤其是装甲兵团或者是高技术部队的作战,但是绝对适宜小股武装譬如特战分队和游击队这种的活动。恶劣的天气掩盖了他们的行踪也给追剿带来很大的困难,尤其这个时候更不能放松警戒——傻子都知道利用“天时”了,何况中华五千年文化在国际上最普及的我敢说就是《孙子兵法》了。
都在哨位上都在值勤。
我就检查完了登上高塔拿高倍望远镜对四周进行观察。
其实狗头高中队是有别的任务的,他除了负责警戒工程兵大队以外作为少校级别的特战军官还要巡视工兵营在任务区内的施工点——这些施工点是很散的,距离都比较远,我就不详细说了,因为涉及UNPF部队的详细任务。确实是有被骚扰的只是不多,虽然战火已经平息,UNPF总部范围是天下太平但是不代表这个鸟地方就没有冲突了啊?
关于战术名词我真的是不想多说但是还是要普及一下,就是总部营区和维和任务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总部营区是相对安全的,但是维和任务区是绝对不安全的——也不是天天有炮火但是绝对是存在比较多的安全隐患。尤其是这个鸟地方的四分之一在反政府武装手里,四分之三在政府军手里,双方的火线是时常会有点子事情的,危险的概率是很高的——类似的巡查我也去过,就留在以后讲吧。
远远的我看见芬兰连的SISU白色装甲车往我们这儿开过来。大雨中白色的车身绝对是泥泞不堪的,那帮子芬兰老哥也就不在车顶子上面坐着了我知道都跟车里窝着呢。
我跟芬兰老哥的感情其实真的是很深的,除了三哥我就在跟他们亲了。当然别的国家也有我在受训时候的弟兄,但是由于各国军队的习惯不同,官兵等级观念是有差异的,所以不是全都会跟我是兄弟的。芬兰老哥们还真的是例外,集体都是兄弟——当然他们跟谁也都容易作兄弟,天生都是那个鸟性格。
——SISU(西苏)的意思是“坚强”、“有力”。SISU其实不光产装甲车,也产卡车。有点子关于SISU这个词的鸟段子说说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也是听观察员老哥说的,关于这个老哥的故事我以后说给你们听,他跟我也是兄弟。虽然他是校官我是兵,但是他没那么多野战军干部的规矩,机关干部和野战军的干部虽然都是军官,但是是有区别的。
他在这个鸟地方维和前线双方交界的哨上的时候,观察团曾经给他们配过一辆GMC防弹车,让他们在去危险地区时用。哨上有一辆巡逻车,一辆换哨车,加上这就是3辆了。那辆GMC是曾经在某地给联合国VIP用的专车,5吨多重,防弹性能挺好,据说还有一定防雷能力。大家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但是他们开了两次就觉出来这车其实对观察员不实用。在这个鸟地方山村的小巷子里,这辆5吨重的车根本转不开。而且窗户是挺厚实的防弹玻璃,摇不下来,就是外边打炮你也听不见。把自己的耳朵都堵上了,你还观察个鸟啊?不撞到交火区里就不错了。最要命的是车门很重,本来打开就不容易,这又是辆旧车,靠驾驶座的车门把手已经坏了,从里面打不开。每次驾驶员要下车都是副驾驶座上的电台操作员跑下来从外边给他开门。
不过反正这车从外表看起来挺吓人。大家一看见这车就想起芬兰哥们的SISU装甲车。于是给这车起了个名叫SUSI,用大字打出来贴在风挡玻璃上。第一是这个名是SISU两个音节掉个个儿,第二是SUSI和欧洲的女人名“苏西”相近,能表达大家对这车又爱又恨的感情。后来他们开这车去芬兰营耍,芬兰哥们看到车窗上的大字SUSI就乐。后来他们就问芬兰观察员是怎么回事,那哥们就告诉他们,SUSI在芬兰语里是“狼”的意思,另外还有一个引申含义,就是“没用的东西”。大家一听,原来歪打正着,于是隔三差五开着SUSI去芬兰营招摇过市,看芬兰哥们乐,他们也跟着乐。
不过SUSI对他们确实没什么大用,所以他们后来还是把SUSI送走了,另换了一辆3吨的防弹巡逻车。不过大家基本不开,那车就那么一直跟哨上搁着。
他们附近一个哨也有一辆和SUSI同型号的车。不过有一天中午哨上落了10几颗炮弹(某族独立军来了一批新兵,打偏了),哨上的3台车包括SUSI的那个兄弟在内,全给炸趴窝了。好在那些观察员弟兄到底都是军人出身,赶紧就进了防炮洞没有人员伤亡。
这鸟车我还真见过,看上去确实不错挺漂亮,线条很流畅,从外表看不出是防弹车。里面贴的是紫红绒布!豪华啊!我在国内真的是没有见过啊!开了两下子就算了,车是自动挡,但是对操作的反应比较慢(毕竟是5吨重的车),开不惯没那个洋命。
——这种鸟段子真的多了去了,要真讲这些干脆另外写本书得了就叫《维和散记——小庄的蓝盔时代》,我敢说也绝对畅销。
所以我们还是尽量走故事线——我知道大家也喜欢听这种鸟段子,我就穿插着讲点子吧当个小乐子也调剂一下。
我就看那辆SISU装甲车跟我们这儿忽悠,就乐了。
知道芬兰连那个班的哥们风雨无阻的去任务区机动训练了,回来路过我们中国工程兵大队了,就跑我们这儿来蹭饭了。当时差不多该到饭点儿了。
我就拿电台呼叫下面开门——这个权限我是真的有的,因为UN车辆进入UN任何国家部队的营区都是免检的,都是自家兄弟哪儿那么多淡事啊?来这种鸟地方进行维和本身就是受罪的事情,蹭顿吃的还不是正常的?
车忽悠着泥身子就过来了。
我就从铁梯子上滑下去准备迎接芬兰哥们。
我把雨衣的套头帽子掀下来嘿嘿乐着看他们的白色破车进来。
他们就下来了看来是集体来蹭饭的了。——确实不容易啊!下这么大雨还搞训练为了什么啊?真的是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和平啊!招待一顿好饭还不是应该的吗?
就跟我打招呼跟我们弟兄打招呼跟我们干部打招呼,真的不拿你当外人。
我正跟军士长还有亮子等哥们扯淡呢——其实芬兰连还真的有我一个哥们一起受训的,我就不知道他的故事我跟哪儿讲了。就跟这儿说吧,他也是这个班的只不过那天不在总部跟维和任务区忽悠去了,回来就来找我要看我对象——小影的名字和照片在我们受训那批训练营是绝对混的脸熟的这帮子洋哥们都喜欢的不行不行的,他当然要见了——但是当然跟我这儿能见着真的吗?这鸟人开个不知道跟哪儿搞的当地的大摩托突突突来的(我记得当时各个国家来维和的军队都没有装备摩托的,但是当地的摩托很多,各种车都有,好的也有,是****过来的,亮子这辆八成新的哈雷——我是后来知道叫哈雷的,我估计是跟当地黑市买的),连车都没有下又突突突出去了——哎呀我叫他什么名字好呢?不是不知道名字是我觉得说出来不合适,芬兰名字我到知道几个但是说哪个都不合适啊?他是脑门有点子秃顶的,我那会儿就叫他亮子——我跟训练营起过的外号多了,要我现在说句实话,“老白毛”司令的外号也是我起的,嘿嘿,就是当时不敢说而已怕干部批评我虽然干部私下没事闲扯的时候也这么叫司令——亮子就又突突突去中国医疗队了,进去就找小影把干部们吓一跳这芬兰哥们干吗啊?都怕引起外事上的什么不合适,那是要遣送回国的,回去小影挨批评不算他们这帮子干部也得吃点子挂累——但是又不能不叫小影出来啊?就叫出来了都很紧张小影也紧张,看着亮子绝对是要仰视才见——亮子这厮身高1米90,但是绝对灵活的身手也不是吹的,虽然人高马大但是我要揭发他你们别乐——这厮怕蛇,真的怕蛇。特种兵就什么都不怕了吗?他是要学着收拾蛇但是不代表他不怕啊?我们在受训的时候就跟他开这个玩笑,拿蛇吓唬他,他每次都吓的不行不行的。每次野外生存或者是丛林奔袭的时候亮子就喜欢跟着我后面,我是不怕那个玩意的,也没有为什么天生就不怕,每次他都紧张的要命还一直嘀咕小庄你看看有蛇没有我就乐,心里想你老哥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啊?——还要再说一个人就是我们受训时候的一个新西兰哥们了,其实我叫他什么好呢?好了,叫他Kiwi,原来的意思是新西兰的国鸟“几维”。kiwi原是鸟名,引申出来也可以是果名(就是猕猴桃),新西兰人的自称也是kiwi。为什么叫他Kiwi呢?也是有段子的了,其实南太平洋的人讲鹰语口音都比较怪,调子软软的,乍一听得适应一下才能反应过来。澳大利亚人见面是称古德得(汉语拼音读dei啥意思你们自己去想啊鹰语我忘的差不多了不会写),梅特(你好啊,哥们儿)!仍不脱老祖宗的豪放江湖之气概(他们老祖宗怎么回事你们自己查资料去和我没有蛋子关系啊)。新西兰人的口音更怪,你们自己去听就知道了我不形容了能不能听着不关我的鸟事反正我知道我的读者有在新西兰的,网名我就看出来了,嘿嘿我就不说谁了他(或者她)自己也知道——我们受训的时候有个欧洲的哥们当面问Kiwi他平时讲什么语言。这倒不是有意难为他或者调侃他,那个欧洲哥们确实不知道,再说Kiwi那种口音确实也让人觉得他的母语不是鹰语。Kiwi也不在乎:“我讲的不是鹰语,是kiwi语。”说实话你还不好翻译成汉语呢,生生翻过来就是:“我讲的不是鹰语,是鸟语。”——你们说我叫他“鸟人”委屈他吗?——Kiwi干过点子神事,就是野外生存的时候我们扎营,都是拿出背囊里面的单兵帐篷结果这个哥们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军官就问你的帐篷呢?Kiwi就嘿嘿乐,挺不好意思的说扔了。军官就怒了怎么扔了?那是装备啊!你背囊里面是什么?我们都看着Kiwi,不知道这个鸟人玩什么鸟花样,当然亮子也看着了。Kiwi就打开背囊,靠!拿出来一条大蟒蛇!好家伙还是活的呢!我是不怕蛇的,但是也吓了一跳——再看亮子已经脸白了,嘴里就是卖狗的接着就晕过去了——嘿嘿,这就是亮子的这点子不为人知反复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的鸟事,我现在就给说了吧不然对不起他这个鸟人——亮子见了小影,他是会说中国话的,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汉语能绉那么两句还喜欢看吴玉森前辈的江湖片录像带所以江湖黑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张嘴就来。小影还傻着呢,不知道这个洋哥们找她干吗自己也不认识啊?亮子就很江湖的拿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用半生不熟的江湖黑话就说:“弟妹!我是亮子,小庄的哥哥!这是弟兄们的场子!谁敢跟你找麻烦就找亮子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好了哥哥走了!就看看弟妹没别的意思!不错不错,就是一个字——鸟!”然后又上了摩托车突突突走了甩了一股黑烟,把小影给撂傻了,干部们也傻了后来一打听知道了是小庄这小厮的国际友人就算了——但是我还是挨批评了,小影也挨了,这象话吗?换了谁是干部也要批评啊?问题是不是哪个哥们都象三哥一样讲规矩啊?几次其实都在研究是不是把我们遣送回去,但是还真的没有太出格的事情都是在边上忽悠——我们搭芬兰连哥们的SISU装甲车约会的事情我们跟谁敢说啊?!他们也不会跟我们干部打小报告啊?要是知道了当时就给遣送回去了——而且他们也考虑到了遣送我回去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损失了,警卫班长不是什么鸟官但是不能没有能拿出来的,尤其是在战区,就算了再看看——其实,真要是把小影遣送回去,还真的好了……
我就跟军士长亮子他们那儿扯淡,结果紧接着下来俩人我就傻眼了。
先是小菲跟我乐呢。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闪一边去了,然后就是隆重推出的手势。
我就看什么神事啊?
就看见小影下来了,脸都红了。
蓝色棒球帽下面就是她红扑扑的脸。
——靠!这帮子芬兰哥们还真的挺能整的啊!
我就知道是他们半路路过中国维和医疗队的时候遇见她们在雨里面走,就给她俩捎来了。
——其实干部们都很忌讳这种事情的,外事无小事是绝对的真理。俩小兵自己谈谈可以睁眼闭眼过去了,但是别动不动就跟国际友人扯上啊?这象话吗?但是小影就是这个鸟性格,想见我想的不行不行的,加上小菲也是鸟性格跟这儿她跟在国内我们军区一样比较平趟,所以干部们轻易不会拿这事儿说事儿——其实真的是纵容,要我说小菲他外公要是真的知道了,绝对是马上一个命令下来仨人全给我回来!都得挨处分。——但是你们知道什么是“小首长”的概念吗?她现在是没有什么话说的啊,确实是犯了外事小错误,但是还是亮子的那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招惹她,可以啊!她有错就不说什么,但是外公和独生外孙女什么关系你想也想的出来啊?总有过去的时候吧?好了,等你到关键的时候,小菲就给你捣乱了。你不能说她外公原则不强,但是挡不住他要全面了解干部啊?小菲又跟这些干部都接触过,当然是能了解到报告上不知道的事情了——你敢说谁是完人吗?可能吗?谁没有点子臭事啊?谁没有作过火作的不对的时候?你就没有犯过错误吗?——这些干部也是啊,报告是不会写错误和臭事的,但是小菲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就在他们手底下当兵啊?给你说一件两件的就对首长的决心有点子影响,要是你真的招惹了小菲这个“小首长”就不是一件两件的了,老底都敢给你兜出来再说啊?!——当然据我所知小菲一般是不会插嘴的,她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女兵绝对不参政,她也腻歪那点子破事——我再给你们说个乐子,你们就当笑话听啊,我说了是个笑话——小菲外公家的电话一到了晚上9点以后准就拔掉电话线,除了军区一号线,那是首长战备值班线是不能拔掉的——为什么你们不用想了,首长也是人也要休息过自己老爷子的家庭生活——但是小菲有一条自己的专线,她是有很多朋友的,军队的也有地方的也有还是地方的居多,军队的都是小兵和她外公扯不上什么蛋子关系,而且这个电话是严格保密的不是有密级是小菲不喜欢被打扰——但是有一天小菲的专线还是被人知道了,军区管侦察的部长知道这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小菲正跟那儿看加非猫漫画呢电话就响,保姆拿起来一接就是问某副司令在吗?保姆当即就说不在!其实是在的,不在家老爷子干啥去啊?一把年纪了。小菲就不乐意了,怎么小菲的专线都有找姥爷的?!还没有回过味道来呢,电话又响了——保姆又接,这回换了个女的,客气的问:“小菲在吗?”保姆就说在,你等着啊!小菲就接,以为是医院的姐妹或者干部,结果电话里面就是小菲啊?我是你某阿姨啊?你某叔叔最近刚刚从某地出差回来,给你带了点子东西啊?明天阿姨给你送去?——得了,换贤内助出马了。你知道小菲多腻歪吗?当首长的外孙女心肝宝贝就那么容易啊?这种事情不是哪儿都有吗?——所以说,一般情况?*灰皇翘肫祝刹棵蔷筒还芪液托∮暗氖虑椋蛭行》普兆牛贾佬∮昂托》剖翘私忝茫馐蔷郧嵋撞灰堑摹膊皇遣荒苋牵蛭侍饩鸵欢ㄒ埽∷浩屏骋惨埽≌馐蔷拥淖鹧衔侍馐峭馐挛侍猓谡庑┳罡呃婷媲耙磺卸际浅兜≡僭趺囱际堑北模獾阕邮钦暮苊靼椎摹5且苁窃谠蛭侍獗呱细愫鲇疲闶堑白悠⑵挥械摹馨桑啃√獯笞觯还馨桑磕逋幔憧醋啪湍逋岚。扛纱嗖豢词〉媚中模较乱槁劬屯炅丝唇舻憔褪橇饲谧徘么蚯么蚓褪橇耍鼓茉趺窗炷兀?
所以我和小影的爱情在维和部队尤其是中国维和部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谁让小菲就是这个鸟性格这个鸟身份呢?
芬兰连的哥们嘻嘻哈哈就直接奔食堂了,也真的是快开饭了。
我们工程兵大队的弟兄都在集合唱歌,《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的兵》还是国内的老套子。
芬兰军士长就一个口令,芬兰哥们也集合了,站在我们队伍边上很严肃。
也唱歌不知道唱的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吃饭唱不唱歌子,但是在工程兵大队是唱的,尤其是赶上我们饭前唱的时候他们就陪着。
好玩吧?
其实是军队互相尊重的问题。
唱完呼啦拉就进去吃饭了,当然是芬兰哥们先进去,他们也不会客气就进去了。
我就跟小影小菲站在他们那辆SISU跟前乐啊。
雨水就那么哗啦啦落在我的脸上。
我们仨就对着乐。
小菲就说进去了我饿了啊!
就进去了。
我看看四周没有干部除了几个兵就是我的警卫班的弟兄,就给高塔上我的兵打个手语。
他们都是我训练出来的都会这个。
他俩就给我一个手语。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想啊,我当时身上带着对讲机呢。
我和小影就进了装甲车了。
门一关上。
黑乎乎的,就是我们俩的世界。
她就扑到我的怀里。
我们就拥抱就接吻身上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我们就把武器拿到身侧或者摘下来放到一边,但是头盔什么的都不敢摘下来,万一对讲机我的弟兄哇哇叫我赶紧出来我就得马上出去——小影还得在里面躲着,她是万万不能出去的,干部一见又是一堆子事情——我告诉你们遣送回国是肯定的,毫不犹豫的。
所以就得瞒着干部只能是我们这些小兵和芬兰哥们知道。
当然小菲也知道,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小影是没有这个脑瓜子的。——她跟芬兰哥们跟瑞典哥们跟丹麦哥们跟三哥跟哪个国家的哥们都很熟悉,熟悉的不行不行的跟自己弟兄一样——我不知道有没有喜欢她的,有没有追她的,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给任何人说的,我也不会问的。依照小菲的个性小影也未必能知道,什么人家的孩子什么人家的教育,就是不一样的。——不过我现在敢肯定的就是小菲是绝对不会违反外事政策的,第一她是原则性很强的中国女兵,第二她是原则性很强的中国女孩,第三她的心里还压着好多事情我不说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她喜欢我这个当年的小黑蛋子什么,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这么一直默默的在关心着小影帮助着小影。
其实对她自己呢?
应该说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但是她从不说——当年的小庄18岁是没有这个头脑的,现在知道了不过也就是知道了。
除此以外还能怎么样呢?
你们说呢?
没法子,一点都没有。
呵呵,那个年代的女孩啊——你能说什么呢?
我们就一直在那辆白色的SISU芬兰装甲车里面,那儿就是我们爱的小窝。是芬兰哥们提供的,不是一般的情意吧?他们对谁都没有说过,我想他们是知道中国军队的纪律和政策的。
但是爱情就是爱情,在他们这些哥们眼里就是爱情。
关于芬兰哥们的爱情观念我回头再说吧,还是有点子值得我们思考和回味的。
在那个时代,在那个异国的战区,在那个热带丛林的雨季。
两个中国小兵,在一辆白色的铁皮装甲车里面。
相爱着。
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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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醒了吗?
我不知道。
你一直就没有来。
我知道,我是真的伤了你的心了。
呵呵,但是我不会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你的同学还是会看见的,她们会传说我对你的倾诉对你的思念——你不是铁石心肠的,我了解你。不是欺负你软弱,也不是拿某种压力压着你。
——不是我小庄现在写个劳什子网络小说有多么的鸟了,我不是那种扯蛋子的人——我只是想给你全部的自由。
因为,我过去对不起你——你当然有拒绝我的自由。
是人都有自由,你可以选择我,当然也可以不选择我。
好了,这个小节完了。
我想,你慢慢会理解我为什么说那些狠话的。
——还记得那天下雨了,你走了以后吗?
我就一直在雨中站着,站在那个酒吧的门口。
站在你离去的地方。
我的脸上是雨水和泪水。
幸福吗?还是痛苦呢?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第二天,在我们约好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去等你。
ruler - 2003/6/17 10:02:00
105,搭一辆车去远方(1)
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丫头,你好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一样。
而我的心路历程还没有结束。
你却消失了,真的吗?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得罪你了。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害你了。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可能再次失去你了。
什么伤害,可以有第一次,但是不要有第二次。
我就犯了这个错误——陆军特种大队就告诉过我,无论如何不要走回头路,走回头路的危险就是中埋伏——我违背了这个最基本的原则。
呵呵,我知道中了埋伏。
不是你的埋伏,是命运的埋伏。
——我爱上你了。
写的还是很苦很苦,真的。
祸从口出语多必失是我知道的——但是我还是一犯再犯这个最弱智的毛病,其实我得罪谁伤害谁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不违反国家法律不违反不能违反的所有原则谁都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我万万不该得罪不该伤害的就是你,因为全世界现在你对我最好。我真的是狗脾气啊,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把你得罪了就把你伤害了。
都是我自己找的,我没有什么说的。
你就是这个鸟性格的,忍了我多久了都,我还是这样对你——所以,我不怪你。我也不能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我给你打你就更难受,还不如让你慢慢的忘记我,这样对你公平我就是活该的。
但是你的故事和我过去的故事都是刚刚开始,我知道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就不能停下。
虽然在这个虚幻的网络世界和这个现实的都市世界,我们的故事和我过去的故事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但是我知道还会有人年轻,还会有人长大——也就是说我们的故事和我过去的故事还会有人为之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什么,也许会掉下几滴青春的泪水。
这就足够足够了。
真的。
所以,再苦再苦,我一个人承受好了。
我还是要把他们讲完。
——因为,我不想再这样欠着什么了。
真的,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我欠你的也太多了。
我小庄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作为军人,还是作为男人,我都是不合格的——我自己心里十分清楚,也都没有想伪装自己什么。所以,我还是要写完,再苦也得写完。
在你们曾经为我付出的感情面前,我小庄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在我还没有彻底把自己的心死掉以前,在我还有一点血性的27岁,我要把这些尽量的写下来——虽然我自己知道,已经不再是在电脑上码字,是在自己心里面流出来的血写在自己的年轻岁月的尾巴上,但是我还是要这样写下来。
和别的无关。
是我应该的,我欠他们的。
也欠你的——我的迷彩蝴蝶,我的丫头——请允许我再这么叫你。
好吗?呵呵。
还记得第二天吗?我去约好的地方等你。
你当然没有按时来——按时来还象话吗?矜持何在?尊严何在?也太给这个黑厮面子了吧?!不能,就是不能按时去!去不去本小姐还不一定呢!
我当然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是作了长期抗战的打算的——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自由职业者有时候真的闲的发毛,譬如我刚刚开始写这个小说的时候,其实就是闲的发毛不知道干点什么就随便码字玩——闹到现在搞得好像成了一部什么重要的网络小说作品,真的是扯淡的事情,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呢?
闲的发毛,就是我现在最重要也是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一般我的车里面都会有一条以上的烟放着,都会有足够的饮料和干粮——其实是面包饼干什么的,但是我习惯叫干粮了。因为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经常早上开车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反正我也不上班,就是给我银子的老板们找我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我随便找个地方停车,打开笔记本电脑码完该码的字,再找个网吧发过去就得了——钱接着就到了我的银行帐户上面,我也不多问,也不多看。你可以给我,也可以不给我——不给我,一般我也不去找,但是不会有第二次的合作。你了解我的,一天码字码个万把真的是轻而易举的小意思,也不费什么脑子,换点银子就够花的——我花的也不多,生活要求也真的不高,够吃够用够泡美眉够买盗版碟就行,我还需要什么呢?
是啊,我还需要什么呢?
我在我们约好的地方——一个小桥的桥边上等你。
那是后海边上,我可以看见一群老头老太太或者唱京戏或者下棋,或者是钓“黑”鱼或者是扑腾一个扑腾一个下去游泳——还可以看见夏天的小情侣们来来去去脸上都是三月里的小雨的感觉湿漉漉粘乎乎跟北海里面的小鸳鸯还是小野鸭似的山盟海誓不算恨不得来生化蝶——还看见一男一女在吵架甚至还动手,女的挨打了还在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作错了什么?!”男的就抽她还踢她,旁边来来往往都跟没看见一样,都市里面的人都是这个操性的——我也这个操性了,我就看着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说的。
就跟车里坐着等你。
其实也不是等你。
就是耗费自己的时光,仅此而已。——我还能作什么呢?
抽烟听音乐或者计算周围的建筑物和环境用什么比例尺画成地图最合适,要在后海边上抓捕(就是绑票)或者是暗杀什么人该用几套方案和备用方案——陆军特种大队出来的弟兄都是会这样的,你有什么办法?我总比瞄人头的业余爱好强点吧?——再不行就拿几本时尚杂志或者是旅游杂志翻着玩看看美女看看口红看看什么别的——你有时候说我确实是有女孩缘只要一接触就不难拿下,其实不是我有什么特殊的,陆军特种大队教会我的就是过目不忘,这种简单的要命的时尚杂志不会比军用地图卫星图片密码密语当地民情军情对象国地理人文环境语言和民族方言等等复杂吧?我看一遍就不由自主的记住了,该用的时候随口就说出来你就好奇还诧异的看我心里想这黑厮怎么这么了解女孩了解时尚了解审美了解潮流?——其实现在你知道了?不该问我,要问就去问陆军特种大队怎么教我情报搜集和分析整合的。
还是没有来我就眯着眼睛休息——我们的行话叫“半睡眠状态”,其实真的是休息了,但是却是半睡眠,眼睛眯缝着脑子是真的停顿了休息了或者说是真的睡着了,不过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警觉——这是无法改变的习惯,我眯缝着眼却把对面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你能解释吗?反正我不能,我只能这么作。很多事情是你不能解释的——譬如我在UNPF部队的时候毛利哥们天生就是胆子大就是喜欢跟当地混混到处看,连当地少数民族不让外人看的活动也敢去混混去看,说实话还真的是惹了不少的事儿但是他们总是能化险为夷全身脱逃回来还美的屁颠屁颠的跟我说庄又见新东西了你去不去看?我当然不敢去了!找死啊?!绝对被当地酋长一声令下:来呀小的们先把这小厮给我剁了大卸八块祭了祖宗再说!可是人家就是不在乎,毛利哥们就是毛利哥们绝对不是一般的鸟还是到处去看到处去混混,真的是屁事也没有就回来了,所以毛利哥们在UNPF部队公认的绰号就是“天生的战士”——你能解释吗?那就是人家民族的天性啊!他们祖上是干什么的喜欢吃什么你们还是自己去查查到查不到和我没有鸟关系,我也没有那个义务。
——我就跟那儿半睡眠脑子什么都没想就是一种消耗时间消耗生命的方式。
你来了。
你。
你颦颦婷婷明眸红唇白衣绿裤长发披肩蓝色包包白色袜子黑色小鞋就那么来了。
一步三摇一动两晃一笑倾城。
就那么来了。
手里拿着不知道跟哪儿撅的柳枝跟洒水车似的到处乱甩上面还真的有水珠子谁知道你跟哪儿蘸的?
就那么边走边摇边走边甩走向我。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隔着玻璃你看不见我眼里一下子冒出来的光,你要看见了绝对是转身就跑——我知道是什么光,就是狼见到猎物的光——我倒不是说自己是色狼,虽然我色但是我确实也不是色狼,是本能的反应,因为我看到目标人物出现了——这我有什么办法?这种类似的痕迹是会伴随我一生的,谁让我跟狗头大队混事了呢?
但是我没有动就那么靠在座位上,你走近了我就眯眼装睡。
得给你这个快感我是知道的。
你就甩着柳枝跟我车周围晃啊甩的。
我就眯眼不动装睡觉。
你就贴在我的玻璃上面看我,乐不可支一股捉弄了我的快感。
你就拍拍我的玻璃:“嗨!”
我就懵懂的睁开眼装作茫然无知:“啊?什么什么?”
“嗨!”
你再拍拍玻璃,“是我!”
我就赶紧摇下来玻璃,揉着惺忪的眼睛——我大学毕业学过表演毕业实习话剧演过男一号B角,虽然演的一般演的不好瞎演,但是毕竟是正经学过的,这点子伎俩混舞台是没戏,但是混女孩是绝对骗的过去的。
你就笑了,你相信我着了。
“等多久了?”
你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很鸟的问。
——我告诉你们,追女孩的时候她鸟你就让她鸟去!你拿下了看谁鸟啊?!大丈夫能屈能伸还在乎她开始的时候鸟一把?要鸟就要看谁鸟到最后!——当然我现在是鸟的过火了,这是我自找的我蛋子办法也没有,只能劝我的读者吸取我的教训,不要去伤害女孩善良的无辜的心。
我就嘿嘿一乐当然现在没有一嘴白牙了都是烟酒牙黄的黑的要命:“没多久,还准备跟这儿过夜呢!”
“呵呵,”你就笑了,“跟我这儿编吧就!你那点子心思我还不知道啊?”
“真的。”我就拿出来战备香烟战备饮料和战备干粮,“刚刚从超市买的,就为了等你。”
——天地良心是假话,但是假的要说的跟真的一样,要真听真看真感受,这不是狗头大队教的是我的大学教的。
你就傻了一下,又笑了——我知道是满意的笑了,潜台词是这黑厮还挺实成的啊!
——什么叫挖掘人物的心理?挖掘人物的潜台词?我的老师告诉我,要善于去挖掘人物的台词,一句台词下面隐藏的潜台词可能有7层意思,要善于深入人物的心理——我全部都学以致用你们说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本来不想来了。”你说——这个我相信是实话,都4个小时过去了下午都到了换了谁也是不想来了啊?——“随便出来转转的。”——这个我相信是假话,转你去哪儿转不成啊没事跟后海转啊?这儿有什么好转的啊?——“没想到你还在这儿啊?”——这个真假掺半,你希望我还在但是觉得我不会在,来了我真在你是很高兴的,这证明你自己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强。
——我在大学的时候,分析人物就是这么学习的,你们说拿来对付女孩算是庖丁谢牛还是算驾轻就熟呢?所以我说职业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我当过特种兵就有特种兵的职业习惯,学了导演就有导演的职业习惯——我不知道你们的职业习惯是什么,反正这两种完全搭不上关系的职业习惯在我身上是矛盾的统一在一起的。
我作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我知道你长得象小影——虽然不是刚刚见你那么冒了,但是心里真的还是一阵阵的发怵的,真的。
好在你没有戴那个棒球帽没有穿迷彩T恤(后来你还真的穿过一次我当时就不行不行的了大发雷霆你就赶紧换了不再穿),不然我又废了。
“去哪儿买衣服?”
我就打开这边的车门。
“你真的陪我去啊?”
你就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上来问我——绝对是鸟气冲天啊!真的跟小影那个鸟样子那个鸟性格是一样一样的!——我的车里马上就是那种熟悉而陌生的芬芳我使劲的抽了一下鼻子这种芬芳就渗入我的呼吸渗入我的心里——我鼻头一酸但是还是控制下去了,因为我知道真的不是小影。
“你会陪女孩买衣服吗?”
你大大咧咧的问。——你后来告诉我那么大胆就上我的车是真的被我感动了,大夏天的跟一个地儿坐上四个小时就为等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虽然有空调也不是那么惬意的啊?——其实,我是习惯了,真的,我在狗头大队的时候一潜伏就是一天没啥子感觉了。
我就笑笑,不敢看你,开车。
“去哪儿啊?”
你就问我,你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就笑:“不是买衣服吗?”
“我可告诉你啊!”你就说很鸟很认真的说,“秀水街和雅宝路这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我就笑——你真的是小看我了,当年何大队为了跟雷大队叫劲连自己的心头肉都敢扔出去喂老猫——你说我学到了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老猫,舍不得银子套不着美眉,都是一个战略指导思想——我还怕这个?
再说我一个自由职业者,我要银子有个蛋子用啊?不就图个开心自在吗?
而且——我说实话,你想要什么要什么,真的。
因为,你长得和她一样。
她什么要求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让你高兴,其实在我的心里,就是让她高兴。
我知道你不会看,所以我真的现在也不怕你生气。
你就拿出我的CD:“什么破歌儿啊?”
我也忘记了,好像是赵传的吧?歌很老了,都是他刚刚出道的时候的,我是不买什么碟的。
你就把自己的随身听拿出来,把自己的CD掏出来放进去。
音乐就起来,很潇洒很流畅的吉他的搜乐儿(这个词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想啊我的鹰语不行了想不起来想的对想不对不关我的鸟事)——我不知道是谁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然后是一个男人年轻略略带点沙哑的声音。
很好听确实很好听——我不知道你会喜欢这个音乐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小女生的,或者是古典的和你专业有关系的——而且一下子这个音乐打进了我的心里我真的当时就不行不行了——真的,我是在控制自己,我现在不骗你。
“谁的?”我问,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虚。
“许巍的。——不会吧?你真老土哎!许巍你都不知道啊?”你随着音乐轻轻吟唱,“《故乡》,好听吗?”
我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被这个音乐打中了。
你轻轻的吟唱,合着那个年轻的沙哑的沧桑的声音。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硬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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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的下午。
你就那么轻轻的吟唱着这首歌。
搭着我的车去买衣服。
我开着车走在这个城市的街上,我的身边是你——一个失去的梦。
在那个瞬间,我的心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在通往远方的路上,在车里,是一个和你一摸一样的女孩。
只不过,路不是这种平坦的公路。
在一条陌生的充满危险的红土路。
只不过,车不是切诺基。
是芬兰哥们的白色SISU装甲车。
只不过,她不是大学生。
是一个女兵。
一个中国女兵。
ruler - 2003/6/17 10:03:00
106,搭一辆车去远方(2)
实际上对于真正的战争什么概念,真正的战区什么概念,还真的不是我下飞机以后的第一印象那样的——我们出了机场以后枪弹合一紧张兮兮的只能说是第一次到了国外到了战乱国家的瞎紧张,因为UNPF部队的总部营区绝对是安全的政府军控制区域,当时大街上还真的有政府军在巡逻,但是我不知道是政府军啊——说实话,他们的政府军的军纪也真的是涣散的要命,军装穿的乱七八糟,武器也是60年代前苏制的美制的英制的甚至是中国造的56半什么的都有,真的看不出来是正经军队。
我们工程兵大队和中国维和医疗队的驻地也都在总部营区范围以内,也是绝对安全的,所谓见到的战争都是很久以前的痕迹了——我习惯以后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虽然还是很严肃的作自己该作的事情,但是实话实说,真的就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了。因为我知道这个地区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政府军也不是泥捏的,战斗力看军容是一方面,实际战斗力是不能看这个的——那些打了多少年仗的老油子军事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我见过这帮狗日的政府军训练,本来是涣散的不行不行的操性,枪声一起就一下子精神起来了——绝对厉害的身手啊!不敢说他们的整体战斗力多高,但是就单兵战术来看或者说就连排规模的战术来看,是不弱的——也没有什么国外的顾问这些劳什子的,冷战都结束多少年了现在谁还干这个事情啊?就是自己的本事,那是真本事。
所以军队的实际战斗力不是小说电视剧电影给你吹出来的,是你自己锤出来的,这个认识就是我在某国维和的时候形成的——但是,他们的军纪真的是涣散的要命的——你就只能看着,关你什么事情啊?那是人家国家的内政啊?常年战乱的国家秩序都是混乱的,不敢说大街上到处烧杀抢掠,但是绝对的混乱不堪啊!我就不形容了,你们看战争电影的纪录片都能看到那个是个什么操性。
这样的军队能不能打胜这场战争,实话实说不关我的鸟事,严格说也真的不管UNPF部队鸟事——我们的任务就是你不要打就行,大家有话好好说坐下来好好谈判,然后全民大选什么的,要打就在议会打嘴仗,实在不行就拍桌子扔皮鞋扔凳子,再上去几个议员乱锤一气抓头发厮咬随便怎么都成,就是不要在丛林在山村在城市搞成内战各方武装力量大炮手榴弹冲锋枪机关枪到处乱锤——内战真的是残酷啊!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其实国际战争(排除二战时期的小日本和德国党卫队啊,因为他们不配称为军人是强盗和杀人犯)往往真的不能那么残酷,因为好赖还有个国际道义问题。但是我亲眼目睹的某国内战,绝对是血腥没有人道可言的,什么惨无人寰的法子都能使得出来啊!——其实要我说真的都是一个国家的弟兄,何必那样呢?但是谁肯听我的啊?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说啊?我算个蛋子啊?一个小兵而已,还是外来的!——鉴于外事无小事这样的话题点到为止我们也就不展开讨论,但是我反对一切形式的内战这样的坚固的信念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其实大家都可以看到类似的新闻,因为国际战乱是媒体的热点话题,种族屠杀和民族屠杀的画面不难找到。和你们不同的就是我是亲眼目睹的,那些死去的老人孩子妇女青壮年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在我的面前,我要说实话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尿裤子的心都有,确实害怕的要命。而这些生命消失以后就不过成为报告上面的数字,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很多时候冲突和屠杀都是在你来不及赶到的时候发生的,而且是很快结束,尤其是在双方火线这种地方,大规模的几乎没有,但是小规模的绝对是时有发生——反政府武装真的是多如牛毛啊!有的武装不反政府就是反民族反种族,搞得也是热火朝天打得也是如火如荼的。——其实这种小股武装真的不是什么正规组织的,民间的居多啊!譬如一个民族村子的牛被另一个民族的部落的人抓着给吃了这种淡事儿,马上就能是血腥屠杀灭村灭种的报复,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完事了就回去种地放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对方的民族或者种族又是这种民间的报复和仇杀——真的是绵绵无止境啊!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和为贵的人,不是给刺叨急了我是不会骂人的。真的,我知道仇恨一旦结成就很难平息了。所以我希望我的读者不要以为我真的是多么鸟的人,我其实不想跟谁结仇的,骂人也是为了能安生写个小说而已。现在结仇就结仇了,实话说什么阵势都见过了也不怕你记恨我,顶多骂我几句写点子文章批评我一下批判你都找不着下嘴的地方你以为是什么时代了?!
——扯回来,当年的我也不是作战单位的是冒充工程兵弟兄混进来的所以不是所有的这种场面都能赶上的,等到维和观察员或者维和部队的作战单位赶到想要制止的时候,往往这种小规模的屠杀已经结束了---——你又不能去追,怎么追?你算个蛋子啊?你是维和部队不是国际警察啊?谁赋予你权利去追啊?你去为谁报仇啊?这个国家发生的这种事情和你有蛋子关系啊?!赶得上就管,管用不管用都很难说,你有什么脾气啊?拿个步枪还不如人家手里的大刀镰刀铁棍子好使呢!——你是中立的啊,你不能开枪制止啊!这是原则问题,他们不锤你任何事情你就是不能开枪,往往锤了你就跑你也没有蛋子脾气。牺牲了就是牺牲了,没有什么仇可报的——这就是你的使命和职责啊!
蓝盔部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威风八面的。
联合国也绝对不会要求各国的维和部队表现什么英勇气概战士精神——那不是联合国的宗旨,尽量的制止战乱是宗旨,但是不能用武力。——这个道理其实比较复杂和微妙,你们去看联合国相关的文件和政策就知道,我也就不解释了,我也确实没有那个脑子。
至于维和行动是否成功,就不是联合国或维和人员能够决定的了,那是由冲突双方是否有停止冲突的意愿和双方的内部控制能力决定的。
维和是绝对不能使用武力的,维和部队也绝对不能卷入冲突。
这都涉及到很复杂很微妙的国际政治问题,我也就不展开了。第一是我没有那个脑子,第二是我也不想展开。我也希望我的读者不要讨论这些,因为你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是跟着狗头高中队巡视维和任务区的中国工程兵大队工地的路上。
我们的吉普车在红土路上颠簸,然后前面的路就被封上了。
我一看是UNPF部队的印度营,和三哥他们是老乡的,但是我不认识,他们是驻扎在维和任务区的作战单位。由印度陆军某廓尔喀联队抽调的部队组成,下辖2个步兵连和营直属队,人数某百。
关于这支部队我知道也不多,就是当时去了某国UNPD部队听说的点子传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说了我不是专家,只是当兵的,只是作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
——据我当时听说,廓尔喀部队原是鹰属印度军队中的一支雇佣兵性质的武装。根据鹰国19世纪与尼泊尔王国签订的一份条约,尼泊尔得以维持独立,但需要向鹰属印度军队提供兵员。廓尔喀部队士兵都是来自尼泊尔的山民,军官则由英国人担任。印度独立时,廓尔喀部队可以选择加入鹰军或留在印度。一部分廓尔喀联队选择加入鹰军,剩下的选择加入印军。留在印度军队的廓尔喀联队改由印度人充任军官。尼泊尔王国同意继续向印度军队的廓尔喀部队提供兵源。向印度军队的廓尔喀部队提供兵源。我记得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实际上好像很多军事科普文章和图片都喜欢宣传廓尔喀弯刀,但是我还真的没有见过——真的是退伍以后看到的图片上的弯刀,没有见他们佩戴或者使用过。我实话实说,我想也不会是别的部队冒充的吧?没有那个必要吧?我印象当中的廓尔喀哥们在维和区日常执勤是一身印军迷彩服,戴蓝色贝雷帽,持有制式武器,没有见弯刀什么的——我刚刚查了一些资料,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在廓尔喀部队迎外表演的时候还是有这种传统表演的,但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传统保留下来而不是什么固定的战术。这个营的军纪看来很严,无论执勤还是休息,官兵着装都非常整齐,从来不戴蓝色棒球帽——和三哥是一样的。
廓尔喀联队的军官都是三哥的老乡。由于印度军队受鹰军传统影响,印度军官的着装和仪表一般都无可挑剔。待人接物既不显得冷淡,也不特别热情,都比较酷酷的感觉,我和他们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三哥刚刚认识我的时候也是那样,后来熟悉了尤其是我叫了他“三哥”以后就变了和我好的一塌糊涂的。我见过的印度军官都操一口绝对流利的鹰语,除了南亚口音比较难懂之外,实际的鹰语水平据我所知与英语国家不相上下。印度营有单独的军官食堂。偏远的哨所则是由士兵自己动手做饭,虽然都是咖喱牛肉一类印度口味,不过军官仍是和士兵分开来单独吃的。军官食堂在UNPF部队不算什么新鲜事(除了芬兰营,他们是官兵一同吃饭的),不过印度营也是在UNPF各国部队中唯一为军官配备勤务兵的国家。
廓尔喀联队的哥们属于黄种人,外表看上去与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与印度籍军官的区别倒是很明显。由于廓尔喀联队的士兵服役时间比较长,年龄通常偏大,据说有些士兵已经超过了30岁,但是从外表看不出来。廓尔喀兵都出生在尼泊尔的贫穷山区,也是苦大仇深不当兵吃不了饭的那种,非常朴实。他们大多不通英语,而且生性比较腼腆。当时UNPF部队来自欧洲的各营都有洗衣房,或者是送到当地人开的洗衣店去。廓尔喀营的军官有勤务兵洗衣,士兵的衣物则是自己洗。
——其实他们真的和我们国内的陆军普通战士很象,都是绝对朴实到家的那种士兵,我也很想和他们接触——但是还是但是,外事无小事,总部营区你可以随便忽悠忽悠没有什么的,维和任务区你敢瞎忽悠啊?进了维和任务区就是有任务的,你能那么自由吗?
就没有,一直到后来我也没有认识一个廓尔喀士兵。
——但是当时我们是被他们拦住了,说前面暂时封锁了,要走的话得等一会儿或者绕道——但是绕道就比较危险了,因为那边没有UNPF部队的在维和任务区的营区。
我们就只能等着。
一个印度军官就过来了,举手敬礼。
狗头高中队和翻译就下车还礼。
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当时的鹰语比现在强的多,就听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种族屠杀,被灭了一个村子。正在收拾现场统计数字,准备提交总部完整的报告。
狗头高中队就提出来去看看。
对方就同意了。
狗头高中队就挥手让我下车——我现在是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去看了,其实他是真的要我去看的,他是战场上下来的又经过那次血杀什么没有见过?他就是要我见见死亡见见血腥是怎么回事。
我就下车,让副班长看好弟兄注意安全。
我们三个就跟着那个印度军官过去了。
就进了封锁线,进了村口。
我的腿就软了。
你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吗?!
我告诉你,我亲眼见到的就是血流成河。
屠杀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不算短了,尸体都已经一一排列在远处我看的见的地方蒙着白布。有多少我不知道,当时是真的不敢多看一眼,起码几十口子是肯定的。
地上真的是血流成河啊!
红色的血凝固了变成黑色的褐色的不知道是混合了什么东西了反正不再是纯色调的大红,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红色。
到处都是凝固的血但是有的还在流动。
绿头苍蝇就那么飞啊飞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绿头苍蝇。
我走一脚就进了凝固的血里走两脚就进入黑红褐红的血里走三脚就进入凝固的血汇成的河流里面。
我屏住呼吸我怎么能不屏住呼吸因为空气中的味道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村子被烧了好多地方还在燃烧。
一只小鸡在血河里面就那么扑腾着翅膀它的脚被血粘住了出不来了,它的翅膀上面也都是血凝固的血它只能那么扑腾着自己的翅膀。
它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没有清理完的,就看见廓尔喀哥们两个一个两个一个的再往外抬人,他们的黄色的朴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就是在抬一根木头。
但是我是看见了。
我看见了忽悠着的骨瘦如柴的老人的胳膊。
我看见了忽悠着的骨瘦如柴的幼女的胳膊。
我看见了忽悠着的骨瘦如柴的儿童的胳膊。
我看见了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的生命消失以后就是——尸体。
我还看见了什么?!——几个廓尔喀兵在房子里清理尸体,一个兵拿起一个沾着血像是布娃娃的物件,双手递给旁边的另一个兵。那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头已经没了,身体晃晃荡荡,如果不细看,你真的会把那具尸体当成是布娃娃。
我还看见了什么?!——一间被火烧毁的房子,门口有一个黑糊糊的物体。但是你再仔细看!那是什么?!——那是一个母亲啊!她护着怀里的孩子,想从被火烧着的房子里爬出来。结果母子两人都被烧成了焦炭……那个已经无法辨认的母亲的形体,仍然把自己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悲凉啊——
你们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吗?
我现在回忆起来这是个不大的村子,在双方的火线其实真的不大——大的地方都有UNPF的观察哨,都有观察员老哥们在观察着,一般那里不会出事,都要照顾国际影响——但是民间的这种屠杀,确实是一直存在着的。
你真的是蛋子脾气没有的。
赶上你就维和,赶不上就只能收拾。
我不由自主的握紧自己的步枪挂在胸前甚至还抵肩枪口朝下完全是在准备速射——我是特种兵战士这是我的本能反应但是我速射什么速射哪里?!
哪里是我的目标?!
哪里是我的敌人?!
——我是一个战士一个维和部队的战士,维护世界和平制止战乱杀戮是我的责任是我的义务——但是我怎么维护和平怎么制止杀戮?!
我是一个战士我穿着军装我手中有枪我一身武艺我苦练三年——但是在这个因为战乱而出现这种人间惨剧的现场我有个蛋子用处?!——我是一个战士一个士兵我要保护弱小但是我该怎么保护?!
我眼睁睁目睹杀戮过的惨剧我却无能为力?!
悲凉啊——你们不知道悲凉这个词语的含义啊!
真的是悲凉啊!
——这个热带丛林如诗如画的国家,这块河流贯穿海滨美丽的红色大地,这些勤劳善良朴实的人民——他们为了什么杀戮?!为了什么争战?!为了什么啊?!
——悲凉啊!
我是一个军人啊!
我是一个士兵啊!
——你知道面对杀戮你却无能为力你会怎么想吗?
就是内疚,其实真的不干我的蛋子事情但是我还是会内疚啊!
因为我是一个军人啊!他们都是老百姓啊!
我真的内疚啊!
——杀戮,满目的杀戮。
没有别的,就是血流成河。
没有别的,就是尸体成堆。
我不知道人类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但是我却亲眼目睹了什么是惨无人寰——老人妇女儿童都无一幸存,这是为了什么啊?
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其实狗头高中队也是被震撼了,我现在回忆起来就是这样。他的脸上那种装酷的感觉也真的没有了,他是上过战场但是那是战争不是屠杀啊!
我记得他的脸上真的是震撼,这种场面他也真的是第一次见。
他在我身边走,一直就没有说话。
我们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们不得不呼吸啊?我们是人啊是动物我们需要氧气啊?——但是我们呼吸的是氧气吗?
是……死气。
死亡的味道。
真的,我现在写这个小节我的感觉还是这样。
死亡的味道,死亡的气息。
真正的杀戮现场,不是你在电视新闻或者照片上面看到的杀戮,那是有距离的因为你坐在自己家里面的沙发上或者舒适的电脑椅子上面!
你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血里面。
人的血凝固以后的浆液里面。
你都能清晰的听见靴底子从血里面拔出来咕唧一声咕唧一声。
那种声音那么刺耳以至于你一生都无法忘记。
这就是战争,就是屠杀,就是杀戮啊!
——很多年后我坐在电脑前面真的是欲哭无泪。
而当时,我真的是腿软了——以前觉得自己多么多么鸟,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方,我知道了,自己算个蛋子啊?隔岸观火就是隔岸观火啊,你自己来了才知道战争屠杀杀戮是怎么回事啊?!
我真的是腿软了——不至于打哆嗦,我毕竟是中国陆军特种兵是在国外是在外事场合。
但是我的心绝对是哆嗦的。
就那么一步步的在血河里面走。
就到了排列尸体的地方了。
我看见一群人在忙活,都是维和部队的。
我一抬头,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小影啊!
她也在里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纪录啊!
小菲她们都在里面。还有其他国家维和医疗队的女兵。
我的眼中真的是只有小影啊!
她就那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一个一个纪录啊!
她的脚下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有儿童——而且,真的是怎么死的都有啊!
我的小影就在里面走着,走着,一个一个的纪录着。
她哭啊!——我了解她,她怎么能不哭呢?
我看着我的小影就那么哭着在作自己的工作。
我就那么看着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抹着眼泪抬起头看见了我。
我们就在血河里面就在尸体里面就在死亡的味道杀戮的现场战争的结局中间。
那么对视着。
她的脸色苍白泪水还在流着。
我的脸色苍白没有泪水只有震撼恐惧。
我们就那么对视着。
我看着她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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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这样的。
一个20岁的女孩。
一个喜欢花儿喜欢香味喜欢漂亮衣服喜欢逛街的女孩。
一个柔弱的漂亮的中国女孩。
很多年前,就那么在杀戮后的现场那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我——一个18岁的中国士兵。
那天,她刚刚满20岁。
ruler - 2003/6/17 10:04:00
这是军盟老萨给故人小说的一点过高的评价,不是拿来炫耀什么,只是想说:
——老萨,别人约我死战,玩去!他不配!——你是我的对手,我们可以是一场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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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的话,故人不敢接受,但是绝对是感激不尽的激励:
每天到军盟,发贴子,看贴子,聊天砍山,不是每个贴子都跟,但是哪个板块有了变化,出了什么新鲜东西,都逃不过萨的眼睛 -- 曾有朋友认为我经历丰富,我的老师则开玩笑说我的优点是有一双敏锐而便携的眼睛。
这只是我业余生活的一部分。我喜欢这个话题。
但是有一个贴子我一直不去开。
就是《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从看到它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不急着去开。
好久了,这样的心情已经越来越少。
当年有一个人的书我不去读,他的名字叫作王小波。
当年有一个旧书摊,我每次到他那里都要搜罗过期的舰船和航空。
人家说你不要找了,还差哪期给我个单子,我帮你收齐了吧。我答应了可是从来没列过。
图书馆里就有,成册的合订本。
兄弟你说我发什么神经?
战场上没有一样是真的完美。兄弟,到了三十岁,你才明白残缺有多么美妙。达扬最有神韵的地方,偏偏是他不存在的那只眼。
我们都是杀手。
那些美丽而优秀的文字的杀手。那些跳动的旋律,就是我们的对手。
当我们读了水浒,我们便杀了水浒,当我们读了红高粱,我们便杀了红高粱。莫言一生可以写几部红高粱?看了檀香刑,我想他自己也在一样的苦恼。而我们只要一个下午,就可以杀了红高粱。我宁可留下王小波,等待他给我的挑战。王小波死了,他不会有新的作品。我宁可留下他。
所以我不看王小波,宁可去看小说月报上的狗屁文章。
直到我饥渴的不得了,忍不住那种难耐的欲望。
去年夏季的一天,我终于Down下了王小波的《我的阴阳两界》,接着是《万寿寺》。
一个多么多变,狡鲒而美妙的王小波,我杀了他,惋惜的看着青铜时代的血染红我的双手。
我杀了王小波。
好的书,是用心来读的,可以一遍,比如昙花梦,可以一百遍,比如三国。他最后的归宿,总是在你的心里。就象好的杀手,了解他的对手,比对方自己还要明白。杀手的魅力,不在那得手后的瞬间,而正在你伴着对手心跳的那日日夜夜。
文章也一样。
我信任故人。
我没法不信任他,军盟放在那个位置的,你说我能不信任么?
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
军盟是一个兵戈的世界。
这个世界充满了机智与狡诈,但是铁与火的世界对兵来说,永远诚信无欺。
假如有一个兵走出了丛林,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走出来了。
所以我不去打开它,我知道他的价值,我知道他的魅力。我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够让我打开它的时机和心境。这年头,能让人信任的好东西,是多么稀少啊。
上个星期六,我终于打开了这个贴子。打开它,就象和女朋友的第一次约会。
看了一个小时,我放下打印纸。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要给军士长这家伙写个邮件,我要约出这个什么故人来,当场杀了他!
非如此,不能表达当时的心境。非如此,不能形容当时的感情。
您知道,由爱生恨是人生中常见的一种感情,一种本能。
那么,由钦佩到极点呢,大概就是要取对方性命的那种感觉了吧。
唉,这或许是一种古代男人的本能吧。
我们已经陌生。
写得太棒了!
好了,就是要说这个吧。
萨是文科专业毕业,受过写作训练也作过专业编辑,也喜欢写文章。萨是理科工作,自以为作的还可以所以看不起纯粹的作家 -- 萨觉得好的文章不是写成的,是一种感悟,只有自己有事情干,有事业干的人写出的才能是好文章。萨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又臭又硬。萨自己觉得走南闯北,对人生也算有看法。萨觉得人家评价自己眼睛敏锐而自鸣得意...
算了,和这老哥放在一起就不要提了。此人的文笔之流畅,对军旅生活的理解之深厚,描写之曲径通幽,特别是心灵与人生之感受,令别人拿笔之时只有惨然。如果评价,只能说,这就是苍凉与大地之子,回头看看,自己,不过是站在人生边缘的一缕轻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一种过时的说法,看着这样的文章不想宰了这故人或者不倾心佩服这故人的都不配再写兵。
萨原来也在写一篇战争小说,想试试这方面的能力。看了这最后一颗子弹,把稿子撕了。
不是第一流的,就不可能在战场上存在。
这部作品的力度,可以比较一下南怀谨的几部书。南先生的作品就像遥控的模型,首先他是逍遥和置身事外的,其次他写的不是他最深的感悟,最后他写的要迎合那些喜欢读的人。看他的东西知道他水平很高,可能一辈子也赶不到那个高度,但是我们能够看到。
能够看到的高度,就不算高了。
这部作品呢,那是心灵和肉体的短兵相接,近啊,近到什么程度呢?我的刀在你的腹中,你的拳在我的肋骨间的近。
那种无法看到的近,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
不品评人物,回到作品说一句。
这部作品给人震撼力最强的,萨以为只有一个概念。
那就是
中 国 陆 军
中国陆军的忠诚和伟岸。
刻骨铭心,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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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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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要兄弟说实话的话——我是为了爱情,就这么简单。
这部书,就是为了全世界我最爱的女孩写的——爱情,就这么简单。
但是你是我愿意死战的对手,死而无憾。
不是说你对我有什么过高的评价,不是这样——我故人也不配。
但是,你是第一个懂我的对手。
呵呵,我在战场等你——我的战场还有一个,也是两个人的,等兄弟先从那个战场回来,无论生死成败,无论是否伤痕累累,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等你约战。
那个战场其实兄弟真的根本没有胜算。
那个战场就是
——爱情。
ruler - 2003/6/17 10:04:00
107,搭一辆车去远方(3)
我知道你柔弱的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还是因为我。
你稍瞬即逝,犹如我心间滑过的一道小小的流星的轨迹。
又这么消失了。
但是,你毕竟出现过了。
我还知道你又哭了。
——因为你知道,你不是在隔岸观火。
你也成了这个故事的一部分,而且越来越重要的一部分。
——其实我今天真的很累很累了。
我写到了我亲眼目睹的第一次杀戮——是的,是第一次,不是最严重最血腥最厉害的一次——我说过,人第一次的经历会刻骨铭心。我就是这样,无论是爱情,还是战争,都是这样。
丫头,这样说,是不是对你不公平呢?
呵呵,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看我的小说。
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会这样稍瞬即逝,还是干脆就彻底的消失在我心籁的天空,还是会让我这颗谈不上多么沧桑的年轻的心搭乘你的心去远方。
去安静的远方。
你的心,就是我最终的故乡。
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你会原谅我吗?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会一直努力,直到你原谅我的那天。
我错了再错,真的是一错再错,错无可赦。
于是,我只能在这里倾诉,倾诉对你的思念吗?
不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思念你。
是依赖你。
是的,就是依赖。
不是想增加什么压力,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我想作的,就是留给你这一部小说——无论以后你在哪儿,只要你记起来,曾经有这样一个小人物,因为爱你,写了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送给你——就够了。真的,你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得到一部小说作礼物的,我没有资格走进你的花房,那么就让我生命的吟唱为你作一道花房外的绿荫,就够了,足够了。
你在花房门口张望远方的时候,我就为你遮挡一点阳光,够了。
真的够了。
呵呵,我真的活回去了,就跟18岁的时候一样——那时候我为了一个女孩上战场,现在我为了一个女孩可以横渡大洋。
呵呵,活回去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要再说一句话,不要笑话我——我现在还在看着你的照片呢,就是在精品店里面照的那张?还记得吗?你还抱着一只大大的玩具熊?
——还记得你搭我的车去买衣服吗?
我开车在城里忽悠,你对我感到诧异。因为我对整个城市的各个大商场和各个有点品味的女孩服饰的专卖店了如指掌。
——我想你现在是真的不会感动诧异了,记住一个城市的旅游地图并且经过多次的实地堪察和“踩点儿”,对于一个陆军特种大队的老兵来说,算是个事情吗?
你只要在哪个专柜前面停下,只要你停在那件衣服前超过一分种,我就敢把它买下来——一直买到你害怕为止——你觉得这黑厮看上去不是那么有钱的啊?不要命了啊?
其实,我何止不是那么有钱,是根本就没钱。
就一张破牡丹卡,绝对是透支了。
那也要买,先买了再说不买不爽一定要买买到你不敢要我也要买。
你是真的对我那种毅然决然的劲头吓怕了。
不是打肿脸充胖子,那天你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
其实,还真的不是为了你。
为了——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孩。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下就有这么邪虎的事情——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只能用命来解释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看我的小说,就是伤心也在看——那就够了,这里的几十万字每一个都是给你的,我就是全部写成几十万字的情书,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只是对你是真的不公平。
我知道你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么就把这个压力转化给我吧!我个人的荣辱真的已经不算什么——在你善良易感的心面前,我算什么呢?
全世界都冲我来吧,好吗?
不要去难为一颗善良易感的心。
我小庄再吃什么苦都可以,死都不怕还怕吃苦吗?
呵呵,只要你过的好就成。
——心绪所乱,闲言碎语,爱看不看,不要乱讲话——我今天的心情不仅是不好了,是很不愉快——说给谁点子难听话就给谁点子难听话——几十万字还就是我的情书了,你们爱看不看了!
累了累了,醒了再改吧。
蝴蝶别生气好吗?我真的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醒了以后,再改好吗?
我的迷彩蝴蝶?
呵呵,先去睡觉了。
这一节还没写故事呢,心情不好,没想起来发生过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了,先不要转载了。
睡了,蝴蝶,你也早点休息了——记住,学会保护自己,你还太小,太容易被伤害。
我会想着你的。
真的。
我从来就是个性情中人,我的生命从来也没有属于过我自己。
现在我的生命就属于你,属于你一个人——只要你需要,你就拿走。
不需要你为我的小说再说什么,我知道你在看着就行,我就有力量有勇气有精神写下去。真的,不要你说任何语言——我不想你再受任何伤害,所有的伤害都冲我来吧。
真的,都冲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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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转载了,没故事呢还,一点小心情而已。
谁要现在和我唧唧歪歪的就别怪我话里面不客气了。
心情极端不好,我不欠你们什么,不要伤害我的感情。
呵呵,只是小小的警告而已。
写还是会写,看心情吧~~~我是说网络版就是看我的心情了,往事在我的脑子里面,你们谁能挡得住呢?某些傻逼不要以为惊扰我的心情就可以阻挠作品的诞生~~~~~~~~~现在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不想看就以后买书去。多简单啊,跟我唧唧歪歪什么啊?
心情不好,睡觉了,醒了还是写情书,写到开心写到爽为止!
D'版嵇康 - 2003/6/25 14:32:00
108,搭一辆车去远方(4)
“小庄是谁啊?”
小影就那么拿着野兰花在我的鼻子上忽悠着问我。
我就嘿嘿乐。
这是在中国医疗队的女兵宿舍。
我们不能什么时候都跟国际友人那儿祸祸谈对象吧?芬兰老哥其实也挺忙的,不是训练就是出勤,虽然愿意跟我们一起祸祸,但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尤其他们属于作战单位,各种鸟事还是有的,不开枪动炮但是也是有点子要动他们的淡事的。
我们都喜欢那辆白色SUSI装甲车,虽然都是柴油味道都是黑咕隆咚都是开起来轰隆隆跟里面不是太享受——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在某国维和的那段时光,那辆白色的冷冰冰的战争武器,那辆上面架着机枪的铁壳子里面,就是我和小影爱的小窝。
芬兰哥们是比较善解人意的哥们,他们经常时不时就去我们工程兵大队食堂祸祸——当然,里面时不时也会搭上小影,有时候也有小菲。但是小菲一般就跟食堂里面去吃饭了——呵呵,都是国内出来的,中国菜她什么没有吃过啊?只是休息日小菲要说出去玩玩,谁敢说不行呢?——其实我们那个时候的休息日出门是有一定比例的还很小,和在国内一样,我也不是什么休息日都能出去的。——但是芬兰老哥就稍微好点了,我不是很了解外军的休息制度,当时就没有问过,现在也没有查资料。但是他们确实比我们要自由很多,军队传统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装甲车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但是军士长说今天弟兄们练一下子吧,我估计连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就休息日给出来了,呼啦拉开一圈训练完了赶上快饭点儿了就来中国工程兵大队蹭饭,顺便就给小影或者小影和小菲俩人捎上了。进了门你说谁去查芬兰老哥的装甲车啊?有毛病啊?就跟那儿停着,要是小菲也来了她就去食堂蹭饭——小影呢?
还用我说呢?
当然是跟装甲车里面窝着了。
——这件事情当时就没有人知道,除了芬兰老哥和小影小菲,还有当年的小庄。
这种事情在中国军队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
就谁都不说。
我们俩就跟SISU装甲车里面呆着。
爱的小窝。
绝对是爱的小窝。
——战争和爱情,两个矛盾吗?
我不觉得啊?
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但是芬兰哥们毕竟是作战单位,休息日是真的要出勤的。
于是我们就只能天各一方其实相距0.5公里。
这天赶上医疗队要检查安全措施——这能是谁的事情啊?不是我的事情是谁的事情啊?我不去谁去啊?——我就光明正大的来了,背着步枪戴着头盔美的屁颠屁颠的,那个美啊!
——其实我跟那帮子女兵见的还真少的可怜,她们也是中国军人不能随便出去啊?只是在公开场合任务场合见过那么几面而已,都没怎么见。
这回不得了啊!
一进医疗队那个哄哦!
你到了鸟岛什么感觉我到了中国医疗队就是什么感觉。
我脸红的不行不行的,跟着我的俩弟兄也是乐的不行不行的。
“班长,咋不见你对象呢?”
一个弟兄就问。
我也纳闷,小影呢?
就找啊——没有,还真没有。
——其实那次屠杀收拾残局过去有一个多月了,我们还得了联合国勋章,纪念性质的,就是我前面说的那种。老白毛司令亲自来颁发的,当然免不了洋首长们讲话再检阅一下我们中国军队传统的阅兵什么的——军体拳什么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展现一?*泄拥钠怕铮∷淙还诘娜司醯貌幌『保抢习酌故峭ο不犊吹模退抵泄Ψ虬〔淮聿淮恚 揖托睦镄φ饨惺裁粗泄Ψ虬。俊习酌玖罨故怯械阕幽袷潞芎猛娴摹飧霭闹奚俳?0岁,身高1米80在国外不算高,圆头圆脸圆鼻子,一对小眯缝眼,一头白毛梳的极其整齐。步兵出身,年轻时参加过越战,对中国最深的印象是在越南时被中国造107火箭炮锤过好几次,他命好没挂,现在改维和了来维护世界和平——那过去那点子事情咱们就不提了啊,也不关这个小说蛋子事情。老白毛人挺和气,说话慢声细语,人缘本来挺好的。不过他上任伊始干了件鸟事,就是下令UNPF军营完全禁酒(包括啤酒),因此极不受北欧人欢迎。禁酒令在北欧营和观察团根本执行不下去,就是澳大利亚观察员也在哨上偷偷喝酒,要不然没法和北欧的观察员打成一片。老头一开始下部队视察总要到垃圾桶旁边转一转,看看里面有没有酒瓶。所以每到他下来视察,部队里就先闹得鸡飞狗跳,赶在他到达前清空垃圾桶,找地方藏酒和空酒瓶。过了两个月老头只好让步,只要澳大利亚营坚决执行禁酒令就行,其他部队只要不公开给他难看,他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再管了。——维和部队的司令那么好当啊?那么多国家的军人呢!尤其是军官,哪个是省油的灯啊?——老白毛就不管了,其实他自己也喝酒但是只是在外交场合礼仪场合来两下子,不是北欧哥们比较馋酒。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喝什么酒,但是我还真喝过——跟总部哪个澳洲炊爷混混的时候,就被用老白毛私藏的洋酒招待过。当然也是“歪瑞古德——鸟”了——老白毛其实比较喜欢中国文化,一直想学点子但是比较忙没时间。他看了军体拳觉得就是中国功夫也很正常。
但是有哥们不乐意了,那是练家子是学过的,倒不至于是想踢场子——维和总部的官员这点子素质还没有啊?但是他确实是学过的,还真学的是中国功夫,在他们国家的部队里面也是一把刷子。
此人名叫什么呢?我也想不起来了?当时我是给他起了外号的,但是现在是想不起来了,因为打交道打的少啊!就那么随便一起而已——那就再起一个吧,司令我都给卖出来了,他就没什么的了。《狮子王》看过吧?嘿嘿,就叫他“阿库那莫塔塔”吧——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去想啊和我没有鸟关系啊!——他也是芬兰人,不过是芬兰哥们里面比较少有的比较另类的主儿,跟UNPF得罪了不少人。伞兵出身,看上去是不错的身手。在总部好像是担任作战处长之类的职务,到底什么职务我也想不起来了,因为我们跟他打交道比较少。
这哥们就要切磋一下——绝对是客气的礼貌的礼仪的切磋一下,他是会功夫的,见了就想来两下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和什么别的没有关系。
就准备切磋。
谁上啊?
第一人选当然是狗头高中队啊?
养着这孙子不跟人对锤干吗啊?
但是他犹豫了——他想想,不行不能这么跟人对锤,是国际友人锤了不太好——你们应该知道他担心什么,这孙子出拳出脚都是比较狠的,比较挡不住啊!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自己的主儿啊——我为什么老说他是孙子但是不是傻子呢,因为知道自己什么操性。你说他是傻子吗?
就想想,看我了:“你上吧。”
“我?!”
我当时脸都绿了。
不是怕,是觉得我算个蛋子啊?——跟国外训练营的时候,倒是跟洋人特种兵哥们对锤过。不是没有经验,而是人家是校官我是小兵,怎么锤啊?倒真的不是怕锤不过,锤不过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啊?友好切磋又不是什么比赛啊?——至于格斗技术,各个国家的应该有些差别。我印象当中,有的国家的技术特点大概是这样:基本上不练功法,完全靠发挥人体本身的素质,比如他的踢就是踢足球的动作。没有纯粹的拿法,用拿法一制住对方就是一通拳脚。也没有纯粹的招架动作,讲究连消带打。身法一沾即进,脚踏中门,用组合拳脚贴身快打。不打躯干,只打头部、颈部、档部和膝关节。他们的格斗走的是野路子,讲究速成。——中国特种兵一般都是要打点子武术的基础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啊怎么能不学呢?但是也是实用性为主——好看那是套路是表演和比赛用的,打仗上来就是你死我活还等你摆套路啊?——所以一般就是散手为主,一招制敌是对敌的不是对友的,这个你可要分清楚。再说一招制敌这种东西你还真的就不用再比了,直接叫小影她们救护车等着就行了。——我担心的真的是一不留神给洋首长真给锤了怎么办?
真给锤倒了不是给国际友人难看吗?
——看他跟那儿摆架子我就发蒙。
仔细一看是练过的,跟正经高手学过的。
再仔细看还是真的少林套路,我就看狗头高中队,他就装酷的一笑——他知道这也算自己同门师兄弟里面的,就是不知道师父是谁。
也没告诉我该赢还是该输啊?
这怎么整啊?
我赢还是输呢?
真的蒙了这叫什么事情啊?
阿库那莫塔塔中校摆好了姿势就等我了。
我也不会武术啊?摆什么姿势啊?
就摆个散手的。
他就一愣——和很多人一样,都觉得中国人应该会功夫——其实我是真的不会,狗头高中队不教我这个啊?
然后阿库那莫塔塔中校就开始了。
他的拳法确实是练出来的,风声我都可以听得到。
我左右闪躲后退再左右闪躲再后退就是不敢出拳起脚——谁告诉过我该怎么锤啊?赢还是输啊?!
一套下来给我逼到角落。
阿库那莫塔塔老哥一身是汗。
我当然也是一身是汗了,也确实没有挨了几下子,就是档他的拳的时候胳膊是比较疼的。
我就看出来了,他毕竟是洋人,腿功不是特好。
阿库那莫塔塔老哥知道我在闪躲不敢开锤,就不高兴了跟翻译嚷嚷,我也听不懂。
程大队听老白毛说了几句就跟狗头高中队说了几句。
他就冲我说:“锤吧。”
“你说的啊?!”
我就问。
“我说的,锤。”
那还犹豫啥子啊?锤啊!
就再开锤!
又一回合我不客气了上来就是组合腿法一口气给他逼到场子角落。
他这回重视了跟我开锤。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腿。
我知道了就跟他来腿——腿法好的话他就无法近身啊?
除了腿就是腿,就这么比吧。
我也不踹你要害不踢倒你但是你也别想跟我这儿占便宜!
踢了几路还是被这个老哥抓住弱点了!
我在空中刚刚凌空边踢落下准备紧接着一个转身后踹——这个是有很短的空挡的!但是被这个老哥抓住了!一拳就给我锤在斜面的背上了——疼啊!
真他妈的疼啊!
这下子我可毛了。
阿库那莫塔塔老哥还美呢——哎呀终于锤着你这个小黑蛋子了啊!不容易啊!美啊!
我已经毛了。
我疼的倒吸冷气我能不毛吗?!
那就锤你!我当时是个小伙子毛起来我管你谁呢?
就锤啊!
真的急眼了上来就是狠踹狠踢嘴里还是:“杀!杀!杀!”
——严格来讲我跟那个阿库那莫塔塔中校的武术修为差的远了,人家是从小拜师正经学过的。我呢?半路出家啊?
但是什么叫“杀气”呢?
——我当时的眼里就是杀气。
杀声绝对震天!
杀气绝对十足!
杀!杀!杀!
我高喊着中国陆军特种兵传统的口号——杀!
左踢右踹边踢侧踹处处直取你的要害我看你往哪儿跑?!踢得着就踢得着,踢不着就踢不着反正接着还是踢你狗日的阿库那莫塔塔!
连着这样几趟下来阿库那莫塔塔老哥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被踢了好几脚啊!——都穿着大皮靴子那滋味能好受吗?
阿库那莫塔塔老哥左挡右挡左闪右闪踢着他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但是还是踢着了,我有一脚是一脚啊!
反正不能便宜你狗日的阿库那莫塔塔!
谁让你先锤我来着?!
就踢他!
真给踢倒了一下子。
狗头高中队赶紧喊停——
我最后一脚刚刚起来是个正蹬但是还是僵在空中了。
我喘着粗气血红着眼睛就那么僵在空中金鸡独立。
然后,很慢很慢的放下了。
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还是喘着粗气但是杀气就渐渐的没有了——我真的给这个狗日的阿库那莫塔塔踢倒了啊?他是作战官啊?!一定级别的洋首长啊?!
就毛了,心里更毛了。
阿库那莫塔塔站起来我估计他也是挺起来的,竖起大拇指:“拆你那功夫——鸟!”
我们工程兵弟兄都喷了——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
我就赶紧立正,敬礼说松软歪瑞马吃。
阿库那莫塔塔就笑脸还白着呢,我估计这老哥被我踢的够呛——大牛皮靴子啊!换了你,你试试什么感觉?!
就要请我晚上去芬兰连耍。
我哪儿敢回答啊?——我倒不怕他找老乡锤我因为我差不多都认识,我不了解芬兰陆军有没有老乡观念,但是外事无小事这种概念大家还是都有的。
我估计是找我喝酒——其实我在国内真的是滴酒不沾啊!都是出国维和给闹的,但是也没有喜欢起来洋酒来。
——现在咋办啊?
我就看狗头高中队,他看程大队。部队是一级听一级的啊?
程大队就不看老白毛了,他知道老白毛对酒是有态度的,虽然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还是有态度的——但是外事无小事,人家这个意思你能不去吗?一个小兵你能那么牛吗?给脸不要脸啊?
就得去啊!
我的妈妈啊!——我是真的头大了。
你们没有见过芬兰老哥喝酒啊!
那个阵势啊!
——晚上我就得去,当然狗头高中队也去,他是干部得有个干部跟着啊!一个小兵到处混混还喝酒象话啊?
怎么喝酒什么的还是后面找个地方说吧,过程是比较有意思的我一回忆起来就没完了还是以后说——还说我在维和医疗队吧,哎呀呀脑子一乱就好胡扯,以后还是要注意的。
——小影呢?!
我就找啊,没有啊,真的没有啊?
都看我伸脖子找就都乐。
小菲就笑:“去!先干活去!完了给你变出来!”
我就先去干活,女兵跟前我鸟个蛋子啊我?!
就干活检查这个检查那个一切完好。
我从高塔上滑下来还没站稳一下子就跟坐地上了!
我的妈妈啊!
仙女啊!
——白衣仙女啊!
我就真的坐地上了眼睛发直啊!
小影一身白裙颦颦婷婷就那么从一群穿迷彩服的女兵中间给走出来了啊!
就那么走出来了啊!
在这个鸟地方不是仙女是什么啊?!
我就眼睛发直都说不出话来了。
女兵们哈哈大笑笑的都跟虾米似的直不起来腰。
干部们也跟远处乐。
营门口路过的挪威哥们们就跟卡车上嗷嗷叫还打口哨——这是总部预备队的挪威连,也有弟兄但是故事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跟哪儿讲了就先不说了——就说小影。
小影脸红了。
换了你,你不脸红啊?
但是脸红也是仙女啊!
绝对就是仙女啊!
我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呢?
——仙女。
这个狗日的战区的仙女。
我就嘿嘿乐。
傻乐。
——休息日,难得的休息日,你还让我的小影在营区里面穿迷彩服吗?
我真的不知道她把这条白裙子带来了。
我更没有想到的就是她在这个战区穿上了。
我就那么傻乐。
心里美啊!
我的兵也嘿嘿乐能不乐吗?
“起来!”小影终于说话了,“丢不丢人啊?”
我就嘿嘿一乐。
小菲尖笑一声妈妈啊笑死我了还真的就坐地上了。
女兵们也乐啊喜欢看西洋景啊!
小影就嗔怪:“赶紧给我起来!”
我就起来绝对利索。
还真的就是立正兵当久了就没有办法。
小影也喷了。
干部就说行了都别闹了啊注意点子国际影响啊!该干吗干吗去啊!小庄你们班这几个人中午就跟这儿吃饭啊,我跟你们大队打个电话。
我就赶紧是。
弟兄们也乐不能不乐啊?——跟女兵一起吃饭?!在国内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散了散了!干部就挥手。
就散了。
小影就跑了。
我就傻看着乐。
“死脑筋啊?!”小菲都想踹我了,“追啊!”
我才醒悟过来我追啊我!犹豫什么啊!
就追,追到了女兵宿舍。
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都安排好的——女兵就是女兵,心细的要命啊!
小影就那么站在我面前。
仙女啊!
我心里就这一句话。
小影就伸手:“过来!”
我就过去。
“带这么多东西你热不热啊?沉不沉?”
我就赶紧摘武器解头盔加上防弹衣信号弹步话机乱七八糟的。
就站在小影面前了。
就那么站着。
小影就笑:“看什么呢?”
我嘿嘿一乐:
“看仙女。”
小影一下子就乐翻了:“这就仙女啊?没见过漂亮姑娘啊?”
“你最好看。”——天地良心,当时绝对是真心话!
小影脸上起来两片红云就更好看了。
她就伸手:“过来啊!”
我就过去。
她轻轻的把唇慢慢的送上来。
我就轻轻的吻她。
我们一下子就抱住了。
——终于没有头盔没有防弹衣没有武器没有任何东西除了我还穿着军装——我们就那么抱住了!
她就软软的靠在我的怀里。
闭着眼睛。
我就抱着她。
我就看见她的床头还是那个小泥候子抱着那束风干的野兰花。
“你还带着它?”我就问。
小影睁开眼睛:“别臭美啊!这东西不占地儿我就带来了!——想的美啊你!”
我就嘿嘿乐。
小影就从我怀里出来拿起那束野兰花:“玩个游戏!——我问你你是谁啊!你就说你是大老虎!再问你就说是大老鼠!就这么换着问!看你什么时候说错!”
我就被她按到床上她的小床上。
小影坐在我的面前,仙女一样,拿着野兰花:“开始了啊!”
“嗯。”
“你是谁啊?”
小影就拿野兰花点我的鼻子。
“我是大老虎。”
“你是谁啊?”
“我是大老鼠。”
——连着问你问的越来越快你能不说错吗?
我就嘿嘿乐。
“罚你一次!”
小影就亲我一下。
这么罚啊?!那我早就错了还对那么多次干吗啊?!
我就懊恼的不行不行的。
“再来啊!”
小影就说。
那就再来。
“你是谁啊?”
小影拿着野兰花点我的鼻子,芬芳一下子就渗入我的呼吸进入我的心里。
“我是小庄。”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小影一愣:“错了错了!”
“那你罚我啊?”
小影不罚:“你故意的!”
我就乐:“先罚了再说嘛!”
“耍赖皮不算!”小影就说,“我再问。”
我这回准备错的晚点演的象点。
“小庄是谁啊?”
小影就拿着野兰花在我的鼻子上忽悠着问我。
我一傻。
小影就那么看着我。
“小庄是黑猴子。”
我说。
“黑猴子是谁啊?”小影又问。
“黑猴子是小庄。”
我说。
小影不问了。
我们就那么看着。
小影伸出手臂。
我就偎依在她的怀里。
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我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温暖柔弱和安详。
就这样偎依在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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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是谁啊?
——丫头,你知道这个问题在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嘴里问出来,我是什么感觉吗?
无法形容。
只不过,一个是在今天的城市。
一个是在很多年前的异国战区。
D'版嵇康 - 2003/6/25 14:33:00
109,搭一辆车去远方(5)
你真的就这么消失了。
又等了一天,甚至是更长时间。
我把自己挂在网上,一直在刷新自己的帖子和短消息,也一遍一遍打开我的各个邮箱看看有没有你给我写的信。——电话我已经不指望了。
但是你没有来,我知道你没有来。
我给你的短消息也没有看。
——可是,我总是觉得你来过了,丫头?
只是没有用你自己的名字登陆而已。
我想肯定有很多无聊的小人在恶意的中伤你,你不敢用自己的名字登陆,害怕看到那些中伤你污辱你的信息——你的心多么善良,就会多么脆弱。
这一点我是了解你的。
于是,你只能作一个网络上的匆匆过客。
默默的看着我讲述这些往事的过客。
我都能想象出来,什么时候你会会心的一笑,什么时候你会潸然泪下——我了解你,丫头。
——不妨换一个名字注册再登陆?
不用你说什么话,只要你跟我悄悄的联系就可以。
你那个小脑瓜能不能想出这个办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早就想出来了,我知道你比较傻比较实成——不然怎么会爱上我这个黑厮呢?不是因为你够傻,够实成,能被我迷的五迷三道的吗?
生生死死爱恨情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都成为过往云烟。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我一定要作一个优秀的出色的军人,一个什么可以代表中国陆军军魂的军人——问题是我不是啊?小说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比较坦白的交代了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啊?那个时候怎么没有人来提醒我呢?
——很多年过去了,丫头,你是知道我的,我跟你提起过中国陆军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我跟谁都不敢提及这些往事。
我的心会疼的,真的。
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希望我改变这个结局呢?
——不可能的啊?事实就是事实啊?
退伍兵就不能成为自由职业者吗?就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吗?就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吗?——我欠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吧?你说我欠了他们什么呢?——还是我欠了中国陆军什么呢?我说过一句他们不好的话吗?好像没有吧?我自己的故事,有什么糟蹋不糟蹋这么一说呢?世界上就不能接受一个小兵的真实心路历程了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连你也消失了,全世界最疼我的女孩也消失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无依无靠。
但是我不能不继续写下去——我不能让这个故事开始了没有结果啊!这是现在支撑我的唯一的信念,虽然我知道很多无聊的小人在恶意中伤我,虽然我知道有很多外行在那儿闲的蛋子疼指手画脚——但是我知道,这个故事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
生活的轨迹,不是想象的那么完美的。
小庄今天不是军人,是自由职业者——这就是答案啊?还有什么可以问的呢?
呵呵,丫头,不是我发牢骚,你了解我的——真的是被刺叨急了。
不过现在我的心态是真的砺炼出来了,想在我的创作状态中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因为,都会很快被删除。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专心写作。
——写完了呢?
那就爱谁谁了!丢在网络上还是出版还是怎么样我都不管那么多了,我自由了解脱了!——谁说我好或者谁说我不好不关我蛋子事情!爱谁谁了!
我就去找你。
我哪儿也不去,就去找你。
——因为,你是我现在唯一的故乡。
还记得你的那张碟吗?
后来你回家的时候就忘记拿出来了。
那时候天色擦黑,你让我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然后机灵的四处看看——其实不用你看,我早就把四周在最短的时间内观察了一个遍了,连几个电线杆子都能数的出来——但是我没有说。
你就吐吐舌头:“我走了!”
我就点头。
音乐还在淡淡的延续着。
你就下车,快速的跑向小区的大门。
我就看着你跑。
你的长发青春的长发黑中带红的长发就那么飘散在空中。
你的身影青春的身影窈窕多姿的身影就那么蹦跳在远处。
越来越远一直到看不见你。
你又突然从小区门里面出来挥手道别,调皮的一笑——那时候你还不到19岁,还真的是个孩子啊!——我就不行不行的了,太象了!太象我初中的时候送小影回家,她总是要偷偷摸摸的遛回家属院的情景了——你的笑容和表情也真的很象很象,如果你没有染发——其实我对女孩染发一直比较反感,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染什么毛啊?——但是就是对你,我没有任何意见,你爱染什么毛就染什么毛就是白发魔女我也愿意看着——就因为你长得象小影。
我忍着眼泪摆摆手,突然想起来什么,把CD抽出来下车:“哎!哎!”
你已经消失了。
我愣愣站在那儿,没法子了,下回再说吧——我知道还有下回,虽然你没有约我。但是女孩的这点子心思我还是明白的——要逗女孩开心的法子很多很多,但是最管用也是代价最小的就是一张贫嘴。当然不能瞎贫要会贫,没有味道的淡话是不要说的——要么一张嘴她就得乐,要么一张嘴她就得哭!——就这么简单,谈恋爱是要谈的啊。你不会谈怎么行啊?跟你在一块有意思才愿意再跟你在一块啊?不是跟人家女孩子崩什么精英装什么大款,那是假模假式,真功夫就是你的一张嘴还有会点子情调。
我就上车,然后看见后座上一大堆女孩夏天的衣服傻了半天。
说啥啊?自己喜欢就成呗,自己喜欢还计较什么代价啊?
我最腻歪的就是——我跟你们说,其实女孩最腻歪的就是——一边跟人家装大款,一边又跟人家斤斤计较。我真的见过神的,一个女孩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耍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我有1元钱,绝对是先花了再说饿肚子也图个高兴;但是有的男人不这样,一个月挣万把块跟女孩出门还要人家跟她一起挤公车——这种淡事我也干过,但是那个时候上大学啊,都坐公车没别的。——相比之下,就喜欢跟我在一块混混了。自在啊,痛快啊——我要没钱就直说没钱,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活的那么累有意思啊?
——我看了一会儿,没敢想别的,真的是不敢想别的。
能想什么啊?什么都不敢想啊!
不敢想就不敢想——好在你也不在跟前。
我就开车,觉得冷清,就把CD插进去。
然后,就是《故乡》。
我在昏黄的街灯下如虹的车流中开车,眼泪真的是刷刷下来了。
故乡,就是故乡。
我现在也在听着。
故乡,就是故乡。
我的故乡呢?我当时就这么想。
一颗漂泊的心就这么在城市里面忽悠着。
我唱歌跟狼嚎一样——你总是这么说我,但是我还是把音乐开的很大,在自己的车里嚎嚎——我在自己的车里哭一把嚎一把还要那么多闲的蛋子疼的人管啊?!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的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
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你曾为我守候这么多年
在异乡的路上,
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
嚎啊!使劲嚎啊!
哭啊!使劲哭啊!
我在自己的车里哭啊嚎啊!——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这是我自己的车啊?我招惹谁了啊?!我自己想哭啊你凭什么不让我在自己的车里面哭啊?!我自己想嚎你凭什么不让我在自己的车里面嚎啊?!
我就哭啊嚎啊。
走调了没有我不知道,但是绝对是难听的要命。
我不由自主的开车到了郊区的高速公路上。
我还在反复听着反复嚎着也在一直哭着。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曾为我守候这么多年;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我操!我操我操!”
我眼睛都睁大了,嘴长得很大:
“我操!”
最后一声是吼出来的。
我操!不会吧?!
一辆白色的**式装甲车。
我操!不会吧?!
但是就是一辆白色的**式装甲车。
真的就那么活生生的停在我的前面。
我的眼睛都直了,我以为是幻觉——但是理智告诉我不是!
就是一辆白色的**式装甲车!
我急忙靠边——不会吧?!我下车揉揉眼睛,再看。
还是一辆白色的**式装甲车。
我不仅是惊诧了简直就是莫名惊诧。
我把车门甩上赶紧往前走几步——但是还是一辆白色的**式装甲车。
真他奶奶的见鬼了啊?!
我走过去,走近了。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在忙活着看来是不知道这车哪儿坏了。
我远远看心里就在想:怎么会他妈的是白色的呢?!哪个部队给它弄成白色的呢?!——这种白色在暗夜是绝对显眼的,我也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内地有了UN部队了?不会吧?
我走近了。
我绕着车转,真的是仔细的看着绕着车子转——当然是在自己觉得不招惹这些士兵的安全范围以外。
我离近了才看见车身上写着“WJ”俩字。
武警的。我知道了,应该是防暴装甲车,什么型号的我就不知道了。没研究,但是肯定不是SISU,那车也没什么先进的国内也不会引进装甲车啊?!
一个山东兵就在修什么玩意:“他奶奶的!这什么他妈的车啊?”然后就大骂某个兵器工业部门骂的什么我就没有仔细听了。
一个中尉跟边上正抽烟呢:“哎哎!干吗的?”
“我这……”我就说,“我看看,没见过……”
“有什么好看的啊?走走走这儿不能随便停车!”中尉就挥手。
——武警的脾气一般比野战军要大的多,这是我个人的认识。
我就点点头,后退着走。
我还在看。
他们也不管,就是修车。
“奶奶的修好了!”那个山东兵就喊。
车子开始轰隆隆发动了。
“走走!”他们就上车。
我就看着。
装甲车,**式的装甲车。
白色的**式装甲车。
就那么轰隆隆的开走了。
我看着这辆装甲车轰隆隆的开走。
我就那么看着。
路很直我的眼睛很好。
我就能看很远。
所以我看那辆白色的**式装甲车看了很久。
它轰隆隆的轰隆隆的越开越远。
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就那么一滑。
我的嘴唇翕动着,在晚风中轻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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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你曾为我守候这么多年
在异乡的路上,
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D'版嵇康 - 2003/6/25 14:33:00
110,搭一辆车去远方(6上)
白色的SISU装甲车轰隆隆的轰隆隆的开过红土路。
车上没有坐芬兰哥们,在维和任务区他们不敢坐在车顶子上招摇过市都跟里面猫着。但是驾驶室的哥们我们都认识,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中国菜我们也蹭过他们的洋饭所以都很是熟悉。
他就跟我们打招呼喊什么也听不见隔着防弹玻璃呢,但是手势是看见了就是你好啊哥们!
坐在白色小吉普上的狗头高中队跟我们就打招呼:“狗日的鸟人你们好啊!”——我们是去维和任务区的各个中国工程兵大队的工地巡视,他们估计是例行的巡逻,还是有什么任务我也就不知道了。
他们也听不见听见了也听不全明白虽然我教了他们几句中国兵话,但是他们也不一定全记得住啊?
就这么擦肩过去了。
结果他们后面的门是开着的,一车芬兰哥们要换换空气啊——你老是在这种柴油装甲车里面猫着是一件非常不惬意的事情,虽然违反规定但是这种事情也确实是时有发生的——我就看见我的芬兰哥们军士长和亮子他们都跟门口扒着换气也有抽烟的。
——其实机械化步兵和自己的战车的感情真的就跟情人一样,芬兰连的每辆装甲车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时候是女性化的名字,有的时候就叫中国话里面的虎子什么的之类的小名。战士往往都会赋予冰冷的战争武器自己的情感,我没有当过机械化步兵和装甲兵,不知道国内的机械化步兵和装甲兵哥们是不是也这样。
我们就打招呼:“鸟人们你们好!”
他们就回答:“哈罗——鸟!”
就这么过去了。
我就嘿嘿冲着他们乐。
他们也冲我乐还摆手。
狗头高中队没乐,不是装酷我知道这个孙子是不好意思了。
——关于狗头高中队为什么见了我驻扎在维和任务区的芬兰哥们会不好意思其实真的是有点子鸟?*档盟邓档摹U馑镒釉诠诘木邮敲蝗司醯盟荒瘢窃诠释饨怀『纤遣桓夷瘛暇故巧傩<侗鸬慕夥啪骄伲獾阕映J痘故怯械摹4笱淙皇潜K偷亩恋囊彩且凰浚ㄕ馐鞘祷笆邓担司蹇颇克鸬某杉ǘ急冉喜睿棺鞅妆蛔プ」潜暇故鞘芄=逃摹T诠诘囊罢骄趺茨穸几遥浅隽斯钦娴幕涣烁鲅拥摹械亩琳呶饰裁垂吠犯咧卸映龉嗣皇裁茨袷履兀空獗纠词俏也幌牖卮鸬模蛭馐浅J段侍獍。俊宜倒芏啻我桓霾愦蔚母桓霾愦蔚目悸堑氖遣灰谎陌。课沂切”窬湍窳耍巧傩>俑宜姹隳衤穑烤倬褪蔷伲倌竦搅苏焙蚓褪蔷伲遣桓宜姹愫吹摹乙桓鲂”贾劳馐挛扌∈拢慰鍪墙夥啪傩>倌兀克矣勺判宰永绰穑俊裕掖永淳兔挥屑茄婢毓魏纬『现灰饩谖蘼凼亲餮祷故浅7际且凰坎还陡迷趺磁趺磁涫嫡飧龉吠犯咧卸釉诘敝卸映ふ刹恳郧叭ゾQ暗氖焙蚧拐娴牟皇钦飧鲅拥模档阕铀赜诰莸耐涨啻耗袷履忝翘⒚魇切∷蛋。挪恍挪灰页断械。?
——其时狗头高中队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陆军指挥学院某次中培班学习,当然是到处锤人是没有跑的,处处违纪也是没有跑的。但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也没有最后给开回去。军校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就是铁板一块的,都是人都是学生怎么会那么铁板一块呢?都那么自觉还要那么严格的军校管理条例干吗啊?读过军校或者现在在军校的读者一定是同意我这个观点的。
锤人也就罢了,渐渐的也没人敢招惹他都知道锤不过他,也知道他是个孙子就等着锤人何必跟这个孙子一般见识呢?就不答理他了,于是锤人的机会就没有多少了。
——关键是这孙子开始喝酒。
少林寺是绝对不让他喝酒的有清规戒律,他也没喝过。
当兵了呢?
狗头高中队这个孙子进了部队还没来得及学喝酒紧接着就是上战场那时候战场纪律也很严很严——因为军区侦察大队绝对是24小时待命的,想喝都不敢喝,你喝醉了五迷三道的上战场啊?!
然后进了狗头大队了。
不是狗头大队禁酒吗?
狗头大队当然禁酒,他也没喝过不知道喝酒什么感觉就没有想过——所以狗头高中队就一直没喝。
进了军校换了个环境这孙子可就自由了——不是说军校管理不严格,一样都是解放军但是我要说实话军校还真的不可能比得上特种部队管理严格。尤其是中培班的学员什么概念?基本上都是准备提正营军官的各个野战军的老油子,不是跟刚刚地方高中毕业的小菜鸟一样老实的!
还得穿插一点小事我觉得是值得说说的,就是什么是职业习惯。
当时这帮子中陪班的学员们一下车就开始各忙各的——怎么个忙法呢?炮兵部队的老油子来了就是到处登高望远,盘算在附近的山上哪个山头还是山谷布置什么炮的什么规模的阵地可以对该地区一举歼之;装甲兵部队的老油子们来了就在军校大院里面到处寻摸车甚至是摩托,开坦克开装甲车开惯了,到了军校没有坦克装甲车就开开汽车开开摩托算是过瘾;步兵部队来的老油子就围在步兵基本科目训练场看小菜鸟们跑400米长障碍心里急得不行不行的绝对是想上去训人跑的什么玩意啊?老子给你们跑两栋你们看看!他们这帮子老油子边上一站军体教员都有点紧张,虽然自己是军体毕业的高材生但是这帮子老油子可是基层摸爬滚打多少年出来的,真跟你叫劲你还说不定真不如他们。
特战或者侦察部队来的老油子们呢?
大家都没离开办公区跟那儿的楼区左顾右盼,完了一句话说的当时迎接他们的小菜鸟学员们没直接把自己在地上摔死算了!
——“哎呀!咱们某某学院的楼都挺好爬啊!”
然后特战和侦察部队来的老油子们就开始打哈哈是啊是啊说着就恨不得爬两栋再说。
——你们说,这帮子老油子是好管的吗?
——什么叫职业习惯?这就叫职业习惯。
锤军校纠察还真的不光是我们特种部队学员的专利,其他野战军的干部学员也锤过不少次只是没有我们特种部队的学员锤人锤的专业值得传唱罢了。所以凡是在军校警通连当过纠察的哥们都知道一个真理——红牌学员的不算个蛋子你骂他就跟骂新兵一样,但是黄牌学员你是惹不起的。——他们也真的不吝这个啊?红牌学员找事了闹不好就开除了,没大学上了又成地方青年了;黄牌学员呢?大不了不上了回部队继续带兵去明年再来,你还能不让来啊?军校真的能那么驳野战军的面子啊?你的学员以后还想不想分甲等野战军了?不明着难为你就是给你点子颜色,军校也说不出什么了。
所以军队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就是一个感觉的,也是跟迷彩似的五颜六色的热闹的不行不行的。
——还说狗头高中队喝酒。
这孙子同屋的是一个步兵部队过来的老哥没事就是喜欢喝点子,在部队带兵的时候不敢明着喝就暗着来也不敢喝多。到了军校不带兵了就赶紧多喝点子,狗头高中队开始不喝酒,但是还是喝了。怎么被带喝酒的我就不多说了,因为过程也比较长啊我就省事儿点子吧。我只说结果,过程你们就自己想去啊想的对想不对和我没有鸟关系!
——结果就是狗头高中队喝酒了,还真的是馋酒。
问题是这孙子天生就不是能喝的人啊?一喝就醉一喝就醉但是还是要喝不喝不行,人要馋酒了就是这个操性的。但是这孙子的段子里面最令我诧异的是他不武醉只文醉,这个概念就不解释了吧?醉了就睡觉也不闹事。
那天礼拜天下午俩老兵油子就开始跟屋子里面喝酒,当然是二锅头野战军的干部不好别的以二锅头为主跟钱的关系还不大,就是喜欢一个爽的感觉。
喝啊喝啊那个步兵老哥没事狗头高中队就高了真喝高了——高了也没个蛋子事情,大礼拜天的谁敢到干部中培班纠察啊?!找锤啊?!不要说狗头高中队这样的从特种部队来的战斗英雄了,随便哪个野战军的干部锤军校小纠察真的就白锤——是不是真的当过军校纠察的哥们和军校的哥们可以作证谁也别跟我叫唤,我没有那个义务。——当兵的互锤算个蛋子事情啊?!野战军本来就不太拿这个当回事情的,军校的教官队长主任什么的一般也没法子对干部学员发火,轻重都不好掌握——轻了是纵容,重了是过分。所以在部队任何系统当干部都不简单的,真的。人情世故怎么回事,往往比地方好多干部整的特别明白——为什么很多转业干部在地方能作出很大的成绩呢?就是这个道理了。
晚点名就开始了。
得下去集合啊!
步兵老哥是喝的多了点子但是天生能喝你有什么脾气?帽子一戴武装带一扎就下去了。
再看狗头高中队,本来喝的就高了只穿着短袖衫短裤跟那儿正忽悠呢——来来来再来——谁跟你来啊?!步兵老哥早就下去了啊!他就明白了,哦,晚点名啊?下去点名去!——就找衣服穿上戴上帽子扎好武装带下去了。
一出楼门正在集合点名的各个队列全喷了。
狗头高中队莫名其妙跟那儿忽悠——怎么了?喷什么啊?
队长就说:“上去换衣服!”
狗头高中队就想自己不是穿好了吗?
他就看自己,哦,不对不对啊,穿着迷彩裤常服上衣戴着作训帽就下来了——不合适不合适,再上去换。
就又忽悠上去了酒气冲天啊。
大家跟底下乐。
军校干部也没什么说的,喝酒是不对但是你能说什么呢?要是军校地方高中上来的红牌这就是大事了,我估计收拾起来不会轻的——但是野战军的干部你能多说什么?
又下来了底下又喷了。
——常服裤子迷彩上衣大檐帽。
绝对是喝高了理智不清醒了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什么操性了。
军校干部气的没脾气——当然处分是少不了的,这个消息传到狗头大队,何大队当然是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从此滴酒不沾。
——狗头高中队这个教训是深深记着的。
但是出国维和又开戒了,不仅是喝酒了,这个孙子还真的喝醉了。
——外事无小事,人家请你你不能不喝。
狗头高中队就喝了,还醉了。
实际上是我跟他一起去的,就是阿库那莫塔塔中校当天晚上邀请我们去维和任务区的芬兰连耍——都知道要喝酒,总部大院的芬兰哥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喝,因为也太不给老白毛面子了就,但是维和任务区就不一样了。结果进去就先长了洋见识——这个我后来大学高年级的时候才在国内弄过,第一次居然是在UNPF部队,真的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后来我在国内进去了真的是脑子一阵阵的发疼啊——往事不堪回首什么意思你就真的明白了。
他们不是总部预备队芬兰连的——是驻扎在维和任务区北欧营芬兰连的,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就不解释了,我也没有这个精力了。意思就是来自一个国家的两支作战单位,一个驻扎总部营区统一调度,一个驻扎维和任务区,但是我都很熟悉
我们先是进了芬兰连的连部活动中心——连部中心的房子是个文娱活动室,面积不大,一个小酒吧、一个台球桌就占了二分之一。剩下二分之一摆了一圈沙发。据我记得芬兰连连部人不多,平时白天文娱室都空着,到晚上能有两三个没事的兵喝酒砍山。只有到周末晚上,连里其他哨送几个人回来休息,文娱室里的人才会多一些。
我们就被阿库那莫塔塔中校老哥和一帮子芬兰哥们带到沙发后面的一个小门,我还想呢?喝酒跟这儿喝啊?
我一看不对,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喝酒的地方。
象洗澡的更衣室。
芬兰老哥们就脱衣服。
这是干吗啊?
一想明白了,哦,芬兰老哥爱干净喜欢喝酒前洗澡。
那就洗吧,我跟狗头高中队就脱衣服。
——我印象当中这破地儿进去是一排长凳,墙上一排挂衣服的钩子,跟平常游泳池的更衣室差不多。不过墙上多一排钉子,挂的是一排三合板锯的垫子。
阿库那莫塔塔中校脱光了还从更衣室里面的小冰箱里面拿出来两听啤酒甩给我和狗头高中队一人一听,我们就接着。但是看来啤酒不是免费的,因为阿库那莫塔塔中校紧接着就跟冰箱门上的登记表上写了点子什么。
——实话实说,芬兰老哥当时给我的印象不错,真的。不是现在我说他们好话,但是人家是自觉,也没有人看着,拿了就登记,后来出来了就把钱往吧台上面一放——绝对的自动售货,连个后勤兵都没有全靠大家自觉。要我说不光是军队的纪律问题,最关键的就是因为民族习惯和传统的问题——这个你不承认都不行。
然后我和狗头高中队就拿着啤酒光着屁股跟着芬兰老哥们往里走。
一看,哦,真的是澡堂子啊!有几个干净的淋浴隔间,我们就准备放下啤酒洗澡。
但是刚刚冲了两下子湿湿身子,阿库那莫塔塔中校赶紧就喊我们过去。
我一看他们都进了一个全木结构的小屋子里面红通通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但是还是跟着进去了。
一进去我的脑子就嗡的一下子啊!
——热啊!
热带本来就够热的啊!怎么这帮子喜欢过的安逸舒适的芬兰老哥们还整出来这么个热地儿啊?!
这是干吗啊?!
真的拿我黑猴子炼丹啊?!
再一看里面有个炉子,里面都是石头。
阿库那莫塔塔中校老哥就拿起一个木勺子往上面浇水——哗!——马上那个温度就出来了啊!——我靠!更热了啊!
我的汗就哗哗往下冒啊!
他们还觉得不够爽,接着往上面哗哗浇水。
——现在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了吧?
但是我那个时候哪儿知道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一生第一次洗桑拿,绝对的第一次。
而且,是绝对的芬兰浴。
现在桑拿国内也有,怎么洗就不多说了。——芬兰哥们就是干蒸,一进去就抡着木勺子哗哗往炉子上浇水,那个洗法能把人蒸死。其他人要是和芬兰哥们一起进桑拿不到十分钟就得出来透气,芬兰哥们能坐足半小时,还冲你振振有词:“芬兰人有喝酒喝死的不假,倒还没听说有洗桑拿洗死的。”——我真的服了他们了,我当时坚持10分钟已经是很坚持了,他们这些芬兰老哥真的跟没事一样谈笑风生啊!
芬兰哥们洗桑拿是一家子一起洗,在芬兰连连部就是连官带兵一块往那个小桑拿房里挤。军装一脱拿起垫板大家都一个样,管你是官是兵都得排队。进去以后一边蒸一边喝啤酒一边就开始吹牛,据说在芬兰连谈生意都在桑拿房里谈,这么着也好,管你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在桑拿房里一律众生平等。
桑拿是芬兰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无论把芬兰人到哪儿都会把桑拿修到哪儿。所以联合国维和部队内部有个笑话——为什么两个同一国籍的观察员不能同时上哨?因为要是两个芬兰观察员老哥凑到一起,他们就会开始在哨上修桑拿。
这话其实有点夸大,芬兰部队也不是每个阵地都有桑拿,只有连部才会修桑拿房。连部那些家伙天天洗,那个军士长跟我说,他在芬兰都没这么天天洗过。——他告诉我芬兰的大城市一个居民楼里只有一个公用的桑拿房,门口挂个小黑板,谁要用自己先登记,写清楚日期时间,一户一小时。所以在城市里基本上只能一周洗一次。
军士长还跟我说,在芬兰要洗桑拿最好的地方其实还是农村,农村人修房一定会先修桑拿。而且自家的桑拿房主妇会天天擦洗,里面特别干净,木头板壁都擦得发亮。城市里的桑拿房没专人照顾,比农村就差多了。所以芬兰农村的妇女生孩子都在桑拿房里生。
——还说在芬兰连连部吧,都说乱了。回忆起来就是这样,恨不得什么都不想拉下,但是是不可能的啊?
因为,我剩下的时间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必须抓紧。
桑拿蒸发完,我们就穿好衣服出来坐在沙发上接着喝接着吹。
然后就上私藏的洋酒了——我现在想起来了,是“芬兰迪亚”伏特加,还真的是想起来了!——不过伏特加的味道按狗头高中队的说法就是粮食白酒兑水,亏他能想出来这个比方,不过说得也差不多。喝到兴浓,大家就不管是官是兵,全都勾肩搭背开始叫哥们儿了。
——其实关于第一次桑拿我还有一个小段子呢!——洗桑拿必要温度高,能坚持多久算多久。里面有人盯着温度,外面有人掐着时间。等你出来,连长大人就递给你一份印得正正规规已经填好的证书:
   兹证明,中国陆军上等兵小庄(或者少校高某某)某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在UNPF总部机动预备队芬兰连体验芬兰桑拿,坚持时间30分钟,桑拿房温度85度。
——UNPF芬兰连连长(签字)
好玩吧?维和部队的鸟事多了去了!真的是时间不够我讲不完了!
——还说我们喝酒吧!
喝酒也得换新花样,你的酒具已经准备好了,那是个叫做“库克萨”的芬兰传统的带把木头杯子,上面烙着你的名字。——这是芬兰老哥们专门送给我和狗头高中队的礼物。烙着我们俩的名字——据说“库克萨”第一次用的时候装的是什么酒,以后就永远留着那种香味。杯子只有拳头大,倒满烈性酒,拿个细绳栓在把上往你脖子上一挂,今天晚上就得用它喝了,这一晚上只准喝,不准倒。不过只要你喝一口,旁边的人按规矩不管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立马就给你续满。要么把你喝趴下,要么到大家尽兴散伙。
——真的,换了你不喝都不好意思的。芬兰老哥告诉我们,库克萨是用芬兰森林里的整块松木节疤挖出来的传统工艺品,经过这头一次的洗礼以后,就会永远在森林里保护它的主人。“库克萨之夜”其实就是芬兰人整客人开心,所以拿库克萨的客人这一晚上只要还没散场一只手就老得端着那个木头杯子不能放下,而且杯子这一晚上必须始终是满的。别人酒杯里面的酒不光有伏特加,也可能是法国的科涅克,甚至还有人喝啤酒。看见你喝了一口,不管他手里是什么,就给你往库克萨里头续上,所以你想不醉都难。——如此之民族盛情,你能不喝吗?!
这么喝,能不醉吗?
喝,舞,歌——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啊!
他们就唱芬兰军歌,我们就唱《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的兵》、《团结就是力量》什么的国内军歌。
狗头高中队还趁着七分醉意光屁股打醉拳当众现眼但是芬兰老哥掌声一片——要我说实话,这孙子的醉拳确实打的好看打的花哨,就是从来没有教过我们,看来俗家弟子这个称号还真的不是白来的。
就醉了。
狗头高中队先倒少校军官的德行也没有了——接着我就倒了。
然后就在芬兰连过夜了。
——桑拿后来我还蹭过,但是这个酒是真的不敢再去喝了。
其实芬兰连的哥们值得说的鸟事还真的特多——其实真还有一个芬兰狗爷没有讲,虽然我本来想专门讲,但是看来我的时间不够用了,就在这儿讲了吧。
D'版嵇康 - 2003/6/25 14:34:00
110,搭一辆车去远方(6下)

(芬兰狗爷)
芬兰连挪威连都有狗爷,一是用来检查车辆,二是用来巡逻。
我跟芬兰连的狗爷没什么交情(谁敢跟军队狗爷套磁?!我在国内狗头大队也不敢啊?!),但是有敢的。
谁?
狗头高中队这个孙子。
——我告诉你们什么叫神呢?
就是这孙子跟狗爷的天生亲戚关系——不仅是我们狗头大队的中国陆军狗爷,芬兰陆军狗爷和挪威陆军狗爷们见了他就跟亲戚一样——我们工程兵大队的哥们都开玩笑私下说:“这是高中队的海外洋亲戚。”
这事儿也真的邪性了啊!就是只要是狗爷见了狗头高中队就特别亲啊——真的就往这孙子身上扑啊!狗头高中队也不见外,还训呢:“坐!坐!”
我还跟那儿合计呢——怎么这孙子用中国话训芬兰狗爷或者挪威狗爷啊?!
但是随着他的口令和手势,芬兰狗爷或者挪威狗爷就真的坐下了。——你们说这事儿神不神?!连芬兰连和挪威连训狗的哥们都笑的够呛直伸大拇指啊!
哈着舌头看着狗头高中队。
狗头高中队这个高兴啊!找着洋亲戚了能不高兴吗?!换了谁找着洋亲戚也高兴啊!别看是狗爷但是也是芬兰或者挪威的正经洋亲戚啊!——忘了这狗爷叫什么名字了,因为跟我也不熟,倒不至于咬我但是绝对也够吓人的!
我跟芬兰连的哥们亲,狗头高中队就跟芬兰连的狗爷亲。
——关于狗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我想我没有时间说了。
因为,我要抓紧走故事。
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挺多久。发生在我身上的很多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插进这个小说——因为现在还是过去时,两个过去时的平行叙事——现在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到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请大家谅解很多事情我还没有讲就匆匆过去。
——好,还说我们跟芬兰连哥们们擦肩而过。
狗头高中队就不自在了,他在这帮子老哥跟前喝醉过还能自在吗?
就过去了。
我们就接着巡视。
其实真的是例行公事,因为中国工程兵大队的工地基本上是不会被任何武装力量袭击和骚扰的——这是老前辈的底子,在第三世界国家的民众心中威望是比较高的。找事一般也真的不会拿中国工程兵大队开刀啊?
就看看转转。
还在去一个工地的路上,电台响了。
在任务区里的车辆电台一般都可以同时监听总部作战值班室和本营的频道——我们先听到的是总部作战值班室的鹰语通报,说某区发生意外冲突,让某区无关车辆尽快避开。
我一听不就是我们在的地区吗?仔细一听还真的隐约有枪声但是不明显。
接着我们中国工程兵大队的呼叫就来了。
狗头高中队就拿起话筒汪汪汪。
我本来没有在意——因为电台联系有时候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看你是否安全而已。
但是我一听就傻了!
绝对傻了!
只听见程大队在呼叫:“23车,你们在什么位置?”
“23车在某位置,请讲?”
“中国维和医疗队外勤小分队被双方突然爆发的冲突卷进去了,她们正好在双方交火前沿中间的某村巡诊!你们马上去把她们接出来!”
“是!”
狗头高中队就答道。
我就傻了——中国维和医疗队外勤小分队?!哪个分队?!是不是小影小菲她们?!
但是随即我就急了。
不会吧?!
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们就风驰电掣往某村赶啊!
一路上弟兄们都急得要命——是我们的女兵啊!
我就更急了!——万一有我们的小影呢?!
然后就听见比较零星的炮声——不是野战加农炮或者榴弹炮,是迫击炮和40火也就是RPG——还有就是AK的枪声密集啊!真的是很密啊!
我们就直接冲进不时有迫击炮弹落下的战区。
枪林弹雨什么感觉我真的是第一次体会啊!
绝对是听见耳朵边上嗖嗖嗖的子弹过去!
我们都抵着身子把头埋在下面尽量蜷起来——你只能这样啊?!你能还击吗?你还击哪儿啊?!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是人家的内战你能掺和吗?赶紧把人救走就完了!
我们就冲啊!——其实绝对是违反UNPF条令的,按照规定我们应该赶紧离开,尤其是双方还在交火的时候是不能进去的——但是我们能不进去吗?!那里有我们的中国女兵啊!
狗头高中队就不断的通过电台汪汪汪呼叫医疗队的分队。
还真的就联系上了。
就看见信号弹从某村打出来。
我们就直接往某村冲。
真的是枪林弹雨啊!但是我们就是直接往里冲。
子弹不时的从耳边掠过甚至打碎了我们的车窗户但是还是冲!
那是我们的女兵啊!
——那可能有我的小影啊!
就冲,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们的白色吉普车就跟白兔子一样直接往里冲。
——其实双方的交火已经平息很多了,不如开始激烈。
后来我知道还是观察员老哥们及时跟冲突双方的上级取得了联系采取了一些措施,当然是谈判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了,但是确实是管用了,都陆续停火了,只有零星的枪声了——有一个跟我不错的中国观察员老哥,但是看来我没有机会说了,我估计只能这样了——加上芬兰连的哥们来得快,就起到作用了。
但是我自己觉得枪声还是挺密集的,我是第一次见到战阵啊!
我们就冲到某村子里面去了。这时候枪声已经渐渐平息了,还真的就没有了安静了。
就看见中国维和医疗队的两辆白色吉普车了,一辆上面有红十字,一辆是警卫车。
我们就把车急停在边上,纷纷下车警戒!
人呢?我们的女兵呢?!
就喊就找!
“这儿呢!这儿呢!”
我就听见有人喊啊——我就看,是小菲,跟不远的一个屋子里面伸出脑袋。
然后就看见医疗队的警卫班长跟我们挥手。
狗头高中队就喊:“藏着!别出来!我先问一下总部停火了没有?!”
还问什么啊?!我就要冲过去——但是马上又停步了。
我毕竟是班长啊!
“小菲!”我就喊,“小影在吗?!”
“在呢!在呢!”小影就露头笑:“没事!我没事!”
“好好呆着!我们来接你们回去!”我就喊。
我就笑了——小影啊,你没事就好!
狗头高中队汪汪汪完了——“好了!都停火了!赶紧走!”
我们就挥手:“走走走!赶紧上车!”
她们就出来了,赶紧就往这面跑啊。
我们俩警卫班就展开警戒线。
我就站了起来招呼她们快点。
小影在最后一个,她笑着向我跑过来:“瞧你急得!我没事!”
“赶紧的!”我一手持枪一手挥手。
她就稍微放慢点其实也不慢就是跟我逗:“偏不!”
现在是闹的时候嘛?!——我急了真的急眼了:“你他妈的快点儿!”
我第一次向她发火——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向她发火。
她吓了一跳,怎么黑猴子跟自己发火了呢?
她一愣,脸都白了。
“你他妈的快点儿!”我真的是脸红脖子粗的喊,甚至要跑过去拽她。
她不说什么了,赶紧就听话往前跑——她是知道我不是冲她故意发火的,是担心她的安全。
她就加快速度跑——当时她和我的距离,大概只有5米。
她跑向我——是我让她跑的。
我伸出手——我还要负责警戒圈子不能离开啊!
她就那么跑向我,跑到我的面前。
——如果逼得我不得不使用一句老前辈导演的话就是:“我跟她最近的距离,只有0.01公分。”
是的,就这么近。
0. 01公分。
她跑向我,她的手和我的手就这么近。
我知道她安全了——能不安全吗?只要进了我的警戒圈子我就用身体保护她!
嗖——
流弹。
是的,流弹。
是的,真的是流弹。
——你们知道什么叫流弹吗?
我知道什么是流弹。
小影的手终于碰到了我的手,我一把拽她过来进到我的怀里。
“快上车!”我还喊。
但是我看见她的脸白了。
接着我看见她的瞳孔散开了。
是的,一句话都没有。
是的,一句话都没有。
是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就软软的倒在我的怀里了。
——我就傻了。
小影?!
我抱她在怀里,但是身上没有伤口啊?!如果是中弹,前面应该有伤口啊?!——再说她还穿着防弹衣啊?!
但是她真的就那么软软的倒下了。
小影!
我失声。
她慢慢的滑在地上。
她的手慢慢的松开我的手。
当她滑到地上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抱她的手上全是鲜血。
我急忙把枪一丢把小影抱起来——我这才看见她的背部,穿着防弹衣的背部被打穿了一个洞,血就从里面冒出来!我赶紧解开她的防弹衣啊!
——我解开她的防弹衣。
——我看见了,她的前胸是一大片血啊!
流弹。
是的,是流弹。
嗖——
一颗流弹击穿了我的小影防弹衣的背部,子弹直接穿过心脏但是被前面的防弹衣挡住了。
于是她的背部有血,前胸有血,防弹衣的前面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不催她快点,这颗流弹是要打中我的。
……在我的回忆里面,我的表情只能是定格表现。
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真的不记得了。
一切都静止了。
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啊!——是我让她跑的啊!是我让她跑的啊!是我让她跑的啊!
如果她不跑,她的速度再慢一点——那就是我死啊!
为什么不让我死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让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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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大叫,赶紧堵住小影的伤口堵住她的血不能不能再流血了!赶紧啊!赶紧止血啊!
“医生!医生!”我大喊。
医生和女兵们跑过来了她们推开我,小菲拉住我。
医生赶紧就检查还给小影作人工呼吸。
我就看着傻傻的看着,嘴里念叨着:“是我让她跑的,是我让她跑的,是我让她跑的……”
“小庄你别这样!小庄你别这样!”小菲拉着我喊。
“是我让她跑的!”
我大叫一声。
然后又是在嘴里念叨:“我让她跑的,是我……”
医生抬起头,摇摇。
女兵们都掉泪了。
“救啊!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啊!”我喊着一把推开小菲给她推倒了她大叫一声但是我顾不上了。
“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啊?!”
我冲着医生高喊。
医生是个女干部:“小庄,你听我说小影她……”
“我不听你说!我要你救她!”
我扯着脖子喊。
“小庄……”
医生的眼泪吧嗒吧嗒下来:“你……”
我一把推开她,她也倒了但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拨开女兵。
我看见了我的小影。
她还睁着眼睛,但是已经无神。
她依旧白皙,但是已经没有红晕。
“啊——”
我怒吼一声拿起步枪:“我宰了你们!”
我冲向面前的原始丛林。
我要报仇!我要把你们全都宰了!
我要杀光你们这帮子狗日的我不管是政府军还是游击队!
我大叫着冲向丛林。
然后我被一脚踢倒了!
后面飞起的一脚——是狗头高中队。
他这个孙子飞起一脚踢在我的背上给我踢在地上。
“把他的枪给我下了!”
狗头高中队命令。
几个弟兄就按到我下了我的枪。
我的双手空了我站起来揪住狗头高中队:“我要报仇!你让他们把枪还给我!把枪还给我!”
“你跟谁报仇?!”狗头高中队就喊,“别忘了你是一个维和部队的战士!”
“我跟这帮狗日的报仇!”
我一把拔出自己的手枪哗一声拉开保险但是随即就被狗头高中队利落的抢走了速度太快了我甚至记不住他用了什么招数,我顾不上想别的拔出自己的95刺刀转身就跑向丛林:
“啊——”
我怒吼我表情狰狞我要报仇!
——但是随即又被踢倒了。
然后弟兄们就按倒我再缴了刺刀我就真的赤手空拳了。
“我要报仇!”
狗头高中队看着我,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我恨了很久很久,因为他不让我报仇……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我高喊。
“班长班长,你别这样!”
我的弟兄们都劝我。
我就看见小影被女兵放上担架。
我就一下子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把几个弟兄都挣开扑向我的小影。
“你们都别碰她!都别碰她!”
我把所有女兵全都推开我抱起我的小影。
小影还睁着眼,苍白的脸上嘴角还带着笑意好像在说:小庄小庄你个黑猴子,你看你的小影多听话你叫我跑我就跑,这么多人多给你面子,你以后要好好疼我啊……
“啊——”
我跟个疯子一样大喊。
都不敢劝我都不敢过来。
我抱着小影一下子跪下来抱的死死的,抱的紧紧的。
我只是在喊,只是在吼,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啊——”
我扯破嗓子大喊。
我颤抖着手抚摸小影的脸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温度。
但是她的眼睛还睁着她的眼睛还睁着就那么看着我啊!
她真的就那么看着我啊!
我抱紧她我记不清我是不是流泪了但是我知道我抱她抱的很紧很紧。
小影啊!
我的小影啊!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我抱紧我的小影我不知道该问谁。
我茫然的望着四周的脸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她没死,她没死!”我嘴里念叨着,“医生,你看她还在跟我说话呢!你们赶紧救她,赶紧救她……”
小菲就哭出声了:“小庄,你冷静点。”
“她没死!”我站起拉大吼,“小影不会死的!小影要和小庄在一起!小影不会死的!我没死她就不会死!”
我就这么喊着谁都不敢上来劝我。
“小影不会死的!”
我喊,扯破嗓子喊啊!
我就这么念叨着:“小影不会死的,小影不会死的,小影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死呢?你怎么能死呢?你不会死的……”
大家都哭了。
女兵们都哭出声了。
我就那么念叨着。
一颗信号弹就起来了。
我看见芬兰哥们的白色SISU装甲车快速冲过来,他们离得最近是总部派来来接我们的。装甲车占好位置以后,然后芬兰哥们就纷纷下车展开警戒线虽然确实已经停火。
我看见军士长,看见亮子,我就笑了:“亮子!你看,我找到小影了!”
亮子张大嘴傻眼了。
军士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的芬兰哥们都傻眼了。
“你看,我找到小影了!”我高兴的说,“后天休息,你们跟她打网球玩好吗?她喜欢打网球,可喜欢了,喜欢跟你们打,不喜欢跟我们打……”
我笑着说的但是说着说着就变哭腔了。
“小影喜欢跟你们打网球,不喜欢跟我打……”
我带着哭腔说的。
军士长在自己胸前画个十字,芬兰哥们都在自己胸前画个十字。
他们只能看着,他们还能说什么。
他们都见惯了死亡见惯了战士死在沙场——但是他们都跟小影很熟悉,都喜欢这个中国小女兵或者说在他们眼里这是个中国小女孩。
我看见了那辆白色的SISU装甲车,我又笑了:“小影,小影你看!你看那是什么?是咱们的车啊!是咱们俩最喜欢的SISU哥们啊!他还等着拉咱们俩呢!”
我把小影的脸用胳膊撑起来看着SISU:“你看!你不是说他好看吗?又威武又帅气,又白!比我好看多了!你看看啊?”
亮子带着哭腔低声翻译着。
芬兰哥们都不敢看了,都低头不说话。
我的声音又变哭腔了:“小影,你看看啊!是SISU!是SISU!你最喜欢的SISU!”
芬兰哥们都受不了了。
亮子是不行了哭出来了。
我又笑:“军士长,我跟小影搭你的车玩好吗?就搭一次,就一次!小影可喜欢SISU了!”
亮子低声的翻译。
军士长点头。
我就高兴:“小影!军士长大哥同意了!你又可以坐SISU了!就咱们俩!快谢谢大哥!”
亮子不敢翻译了就是流泪。
我就说着高兴着还哭泣着抱着小影跌跌撞撞走向SISU。
芬兰哥们都让开。
我走进SISU的后门,坐进去抱着小影:“小影,你看,是SISU,喜欢吗?”
门轻轻的关上了。
我抱着小影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因为小影最喜欢SISU了,一见就高兴一见就脸红。
我们就坐SISU。
轰隆隆的轰隆隆的就开啊!
我就高兴啊!
“小影!你看你看!SISU开了!轰隆隆的轰隆隆的,你不是最喜欢听SISU开的声音吗?”
小影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高兴啊真的高兴啊!
我抱着我的小影坐她最喜欢的SISU啊!
我抱着我的小影坐她一见就脸红的SISU啊!
我能不高兴吗?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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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小庄和小影搭着一辆车去远方。
小庄抱着小影坐在车里又是哭又是笑,小影就看着他。
就那么睁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那么看着他。
却一句话都不说。
那车,是一辆白色的芬兰装甲车。
他的名字叫
——SI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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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我给这个画面配个音乐的话,就只能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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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影在维和期间悄悄写过一首小诗吗?写在自己的蓝皮日记本上的?一直都没有好意思拿给小庄看。
“我呀,我也想把自己的芬芳
留在大地上
告诉后来的人们
让他们知道
我曾经  来过这里
……”
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为了写这个小说,小庄一生都不会再打开。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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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版嵇康 - 2003/6/25 14:35:00
111,那些花儿(1)
看来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
呵呵,丫头。
你看出来了。
你真的就看出来了。
电话响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千钧一发,但是绝对是在边缘忽悠着。
我不该说你傻,因为你真的很聪明。
我真的不是逼你和我联络,真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拿什么事情威胁别人的劳什子我绝对作不出来——只是当时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不会看我后面的小说——但是你还是看了。
我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内心独白,被你看出来了。
真的不愧曾经是导演系毕业生的女孩,呵呵,你真的开始在字里行间去发掘人物的内心世界了。——“把剧本读烂”这句话是我们老师告诉我的,后来你看我在上学的时候发的那300个必读的戏剧剧本的时候,有佷多看不明白的——呵呵,要我现在说句实话,很多其实我也看不明白,不光是现实主义,还有表现主义象征主义等等这些看上去云山雾绕的剧本——《秃头歌女》这个剧本我刚刚拿到的时候还特兴奋,真的以为是什么好看的剧本,结果我看了两句头都大了——于是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尤涅斯库”这个剧作家的名字,因为以后再去图书馆搜罗剧本看的时候这个哥们的剧本就免了——呵呵,因为我看不懂也不装那个大头蒜。我在大学的时候最头疼的一次作业就是“风格体裁剧本导演片断”,所谓“风格体裁”就是各种非现实主义的剧本流派——我的老天爷爷啊,我看都看不懂还导演个屁啊?!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作了,作业嘛跟在部队的训练科目似的你不完成怎么行呢?老师也没给不及格但是分数确实不高,是照顾我这一把年纪的(我在同学中间属于大龄的),呵呵——你不会比我高明吧?好歹也是受过点子正规的戏剧导演训练的,我都看不懂的剧本你能看的懂吗?
你也看不懂,拿着《等待戈多》就问我这个问我那个——我本来想跟你显摆显摆,结果拿过来一看剧本名字我就发毛了。然后呢?然后我就佷深奥的一句话,呵呵,就那么一句:
——“把剧本读烂。”
你就真的去读“烂”了,你从小背着唐诗三百首长大的,记性好使得不行不行的——结果你把《等待戈多》背的滚瓜烂熟甚至都能倒背了,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呵呵,还是在那儿想啊想啊,我看着就想乐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完整的看完过呢,只看了开头就扔一边了,你怎么就给捡起来了呢?
——《等待戈多》你看不懂,但是我的小说你是绝对能看懂的。
其实,谁都能看懂,只是不会向你看的那么仔细来回琢磨。
“把剧本读烂。”
这句话看来你是一直记得的。
我要是知道你会看我就不会把自己的内心独白写在上面,真的,我知道我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是瞒不过你——一个是你了解我,一个是你确实聪明,在读书方面确实聪明。
于是你看出来了。
电话一响我就听到你急冲冲的一句话你说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也因为我太意外了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于是你又问了第二遍,问的佷清楚而且佷严肃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你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什么的:
“你告诉我!你写的那句话——‘我的时间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不该把自己的内心独白写出来,本来想创造一个永久的传奇,一个永久的遗憾——网络虽然是虚幻的,但是这个传说会一直流传下去,于是我的小说我的青春我的那些难以忘怀的人和故事就会在这个网络久久的流传——我就为他们找到一个家了,哪怕是虚幻的家。
当然,我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但是我已经欠的太多太多了。
我应该还给他们的——也还给你。
我不是想作什么海明威,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让这个小说这些故事这些人物这些真实的人物永远的流传下去,我觉得,我只是觉得人们不该忘记他们。
如果能那样,我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呢?
我一旦在这个狗日的世界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们就会在字里行间去寻找什么痕迹——他们那个时候才能看出来,才会明白:“哦,小庄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他们也许会被一个写小说的人物的这种举动震撼。
于是这个小说里面的真实的人物和某些真实的故事会久久的流传下来——我只能说,也许。
就是没有什么震撼我也没什么的。
因为,我越来越不能容忍这个狗日的世界上的丑恶和忌妒——对,是忌妒,我知道有些话是什么人说的,有些话真的是一般读者说不出来的,这点子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就准备远行,离开这个地方。
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
我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他们在等着我。
这些不重要了,真的。
——但是,你看出来了。
呵呵,你是真的看出来了。
你拿着电话气冲冲的: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就想听我说一句话吗?!”
我一怔,我想听你说什么呢?
“我告诉你——”
你拿着电话喊道:
“你不能那么作!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是我的,小庄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那句话是你想说的。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写上去!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更加大声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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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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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一点点的从我因为哭的太多而变得干涸的眼角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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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电话那端,开始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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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什么心情,我真的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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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泣着什么话都不说。
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是啊,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这个狗日的世界,你们还需要我的丫头说什么呢?!
你们还需要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说什么呢?!
你们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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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的零乱狭小的房间。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度过了一个月的痛苦的心路历程的这样一个地方。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准备结束自己27岁的微不足道的生命的这样一个地方。
开始悄悄的流泪。
闭上眼睛,开始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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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哭着大声喊,“你不能那么作!我告诉你——你死我就死!我做的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你作的出来。
因为,你爱我。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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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爱,就是唯一的理由。
可以为了爱生。
也可以为了爱死。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才是真正的女孩。
你们觉得陌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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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知道,这个传奇注定会被人遗忘了。看过以后又成为网络上的垃圾被人遗忘。
那就遗忘吧。
因为,我不能再欠着活着的丫头什么。
呵呵,你们觉得遗憾吗?
我不觉得。
我能够苦撑一个月如此疯狂的码字的理由,就是一个字——爱。
当然不光是爱情。
只有爱情是爱吗?
好像不是。
但是爱情不是爱吗?
呵呵,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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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记得你的话。
我是你的。
我不会那么作的。
所以,这个小说还会继续。
因为,我现在还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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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告诉你:
——“我也爱你。”
酸吗?
呵呵,我说过,我活回去了。
D'版嵇康 - 2003/6/25 14:35:00
112,那些花儿(2)
我恍恍忽忽的梦中又回到了我们中转的澳大利亚军舰上,我忘记了是什么军舰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要转到一个什么地方换乘包租的波音飞机,是哪儿我忘记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别的什么。
我就那么一直站着。
没有任何表情。
在我的面前,那片热带丛林覆盖的岛国距离我越来越远。
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打扰我。
我看着那个岛国的海岸线一点一点离我远去。
也离我的小影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了。
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一样。
但是,小影没有了。
她不象来的时候那样活蹦乱跳的。
她躺在我的身边。
我也看不见她的脸。
我们中间隔着的,是一个尘世和天堂的界线。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看着那个岛国距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着什么。
我现在想起来了——我的联合国奖章——它去哪儿了。
我把那个奖章的盒子拿出来拿在手里。
远远的,远远的。
我把它抛向了无边的大海。
——我一生一世不要再见到这个奖章,永远不要。
远远的,远远的抛向了大海。
转瞬它就被大海吞噬了。
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消失了。
犹如小兵的生命。
就那么消失了。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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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我的小影身边,我还穿着迷彩服戴着蓝色贝雷帽,但是我的手中没有步枪身上也没有手枪枪刺——这些早就被狗头高中队下令收缴了,倒不是怕我出去闹事杀人,我也不会那么作。
都知道不能让我跟武器沾边。
因为,我会自杀。
每天都有一个弟兄看着我,也不敢和我说话,我当然也不会跟他说话——我有什么可以说的呢?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那天以后我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小影,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一点稀饭,还是小菲哭着求我吃的。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我只能这么作。
几天后——到底是几天我记不得了,因为我实在也不想回忆——我接到命令,护送小影回国,当然我也不用再来了。小菲也在军舰上,她也是指派护送小影回国的——其实我现在知道,是干部怕我出事,他们都知道和小影关系最好的是小菲,她的话我好歹还听听,依照我的心态,就是跟个大队常委级别的干部也敢关键时候不管用。
干部还是有的,但是是谁我就记不得了。
脑子一片混乱。
我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大海,看着那个岛国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视野。
还有谁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还有谁知道,小影倒在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有谁知道。
就那么看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也没有眼泪,早就哭干了。
小菲走过来,什么都没说。
我看看她,还是看着大海。
她把手放在我握着栏杆的手上,手是冰凉的,海风佷大,但是掌心是有温度的,就传到我的手背上。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能说什么呢?
很久很久,小菲才说:“无论如何,不要这么轻易的去见小影——你还什么都没有作,你不能这么见她,她会伤心的——其实,她在我们女兵中间一直都说,你是个能办大事的男人,只是还没有长大。——不要让她失望,好吗?”
我没说话。
“你真的要去见她,我们谁都拦不住你。”小菲说,“只是,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见小影,她才会高兴。”
我闭上眼睛,海风吹拂着我变得麻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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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包机机舱的门缓缓的打开,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我知道有低沉的军乐。
但是我真的听不见。
我抬着小影,我们几个弟兄抬着小影。
她安静的在那个木头盒子里面睡去了。
我们缓缓的走下飞机。
在我的眼里,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物。我知道有军乐队,有仪仗队,有迎接的首长和兄弟姐妹……但是我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真的一片空白。
我就那么抬着小影。
我们弟兄就那么抬着小影。
缓缓的走。
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
我知道仪仗队的弟兄在队长的军刀挥舞下操枪敬礼。
我也知道迎接的首长们和兄弟姐妹都在敬礼。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或者说,什么都记不起来。
就那么缓缓的走。
没有眼泪,没有表情。
缓缓的,抬着我的小影缓缓的走。
缓缓的,抬着我们的女兵缓缓的走。
缓缓的,抬着我们的中国维和女兵缓缓的走。
国旗,军旗,敬礼,军乐,军刀。
就是这些记忆的残片,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的小影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我走的很轻佷轻。
我们都走的很轻佷轻。
我们都怕,把她吵醒了。
因为我告诉过他们,小影喜欢睡懒觉,而且睡的佷轻,最不喜欢被打扰,一有动静就醒了就不高兴就嘟嘴。
于是,我们都走的很轻。
因为我们知道,小影睡着了。
我们不能把她吵醒,她在某国维和期间也是没日没夜的,白皙的皮肤晒黑了,甚至有的地方被晒暴了皮,白中透红的苹果似的脸颊也瘦削下去了。
她累了,睡着了。
好久没有这样睡一个好觉了。
你们说,她不是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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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情,交接、手续什么的我都记不得了,因为都不是我去办的——谁也不会让我去办,也没有让我见小影的父母,都不敢让我见,也不敢让他们见。
我就没有什么感觉的任凭我的弟兄们带我去哪儿。
就那么坐在车上。
我摘下我的蓝色贝雷帽。
我知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了。
我闭上我的眼,靠在车厢上。
我知道小影睡着了。
我再也不能吵醒她了。
她累了。
我闭上我的眼,不说话,也没有人跟我说话。
只是,眼泪默默的滑出我紧闭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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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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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想告诉我,她不是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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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只是睡着了。
就是这样。
D'版嵇康 - 2003/6/25 14:35:00
113,那些花儿(3)
丫头,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
你不许不要。
我知道你很想我把这件礼物送给你的。
我也知道,如果我在电话里面说送给你,你不会要的。
你是绝对不会要的。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想要不是瞧不上。
是你不敢要。
我了解你,真的——你不敢要的。
你曾经跟我要过,你是唯一的一次主动跟我张嘴要一个小礼物——但是我不但没有答应,还真的跟你发火了:“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的?!”
你委屈的看着我然后就不敢看我眼泪吧嗒吧嗒掉。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什么稀罕东西就那么金贵?
拿出来看看就骂人不算还发火——你从小就没有被父母吼过一句的,那些追你的男人更不敢对你吼——只有我,对你吼过那么几次,你还不敢还嘴——其实,女孩爱上谁了,都会这样的。
你就把它放好了。
从此再也不敢提及。
——你现在知道是什么了?
呵呵,我说过了,你不许不要。
因为,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们会给我作证。
——这是我唯一威胁你一次,你不要都不行。
呵呵,原谅我,好吗?
我相信,他们只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会希望你收下这个小礼物。
是的。
就是那把刀。
那把你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刀。
——当然不是我那把纪念性质的特战匕首,那把大刀,你要那个玩意有什么用?死沉死沉的,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玩的呢?
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你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如果看到的话,你会掉眼泪。
是的,是那把刀。
那把芬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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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不行不行的那把芬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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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当时我跟你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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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真的不知道,当你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那把芬兰刀我刚刚找出来,你收藏的很好,还小心的拿个精致的蓝色碎花的绸子布包好。
你曾经问过我,那把刀的刀鞘上烙着的一行洋文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芬兰语,因为下面紧接着就是一行鹰语:
——“UNPF FMR FINCOY”
你不会知道那行芬兰语是什么意思的——芬兰哥们的语言是欧洲最难学的语言之一,我也不会,只是会几个小单词而已。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行芬兰语的意思:
——“送给UNPF最漂亮的维和女兵——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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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哭的,现在。
因为,我现在就在流泪。
这一个月,我把几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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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漂亮小巧的芬兰刀,就是我在UNPF总部营区机动预备队芬兰连的哥们集体送给小影的——他们专门在芬兰定做了一把,然后精心的烙好字,送给了小影。她当时就高兴的不行不行的。
真的佷漂亮,佷适合送给女孩。
呵呵,这帮子芬兰老哥其实比我能整的多。
——那个芬兰军士长告诉我,在欧洲,能与多功能的瑞士军刀相媲美的就是芬兰刀。如果说瑞士军刀以小巧精致,功能齐全、方便实用誉满全球的话,那么芬兰刀则以造型流畅,用材讲究,工艺精湛,富有浓郁的民族风格而驰名世界。
过去,在简陋铁匠铺中锤打出的芬兰刀是当地人生活中必备的工具:狩猎、捕鱼、宿营、防身……芬兰刀随身不离。有身份和地位的男子在腰间红色佩带上挂一把芬兰刀,更显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芬兰刀成为服饰上最醒目的饰物。
他们送给小影的,当然不是拿来狩猎用的原版猎刀。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芬兰刀不仅是工具,更成为一种民族特色的工艺品。有各种各样的规格,有各种各样的样式。
芬兰老哥管芬兰刀叫“普库”——Puukko——如果这个我仅有的几个芬兰单词之一没有记错的话。
你看见刀上的冷光了吗?——看上去象带着来自北极圈的寒意。在森林里芬兰哥们用它来生火。——芬兰人宁折不弯,就象这把钢刀,对朋友可以热情如火,而敌人只能感到它的寒意。——要我多说一句,1939年,这帮子芬兰哥们的前辈在那么恶劣的力量对比之下,把老毛子打的满地找牙就不是吹的,他们的民族个性你可以看的出来。
但是他们都喜欢小影。
因为,她是UNPF部队当时最有人缘的中国女兵,就是在那个鸟地方,也是绝对鸟的起来的。
都喜欢她,都心疼她。
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桦树皮的柄,刀刃佷短。
是他们精心选择过的,专门送给小影的礼物。——他们知道女孩喜欢什么,当然不能送那种真的用来狩猎的大刀了,他们虽然都是战士,但是知道女孩喜欢的是漂亮小巧的玩具似的工艺品。
我还记得,小影当时高兴的不行不行的,差点就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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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女孩,你当然也会喜欢。
所以当时你就提出来了,我当然不仅没有答应还对你吼——你现在理解我了?
不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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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是刚刚找出这把芬兰刀。
呵呵,你知道我想作什么。
这把刀在我的心里,就是小影的化身了。
我想去找她,但是被你阻止了。
我把这把刀送给你,不是因为它有多名贵,不是这样的,因为也确实不值得多少银子——更不是把你当成小影的化身,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她。
小影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
——我把它送给你,是因为你喜欢。
以前不送,是我放不下很多东西。
现在送给你,是我能够放下了——我把这把刀送给你,就是把我的全部痛楚都交给你,我知道你能够接受的了能够包容的了能够理解的了——因为你喜欢,所以我送给你。
不是因为你长得象小影。
因为,我的过去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要重新开始。
因为,我爱上你了。
你明白吗?还需要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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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把我小庄从生死一线间的瞬间拉回来的女孩,我爱的女孩,我应该给你我最珍贵的——就是我的爱情。
这把刀就是,我知道,你会好好珍惜,会好好珍藏。
因为,那是我青春全部的痛楚和爱情。
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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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回国以后,还发生了一些故事,本来不愿意说的。因为一说肯定说什么的都有,我会佷烦佷烦。
不过现在,因为有你,我就敢说了。
我知道,你会理解的。
谁不理解我都不害怕,谁骂我我就敢骂他绝对比他还难听。
只要你理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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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面的故事,不许哭。
好吗?
D'版嵇康 - 2003/6/25 14:36:00
114,那些花儿(4)
谢谢你的同意,丫头。
我跟你说谢,是不是佷虚伪?
不,是真诚的。
因为,我必须谢谢你。
如果你不同意,这本小说到前面其实已经可以结束了。
我知道,这些写出来对你是不公平的。
但是你还是同意了。
你淡淡的说:
“如果一个完整的小庄,需要一个完整的心路历程,才能得到心灵的解脱——那么,丫头还算什么呢?只有感动,没有别的。”
我拿着电话,鼻头一阵阵的酸。
我拿着电话,眼泪再次流下来。
你淡淡的说:
“如果一个完整的小庄,他青春的伤痕能够随着这个小说的结束,而得到最后的痊愈——或者说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可以勇敢的去面对他的回忆,面对他的青春,更可以勇敢的去他面对未来的生活,面对他未来的丫头。
“那么,丫头还算什么呢?只有感动,没有别的。”
我拿着电话,眼泪哗啦啦心情哗啦啦。
淡淡的一句话:
“小庄是丫头的,丫头也是小庄的——所以,你写吧。”
我不知道对你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觉。
我还能说什么呢?
还是淡淡的一句话:
“无论未来的丫头有没有小庄,只要小庄的心里有丫头就好——未来谁能说的清楚?只要小庄知道,丫头爱过他就好。”
我不能再控制自己,终于哭出了声音。
我知道,对你是真的不公平。
但是,你还是同意了。
所以,我知道我该怎么对你。
不是说在全世界面前向你表忠心,你了解我的,我要是不乐意了,全世界都谴责我也没有蛋子关系。
只是,我知道我这一生,不能再对不起你。
哪怕一点,哪怕半点。
都不能。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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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与爱者,无忧亦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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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丫头,不要以为是我写的。
因为,我很久都不碰格律诗词了。你是知道我的,以前看的也差不多忘记的光光了——是一个读者写的,他(或者她)在看了我未完成的小说的时候写的一首诗。
我看到了。
呵呵,确实是真理。
德国的法斯宾德前辈拍过一个电影,就叫做《爱神比死神更冷酷》。还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电影赏析课上看的,那个时候看的片子很多,加上自己狂看盗版碟,每年看的电影差不多在千部以上——你是知道我闲的发毛的时候就是以看碟打发时间的,除了睡觉就是看碟,一天敢看8部以上,头都看大了看毛了,很多电影都搅和到一起了——所以,法斯宾德前辈的电影情节什么的我都记不得了,德国电影我看的不多,也印象不深。
但是,《爱神比死神更冷酷》这个名字我却一直记得,或者说是印在我的脑子里面了——我在看到那个读者写的诗的时候,脑子里面下意识的就想起这部电影的名字。
——我终于摸到法斯宾德前辈的人生感悟了。
就是爱神其实比死神更冷酷,更残忍——我们可以不怕死,但是我们不能不怕爱。
但是我们不得不死,因为是自然规律;我们也不得不爱,也因为是自然规律。
所以,即便爱神比死神更冷酷,我们还是逃不掉其中的任何一个。
两个我们都招惹不起,我们也都逃避不起。
命——用我当兵的时候总结的话讲,就是命。
我们只能认命。
呵呵,是不是有点唯心思想了?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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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操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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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翻开你自己的小本本,那个粉色封皮的小本本,我知道你会一直带着的。因为那是我不多的送给你的礼物之一,你会一直带着的。
翻到你记得“蒙太奇”种类和定义——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啊,当时那些定义其实真的就是我胡诌的,不过虽然跟辞典上不一样——你知道我不背辞典的——我敢保证意思是对的。
蒙太奇的分类,有两种大的种类。
叙事,和抒情。
在叙事蒙太奇中,有两种蒙太奇是佷相似的,即便是行家也容易给搞混——就是“平行蒙太奇”和“交叉蒙太奇”。
呵呵,丫头,如果说我前面的叙事方法采用的是平行蒙太奇的话,后面的,就进入了交叉蒙太奇。
因为,两种不同的回忆,两个过去时,产生了交叉。
是的,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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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第二次到我家吗?
第一次去我家,是两天后你把我给你买的那堆衣服拿回了学校。虽然学校放假了,但是你总不能拿回家吧?
你就那么在我的屋子里面转,还说呢:“真乱啊!跟狗窝一样!你真的当过兵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我随便撂在桌子角落的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成立多少周年的小纪念碑——就是那个三棱形刺刀状的透明的纪念碑,底座上是狼牙标识和金黄色的“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成立某周年纪念”字样的小楷书,是来这个城市出差顺便看我的一个现在当了干部的战友送我的——也被你随便的拿起来看看(如果你仔细看当然会看清上面的小字,问题是你就是你,对军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什么啊这是?——真脏啊!你也不擦擦?”
就赶紧放下,赶紧吹吹手上的灰尘:“洗手间在哪儿?我去洗手!”
你去了洗手间洗手。
哗啦啦的水声。
我看着那个纪念碑,灰尘覆盖的小纪念碑。
发了半天的傻。
很多往事差点闪出来,马上又压制下去了——那个东西我不是不想收起来,但是确实是碰都不敢碰,就那么放着,不管它了——现在也在我的桌子上,就那么放着。
然后,我就送你回学校了。
再把你送回家。
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你也许会纳闷,这个黑厮怎么了?又是黯然神伤?
——当然,后来的后来,再乱也是你给收拾了。
呵呵,我坏吗?一直留到你真正成为我的女孩。
还是你给我收拾了。
你还拿起那个小纪念碑仔细的擦干净,好好的摆好——你当然看见了狼牙的标识和小字,但是问题是你真的不注意也不往脑子里面去,那能怎么办?在你的眼里兵就是兵,没有什么特种兵不特种兵的,你就是看见了“特种大队”四个字能往你的脑子里面去吗?当然不会。
所以,你就那么仔细的擦拭干净。
然后就那么好好的摆在我的电脑旁边。
就去忙别的了,我记得当时我住的地方乱的确实可以。
——我看着熟悉而陌生的你在我的屋子里面收拾着,虽然不熟练但是利落收拾着(后来你熟练了),还对正在码字的我不时的抱怨几句:“呵呵,当兵的人!瞧你啊,真不知道你这个兵怎么当出来的?我们大学生军训的时候都比你现在强的多!你这个懒样子还能当兵?”
话里是有点子怨气的(后来我知道你在家真的是什么都不干),但是更多的是那种佷柔情的埋怨——我知道,我要真的规规矩矩的话,你来我家就不高兴了,肯定心里在想:“又有谁来过了?!”——呵呵,我说的对吗?傻丫头。
我的鼻头一阵阵发酸,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怵。
我当时就那么坐在电脑前,但是什么字都码不出来。
我的脑子和眼前真的是一片空白。
我在不断的压制自己。
是的,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说乱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还是说你第二次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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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第一次去我家过了几天以后,你打我的电话,说自己在家呆的无聊了——其实我有你的电话,但是就是不给你打。我自己的心得就是对付你这种艺术学院的漂亮美眉,最忌讳的就是上赶着,因为上赶着的男人太多了,你们就不稀罕了——就是晾着你,你可能开始还觉得无所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想这个黑厮怎么了?是不是又换目标了?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他!要让他知道本小姐的厉害!要让他吃不着葡萄还得惦记着!
于是你打了我的电话。
我就开车去接你。
还是在你家小区门口的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准备在那儿等你,又是长期抗战的打算。
结果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早在那儿等着了,手里拿着个雪糕吃着,带着水蓝色的小墨镜——还记得你穿着什么吗?我估计你早就忘记了。我记这个一向很准,呵呵——其实我说了你也不会生气,心里可能会酸酸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在你跟前不要掩饰,你欣赏我的不就是这个吗?我记女孩的打扮衣着什么的是一绝,你看时隔多年,我记你记得不清楚吗?呵呵,不是说我专门记得的,是陆军特种大队留给我的纪念——肉眼观察能力要达到的就是“过目不忘”,飞机舰船坦克车辆什么的从我的视线中一滑过去,它们的型号迷彩花色甚至是机尾上的小小的编号,我都能下意识的记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你说,记住女孩穿什么还不容易吗?你们本身在大街上就是扎眼又靓丽的风景线,我能做到不注意吗?我一注意的话,难道不就是“过目不忘”吗?
还记得你穿什么吗?
一件蓝色的中国古典风格的那种前面对襟的蓝色的白碎花无袖上衣,露着两只白皙的细嫩的胳膊,腕子上系着一根红绳;一件七分的浅蓝色牛仔裤,赤着白嫩的小脚(你后来告诉我夏天你最不喜欢穿袜子,什么袜子都不喜欢穿)穿着一双浅色的凉鞋。
发型呢?
系着两个佷传统的麻花辫,耷拉在前面。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具有一种——怎么说呢?如果非逼得我用一个用的佷滥的的词语的话,就是——“古典美”。
真的,古典美。
一个青春时尚靓丽的漂亮美眉,一下子显得那么具有东方少女古典美的神韵。
惊了,真的惊了。
我知道你长得象小影,所以是作了充分的准备的。这个虽然令我还是心里发毛,但是不至于那么震撼了。
但是我还是被你震了一下子——是因为你一下子变成“古典美”了,不是说你以前不漂亮,是因为反差确实不是一点半点的——你后来告诉我,再见我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是反复搭配过的,考虑了半天怎么让这个黑厮中招——最后决定这个搭配,当然我也中招了。
换了谁谁不中招呢?!
何况我这么没出息的人呢?!
——你在那儿文静的站在树荫下左手拿雪糕右手拿一个檀香扇。
我能不中招吗?!
我当时就差点把车开到隔离墩上去。
然后,我就停在你面前了。
我还没打开车门,你就跳到另外一边——注意我用的动词是“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进来马上熟悉而陌生的芬芳就进来了,我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没那么马上不行不行的——你紧接着关上车门,一点不见外的把空调拧到最大,连连叫着:“热死了!热死了!”
你把自己彻底暴露了,丫头。
在那个瞬间我真的差点喷出来但是好在是没有——你说你装什么古典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啊?一下子就把自己那点子小毛丫头的本色暴露了!
空调开到最大了还不够你还拿扇子狂扇还狂吃雪糕。
我真的想乐,好在还是忍住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千万的千万就是不要让女孩恼羞成怒!这是绝对的忌讳!就是你想笑话她也万万不可!因为她既然专心打扮而且居然等你了,就证明你在她心里有点子位置了——和特战的原则一样,要小心翼翼不要刺激对方!你把对方惹毛了马上就能灭掉你!因为你在敌后势单力薄!——追美眉也一样啊,你们记住!因为是你追她,你居然敢笑话她就麻烦了!——美眉绝对是恼羞成怒,心里就是:敢笑话本小姐?!没有天理了!——绝对你在她心里好不容易上升的牛市急转直下变成熊市。其中道理自己想去吧。
——丫头,我现在把自己这点子多年积累的心得全部公布出来了。
你现在看着是高兴还是害羞呢?
因为,我想这些我都用不上了。
就留给小菜鸟们吧!
大家都去追漂亮美眉不好吗?
不比喜欢军事喜欢战争强吗?
你说呢?
——还说我和你在车里吧。
我就忍住笑,还是装懵懂:“你等多久了?”
“美的你啊!”你鸟气冲天的说,“我在家闲着没事,出来买根雪糕吃!”
我就想笑,家里冰箱里能没有吗?
再说家里有空调大热天的你出来,有毛病啊?
但是我当然没有说,说出来多没有意思啊?
“去哪儿玩啊?”我问你。
“没想好!”你干脆的说。
“游乐场?”
“我小孩儿啊?”
我想想:“打保龄球?”
“没劲,有点创意好不好?”你就说。
我想想,开车。
“去哪儿啊?”你这时候没那么热了,就把扇子一丢,问我。
我就笑。
我把车一下子开上大路。
“去哪儿啊?”你有点害怕了,“不说我就下去了啊!”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说。
“到底去哪儿啊?”
“上山,当狼!”
我就笑。
你就喷了:“就你啊?野猪差不多,还狼呢!”
我就开车带着你出城,上山。
你还是喜欢唱歌,就合着我的CD里面放着的甲克虫乐队的音乐哼唱着。
我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跟你眉来眼去。
你心情愉悦居然肯跟我眉来眼去。
——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心得,开车出城上山,那种城市里面难得一见的自然的美丽葱绿,会给美眉一种莫名的愉悦——距离一下子就能拉近很多。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是这么作的。
我开车在盘山公路上转。
你就佷开心一路哼唱,看着难得一见的拖拉机老牛兴奋的不行不行的。
——逗美眉开心真的是不需要花什么银子的。
当然,你们要非跟那些就是喜欢银子的美眉叫劲我就没办法了。我也拿那种美眉没办法,这是实话实说。
——然后就过了一辆军卡。
又过了一辆。
我的脸色就渐渐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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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雨点飘洒在我的车窗前,雨刷吱吱的来回刷着。
我无声,脸色阴翳。
你无声,脸色诧异。
只有小雨的沙沙,雨刷的吱吱。
然后,就是约翰·兰农的《昨天》——我现在鹰语真的退化佷快,这么简单的单词我真的想了半天,还拿不准对不对,就只能写汉语了。
我就那么开车在雨中默默的前行。
我开车到了一个很高的盘山公路的转弯处,把车停在路边。当时这条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什么车什么人都没有佷安静。
“干吗啊?”
你问。
我不说话,下车。
我跑到路边,在细密的小雨冲击下对着远处雾色缭绕的群山撕裂自己的声带:
“啊——”
我的声音就那么嘶哑犹如狼嚎。
——犹如我18岁的时候,演习刚刚结束在直升机上的狼嚎一样。
我用尽了所有的肺活量,甚至是把腰都弯下来了。
然后都跪下了跪在被雨水打湿的柏油公路边的红土地上。
然后放声大哭,哭着喊:“一——二——三——四——……”
声音显得无助,孤单,没有力量——虽然我知道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毕竟我是孤单的。
然后再哭,再喊。
“一——二——三——四……”
然后再哭再喊。
——我不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但是我是个敏感的人,现在也是——如果我不是敏感的人,我不会在这里自己窝了一个多月吭哧吭哧写这么个小说的。
很多诱因都会诱发我的敏感的神经。
那个野战军的车队就是。
——我不去想往事,我真的不去想往事,我敢保证我当时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真的。绝对的一片空白。
不然这么多年我怎么活下来的呢?
但是我当时就是想喊就是想哭。
不然我真的不能发泄。
我就是想发泄——只是被你看见了。
我脑子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跪在那儿哭啊喊啊。
脑子里面,真的是一片空白。
我非常会控制自己,不然这么多年我还能活在这个社会里面吗?
就是一种发泄而已。
你被吓傻了,你真的被吓傻了。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这个黑厮怎么了?!疯了?!
我大哭着喊着部队的各种番号但是脑子里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
控制,我真的非常会控制自己。
你现在知道了我过去的这些事情,你说我不会控制自己还能活吗?!
你吓傻了绝对的吓傻了。
就那么坐在车上傻傻的看着我。
——一个这样的黑厮这样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喊,是谁看了都会触目惊心的。
何况你一个未懂人事的小毛丫头?
我对着群山大哭大喊。
撕心裂肺绝对的撕心裂肺。
我喊累了嗓子喊哑了但是还是在哭鼻涕眼泪一起流。
心口疼,当时是真疼。
但是脑子里面绝对的是一片空白。
然后,我就感觉到冰凉的小雨中,一只手轻轻的拍拍我。
“嗨!”
你小心的在我身后喊。
“你没事吧?”
你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问。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合着雨水滑落。
“咱们回去吧?我不想玩了。”
你还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说。
我突然一下子转过来但是还是跪着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嚎啕大哭,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就是想哭。
你当时是后退了一步的,你确实害怕了。
但是你怎么可能有我的速度快呢?
快、准、狠是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
我把头埋在你的腰间嚎啕大哭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想是真的需要一个怀抱想好好的哭一场,就是这样。
你是吓傻了脸都吓白了举着双手不敢动。
我不管不顾就是哭着。
我把你抱着抱的紧紧的你根本就不敢动。
半天你才小心的说了一句话是倒吸冷气说的:“你轻点成吗?你弄疼我了!”
我知道我抱你抱的太紧了。
你不敢说但是后来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抬起头在小雨中仰面看着你。
你真的佷象小影真的很像很像我在那一瞬间看到的真的是小影——真的,在那个瞬间我脑子没有小影的名字但是下意识我知道这就是我最爱的女孩她后来离开我了——但是怎么离开的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因为我这么多年都习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去想就下意识的压制自己。
你傻傻的举着两只手呆呆的看着我:“小庄哥哥,咱们回去好吗?”
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声音真的跟她一摸一样你们真的简直就是一个人,真的——我不骗你,你在电话里面小心问我能不能把小影的照片传给你,我当时没有说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去照照镜子,把自己的长发甩在脑海戴上那个蓝色棒球帽——就是小影了。
真的,我不骗你。电话里面不说是我不敢说,一个是怕你生气,一个是自己的心口会疼因为我刚刚写完小影睡去的那个段落。
你照镜子看到的,就是小影。
你们其实,真的是老天安排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
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都让我碰见了。
——所以,你一说话我就下意识的站起来紧紧的抱住你把你抱在我的怀里——我真的不是想起来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你,把你抱的紧紧的。
你傻了但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真的是说不出来了。
因为我紧接着就是吻你。
我的鼻涕眼泪合着小雨流了你一脸。
你傻傻的睁大眼真的是傻了。
——你的初吻就是被我这么夺去了。
你傻了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推我也推不开——你怎么可能有我的力气大呢?
你就咬我但是你觉得我怕疼吗?
我松开你是因为我自己也喘不过来气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我就挨上了。
但是没有打醒我。
“流氓!你太过分了!”
你挣开我调头就跑。
但是又被我一把拉住了我把你抱紧。
紧紧的。
吻你。
——我说实话,小影的名字当时真的没有在我的脑子中间出现。
真的。
我只是下意识的吻你。
你死命的推我踢我咬我——但是你觉得我会疼吗?
你都急哭了但是话都说不出来就是呜呜的哭。
但是我还是死命的吻你我不敢放手我怕一放手你就消失了。
在雨中我就那么抱紧你吻你。
当我放开你喘气的时候你真的生气了。
“够了!”你大哭着喊,“你还想怎么样?!”
你大哭着喊脸上化过的妆都变得淅沥哗啦的。
雨水你的泪水还有我的泪水口水还有鼻涕。
我还是那么看着你马上又要扑过去抱住你的架势——丫头,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在那个时候会那样?因为我怕你——我怕我的梦就这么消失了——小影的名字真的是没有在我的脑子里面闪现,我已经学会不闪现了,但是真的是下意识的我知道面前就是我最爱的女孩,我失去过她一次我再也不能失去她。
“你不就想耍流氓吗?!”
你哭着大喊你全身还有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
你啪的撕开自己的对襟小褂露出粉色的吊带衫当然也湿透了。
你哭着大喊:
“我也打不过你!我也喊不来人!你不就是想耍流氓吗?!那你跟我装那么多天干什么啊?!——来啊!我怕你了!我都听你的!我不告你!只求你别杀我!我才19岁!让我活下去!我想我妈妈了……”
雨水打在你的身上头上脸上。
你哭着靓丽的脸扭曲着。
你就那么在雨中撕开自己的对襟小褂大哭着委屈的伤心的大哭着——你对我的信任一下子都被我的疯狂撕破了彻底的撕破了。
雨水打在你的身上头上脸上。
你哭着靓丽的脸扭曲着。
——我一下子醒了,真的醒了。
我傻了——我操!我干了什么事情!
脑子蒙了真的蒙了。
我傻了真的傻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来啊!你还装什么啊?!”你哭着大喊,“只求你不要杀我!我不会告你的!只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不好啊?!”
你委屈的哭着蹲下了你害怕你寒冷你恐惧。
而路上,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我傻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拉你。
你吓坏了先是躲但是随即不敢了颤抖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我看着你,不知道说什么。
你抱着自己被撕坏的对襟小褂努力的在哭泣的脸上挤出笑非常艰难的笑:“小庄哥哥,我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杀我好吗?我才19岁,我想我妈妈,想我爸爸……我死了他们会伤心的,求求你了,别杀我,我都听你的……”
我过去拉你。
你害怕但是还是努力的在哭泣的脸上挤出点笑可怜巴巴的笑:“不要杀我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上车。”
我毫无表情的说。
你就走向车,先走到前面副驾驶的门边,接着你觉得不对——你就乖乖的可怜巴巴的自己又走到后边车门边挤出一点笑:“不要杀我啊?”
我真的佷内疚——我是喜欢漂亮美眉,但是我怎么可能这么作呢?!
但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上车吧。”我叹口气。
你就冲我笑笑:“说好了——丫头都听你的,你不杀我好不好?”
我赶紧把头掉开不敢看你。
你就赶紧上车上到后座门还给我留着。
我走过去——我看见你可怜巴巴的坐在里面哭,但是看我来了就挤出几点笑:“不杀丫头好吗?丫头都听你的?”
我看不下去了赶紧把门甩上。
我想都不想自己就走到前面上车赶紧开车都不敢回头看你。
“去哪儿啊?”你小心的问不敢得罪我。
“你家。”
你佷意外。
“送你回家。”
我说。
你不敢说话,不知道我又怎么了。
就那么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在哭。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呢?

(此处引用四句古诗的实际上是佛经里面的,但是确实是起点的读者留给故人的,故人不学无术确实不知道,诸位见笑,下小节就进行修改)
D'版嵇康 - 2003/6/25 14:36:00
115,那些花儿(5)
呵呵,又被你笑话了。
这回你高兴了?
丫头?
“不学无术!”你在电话里面乐不可支,“被逮着了吧?”
我就嘿嘿乐。
谁说我我都可以不听——但是你说我,我就喜欢听。
“喏!”你笑的都喘不过来气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不是你的读者写的!是你的读者引用的!是大唐三藏法师义净制译的《佛说妙色王因缘经》!还跟我臭拽什么‘爱神比死神更冷酷’!好了!现眼了吧?!”
我就笑:“是,是!”
“你啊!”你笑的真的是不行不行的了,“不学无术!”
我就笑,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学无术——我27岁,你们谁想指望我是全才呢?!我又对****不感兴趣,何必要求我一定要知道出处呢?
“好了好了!”你就笑,“知道错就好了!继续写你的小说吧!我还等着看呢!——注意啊!不许写我的坏话啊!”
——天底下的美眉都是一个心思,就喜欢看自己喜欢的男人出丑。为什么你们自己想去吧!
我就心里想,丫头,那还由得你啊?
嘿嘿,你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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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就那么恍恍忽忽的回到了山沟里面的狗头大队。
很多年前,我18岁,中国陆军上等兵。
很多年前,我是一个小兵,一个战场上下来的小兵。
我没有军功,只有一颗变得破碎的心。
还有一个悠悠荡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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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退伍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谁也没有劝我不要退伍,继续留下来。
包括何大队,他也没有劝我。
他的大黑脸默默的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默默的看着他,许久。
“保重。”
很久很久,他才轻轻的说——他从来没有这么轻声过。
我鼻头一酸——我真的好想叫他一声“爸爸”,两年了我一直想这么叫他,但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叫出口。
和以前的退伍老兵不一样。
我没有和我的武器挥泪告别。
我到走也没见到我的武器,我也不想见。
也没有送行仪式什么的,我不想那样。
狗头高中队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我恨他——其实我后来慢慢长大了,还是理解他了。不然他带老婆孩子来看病,我也不会答理他。我知道他是军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呢?
一个小兵而已。
而我,也不再是个小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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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凯芙拉头盔和战备物资一一清点完毕,我把所有的军旅往事都装进那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91式迷彩大背囊,上面打着几个细密的补丁。
然后呢?
我背着它走出兵楼。
马达和我们特勤队的弟兄都在楼下散乱的站着或者蹲着。
我一下去他们就都站起来围上来了。
但是,我没有说话。
他们也没有说话。
我还看到兵楼上几乎每个窗户都露出了各个中队分队弟兄的光头。
他们都默默的看着我。
但是都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穿过马达他们,默默的走向办公楼前的停车场——我父亲派了一辆奔驰来接我,那个时候他的生意已经作的很大了。但是他没有来,我没有让他来,我不想让他知道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他心疼我。
来接我的人,我认识,是我父亲当篮球教练时候的好朋友,当时体校的摔交教练——他现在是我父亲的副手,一伙子体育界的老油子开了个公司。——只要不是我父亲来,我心里就有数,大队常委会对我父亲说,但是不会对外人说。
我背着我的大背囊,穿着报名参军时候穿的牛仔裤和李宁的夹克衫,脚下是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旅游鞋——真的是记不清了,那个年代没有这么多名牌,我估计是假货。
我就那么,孤独的走向那辆黑色的奔驰。
我的身后,就是几百双战友兄弟的眼睛。
我就那么在他们的注视下,离开他们。
我忍着,我真的有泪水,但是我真的在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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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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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来了,是马达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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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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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在我的回忆里面,我看到楼前楼上的战友弟兄整齐的敬礼。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但是我不敢回头。
我就那么流着眼泪走。
他们在后面默默的敬礼。
默默的,看着我一步步走远。
永远的要离开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哭没有。
我是哭了。
眼泪在默默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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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个叔叔默默的看着我,他也当过兵,是老侦察兵。他知道这种感情——所以,他对我轻轻的说:
“你要跟他们告别一下。”
这个叔叔是从小抱着我长大的,我很听他的话。
我就立正,背着我一背囊的青春利落的向后转。
我看见了几百个弟兄在楼上楼下院子里面等等各个角落向我——一个即将离开他们的小兵弟兄敬礼。
我的眼泪还在流,我的视线模糊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哭的。
我缓缓举起我的右手。
我缓缓举起我的右手。
我缓缓举起我的右手。
很慢很慢。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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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久的敬礼。
流着眼泪敬礼。
流着眼泪和我的青春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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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言,没有别的任何什么。
我和我的弟兄们,只有一个军礼。
而对于我,这是最后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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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泪水渐渐流淌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看见了何大队。
他站在训练场的门口,我知道他是赶到门口的。
他举手向我——一个离去的小兵敬礼。
我看不清他的大黑脸,我真的看不清。
一个是远,一个是我的泪水又出来了。
我的手还在举着。
我抽泣着,在嘴里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爸爸……”
声音很轻,只有我自己可以听见。
声音很轻,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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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青春,我的狗头大队,我的军旅生涯。
敬礼告别。
我的最后一个军礼。
时间很长,我都记不得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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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缓缓把右手放下,咬牙转身离开他们,卸下背囊——我在他们的注视下卸下我的大背囊,那是我在外形上最后的一点陆军特种兵的痕迹——我不知道现在的野战部队有多少装备大背囊的,我们当时只有特种部队有——我把它放在了车的后备箱。
然后,我不敢看他们,就上车了。
我知道,他们的手都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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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
缓缓的开过我们的狗头大队的院子。
我看见了所有的一切——训练场,角落的荣誉室,民航飞机壳子,狗班的狗房,车辆维修所,加油站,车库,远处的直升机中队的大门——所有的一切。
我就那么流着眼泪看着。
看着我和它们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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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了大门口。
我下车把门条交给警通中队的纠察班长。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上车离开。
然后我听见他在后面一声高喊:“全体——敬礼!”
刷——我知道,他们是持枪礼。
他们班长是举手礼。
我一下子哭出声了。
哇哇大哭,真的是哇哇大哭。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狗头大队。



车在盘山公路上走着。
奔驰是舒服,我真的不是很习惯。
我哭累了,擦擦眼泪。
那个叔叔就问我:“现在上高速吗?”
我擦擦眼泪,按下车窗的自动开关——我探过一次家,知道这个东西怎么使,开始是真的不知道——风就一下子吹进来。
我就说:“去趟城里,我去军区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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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昨天给我打过电话,她有东西要给我。
我也要和她告别。
我知道,我和她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一见她,我就会想起来小影。
D'版嵇康 - 2003/6/25 14:37:00
116,那些花儿(6)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丫头。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宽容?
是的,我知道你爱我。
但是,连我这个一向没有掩饰的人都觉得不该写出来的事情,你却坚持要我写——你说你希望让人们看到一个完整的小庄,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因为,在这个故事里面你也成为人物之一,你希望自己也是完整的。
你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吗?丫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一定坚持要我写呢?
我不写就不能再见你?
我不写就不能再和你打电话?
我不写就不是你心中的小庄?是个没有用处的精神阳痿的男人?
——其实,我到现在才知道,女孩一旦坚强起来,比谁都坚强。
真的是这样。
好的,我答应你,我写——不管别人说什么。
因为,这是我和你的故事。
即便是不被人理解,即便是招来非议,我想你的愿望就是给大家展示一个真实的完整的小庄——也是给大家展示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你。
不管小人们说什么,你都希望自己是真实的完整的。
其实,你也真的是好不容易。
因为,你爱上的是我这么个人。
我对你不好,对不起。
呵呵,不说这种虚伪的话了。
我还是继续我的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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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接近天黑的街道上穿行,车流渐渐多起来了。我不说话,就那么开着车,没有放音乐。你坐在后面,哭累了也哭够了,就不哭了,只是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的抽泣——我在后视镜无意中看到的,然后就不敢看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这个局面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能这样作呢?
我真的很后悔,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干脆就不说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
——换了谁,还敢见我呢?
我开车渐渐拐上去你家小区的环线。
“你……你就这么把我送回去啊?”
你小心的怯生生的问。
我不敢在后视镜看你:“你的意思呢?我跟你回家负荆请罪?——你是真的想把事情闹大吗?”
我的口气是比较强硬的,说实话我知道这个在法律上不算什么事情——你老子老妈也不能奈何我什么,你老子又不是何大队,能把我怎么样啊?但是麻烦归麻烦,我的强硬就是提醒你不要头脑发热非把事情闹大——其实对我还真的蛋子影响没有,我是过分了但是没有犯法啊?你呢?这种事情闹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不敢说话了。
我就继续开车。
快接近你家小区的大门了,你说话了:“我不敢这么回去……我这个样子怎么跟我妈妈说啊?”
你又开始抽泣。
我心里就开始疼,也是内疚。
我把车停在路边:“你说怎么办?”
“你能带我去买几件衣服吗?我身上有钱,我妈妈知道我喜欢买衣服……她不会怀疑的……”你忍住眼泪,“好吗?我求你了,小庄哥哥?”
我心里一激灵——你干吗还求我呢?!
是我不对啊?
——说实话那时候你是真的不鸟了,鸟不起来了。
换了那个女孩还真的敢继续鸟啊?!
我就把车调头,开往商业区,我知道在哪儿买女孩衣服。
我还是不说话,你还是不敢说话。
沉默是我和你当时唯一的选择。
是的,不能说话的时候我们都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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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里外全套新衣服的几个购物袋从商场出来——是的,你当时就惊讶了,因为都是最贵的,当然式样颜色你是绝对不会挑剔的,这个自信我是有的——但是,绝对是青春女孩衣服里面最贵的。连内衣都是——你现在不惊讶我为什么那么准确的知道你穿什么型号的内衣了?因为我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我心中的内疚,只能这样。
我打开车门把购物袋和你给我的牡丹卡塞给你:“没有用你的卡,你在后面换吧。”
我就把后门关上了,在边儿上抽烟左顾右盼,也是给你放风——这个狗日的城市真男人不算多但是无聊的男人是真多,万一有人偷看呢?
你把玻璃摇开一条缝:“小庄哥哥……”
我回头,看见你红肿的眼睛,内疚再次浮现出来:“什么事儿?”
我的声音是颤抖的——你真的很象小影,我怎么可能这么对待小影呢?我的内疚不仅仅是因为你,也因为……梦中的女孩。
“我可以去你家洗个澡吗?”你小心的问。
我一怔——不会吧?你疯了?!
“我就是换了衣服,我妈妈也能看出来。”你说。
我想想也是,谁的女儿谁的宝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但是,你怎么会那么信任我呢?丫头?我那么粗暴的伤害了你?
“求你好吗?我不敢这么回去?”你又怯生生的说。
我的心马上开始绞痛——我他妈的还是人吗?!
我什么都不说就上车开车了。
你一句话都不说。
我也一句话都不说。
我说过了,沉默是我们在不能说话的时候最好的选择。
后来你告诉我,你知道我不能算是坏人——因为我要得手早就得手了,你也不敢反抗,更不敢告,但是我没有——你就知道,我还不能算是彻底的坏人,你还看出来我的内疚——你就从我给你买的衣服,和我没有用你的牡丹卡看出来的。
所以,你敢去我家洗澡,你也确实需要洗澡再回去,不然就麻烦了——你老子老妈肯定把你审的烦的不行不行的。
很多事情,其实孩子是真的不愿意告诉家长的。不是说孩子错还是家长错,其实都没有错,还是我在部队学的道理好使——一个层次和一个层次考虑的不一样,所以很难勾通的。
这种事情,怎么跟家长说呢?
我也不说话,就那么开车。
我当时住在西北环线的一个小区。
很快就到了。
小区很安静,我喜欢安静,这里的人也都互相不认识——我喜欢陌生喜欢不认识,我不喜欢谁跟谁都认识,谁都知道谁那点子破事的感觉——都说那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远亲不如近邻,但是我觉得是人就要有隐私干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当时也是一楼,我喜欢一楼因为不用爬楼。
够懒吗,我退伍以后变化的很厉害——因为我要和过去彻底告别,我直到现在才总结出来——当时是无意识的,就是在改变自己过去的所有习惯,包括当时留了长发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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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灯开了,你小心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走进来。
我把洗手间的开水打开,试试温度,然后调整好了,就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条新的大浴巾——我喜欢自己没事的时候逛超市,用着用不着先买了再说省得以后再来,一次采购的东西恨不得用一年的——扔在沙发上,然后拿出一盒没有开封的烟:
“你自己在这儿洗吧,我出去在车里等你——洗完了打我手机,我送你回去。”
我就要出去。
“我害怕……”
你小心的说。
我回头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那怎么办呢?”
我的声音还是颤抖的,我实在见不得女孩这样——尤其是被我整成这样的。
“你在客厅好不好?”
你小心的说。
“你不怕我啊?”
“怕。”
“那干吗让我留下?”
随后你说了一句经典到了极点的话——“这是你家,你就是出去了,想进来怎么进都进得来;你出去和在客厅有什么区别呢?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对吗?”
我没有说话,心里在一丝丝的疼。
“你就在客厅,别进来,好吗?”你可怜巴巴的说,“我求你了,小庄哥哥。我不敢一个人在这儿,我真的会害怕——我求你了!你也别进来,好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点头,在客厅坐下了。
你拿着浴巾还有新买的衣服就进去了,把门插上了。
然后我打开电视,放的什么节目记不清了反正是淡的没味道的东西。
然后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就是在发呆,感觉都没有——我真的是在克制自己,不是什么别的,换了哪个男人只要还有点人味现在都不会往歪里面去想,我在克制的是往事跟竹笋一样想冒尖钻出来的感觉。
我脑子里面就反复强调的是一句话——不去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我就这么过来的。
所以,丫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有时候会很反常吗?——不是你说的什么艺术家的忧郁,那是扯淡——就是你太象小影了,你在我的身边,我既快乐又伤感。
就是这样。
你洗完了换完衣服了出来了又是青春靓丽。
我看你一眼,没不行不行的,我还没有从那种克制往事的情绪里面走出来。
就是这样。
你看着我,小心的:“小庄哥哥,我可以走了吗?”
我起身,你本能的后退一步,我没说什么这很正常。
我就带你出去上车。
就那么把你送回家。
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酒吧街喝酒又带回家一个漂亮美眉,当然不是职业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干那种事情。这个世界既然是狗日的让人心碎的就总会有那么多心碎的人,无论是糙爷们还是漂亮美眉都不耽误会心碎。
于是心碎的人碰到一起就什么都不要问。
就是这样简单,我其实就该这样活下去——这就是我的命。
你也确实不该再给我打电话。
要不怎么说,都是命呢?
D'版嵇康 - 2003/6/25 14:37:00
117,那些花儿(7)
再见到小菲,真的是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个时候正在流行罗大佑——军区总院中午吃饭时间和所有部队大院一样都会放音乐,和野战军不一样的是放的不是军歌和革命歌曲,以流行音乐为主,就看放的小兵喜欢什么了。——那年那个小兵喜欢罗大佑,于是满总院中午都是罗大佑在唱歌。
歌名我记得很清楚,是《你的样子》。
我们就在这个音乐声中在总院里面见面了。
她刚刚从食堂出来,和几个女兵拿着饭盒在走。
然后就看见了我。
我就那么看着她。
她就那么看着我。
都没有说话。
那几个女兵都认识我,小心的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了。
我和小菲就那么对视着,都不说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罗大佑在军区总院的上空自己孤独的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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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传来的谁的声音,
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的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聪明的孩子,提着心爱的灯笼;
潇洒的你,将心事化尽陈缘中,
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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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佑就那么在军区总院上空用他嘶哑磁性的声音孤独的吟唱着——我不得不指出,我很少佩服什么人,尤其是搞艺术的,但是罗大佑绝对是值得我顶礼膜拜的,他的音乐我基本上不能说是喜欢了,应该说是基本上属于不敢听不能听,一听就要掉泪——好像现在,我写这个小说不得不把他的音乐作为背景,因为事实也是如此,我有他的碟但是就是不听——我不敢听不能听绝对不能,不然马上就不行不行的了,根本就写不下去。
——我和小菲就那么站在军区总院的食堂门口,就那么看着对方。
谁都不说话。
只有罗大佑在唱。
我当时就恨死这个人了,因为我当时就想哭了——但是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军区总院,不光有部队的,还有很多地方的,我当然不能哭不能丢当兵的人——我当时刚刚脱下军装,但是脑子里面的军装还没有完全脱掉——那到很久以后才彻底消失掉。
小菲看着我,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眼圈一点点红了。
我还是忍着。
她的眼泪就那么一点点溢满了眼睛,然后就掉下来了。
吧嗒。
我赶紧闭上眼睛,把眼泪咽下去。
再睁开,小菲已经走到跟前。
“什么时候走?”她问我。
“马上。”
“这么急?”小菲有点意外,但是随即就明白了。“要不,我找个车送你到车站?几点的火车?”
“我爸爸派车来接我。”我说。
小菲点点头:“早走,比晚走好。”
我也不去想她的话里什么意思,我努力不去思想。
小菲擦擦眼睛:“小……”她随即就不说小影的名字了,“她,她有东西留给你。”
我没说话,不敢说话,一说话就要哭。
“跟我来吧,我拿给你。”
她在前面带路。
我在后面跟着。
然后,我就看见路上真的有小影……她的黑白遗照,还有黑色纱布、挽联、各个单位部门送的花圈,还有她的很多姐妹写的很整齐的挽诗和散文什么的——部队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我连看都不敢看。
低下头,就那么跟着小菲走。
在罗大佑沧桑的《你的样子》的歌声中,默默的走。
我还是忍着眼泪。
就那么默默的跟着小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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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总院。
女兵宿舍的走廊。
熟悉的女孩宿舍特有的味道一下子扑面而来,走廊里面还是乱的可以,一点都没有变。
我还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我努力不去想往日是如何走入这里的,那时候是带着什么样子的期待和憧憬。
我不去想,压制自己不去想。
小菲在前面带着我——其实不用她带,我来的这里次数不多,但是在梦里,我几乎次次都会来。
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敢想。
小菲走到她们宿舍门口,一推门就开了。
然后掀起帘子:“进来吧。”
我就进去。
我一下子看见了小影的床——空了。
空了。
小影的床,真的就空了。
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出来了。
哗啦啦的流啊,但是无声。
小影的床,真的就空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屋里还有两个女兵,但是见我进来都站起来不敢多说话。
小菲就说:“你们先出去吧。”
就出去,谁都不敢看我,不敢跟我说话。
我就流着眼泪无声的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小影的床。
空了,真的空了。
小菲把我拉进来,把门关上。
“哭出来就好点了,哭吧。”小菲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哭了。
我流着眼泪慢慢走到小影的床前——她是下铺,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每次都把床收拾的很整齐很温馨;她也是个爱舒服的女孩,每次都把床铺的软绵绵的;她还是个爱香味的女孩,所以她的床上总是香喷喷的。
我把手放在空空的床板上,慢慢的跪下,把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趴在床上,脸紧紧的贴着粗糙带着木碴子的床板,贴的紧紧的紧紧的——我知道,这是小影睡过的床。
我知道,这是小影睡的床。
我知道,这是小影……睡过的床。
我流着眼泪闭上自己的眼睛把整个身体和脸贴紧小影睡过的床——去感觉我的小影,我的消失的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小影——她去哪儿了呢?
我不敢再继续想。
真的不敢。
我就那么闭着眼睛,哭了好一会儿。
小菲才慢慢过来,坐在我旁边的床板上。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她的手。
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擦去我的泪水。
我就那么哭着,我流出多少眼泪她擦去多少。
“这是小影留给你的。”
小菲把一个蓝色封皮的日记本轻轻的放在我的眼前——这种笔记本我们都发了一个。
我起来把日记本打开,熟悉的芬芳浓郁的芬芳扑面而来——是的,是那束风干的野兰花,它夹在日记本里面,时间越久,它就越香,它的香味,和小影的香味一样。
打开,就是那首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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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我也想
把我的芬芳,留在大地上,
告诉后来的人们,
告诉他们,
我曾经来过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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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的细细密密的小影娟秀的笔迹。
我不知道她还写诗。
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日记本里面的内容,我至今也没有看过。
我就那么赶紧合上了。
小菲拿出那个泥猴子:“这个也是小影的,你如果要带走也可以;不过我希望,你把它留给我,好吗?”
她真诚的说。
我点点头——我更不敢看这个泥猴子了。
我闭上眼,泪水又刷刷的流。
小菲的手在我的眼睛周围擦拭着,也没有劝我。
我就那么默默的流泪。
她又伸出一只手,颤抖的声音,她也在哭:“你要难受,就让我抱着你吧。”
我一下子扑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跟个孩子一样。
小菲紧紧的抱着我也哭出声音。
我哭着没命的哭着我知道自己不是男子汉,但是我的小影消失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哭呢?!凭什么呢?!
小菲就那么紧紧的抱着我也在哭。
我真的是心如刀割,真的是心如刀搅。
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小影了,她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她在军区总院的床都空了,你们说我还到哪儿去找我的小影啊?!——我的小影都消失了,就那么在我的眼前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凭什么还要我继续当这个兵啊?!你们谁有这个资格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军人不是个合格的战士不是个合格的特种兵啊?!——良心啊!你们的良心都哪儿去了啊?!——我连我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我一身武艺有什么用啊?!
我不是铁血战将我不是我就是喜欢我的小影!我就是为了她才参军的,我没有那么伟大那么崇高的理想我就是为了爱情参军的!——她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无能为力啊!
人啊!你们的良心都哪儿去了啊?!
你们只会指责我小庄为什么不继续从军为什么不继续当兵——甚至还有的说要能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小影在所不惜——我要问你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读者,你们还是人吗?!
——我哇哇大哭真的是撕心裂肺。
小菲紧紧的抱着我也在哭。
我扑在她的怀里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我有多伤心——我爸爸我妈妈至今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都不认识小影,中学早恋那点子事情谁会跟家长说啊?我退伍以后更不敢提及这些事情了。
我扑在小菲怀里哭——这是小影消失以后我哭的最痛快的一次。
她紧紧的抱着我也在哭。
我们都不知道没有了小影该怎么活下去。
真的不知道,起码我是不知道,当时真的是不知道——我用了很久很久才学会什么叫没心没肺,不然我怎么活下去啊?!
我就那么在小菲的怀里哭,我不知道我还能到哪儿去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哭啊?!你们算个蛋子啊?!你们是人吗?!
我就是哭了而且是在小菲的怀里哭在一个女兵的怀里哭。
我就是哭了哭的很久很久——你们18岁的时候谁敢说经过我这样的磨难就站出来跟我叫板!
——我就是那么在小菲的怀里哭。
她就紧紧抱着我流泪。
都没有语言。
我哭的真的是很伤心很伤心。
她轻轻的吻我的光头,小心的一点点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到我的光头上。
我就那么,哭着,一直哭着。
她轻轻的流着眼泪吻我的额头:“好了,别哭了。”
我还是哭。
她吻我的眼睛,吻去我18岁的泪水。
她吻我的鼻子,吻我的脸。嘴里轻轻的说着:“好了,别哭了。”
然后,轻轻的吻我的嘴唇:“别哭了。”
她的唇轻轻的在我的唇上点着。
“好了,别哭了……”
然后,紧紧的贴在我的唇上。
抽泣着,把她的舌头伸进来。
还在说着:“好了,别哭了……”
我哭着,紧紧的抱着她。
我们紧紧的吻在一起。
脸上,还流着眼泪。
心里,还流着鲜血。
D'版嵇康 - 2003/6/26 17:18:00
这部小说的网络版已经正式结束了
原因是作者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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