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丫哑巴了
钱芳是个哑巴,她突然不说话了。任他们怎么推搡,她就是不开口,好象舌头被人咬掉了一般。
牛大鹏的爹妈急得都快崩溃了,死死攥着钱芳的胳膊,哭天抢地、肝肠寸断;
钱芳爹*焦急似乎是装出来的,他们似乎是出于一种同情的心理,(同情牛大鹏一家三口的悲惨遭遇)出于对道德底线的默认(钱芳的红杏出抢已是不争的事实),才不得不加入这场对自己女儿的逼供与批判中来。他们只是用眼神关切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心底里其实已经志得意满,外孙已经死死抱在了怀里,他爹是谁不再重要,他娘是自己的闺女就成;
牛大鹏应该不能用焦急这个词来形容,用焦愤应该更为妥帖一些。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的妻子说出那个奸夫的姓名,然后揭竿而起,挑断其奸夫的手脚经脉,割其男性性征,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人家的痛苦中得到慰籍,用人家痛苦的热泪来冷却自己残缺不全的心,拿人家的尊严扫地来换取自己名存实亡的颜面和自尊;
我朱义无疑也是焦急的,我急得都快尿裤子了。那感觉就象一个乞丐在等着一个好心人临死前说出一个宝藏的地址,这个好心人拖着一口气不死,偏偏就是不说。然后要死不活的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诸如:你妈贵姓啊,你好帅啊,你皮肤好白啊之类的屁话。
“钱芳,你怎么了?你没哑巴对吗?你没失去记忆对吗?你心地依然纯良对吗?你不是那号置人于死地的人对吗?你不是得不到我的肉体就要亲手毁了我的那种霸道女人对吗?”我站于钱芳病床前深情款款,无比虔诚道。
旁边仿佛也是一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捂着嘴还是咯咯地笑出声来了,我自己都感觉自己象个说相声的了。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我这叫强颜欢笑,在烈火中永生。你们没尝过这种滋味,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钱芳,你咋的了?你这孩子是不是脑袋烧着了?你看看你周围这些个人,他们都巴不得我死,你知道吗?他们冤枉我,就因为我和你谈过恋爱,就因为我有个地方长得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却和你儿子一样。现在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了,钱芳,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能就这么沉默着啊,你这是陷我于不义,把我往悬崖底下推啊。”
我诉说着,我无奈的表述着,我看着钱芳的眼睛里慢慢地渗出了两行泪,我自己也感到嘴角有些咸涩。
我难道也哭了吗?没错,我被感动了,我被自己的衷肠之语深深感动了。我的心里也在如凄如诉:朱义啊,你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妈妈,你扶我坐起来好吗?”钱芳颤着声音虚弱道。
钱芳说话了,她终于说话了,她不是哑巴。
钱芳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垫着她的背,把她整个人从床上缓缓拉起来,她爸迅速地把枕头换了个方向,小心地垫在她的背后。
“钱芳,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很可能你的话音一落,窗外就会有一道闪电直串进来,劈倒某些人,这叫替天行道。而后窗外将扬扬洒洒飘着漫天的鹅毛大雪,这叫六月飘雪,千古奇冤。”我不得不严正警告道。
钱芳轻轻咬了咬唇,缓缓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