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事朋友的剧本《星星在风中起舞》好感动 [复制链接]

7-18、    园长办公室（日，内）
夏园长是个和蔼的妇女，五十多岁。她见导演进来，从办公桌后站起身。
夏园长：“怎么样？挑上谁啦？”
广告导演：“有几个孩子都挺不错，又都不太满意。”
夏园长：“你要是从我们这儿都找不着，到别的地方就更难找了。美国总统来访，到机场去献花的孩子，就是从我们这儿挑的……”
许翰明走来，见园长办公室乱糟糟的，就轻轻把多多放在地上。
他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又悄悄抱起多多离开园长办公室。

7-19、    实验幼儿园、走廊（日，内）
许翰明走出园长办公室，来到走廊。
他把多多放下，想了想，整了整多多的服装，又把多多扛在肩上。

7-20、    园长办公室（日，内）
夏园长问广告导演：“别的班都去了吗？我们这儿有十二个班。”
广告导演：“大班、中班都去了。小班的孩子又小了点……，要不，我也去看看？”
夏园长：“你也太挑剔了……”
这时，就听外面走廊上传来一个男子哼唱着《斗牛士》之歌的乐曲。
所有办公室的人都朝门外看。
只见，许翰明肩扛多多，大声哼着《斗牛士》之歌走来。
多多似乎受着爸爸乐曲和有节奏的步伐所激励，显得神采奕奕。
广告导演看着多多，他眼睛一亮。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多多。
多多仰着头，一脸孤傲、清高的模样。
窗外阳光灿烂，多多漂亮若天使。
广告导演突然大声地：“就是他了！”
广告导演一边喊，一边录像。
广告导演对许翰明：“请问，孩子是哪个班的？”
许翰明：“哪个班？我们孩子还没有班呢。我是来给孩子报名的。”
广告导演：“那快报！快报！”
夏园长：“这孩子几岁？”
许翰明：“四岁多。”
夏园长：“正好上中班。”
旁边一位秘书模样的女孩，忙着朝许翰明手里递过一大叠有关幼儿园的介绍资料。
许翰明接过看了一眼。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说话。
办公室里只有园长和许翰明两人的对话。
夏园长摸摸多多的脑袋：“叫什么名字？”
许翰明：“叫许多多。”
夏园长：“好。许多多。” 又摸摸多多的脑袋，然后对许翰明：“我们这是全市顶级幼儿园……”
许翰明：“来以前就打听好了，都说这儿是五星级……”
夏园长：“幼儿园暂时还没评星级……可我们这儿赞助费也高啊！
许翰明：“多少？”
夏园长：“一年一万。多多要呆两年，才能上小学。”
许翰明：“园长，钱我也带来了。”
广告导演：“我们可以付五千，作为多多的广告酬金。”
园长：“这儿有张表，请你填一填，然后到财务科交费，你就可以把孩子留这儿了，三个中班的老师都在，你们看，谁把多多领走？”
老师甲：“到我们班吧！”
许翰明一面填表，抬起头来：“我们这孩子不太爱说话。”
老师甲：“没事儿，我们班原来有个孩子，半天不说一句话，冷不丁说一句话能噎死人……”
许翰明：“孩子他妈出国去了，他想妈妈，会冷不丁叫妈——”
老师甲：“可怜的多多，以后，幼儿园的阿姨会像妈妈一样喜欢你，有一首歌我来教你：‘阿姨像妈妈，宝宝听你话……’”
许翰明：“我这孩子生活自理能力特差……”
老师乙：“这可是我的长项，上我班里来吧。我班原先有个孩子，五岁了，给他一个煮鸡蛋，不知道怎么吃，现在手可巧了……”
夏园长：“究竟上那个班，你们自个儿商量。”
三个班的老师都争着要多多上自己的班。
夏园长：“家长定吧。”
许翰明：“园长，她们三个都喜欢我孩子，我不能偏心啊，这么吧，你们三个出手心手背吧。”
老师甲：“手心手背就手心手背！”
三个女老师站成一圈出手心手背。
三人一齐喊：“手心手背！”
三个手心。
接着齐声喊：“手心手背！”
三个手背。
又喊一声：“手心手背！”
老师甲出了手心，另两位老师出了手背。
老师甲：“多多上我们班！”
园长：“好，就这样定了！”
广告导演：“先生，我们要给天使儿童用品拍广告，多多被我们选上了，您看，这是合同书……”

7-21、    朝阳公司，会议室（日，内）
川美子：“大家都看到简报了，最近公司空箱率大幅上升，公司正面临严峻的困境……”
川美子说完，用眼睛扫视着公司各高层经理。
川美子：“……如果找不出新的应对方案，不仅空箱率会继续上升，我们朝阳船运最终会被挤出这个海滨城市……”

7-22、    实验幼儿园（日，外）
阳光、绿地。
红、蓝、黄三个大汽球低低地在多多前方飘着。
多多独自站在草地，他的目光追随着蓝色的汽球。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神采是如此灿烂。
多多穿一身太空儿童装，他伸展双臂，像是要去拥抱蓝色的汽球。他的双臂上，被安上了天使的双翅，他向前跑着，如同天使飞翔。
在多多的前面，摄影机和照相机都已架好。
广告导演：“这里的广告词是：‘小太阳童装，天使的服装！’好，摄影机、照相机同时开拍！”
多多跑了两步，突然坐在地上。

7-23、    实验幼儿园、走廊（日，内）
老师甲一手端饭盆，一手拉多多，边走边很耐心地问多多：“许多多，你告诉老师你在家爸爸妈妈都给你吃什么？”
多多不语。
老师甲：“一个上午你都不说一句话，也不吃饭，这样怎么行啊。”
多多不语。
老师蹲下身：“许多多，你看着老师，老师问你话呢？”
多多不看她。
老师甲放下饭盆，扳住多多的脸：“看老师！”
多多只瞄了一眼又扭过头去。
老师甲：“你怎么了？怕老师是吗？告诉老师，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多多突然大声嚎：“妈——。”
老师甲：“这孩子真可怜。想妈妈想傻了。走孩子。”她端起饭盆，走。
多多仍在原地。
老师甲：“走啊。多多！”
多多毫无反应。

7-24、    朝阳公司、会议室
当会议室仅剩川美子一人时，川美子看了看空空的会议室。
川美子拨通了手机：“许先生，你在哪儿？”
许翰明（OS）：“我刚把孩子送进幼儿园。”
川美子：“你明天能来公司吗？”

7-25、    行驶轿车（日，内外）
许翰明：“行！我今天就把孩子安顿好。”
他刚合上的手机，又响了。
许翰明“喂，我就是。园长您好。我儿子好吗？”
园长（OS）：“……不太好。所以我打电话找您。”
翰明神色紧张起来：“什么不太好？上午广告拍得怎么样？”
园长（OS）：“有一张穿着天使装的照片拍得挺好，再下面就不成了。导演说下午接着拍。”
翰明松了口气：“您让他们耐心点。”
园长（OS）：“多多就是不吃饭，让他自己个儿吃，他不吃，老师喂，也不行。像是要绝食。把我们都急死了……”
翰明：“多多会吃饭啊！您瞧，多多长那么大了，长得胖乎乎的，他哪能不吃饭呢？”翰明停了停，突然想起了什么：“噢！园长，多多吃饭用的什么饭碗啊？幼儿园的？这就对了！麻烦您让老师查一下多多的小书包，里面有一套饭碗，是他在家里专用的。对！这孩子认死理儿，用别的碗不行，您试试。好，您多费心，谢谢！”
翰明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他调转车头，朝幼儿园驶去。

7-26、    实验幼儿园、中班教室（日，内）
老师甲拿出多多书包里的小饭碗，装上饭菜，端到多多的小饭桌上。
老师甲：“多多，吃饭饭。”
多多看到了自己常用的碗和盆，连忙坐下来，一手端起饭碗。
老师甲赶紧把小勺塞到多多另一只手上。
多多大口吃起来，腮帮子都鼓了。
老师甲：“这孩子，宁可挨饿，决不让步！”转头对园长：“我还真怕他绝食。”
园长：“这我就放心了！”

7-27、    实验幼儿园、院内草地（日，外）
拍广告那帮人饭已吃好。
有几个女孩子正收拾简易饭盒。
照相师正把一张洗印好的照片递给导演。
导演：“太棒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照片上，安着双翅，穿着天使银色太空童装的多多，伸开双臂向前仰视，如同天使快乐飞翔。
导演：“将来把背景处理成天蓝色，一幅绝妙的平面广告。”
许翰明在园外停下车，走进幼儿园。
导演一眼就看到许翰明，站起身来，手持照片向翰明奔过来。
导演：“许先生！许先生！”
许翰明：“噢，导演，你好！”
导演：“你看！”
许翰明接过照片。
导演：“漂亮不漂亮？”
许翰明两眼放光：“真漂亮！”他对着照片喊：“多多！多多！”
导演：“你要叫他天使！”
许翰明：“天使！我的小天使！这张给我了吧？”
导演：“你先别拿走！一会儿，我让他们去放张大的！争取在明天你接孩子的时候，就能让你拿到。”
许翰明：“好。”他转身就匆匆朝里走。
等他走远了，导演忽然想起什么：“唉，许先生！许先生！……”
许翰明已经走进楼房。

7-28、    实验幼儿园（日，内）
许翰明在走廊上走。现在是午休时间，四处很安静。
许翰明走到中（1）班教室门口，朝里望。
多多正吃得很香，眼看快吃完饭了。
老师甲微弯着腰，看着多多吃。
许翰明只能看到多多的侧影和老师的背影。
许翰明不想惊动任何人。他转过身，轻手轻脚地离开幼儿园。

7-29、    实验幼儿园、草地（日，外）
黄昏的阳光，草地，另一番美的景象。
一大帮人伺候着，为了拍摄多多吃天使饼干的镜头。
草地上，多多孤独地站立着。
这回多多更不配合了。
几次三番准备开始，有两次机器都转动了……。
刚递给多多一块饼干，多多看了看，就把饼干扔在地上。
如此，重复了多次。
广告导演几乎气疯了。可面对孩子，他又不好发作。
而多多，三番五次地重复着他刻板的动作：接过饼干，看一眼饼干，随手扔在地上。多多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像是经过排练，他很冷静，那神态，像是一个人，饱经风霜以后对世态的冷漠……。

7-30、    实验幼儿园（黄昏，外）
许翰明把车停在园外路边。
许翰明下车。
许翰明走进幼儿园。

7-31、    实验幼儿园、园长办公室（黄昏，内）
多多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老师甲正跟园长说多多的事。
老师甲：“……这孩子我们班带不了？”
园长：“才一天，怎么就带不了啦呢？”

7-32、    幼儿园过道（黄昏，内）
许翰明走过园长办公室门口，正朝中（1）班走，被园长看见了。
园长（OS）：“许先生，请过来一下。”
许翰明走进园长办公室。

7-33、    实验幼儿园、园长办公室（黄昏，内）
老师甲：“许先生，你这孩子有问题。”
许翰明一愣，随即放松下来：“什么问题？”
老师甲：“你这孩子有病！”
许翰明：“你怎么说话呢？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园长：“许先生，你先甭急。我正做她的工作呢？”
老师甲：“反正他不是个正常孩子！他整整一天没说一句话，这还不说，他对你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他从来不跟人交流，我做了二十年幼儿园老师，什么样孩子没见过？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许翰明：“才一天，您就不能耐心一点？”
老师甲：“这一天，除了他去拍广告的时候，我把时间全给他了，还要怎么耐心？园长，全班二十几个孩子，别的孩子还要不要管？许先生，你说孩子没病，你当着园长的面，跟他交流交流看，你要能成，我就留他！”
许翰明：“园长，您瞧！您当教师的，要我给你示范，还要请你干什么呢？”
园长：“好了，许先生，能不能这样，明天我亲自到她们班蹲一天，我做了一辈子幼儿工作，我想，我还是有经验的……”
许翰明：“谢谢您了，园长。多多，咱们回家。”
翰明走到窗前，抱起多多，把多多扛到肩上。

7-34、    实验幼儿园、中（1）班教室（日，内）
外面喇叭已响起幼儿广播操的乐曲声。
多多正专注地看着蓝色的汽球。眼珠子一动不动。
园长：“多多！多多！做体操了！昨天你去拍广告，今天，你得跟老师一起去做体操！”
几声喊，多多都没反应。
园长拉多多：“你看，班里的小朋友都去做体操了，跟老师走。”
园长拉多多手的时候，多多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桌子腿，就是不松手，而且大声嚎着：“妈——”
园长：“多多，你妈妈不在，你爸爸把你放在这里，你要听老师的话。跟老师走！”
多多死拽着桌子腿不放。
园长想掰多多的小手，又不好太使劲。
多多的手拽得很紧。
园长：“多多，你听， 外面在放音乐呢，多好听啊！咱们一起去看看别的小朋友怎么做操……”
整个过程多多从没反应过，手仍然死拽着。眼睛一直盯着挂在墙角的蓝色汽球。
园长一用力。
多多就嚎叫：“妈——”

7-35、    幼儿园、操场（日，外）
在以上一场进行的时候，插入幼儿园的孩子们做体操的一组镜头。

7-36、    海面上（黄昏，外）
驶来一快艇。
安全站在快艇上，她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大男孩。

7-37、    小岛、石头小径（黄昏，外）
安全和关怀走在小径上。
安全：“小关，你在我们公司实习期间，每周抽空来教我女儿学习，你愿意吗？”
关怀：“我虽然读了硕士，可从未教过别人……。”
安全：“我女儿很单纯，单纯得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合。你要跟她多交流，我听到过一句口号，叫‘学习快乐’，我喜欢这句话。”
关怀：“大学生里，我们都喜欢这句话。”

7-38、    小岛、白楼（黄昏，外）
两人走进院子，就看到安馨儿坐在吊椅上的侧影。
关怀一下子被美丽的安馨儿吸引住了。他傻傻地站在那儿，像泥塑木雕。
安馨儿看到妈妈：“妈，您这么早回来？他是谁？”她大大的眼睛望着关怀。
安全：“他是我给你请的老师，叫关怀。”
安馨儿：“关怀？是关怀人的关怀吗？”
关怀：“是，就是这个关怀。”关怀显得比女孩子还腼腆。
安馨儿：“好啊，那你以后要多关怀关怀馨儿了？”
关怀脸胀得红红的。
安全：“馨儿！”
安馨儿：“关怀老师！”
关怀脸更红了：“别，不敢当。就叫我小关吧！”
安馨儿：“好，就叫小关。小关，你帮我一下忙！”
关怀：“我？”
安馨儿转过身：“帮我拉一下拉链！”
安馨儿连衣裙背后的拉链没拉上，后背全露着。
关怀不知所措。脸憋得更红。
安全大声：“馨儿！”
安全走过去连忙把拉链拉上。
关怀转过身去，不敢看安馨儿。
安馨儿一脸的无辜。

7-39、    实验幼儿园、中（1）班教室（日，内）
园长在教孩子们做游戏。
多多把全部游戏拼图撸到地上。
园长捡起来。
多多撸，园长捡。多多再撸……
两个人之间像在彼此进行着一场较量！
园长：“多多，这是游戏工具，小朋友都要爱护。”
园长说着，又一次把地上的拼图块捡起来。
多多“哗啦”一下子又扫到了地上。
耐心的园长真的生气了。
老师甲：“园长，我说的不错吧？”
园长：“你说得不错，这孩子是有病！”
老师甲：“可究竟是什么病呢？一会儿家长问您，您不也说不出吗？”
园长：“这么吧，我带孩子去看病。如果真有病，家长不肯退学，我们也好说话。”

7-40、    街市（日，外）
出租车行驶。
园长和多多坐在后座。

7-41、    日式茶室（日，外）
日式茶室，塌塌米座。
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孩给许翰明和川美子倒茶。倒好后退到一边守着。
茶室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川美子：“许先生，怎么办，……我相信你的智慧。……我约你到这儿来，不仅仅是来欣赏日本的茶道……”
许翰明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看着川美子期待的眼神。取过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推向川美子。
川美子朝纸上看。
“壮士断腕”四个字映入眼帘。
她有些震动，也有些吃惊：“壮士断腕？”
许翰明：“是！要作为一个战役来打。光我们一家还不行。对方公司敢以这样低的价格拉走那么多客户，因为他是大公司。如果我们能联合几家公司，抛出更低得多的价位，不需要三个回合，就可以把他们击败。”
川美子：“你这个药方下得很猛！”
许翰明：“中医叫以毒攻毒。”
川美子：“许先生，如果你是公司老板，你会这样做吗？”
许翰明看着川美子：“……正因为我把你的公司看做……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川美子：“谢谢。”
许翰明：“你还记得我翻译的那本书吗？二战以后，百废待举，英国一下子冒出几百家船运公司，卫廉的公司遇到的危机，几乎就是现在的翻版……”
川美子十分欣赏地注视着许翰明。

7-42、    医院、耳科（日，内）
医生在给多多检查耳朵。
医生：“这孩子耳朵没问题。嚯！您给他挂了几个号？”
园长：“想到的都挂了，一共挂了六个号。您这儿是第五个。”
医生：“这孩子还去当兵？”
园长：“您说笑话。这么小当什么兵？”
医生：“不当兵检查那么细？您瞧，一二三四五，都合格。”
园长：“还是查查好，查查放心。”
医生困惑地望着园长牵着多多的手走出去。

7-43、    医院、心理门诊（日，内）
园长领着多多走进心理门诊部。
王大年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
他用余光发现有人进来，说了声：“请进。”
园长在王大年侧面椅子上坐下，多多站在园长跟前。
王大年收回目光，先注意到园长：“先说说您有什么症状？”
园长：“不是我瞧，是他。”
王大年把目光移下，发现了是多多。他脸上堆起笑容：“多多！是你呀！爸爸呢？”
园长：“怎么？您认识他？”
王大年：“是啊。他爸是我的好朋友。他爸爸怎么没来？”
园长：“多多放在我们幼儿园。他爸爸上班没空。”
王大年：“这孩子我不用看，是幼儿自闭症！”
园长：“幼儿自闭症？”
王大年在病历上写上几个字，签了名。
王大年：“你瞧，就这几个字。”
园长看病历。
病历上书：“幼儿自闭症。”和王大年的签字。
园长的脸上十分惊异的表情。

7-44、    日式茶室（日，内）
川美子：“我知道你不太想说……”
翰明：“有什么好说的？老婆跟别人跑了！现在的年轻人，几个月没见面，从不问‘你爱人怎么样’？而是问‘你是准备离呢还是准备再结’？”
川美子：“我佩服你，此时此刻还有这种幽默心情……”川美子说完更专心地注视着许翰明。
翰明：“董事长别这么看着我……”
川美子：“我在研究许先生心里究竟想什么……”
翰明：“想给孩子找个妈妈……”
川美子：“像许先生这样的人，还担心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
翰明摇摇头：“要不，董事长给我指条路？”
川美子：“那找我啊。”川美子说完自知失言，脸都红了。
翰明一愣。随即大笑。他并没有注意川美子微妙的表情。
川美子：“许先生觉得好笑？”
翰明：“我是笑我自己。已经落到这种地步，还要被董事长当开玩笑的对象……”
川美子：“……你以为我这样的人，是什么玩笑都随便开的吗？”
翰明：“……你就让我把这当成一句玩笑吧。”
川美子：“为什么”
翰明：“谁也当不了我儿子的妈妈！他的亲生母亲都不愿当了！”
川美子：“这是为什么？”
翰明：“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幼儿自闭症’，也叫‘幼儿孤独症’。我跟他在一起，也成了孤独的人。你想想，一个女人要接受一大一小两个孤独的人，谁能乐意？”
川美子：“……”

7-45、    实验幼儿园、园长办公室（黄昏，内）
园长正在跟老师们说给多多看病的经过。
老师甲：“自闭症！怪不得我们都说不出，这个病听都没听到过！园长，今天就让家长把孩子领回去！”
园长：“退是得退。但不要捅破。刚才王医生说了很多这孩子和他父母的情况，我听了陪着掉了不少眼泪。咱们既要把孩子退了，又不要伤害孩子的家长……”

7-46、    日式茶社（黄昏，内）
许翰明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川美子望着他，内心很复杂。
许翰明把写好的纸递给川美子：“我粗算了一下，如果我们把价钱压低到这儿，估计会有一个僵持阶段，这个阶段会有多长，我还要回去再算一下……”
川美子：“……翰明，我真的不想开玩笑……”
翰明：“我没把儿子的情况说清楚，我不怪你。你就真开句玩笑，也不算罪过。”
说着，许翰明看表：“我该去接儿子了。你瞧，幼儿园一天没来电话，说明多多一天平安无事，来，咱们以茶代酒，祝我儿子一天无事！”
川美子看了一眼翰明，举起茶杯。

7-47、    街市（黄昏，外）
翰明开车行驶。
他吹着口哨，心情好起来。

7-48、    实验幼儿园、园长办公室（黄昏，内）
老师甲：“请你去办退学手续。”
园长：“许先生，只好请你把孩子领回去。”
园长办公室挤满了人。
许翰明的愉快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半天不说话，想着怎么样才能挽回这局面。
许翰明：“不对啊！你们都说孩子有病，什么病？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老师甲：“这位家长，你不要逼我们！”
园长：“嗳！话不要这样说。”
许翰明：“是啊！究竟是谁逼谁啊？”
老师甲想说什么。
翰明：“当初，你们三个班抢着要我们家的许多多，逼着要我表态！究竟是你们逼我，还是我逼你们？才两天就忘了？”
老师甲：“当初不是不知道这孩子有病吗？”
翰明：“什么病，你说！我们家孩子刚来的时候，你们个个夸他漂亮得像天使！还给天使儿童用品当了广告娃娃，一会儿又说他有病，你们才两天就把孩子带出病来了？”
老师甲：“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另一个老师：“你这是蒙人！”
园长忍住眼泪：“你们都给我闭嘴！”
许翰明还不依不饶地：“话已经说出口，就要负责任！究竟是谁明白？！谁糊涂？！谁蒙人？！孩子有什么病，你们要说清楚！”
老师甲突然大声喊：“自闭症！”
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
许翰明的嚣张气焰立即被这三个字打下去了。他像是被人点了穴，呆若木鸡。
老师甲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没错，把病历递到许翰明手里。
园长：“王老师，你干什么？！”
许翰明翻到王大年的签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园长的眼泪流下来。
老师甲带着哭声：“园长，我怎么啦？我哪儿错啦？你们都不说，家长又不承认，这孩子究竟是走还是留？领回家家长的困难我不是不知道，可如果留下，谁能带得了？这几十人的班我们还教不教了？”
许翰明：“……老师，对不起，园长，对不起……”
园长：“许先生，我原本不让她们把这层纸捅破。……您的处境，王医生都对我说了，我们都很同情您，同情孩子。多多这孩子，他没有过错，我现在看着他，他还是漂亮得像天使。……可我们幼儿园是个集体，这孩子不愿走进这集体，我们老师也走不进孩子的心。咳！我们的确没有能力。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一万元钱赞助费退给你。”
园长说这段话的时候，眼泪不断地流着。
教师们有的泣不成声。
许翰明：“赞助费，我只出了五千元。”
园长：“另五千元是广告公司给多多的酬金，多多会给你挣钱了。”
园长说着，从一个大信封里取出那张天使童装的大照片，交给许翰明。
翰明接过放大的照片看。照片上，漂亮的多多像天使在飞翔……。
许翰明蹲下身对搂住多多：“多多，咱们回家。”

7-49、    实验幼儿走廊（黄昏，内）
长长的走廊。
许翰明扛着多多沿着走廊朝外走去。
多多在他肩上咯咯地笑出声来。
多多的手里捧着自己的大照片。
多多看着照片，咯咯地笑着。
翰明：“多多，瞧你乐的！爸爸知道你为什么乐……。”
多多咯咯地乐着。
翰明：“你一上班，就给爸爸挣了五千元钱！……”
园长和老师们都涌出园长办公室。
她们在走廊上，含泪目送着这对父子的背影。






[第七集完]

第八集

8-1、    翰明家大楼、楼梯（黄昏，内）
大年气喘吁吁往上爬，他停下来想歇口气。
小月揪大年的耳朵：“走啊！你不是挺神气吗？怎么现在迈不动腿啦？”
大年：“我不就是体积大吗？”继续上楼。
小月一边上楼一边唠叨：“你害了人家一次还不够？还要害两次？上回，你一番话让人家两口子对孩子绝望！这回，翰明好不容易让多多上了幼儿园，又让你一句话给捅破了！”
大年：“我也不知道翰明瞒着人家幼儿园啊！”
小月：“不瞒着，幼儿园能收他？堂堂教授，怎么越活越糊涂啦？走，给翰明请罪去！”

8-2、    翰明家大楼、楼梯（黄昏，内）
许翰明扛着多多上楼。
多多咯咯笑。
翰明：“多多，爸爸知道你为什么乐……你一上班，就给爸爸挣了五千元钱！……”
多多在翰明肩上笑着。

8-3、    翰明家门口（黄昏，外）
小月提着大年的耳朵从楼下气喘吁吁地来到翰明家门口。
小月按门铃。
没人应。
大年：“没人，我们走吧。”想溜。
小月：“想开溜？没门儿！脸对着墙！等着！”
楼下传来多多咯咯的笑声。
小月：“大年，你听！”
许翰明扛着多多出现在他们身后。
小月：“翰明！”
大年：“翰明！你瞒着幼儿园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小月：“你给我闭嘴！一路上我怎么教你来着？”
翰明：“大年，小月，你们这是怎么啦？”
小月对大年：“你还不快陪罪？”
翰明：“陪什么罪啊？大年，小月，快请进。你们今天是稀客。”说着开门进屋。
大年、小月也跟进屋。

8-4、    翰明家（黄昏，内）
翰明：“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不说你们八辈子也猜不到！是关于我们多多的。”
翰明把多多放下来。
大年和小月面面相觑。
翰明：“我们多多可了不得了！广告公司到幼儿园找广告娃娃，一眼就相中了多多。你瞧，这照片！‘小太阳童装，天使的服装！’多多像不像天使？过不了几天，各家大报，多多的彩色广告照片就要登出来，他们还要在繁华的闹市做巨大的灯箱，在这个海滨城市，一颗耀眼的童星就要诞生了！”
原先要来陪罪的大年、小月被说得目瞪口呆。
小月对着多多：“大明星，阿姨能跟你握个手吗？”
多多不看她也不理她，显得高傲无比。
大年：“咳！明星架子摆起来了！”
翰明大笑，他笑出眼泪。
大年看到——大笑的翰明突然流出眼泪。
他傻了。

8-5、    翰明家（日，内）
父子俩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单。
许翰明把多多的巨大照片挂在墙上。
自此，这张照片成了许翰明家里的一景。 无论他搬到哪里，这张照片就一直跟他到哪里。
在许翰明挂照片的时候——
多多的眼神始终追随这张照片。
翰明：“多多，幼儿园都不要你，咱们怎么办？”
多多不理会他，只顾看着自己的照片。
门铃声响了。
许翰明开门。
川美子出现在面前。
翰明吃惊地：“董事长？”
川美子穿了一身休闲的时装，显得美艳动人。
川美子：“怎么？不欢迎？”
翰明：“请进。董事长屈驾光临寒舍，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川美子：“壮士不在，如何断腕？”
翰明：“职员不上班，你只要发一声令，辑拿归案就是了，何必大驾光临？”
川美子看到多多专注地看照片的小小背影。
川美子：“是谁的照片？这么漂亮！照片拍得很专业！”
翰明：“广告公司拍的！你不要不信，多多给我赚了五千元！”
川美子：“多多，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自从川美子进屋后，多多一直没转过身来。
许翰明把多多身子转过来：“多多，让董事长瞧瞧！”
川美子瞧瞧照片，又瞧瞧多多。
川美子：“这孩子真漂亮！像你！”
多多没等川美子好好瞧上一眼，又把身子转过去，盯着照片。
川美子：“看着这么漂亮的孩子，谁能相信他有病？”
翰明：“跑了三天，没有一个幼儿园愿意收他……，我现在是舍命陪君子……”
川美子：“是舍命陪儿子吧？”
翰明：“……我正犯愁呢。”
川美子：“我今天来，就是来请壮士出山的！这两天公司的人都在议论壮士断腕的计划，连日本我外祖父都要来看望壮士呢。”
翰明：“不敢当。”
川美子：“我也有一个方案，请壮士带着多多到公司上班！”
翰明：“别开玩笑？”
川美子：“不是开玩笑！”
翰明：“真不是开玩笑？”
川美子：“真不是开玩笑！”
翰明不再说话，他疑惑地看着川美子：“为什么？……要这样？”
川美子：“……翰明，让我试试好吗？”
翰明：“他连话都不会说。长这么大，才会喊‘妈’，就这一个字，他妈也没能听到……”
川美子：“多多，你叫一声妈我听听！”
多多头也不回，大声嚎：“妈——”
川美子朝许翰明得意地笑笑。

8-6、    朝阳船运（日，内）
翰明带多多上班，引起很多人侧目而视。
川美子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反常态，竟然允许自己的职员带着自闭症的孩子来上班，不少人投来困惑的眼光。
翰明坐在桌前。他看见川美子拉着多多的手走向秘书室，也站起身来。
川美子走进秘书室。
翰明也向秘书室走去。
小郑向他做了个鬼脸。

8-7、    朝阳船运、秘书室内外（日，内）
秘书陈小姐正在打电脑。
川美子把多多交给陈小姐。
川美子：“陈小姐，我把多多交给你了。许先生事儿忙，你工作时顺便照看着……”
陈小姐起立聆听。
川美子对陈小姐说话的时候，翰明来到秘书室门口，他停住脚步。
川美子：“这孩子患有自闭症，如果添什么乱，你好好儿把他拉开就是，要设法让他离贵重的东西、离不安全的地方远些……”
许翰明听着。
川美子：“你记住了，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你都不许骂他、打他！懂吗？”
陈小姐：“懂了，董事长。”
许翰明刚要走开，川美子从秘书室出来。
两人对视。
许翰明流露出感激：“我来看看我儿子。”
川美子淡淡一笑。走开。
翰明（OS）：“我心理明白，川美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屋内，复印机正在复印。已印好的文件一张张滚动出来。
多多盯着一张张印好的纸。

8-8、    楼顶操场（日，外）
朝阳船运的职员做操的时间，人们集中在这里做操。
翰明（OS）：“每天做操，我都把多多带上。忽然有一天，奇迹发生了……”
川美子和员工，排着整齐的队伍做操。
播放着音乐。音乐中按节奏夹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不断重复的喊声。
多多也站在队伍中。[以下场景要重复几次，叠在一起]
体操中，有一节是扭腰的动作。
多多浑身不自在地不停地动来动去，倒也和扭腰的动作接近。
翰明走到多多面前：“多多，把脚尖踮起来，手叉腰。跟着口令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你的动作协调性比较差，要加强锻练。”
多多的手被翰明放到腰间，他的扭动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翰明：“好，继续做。”
翰明走到前面，合着喇叭的口令喊着。
人们按口令做着操。
多多突然不动了，他望着翰明的口型，发起呆来。
翰明（OS）：“当时，多多这些细微的反应，我并没有留意……”

8-9、    翰明家（夜，内）
翰明在收拾碗筷，跑进跑出。
多多看来是吃多了，腆着小肚子，躺在沙发上，眼睛死盯着电视里的健美操。
翰明跑过来：“来，爸爸听一下天气预报！”说着换频道。
多多立即发出嚎叫。
翰明把电视又换回健美操频道。
领操人正在发出口令：“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多多的叫声停了下来。
翰明又试，同样。
翰明：“这小子喜欢看这个？”他说着走进厨房。
我们注意到，多多的小嘴跟着健美操动作动着，只是不发出声音。

8-10、    翰明家（夜，内）
墙上的钟指针指向九点半。
父子俩洗完澡，都穿着紧身内衣。坐在沙发上。
翰明（OS）：“多多在公司的这几天里，川美子向我投来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我为什么没有报以同样的目光呢？我还在等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懂自己……”
翰明正在准备给多多脱衣服。
翰明：“多多，睡觉前，做一下这个动作！对，扭。”
多多不动。
翰明：“你看爸爸，这样，你看！”
多多的小嘴又蠕动起来。
翰明扭着。
突然，多多的嘴里发出：“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喊声。
翰明完全呆住了，他停下了。
多多也停下了。
翰明又扭动腰肢，多多又喊了起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翰明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再来，多多再来。”他不停地扭着，扭着、快乐地扭着。
多多虽然没有看翰明的眼睛，但他盯着翰明的动作，跟着翰明的节奏，准确地发出指令。
快乐的翰明，疯狂地在儿子的口令声中扭动着。他扭得并不好看！但很卖力。
翰明：“来，多多，咱先不睡了，咱们给大家报喜去！”

8-11、    街道（夜，外）
翰明驾驶着车。他脸上充满喜悦。
身边的多多被安全带缚着。他独自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8-12、    史诗住所（夜，外）
翰明的轿车在史诗住所大门外停下。
翰明扛着多多去按门铃。

8-13、    史诗卧室（夜，内）
史诗正跟一位从未在剧中露过面的女郎躺在床上亲热。
门铃声响了一下。
史诗放开那个姑娘，听听动静，正想返回，门铃声大作。
史诗嘟哝了一句：“这么晚了，谁呀？”

8-14、    史诗住所门内外（夜，内）
史诗开门：“你呀！这么晚了一定有什么急事，快进来！”回头喊了一句：“好好在床上呆着别动！”又对翰明：“站着干什么？进来呀！”
翰明：“不进去了，我就给你报个喜！”
史诗：“你拾了什么金元宝？深夜来报喜？”
翰明：“这事儿比拾金元宝还重要！来，多多，咱父子俩表演给史叔叔看。”
翰明把多多放下来。
翰明：“来，多多，爸爸来扭，你来喊。”
翰明扭了几下，又重新开始扭。
多多拚命喊起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翰明停了一下，又重新开始扭。
多多喊起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翰明拚命地扭。
多多不断地喊。
然后翰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多多也停止喊口令。
翰明：“怎么样？史诗？”
史诗：“多多，真棒！”对翰明：“就这事儿？快带多多回去睡觉！”
翰明：“好吧。没搅你好事吧？”
史诗：“费话！”
翰明：“再见，我还要到大年家去！”
史诗：“这么晚了，你这不是折腾多多吗？”

8-15、    街市（夜，外）
许翰明带着多多，又出发去报喜去了。

8-16、    王大年家（夜，内）
大年和小月正准备睡觉。
电话铃响了。
大年接电话：“喂！声音这么轻？青萱啊？”
青萱（OS）：“大年。”随即，传来哭声。
大年：“怎么不说话就哭啊？那姓周的欺负你了？”
青萱（OS）：“不是……”继续哭。
大年：“小月，青萱的电话，只会哭，你接吧。”
小月：“青萱，你过得不好吗？那为什么哭？啊！……结婚？这么快就跟周先生结婚了？你去英国才几天啊？”
传来青萱的哭声。
小月：“不管怎样，你结婚总是喜事啊，光哭干什么？要我告诉翰明？我们帮翰明找一个？你让翰明拖着多多这样的孩子上哪儿找去？”
传来青萱不停的哭声。

8-17、    大年家大楼前（夜，外）
翰明的轿车在大楼前停下。
翰明抱出多多，扛在肩上，走进大楼。
多多打着呵欠。

8-18、    大年家、楼梯（夜，内）
翰明扛着多多一层层上楼。

8-19、    大年家门口（夜，内）
翰明终于爬上大年家所住的十七层楼。
翰明按门铃。

8-20、    大年家（夜，内）
大年听到门铃声，走近门，从猫眼往外看。
大年放低声音：“是翰明。小月，你说青萱结婚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
小月：“翰明心里那么苦，现在告诉他，不是雪上加霜吗？”
大年：“晚说不如早说。我看翰明还对青萱抱有幻想……不如告诉他，他也好早点给多多找个妈。”
小月：“你先开门，咱到时候相机行事。”
门铃又响了一下。
大年：“嗳，来了！”
大年开门：“翰明，快请进。”
翰明放下多多，走进门内。
多多直打呵欠。
翰明：“多多，别打呵欠了，咱俩表演完就走！”
大年：“翰明，你说什么呢？”
翰明神采飞扬：“我们是来报喜的，多多会说话啦！”
大年：“是吗？”
翰明：“来，多多，我来做操，你来喊。”
翰明扭起来。
多多随即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小月在旁边抽泣起来。
翰明停下来：“小月，你难道不为多多高兴？”
小月：“高兴！我就是因为高兴……多多，你真棒！”
小月说完又哭起来。
大年：“翰明，多多有进步，你就别对青萱再抱幻想了……。”
翰明：“幻想？我还能有什么幻想？大年，哪儿跟哪儿啊！”
小月：“大年是想跟你说，青萱出国了，就是人家的人了……”
翰明：“可不就是人家的人了吗？我说过不是人家的人了？”
小月：“翰明，青萱临走你说的那些话，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如果你还要结婚，把我当首选人’啊，什么‘我要用以后半辈子来挽回失败’啊，这不都是你说的？”
翰明：“……怎么？你们想说什么？”
大年：“青萱，刚来电话，她已经跟姓周的结婚了！”
翰明：“什么？这么快就……？才几天就迫不急待了？……”
大年：“瞧！你还是在意了吧？”

8-21、    街市（夜，外）
车行无声。
翰明（OS）：“……我所要等待的，难道就是这个消息吗？都离婚了，我还要说那些干嘛呢？……就在那个深夜里，我恨不得煽自己几个大嘴巴……，从大年家出来，我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川美子的别墅前。”
车继续前行。
多多被安全带拴着，他已经睡着。
车停下，翰明犹豫了一下，叫醒多多，下车。
翰明扛起多多，走到铁门前，按门铃。

8-22、    川美子卧室（夜，外）
川美子已入睡。
门铃声把她惊醒。
川美子：“管家，去看看是谁？”
稍停一会。
管家（OS）：“是许先生！”
川美子大声地：“请他进来！”
随之，听到大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川美子迅速地穿好衣服。

8-23、    川美子客厅（夜，内）
川美子从楼上下来时，许翰明已扛着多多进来了。
川美子：“翰明！”
许翰明：“……董事长*”
川美子：“别叫我董事长！叫我川美子。”
许翰明张了张嘴：“还是叫不出口。对董事长，我不习惯直呼其名。”
川美子：“不习惯慢慢习惯。这么晚了，要我帮什么忙？”
许翰明：“我……是来报喜的。”
川美子：“报喜？跟我有关吗？”
许翰明：“跟您，也有点关系。如果不是董事长开恩让我带多多上班，多多身上就不会有这样的奇迹！多多会说话了。多多，来，我们再表演一个？”
川美子：“孩子都困成这样了，今天就算了……”
许翰明：“那不行！有了成绩要不断巩固。多多开始。”
多多连打了几个呵欠，但看到许翰明一扭，多多还是喊起口令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喊完，多多困乏地靠在沙发上。
川美子：“多多真了不起！”
多多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川美子：“翰明，今晚，我们一定要为多多的进步好好儿喝上几杯。”
翰明：“多多已经睡着了……”
川美子：“瞧，你把孩子折腾的！你先把多多抱到小屋里睡去，然后，我们再来喝酒庆贺！”
许翰明迟疑。
川美子火辣辣的眼光。
川美子：“你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扭几下屁股吗？”
许翰明：“……”
川美子：“先把孩子抱去睡呀！”
许翰明这才抱起多多走到旁边小房间。

8-24、    小房间（夜，内）
许翰明把多多放在长沙发上。
他用毛巾被把多多盖上。
许翰明走出小房间。

8-25、    川美子家客厅（夜，内）
许翰明安置多多的时候，川美子已经在茶几上放好酒杯和几碟熟菜。并点燃了蜡烛。
川美子：“来，坐下。”
川美子替翰明倒了一杯酒。
翰明接过。
川美子：“翰明，……”
翰明：“……川美子……”
川美子：“请我跳个舞好吗？我知道，你舞跳得很好……”
翰明站起身来：“好，请。”
川美子打开音乐。跟商会俱乐部舞厅是同一首曲子。
许翰明搂住她，开始跳。
川美子：“我的骨感如何？”
翰明：“骨感很好。”
川美子：“那肉感呢？腰要圆而紧，够你的标准吗？”
翰明：“超过我的标准了。你是个尤物……你知道吗？自打第一次在商会俱乐部后，不管在哪儿遇见你，我都想搂住你跳舞……”
川美子抬起脸：“现在咱俩不是在跳吗？”
翰明：“现在，我反倒不想跳了……”久久地注视着她。
川美子偎上去。
翰明把川美子抱起来。
川美子注视着许翰明的脸。
许翰明抱着川美子，一步一步上楼。

8-26、    川美子卧室（晨，内）
晨光微露。
翰明和川美子尚未睡醒。

8-27、    川美子家（晨，内）
多多从小房间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盆子。
多多一步一步上楼。

8-28、    川美子卧室（日，内）
他走到卧室门口。
门开着，许翰明和川美子还在酣睡。
多多把手里的盆子摔在地上。
玻璃的破裂声。
许翰明和川美子同时被惊醒。
翰明：“多多！”
川美子看多多。
多多的目光第一次显得如此逼人。像一个小野兽的眼神。
川美子回避这目光。

8-29、    朝阳船运公司（晨，内）
职员们已经上班。
公司内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
小郑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小郑：“我找董事长。”
秘书：“董事长还没到。”
小郑：“她什么时候到？”
秘书：“我暂时还没接到她的通知。”
小郑退回大办公区，回到自己座位上。
小郑转身看翰明办公桌。
翰明的椅子也空着。

8-30、    街市（日，外）
川美子开车，后座坐着许翰明和多多。
川美子回头与许翰明对视一下，互相眼神中都含有深意。
川美子：“我得开快点，迟到时间太多了。”
前方，一队女骑警正列队穿过马路。

8-31、    朝阳船运（日，内）
一个小伙子从窗外往下看，大声喊：“大家来看！”
人们一个个都扑向窗台。

8-32、    朝阳船运大楼前（日，外）
俯瞰，川美子的车在楼前停下。
川美子先下车。
然后，许翰明抱着多多从车里出来。
许翰明和多多都穿着运动服。
川美子在前面走。
许翰明扛着多多跟随其后。

8-33、    朝阳船运（日，内）
员工纷纷离开窗台。
小伙子：“老许今天神了！”
小郑：“去去去！都在自己桌前坐好！”
人们动作迅速，一瞬间都端坐在自己桌前了。
这时，听到川美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随即，川美子首先出现在公司。
然后，许翰明扛着多多走进来。
陈秘书连忙迎上去：“多多，来！”
陈秘书把多多拉进秘书室。

8-34、    楼顶操场（日，外）
音乐响起。
朝阳船运公司的员工要开始做操了。
川美子：“把音乐关了！让多多喊！”
许翰明：“多多会说话了！来，多多，开始。”许翰明率先做起动作来。
大家跟着做起操来。
多多喊起口令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8-35、    小岛、白楼客厅（日，内）
关怀给馨儿上课。
这回不是馨儿走神，而是关怀老是走神。
安馨儿正在读课文，她的发音很动听。
关怀痴痴地望着馨儿。
馨儿读完了：“唉，唉！我读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关怀这才从痴迷中醒来，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挺好！真的挺好！”
馨儿：“你这当老师的，怎么就会说这几个字？过去，许老师可是常常批评我的。”
关怀：“批评你？为什么？”
馨儿：“我出了错儿，许老师一点都不会客气。”
关怀：“这么严厉的老师，你受得了？”
馨儿：“他是为我好，我为什么受不了？”
关怀：“你放心，我不会批评你，你出了错，我就辅导你改过来，绝不会批评你。”
馨儿：“为什么？”
关怀脸又一次红了……。
馨儿：“你这个老师真奇怪，那你从来不批评别人吗？”
关怀：“不。不一定。”
馨儿感到不理解。

8-36、    朝阳船运、楼顶操场（日，外）
操刚做作，人们一下子围住多多。
陈小姐带头喊：“多多棒！多多棒！多多真正棒！”
众人都按节拍一齐拍手。
多多的两眼放光。

8-37、    朝阳船运（日，内）
陈小姐举着登有多多彩色广告照片报纸，奔进公司：“许先生，您看！”
许翰明看着照片：“太棒了！”
陈小姐展开报纸整版广告给大家看。
陈小姐：“小太阳童装，天使的服装！”
川美子探出头来，面露微笑。
许翰明走到多多面前。
翰明：“多多，这两天你好事连连，你索性叫一声爸爸吧。”
多多盯着翰明的口型。
翰明又慢慢发音：“爸——爸。”
多多嘴里嘣出：“爸爸！”
翰明：“好极了！来，看着爸爸的嘴”手指着嘴：“吃，说呀！”
多多也不朝他看：“七！”
翰明：“吃！”
多多：“七！”
翰明：“好，七就七吧！多多，你跟我学！‘你是多多’。”
多多：“你是多多！”
大家笑。
翰明：“我是爸爸！”
多多：“我是爸爸！”
大家哄堂大笑。

8-38、    小岛、白楼前（日，外）
安全：“怎么样？小关，我是说安馨儿上课还集中吗？”
安馨儿：“妈妈，我没有走神，倒是这位小关老师常常走神。”
关怀不好意思极了。
望着关怀疚就窘迫的样子，安全会意地笑笑。

8-39、    天使童装广告（日，外）
在繁华街口，在海滨大道边，新树起了天使童装广告牌。
许翰明开车。多多坐在他旁边。
每经过广告牌，许翰明都要放慢车速。
翰明指着广告牌让多多看多多：“多多，多多！”
多多也不断地重复：“多多！多多！多多！……”

8-40、    翰明家（夜，内）
许翰明在教多多。
翰明：“你是多多。”
多多：“你是多多。”
翰明：“你是多多！”翰明把重音放在“你”上。
多多：“你是多多。”多多也把重音放在“你”上。
弄得许翰明哭笑不得。
电话铃响了。
许翰明接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青萱的哭声。
许翰明：“青萱！”
只有哭声继续。
翰明：“多多，来，快叫妈妈。”
多多：“妈——”
翰明：“青萱，你听，多多会叫妈妈了。”
多多：“妈——”
青萱的哭声更厉害了。
随之，那头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忙音。
多多：“妈——！”
许翰明默默地摘下挂在墙上的吴青萱照片。

8-41、    海滨大道（日，外）
车行驶在海滨大道上。
车上，坐着安全、安馨儿和关怀。
关怀的目光，始终不离安馨儿。
安馨儿抬头，看到前方多多的广告牌。
安馨儿：“司机，停车！”
司机把车停下。
安全和关怀都惊讶地望着安馨儿。
安馨儿开门下车。
安全和关怀也跟着下车。
安馨儿指着广告牌：“妈妈你看，多多！”
安全看：“真是多多！”
安馨儿大声喊：“多多！多多！多多！妈妈，我要见多多！”
安全想了想：“馨儿，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见吗？！”
安馨儿：“……”
安全：“馨儿听话。司机，快回三号码头！”

8-42、    翰明家、键盘敲击声（晨，内）
翰明坐在电脑前。他在跟风对话：“风，多多已经会说话了。他不仅能给做广播操的喊口令，‘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还会‘爸爸’、‘吃’从他的小嘴里，一个个往外嘣字儿！”
风：“太好了！快告诉多多，就说风祝贺他！”
翰明朝多多喊：“多多，风祝贺你！”
多多不说话，眼睛朝窗外看。

8-43、    翰明家、窗外、树（晨，外）
一阵风吹来，树梢枝叶摆动。

8-44、    翰明家、键盘声（晨，外）
翰明：“今天是星期六，我可以在家训练多多，风，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风：“你可以先训练他提要求，比如，吃饭前，他必须说‘爸爸，吃！’然后你再给他吃！”

8-45、    翰明家客厅（日，内）
多多独自望着阳台外。
翰明从厨房把饭端到桌上。
多多转过身来，看到桌上饭菜，走过来。
翰明：“多多，你现在说‘爸爸，吃！’咱们就开始吃饭！”
多多站在桌边不看翰明也不开口。
翰明：“多多，快说‘爸爸，吃！”
多多听而不闻，他看看桌上花花绿绿的菜，咽了一下唾沫。
翰明：“多多饿了吧？快说‘爸爸，吃！’不说，就让你饿着。”
多多又咽了一口唾沫，还是不说。
翰明：“不说不行！你起码得喊一声‘爸爸！’那怕说一个字‘吃’也行！”
多多索性背过身。
翰明转到多多对面：“多多，我告诉你，不说没得吃！我陪你一起饿着！”
翰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8-46、    模拟真实空间、键盘声（高调摄影）
翰明：“风，我快顶不住了！多多就是不开口。我看他饿得直咽唾沫，我觉得多多真可怜。”
风：“许老师，你要坚持。这是一场战争。但你自己没必要饿着……”
翰明：“我做不到。风。多多饿着。我不能自己去吃。再说，我对他说过，他不怕饿，我陪着他。我不能在多多面前失信。”

8-47、    翰明家客厅（黄昏，内）
翰明突然对着多多大吼：“多多！”
多多似乎吓了一哆嗦。随之，又凝神往窗外看。
翰明：“多多饿了一天了，还不想吃？想吃，就说话！说！‘爸爸，吃！”
多多仍听而不闻。
翰明近乎哀求：“多多，你再不说话，爸爸快要急疯了……”

8-48、    翰明家、客厅（晚，内）
电脑屏幕上，不时出现风送来的一行行字。
风：“许老师，多多说话了吗？”
……
风：“天黑了，怎么还没有多多的消息？”
风：“不行，多多该饿坏了……”
……
灯亮着。桌上饭菜动都没动。
许翰明又饿又累，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多多离开窗，走到桌前，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睡着的许翰明。
多多突然开口，大声地：“爸爸！七！”
许翰明被叫醒了。他狂喜地把多多搂在怀里，满脸是泪：“多多，你终于开口了！来，咱们吃饭！”

8-49、    模拟真实空间、键盘敲击声（高调摄影）
翰明：“风，多多终于说话了！”
风：“太好了！多多会喊爸爸要吃的了？”
翰明：“对！一点儿没错！”
风：“他是怎么喊的？告诉风！”
翰明：“……我记不清了，他究竟是只喊了‘爸爸’，还是说了‘吃’，还是既喊了‘爸爸’又说了‘吃’。”
风：“许老师，你要好好奖赏他，明天是星期天，你带他到白沙滩去看看大海吧！”
翰明：“风，你能来吗？我很想见见你。你不是说你也想念多多吗？”
……
翰明：“风，你真像一阵风，你到哪儿去了？”

8-50、    小岛、白楼外（日，外）
安馨儿伫立着，遥望对岸。
对岸传来轮船启航的汽笛声。
安馨儿陷入暇想。

8-51、    小岛、白楼外（日，内）
安全：“馨儿怎么样？”
关怀：“她很聪明，有时候，她想做一件事，不知怎么一弄，她就做到了。……好像有神助似的……”
安全：“我是问，馨儿对你怎么样？”
关怀：“对我很好啊。 很热情，……可有时候热情得过了头， 我都不好意思，她倒无所谓……”
安全：“她现在什么都不懂……你们不小了，你要有什么意思，要对她表示出来，要她明白你的心思。”
关怀：“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还从未真正恋爱过……以前，我爱过一个高中的同学，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我想，她至今不知道我爱过她……”
安全：“馨儿比你还要糟糕。”
关怀：“安总，你说的糟糕是什么意思？”
安全：“就是她不明白。要她明白很困难，一不小心会伤害了她……。你既然喜欢她，一定要保护她。”
关怀：“安总，我会的。”
安全：“如果你们离开这个小岛，你千万不要离开她……。她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关怀：“我记住了。”

8-52、    小岛，白楼外（日，外）
安馨儿低声念着：“多多！多多！多多……”
在她低声念叨的时候，关怀走到她身后。
关怀：“馨儿，自从你看到了那个广告牌，你一直念着这个名字，能告诉我多多究竟是谁？”
安馨儿：“多多就是多多。 多多是个小男孩， 他是我的朋友。多多的爸爸也是我的朋友。”
关怀：“那安总为什么不让你去看他呢？”
安馨儿：“有时候，妈妈的心思我也不太明白……要弄清别人的心思会很累。小关老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关怀：“是啊！没错。”
安馨儿：“你要是喜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关怀：“你就是要我办一百件事，我都答应你。”
安馨儿：“那你带我到白沙滩海边。今天是星期天，多多可能会在那里……走吧！”
安馨儿去拉关怀的手。
他们手牵手沿着小岛飞奔。

8-53、    小艇（日，外）
关怀和安馨儿站在小艇上。
小艇像箭似的向对岸飞奔。

8-54、    白沙滩（日，外）
安馨儿和关怀下车。
他们走下沙滩。
极目望去，遥远的沙滩人影稀少。
安馨儿寻视。
没有多多和许翰明。
安馨儿：“多多不在，多多的爸爸也不在。我们在这儿等他们。”
他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他们望着海面出神。
海面很平静。

8-55、    海边、白沙滩（黄昏，外）
日渐渐西落。
安馨儿在海边等着。
……黄昏的太阳把大海映照成红色。
落日把安馨儿和关怀的影子拉得很长。
关怀：“馨儿，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去见多多……”
安馨儿：“她觉得多多是个古怪的孩子……”
关怀：“古怪？”
安馨儿：“多多是个好孩子，只是，他还在里面……”
关怀：“里面？里面是什么地方？”
安馨儿：“他在里面不肯出来……”
关怀：“安馨儿，你说的话我不懂……”

8-56、    海边、白沙滩（黄昏，外）
西边只剩下残阳和余辉。
安馨儿就这样等了一天。
安馨儿看四处。
关怀：“馨儿，咱们走吧。多多不会来了。”
安馨儿不动。
关怀：“再不回，天就要黑了。”
安馨儿还不动。
不时传来轻微的海浪声。
忽然，安馨儿似乎听到了什么。

8-57、    海边公路（黄昏，外）
远远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是辆车。

8-58、    海边、白沙滩（黄昏，外）
安馨儿并没有把脸转向声音的方向。
她只是静静地感觉着：“多多来了！”
关怀：“哪儿呢？”
猛地，安馨儿转过身。
远远地，两个人影，一个大人拉着一个小孩向这里走来。
安馨儿：“是多多来啦！”
两个人影越走越近：正是许翰明拉着多多的手。
安馨儿：“多多！多多！多多！”
远远地，许翰明：“安馨儿！”
安馨儿：“是我！是馨儿。许老师！”
远远地，许翰明拉着多多的手朝这里奔来。
许翰明突然停住脚，四处张望。
安馨儿：“许老师，你在看什么？”
许翰明：“我在找风。”大声喊：“谁是风？多多想见你！”
四处，没有人答应。
就在这时，我们看见——
多多朝安馨儿跑去。
安馨儿也朝多多飞奔。
当安馨儿和多多隔开一小段距离，他们两人的脚步都停住了。
安馨儿：“多多！”
多多：“多多！多多！多多！”
安馨儿：“多多真棒！”
这时，多多的眼神第二次与安馨儿对视了很久。
远远地，关怀看着他们，神色有些迷茫。
翰明：“馨儿，你更漂亮了！”
安馨儿：“许老师！”说完向许老师奔去。
关怀的视线追随着安馨儿——
安馨儿奔到翰明跟前，突然用双手吊在翰明的脖子上。
翰明被她吊得弯下了腰。
安馨儿一松手，她坐倒在沙滩上大笑。
远远地，关怀：“馨儿！”——
安馨儿：“小关老师，你没事儿先回吧。”她说这话的时候，头根本没回。
关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安馨儿抱住多多在沙滩上打滚。
安馨儿和多多都大笑着。
翰明站在一旁看着、微笑着……
唯关怀站在远处不知所措。
……
在这里，关怀变成一个多余的人








[第八集完]

好长啊

Originally posted by 似风无痕 at 2003-12-23 01:23 PM: 好长啊

该长的时候是要长的

第九集

9-1、    王大年家（黄昏，内）
小月：“翰明，你放心去吧。多多，你爱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翰明：“这孩子吃饭不挑食，只挑碗。”
说着，翰明从包里拿出多多专用碗：“只要装在这个碗里，就是忆苦饭、糠菜团子，他照样吃。如果你用别的碗装，就是山珍海味，他都不张口。”。
小月：“这孩子，真是一根筋。”
大年：“这就是孤独症最显著的特征，刻板！”
小月：“多多，跟爸爸再见！”
多多听而不闻。
翰明：“多多再见！”
多多：“多多再见！”
小月：“多多真逗！”
多多：“多多真逗！”
小月：“行了！行了！你爸爸跟你新妈妈幽会去了。”
多多嚎：“妈——”
小月：“多多，喊妈妈就好好儿喊，你这么喊妈，准会把人家吓跑了！”
翰明：“自打青萱走以后，他第一次开口叫妈，每回喊妈都像嚎丧。”
多多嚎叫：“妈——”
小月看着多多，眼睛有些湿润。
大年望着多多也有些动容。
小月：“多多这么嚎着叫妈……听着真让人心酸。翰明，你得找一个待多多好的……”
翰明怕自己克制不住，急忙转身出门。

9-2、    小树林酒吧附近（黄昏，外）
翰明开车来到小树林酒吧附近，他泊好车。
他四处寻找川美子的车。
小树林酒吧门口真有一片小树林。
翰明从树杆间看到了川美子白色的车。
这时，他突然看到——
一个农民模样的老汉走到白车前，扒着车窗朝里望。
开始，翰明以为这老头是乞讨者。
翰明慢步朝白车走去。
翰明看见——
川美子摇下车窗，跟老汉聊了几句。
翰明疑惑了。接着他还看见——
川美子下车，对着老汉说了几句什么后就径直朝前走去。
这时，翰明已离他们很近。
翰明清清楚楚地听到老汉叫了一声：“小美子！小美子！”
老汉朝川美子方向追过去。
翰明走到白色轿车旁，身子倚着轿车。
翰明（OS）：“那天，我倚着白色轿车等待川美子，等了很长时间。……这位雍容华贵的日本女贵族和一个普通的中国老汉到底会有什么瓜葛呢？……”
靠在白车上的许翰明朝远处望去：
川美子和那个“神秘老汉”正在交谈。
因为树的遮挡，许翰明只能看到他们身体的局部。

9-3、    小树林酒吧稍远处（黄昏，外）
川美子：“我的日本外公就要来视察，你赶快离开这里回县城去。”
老汉：“……小美子，我只想常常能看见你……”
川美子：“我在县城给你买了房子，又给你一大笔钱，你花完了可以打电话跟我要，我只是要求你不要在我身边露面。”
老汉：“小美子，你知道爹不是为了钱，爹只剩下你一个亲人，爹远远的看你一眼心里都觉得好受……你一点都不明白？”
川美子：“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在这里出现，会给我引来麻烦，这里生意场上，人人都知道我是个日本人，突然冒出个中国爹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汉：“让我留在这个城市，我可以远远看看你，也可以不跟你搭拉话，行吗？……再说，你就一点都不想见我？”
川美子：“……我不想见你。你给我立刻回县城去。”
老汉不再言语。
川美子说完，留下伤心的老汉，转身走掉。

9-4、    小树林酒吧附近（黄昏，外）
靠在白车上的许翰明见川美子朝自己走来，忙转头看别处。
川美子走到许翰明身边。
川美子：“翰明，等久了吧？”
翰明：“没……没有，我也刚到。”
川美子：“多多安排好了吗？”
翰明：“放在朋友家了。”
他们俩朝酒吧走去。

9-5、    小树林酒吧门外（黄昏，外）
史诗领着一位姑娘走进酒吧。这是一个幽静、雅致所在。
这位姑娘就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许翰明从夜总会约出来又没要的小姐。
他们走进酒吧的时候俨然如一对情侣。

9-6、    小树林酒吧（黄昏，内）
史诗和姑娘刚迈进酒吧，史诗便发现了许翰明和川美子。
史诗：“你看看，那位是谁？你看，那边——”

9-7、    小树林酒吧、里厅（黄昏，内）
翰明和川美子正相对饮酒。

9-8、    小树林酒吧（黄昏，内）
姑娘或许接触男人太多了，没想起来。
史诗：“再想想，一会儿，我告诉你！”
姑娘随史诗走进酒吧。
他们在离川美子、许翰明隔一段距离的外厅坐下。

9-9、    小树林酒吧里厅（黄昏，内）
酒吧里响着轻柔的音乐。整个酒吧充满异国情调。
川美子：“来，干一杯！”
翰明：“别干了，还是慢慢喝。”
川美子：“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
翰明：“……”
川美子：“怎么啦？”
翰明：“川美子小姐，你的中国话说得太好了！有时候跟你谈话，会忘掉自己是跟一个日本人在一起……”
川美子：“是吗？那说明我的努力成功了。我来中国办公司以前，就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我要融入中国商界，首先要融入中国语言，我听到一句方言俚语，都想把它用上，刚才我用的不妥当吗？”
翰明：“妥当，太妥当了……来，‘感情深，一口闷。’干！”
两人笑着干杯。
这时，许翰明手机响了。
翰明：“史诗。你在哪儿？”
史诗（OS）：“你朝外厅左边看，对，看见我了？你现在上洗手间去！”
翰明：“为什么？”
史诗（OS）：“我有话跟你说！”
翰明对川美子：“我去一下洗手间。”站起身来离座。
川美子有些疑惑。

9-10、    小树林酒吧、洗手间（黄昏，内）
许翰明：“史诗，你搞什么鬼？”
史诗：“我还想问你呢？翰明，你傍上她，也不问问我！”
翰明：“你别管我的事！”
史诗：“这个女人是个迷！你对她了解有多少？”
翰明：“这年头谁了解谁啊？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的老婆都不了解！这事儿，要上课，也轮不到你来上！”说完就要走。
史诗一把抓住翰明的胳膊：“翰明！我不让你栽进去！你忘了，你们俩是戴着面具开始的！”
翰明：“可她早已把面具摘掉了！”
史诗：“这女人太深了！女人宁可肤浅一些，你知道她手上还有几个面具？翰明，别看你每天刮胡子，你还是个大男孩！关于川美子，我听到的传说多了，找个时间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翰明：“你了解什么？你说呀？”
史诗：“我不能眼看着哥儿们栽进去！记住我的话，玩，可以！”
翰明：“跟你一样，什么都不当真？”
许翰明转身离开洗手间。

9-11、    小树林酒吧、里厅（黄昏，内）
翰明已回到座位，他用眼睛余光朝史诗那边看。

9-12、    小树林酒吧（黄昏，内）
史诗跟姑娘说着什么，他碰了一下姑娘的胳膊。
姑娘扭了一下，史诗继续说服她。
稍顷，姑娘似乎被说服了，站起身，朝里厅走来。脚步还有些迟疑。

9-13、    小树林酒吧、里厅（黄昏，内）
翰明怕史诗又出什么妖蛾子，避之不及。
姑娘：“先生，不认识我了？”
翰明看了一眼川美子：“不认识。”
姑娘：“你和史诗先生把我们从夜总会约出来，你突然跑了，你忘了？”
翰明：“姑娘，你认错人了！”
姑娘：“你这么健忘？我可没忘记，你没付钱就溜了……”
翰明急得满头大汗：“没付钱？我为什么要付你钱？”
姑娘：“坐台费你总得付吧？”
翰明：“混蛋！”
姑娘一愣。
翰明：“滚！快滚！”
史诗走过来：“姑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可以当着许先生的情人讨嫖债？”
史诗拖着姑娘离开那张桌子回到原来的座位。

9-14、    小树林酒吧、大堂（黄昏，内）
史诗回到桌旁坐下，开始等“好戏”看。
果然，那边，川美子和许翰明发生了争执。

9-15、    小树林酒吧、里厅（黄昏，内）
川美子：“……行了，我全看明白了。”
翰明：“你明白什么，明白？”
川美子：“明白你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
翰明：“一样又怎么了？我就没有七情六欲？”
翰明站起来就走。
翰明走出酒吧。

9-16、    小树林酒吧、大堂（黄昏，内）
史诗离开那姑娘，也朝门外走去。
姑娘追随上去：“史先生……”
史诗：“你找别人去吧，咱今天不玩了……”
留下姑娘怔怔地站着。